向高 作品
130. 郡主出嫁
通传声音传进来，李书德的脸色变了变，这个时间卡得太过巧妙。
监军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干笑两声后起身道：“咱们去接旨？”
李书德跟着起身，瞄了一眼监军，吩咐道：“不如让他进来，看看陛下怎么说的。”
“刚才本王已经和你们说过了，是非真假，诸位要有自己的判断。”李书德再次嘱咐了一句。
宣旨那人走进帐内，粗略扫了一眼后赶紧把头低了下去，见众人跪下后朗声宣旨：“朕绍膺骏命，今内乱四起，特命吴威领南府军十万，剿灭南诏余孽，捉拿桓王逆党，钦此。”
这道圣旨说得简短，不少人摸不着头脑。
监军听完更加深自己对李书德的怀疑，听宣旨那人问道：“哪位将军接旨？”
监军直了直身子，伸手想要接过来，一抬眼，那人脑袋就滚了下来，撞在自己手上，场景过于血腥，以至于监军歪坐在地上，指着他的尸体，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书德面无波澜地收刀，用帕子擦净刀上的血液，冷眼瞧过去，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本王说了，圣旨信不得。”
监军哆嗦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抬眼与李书德对视一眼，手起刀落，监军的人头也滚乱下来。
“大胆，你当真谋逆。”平日里与监军关系最好的那名将领出言制止。
不须桓王动手，他身边的亲信便先一步动手，明明是大年夜，却在这帐子里杀人。好在余下的几人很快认清形势，张嘴应和道：“臣等愿意追随殿下。”
李书德嘴角一勾，看来还是武力比较好用，他迈过监军的尸体，从桌上端起酒杯，脸上尽显欣慰，举杯道：“明日出发，随本王清君侧。”
喝完将酒杯一摔，杯碎令起。
大年初一，京城
长公主府上今日忙得很，要送郡主出嫁，那些侍女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八个人用。
长公主忙着整理嫁妆单子，时不时派人去催促李梦合一声。
短短两日，李梦合就瘦了一圈，眼眶微凹，脸颊也尖了一些。
眼看着快到吉时，李梦合才由侍女扶着出门，长公主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红了眼睛，自己的女儿真是长大了。
没等她多想，骂声就传了过来：“李书怡，你疯了不成？”
来人是沈温从，他刚刚得到消息，长公主府这几日忙着找人缝嫁衣，他当即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匆忙往这边赶。
长公主一见是他，赶紧给家丁使了个眼色，几个家丁伸手把人拉住，生怕闹出什么声响。
沈温从左蹬右踹就是挣不脱，干脆放开了嗓子骂道：“混蛋，还不赶紧放开我，”吼完一声对着长公主骂道，“你还有没有心，枝枝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长公主沉了脸，一挥手叫人捂住他的嘴，快步走过来，低声训斥道：“你发什么疯？本宫的事还轮不着你来指点，何况这也是合儿愿意的。”
说完对着拉住他的家丁吩咐道：“把人带下去，再闹就敲晕了。”
“唔……唔唔”
长公主整理好表情赶回这边，李乐安已经到了，正站在李梦合身边说话。
“参见陛下。”长公主作势要拜，李乐安赶紧托起她的手臂，在外人面前倒是演了一出姑侄情深。
“今天是表妹出嫁的日子，朕来送送。”
盖头下的李梦合睫毛抖动，强迫自己忍下这种恐惧，轻声回道：“谢陛下。”
“去吧，别勿了吉时。”李乐安低声回了一句。
李梦合由侍女领着走到前院，听完礼部的贺词拜别长公主和陛下，随后起身上马车，路途遥远，按照他们的速度，恐怕要走上一个月。
上马车时一只手突兀地伸过来，声音哽咽道：“属下扶郡主上车。”
李梦合认出这是安丘的声音，怕他被别人注意到，不动声色地按住他的手，悄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安丘强扯出一抹笑，安慰道：“我来送郡主一程。”
李梦合无言上车，喜帕下的妆容已经哭花成一团。
李乐安和长公主站在门口看着送亲的队伍远去，长公主触景生情，也不免感伤。
李乐安斜睨了一眼，劝道；“郡主去匈奴也是好事，留在大周才是危险。”
说完话音一转道：“桓王有所动作，朕的皇位不稳了。”
长公主没有丝毫的震惊，她仍旧看着送亲队伍，声音平静地开口：“怎么会不稳呢？陛下是真龙天子，本宫会保护好陛下的。”
李乐安见她说得笃定，两人相视一笑，又在门口看了一会后起身回宫。
千里之外，北府军正在往荆州奔袭。
姜雪松坐在马车里，帮李书衍处理军务，至多两日他们就能赶到荆州。
李书衍处理完手头的公文，赶紧钻进车里，外面寒风习习，还是她这车里暖和。
姜雪松把手上的汤婆子递出，忍不住嘱咐道：“你的伤还没有好，小心些。”
李书衍弯了弯唇角，应道：“好，”随后从怀里抽出密信，“这是师明玉送过来的。”
“他想做什么？”姜雪松下意识地反问。
“还能做什么，说他不是有心想要谋反，都是道止的计划，说他们被桓王当成棋子了。”
姜雪松看完那封信撇撇嘴，俨然是不相信他说的话，即便没有道止他们也迟早会反。
姜雪松：“你信了？”
“没有，不过他这么配合，我可能需要小小地改动一下计划。”李书衍狡黠一笑。
与此同时李书德已经带着军队走出了几十里地，为了速战速决他们连粮草都没带多少，直奔京城而去。
两日后，李书衍带人赶到荆州地界，驻扎在麻河县附近。
当日李书衍看完信后回了一封，言明若谋反并非南诏本意，那就等大军进驻荆州时，师明玉亲自把桓王党羽交出来。
“已经午时了，他还没来。”姜雪松提醒道。
李书衍倒是一副算准了他会来的模样，没有丝毫担心。
正午日头高悬，营帐外传来马蹄声，不多时亲卫汇报道：“殿下，师明玉到了。”
李书衍闻言给姜雪松使了个眼色，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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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屏风后面，随后吩咐道：“请他进来。”
营帐掀开，师明玉还是穿着一身白衣，身上没带任何武器，自己一个人赶了过来。
“别来无恙啊，师爷。”李书衍率先开腔。
师明玉听这声音分外耳熟，再一听称呼，心里有些惊骇，面上不显，小心试探道：“殿下怎么会知道这个诨名？”
李书衍撂下茶杯，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记得我了？”
师明玉眼睛在她身上瞄过，细细打量了一番，开口道：“顾公子？”
“没错。”
这两个字倒是把师明玉的节奏给打乱了，他本是打算借着送道止的机会投诚，玩一出间谍计，让秦王帮自己攻打桓王，自己则带人回南诏。
师明玉很快冷静下来，应和道：“没想到还与王爷有这种缘分。”
李书衍沉默不语，只是应付地笑笑。
师明玉装作不经意地在帐内扫了一圈，想看看他有没有设埋伏，嘴上感慨道：“当初看王爷与姜大人感情甚笃，如今不知道如何了？听说姜大人入宫了。”
李书衍嘴角有些僵硬，这个事忘记解决了，一会儿得安排人处理一下，否则自己怎么与雪松成亲。
师明玉见他有片刻的失神，心知自己猜对了，顺着话题说道：“其实当日我就看出王爷有真龙之相，若是王爷登上皇位，那姜大人不就能夺回来了。”
李书衍像是听到什么稀奇话一般，眼睛微眯道；“你说得有几分道理，可是谋反不是小事，本王为了一个女子去干掉脑袋的事？”
师明玉继续劝道：“此言差矣，桓王如今已经谋反了，王爷可以趁他与皇帝斗到两败俱伤时再出现，南诏一定不会与您作对，等您养好精神，便回京夺得皇位，一举两得。”
李书衍点点头，看那样子似乎很认同：“越说越心动。”
师明玉赶紧补充道：“南诏绝对配合王爷，你我在此处给他们演一出戏，不论他们谁赢了手里的都是消耗过的兵力，王爷坐收渔利就好。”
李书衍故作沉思：“可是本王为什么要与你合作，缓兵之计本王也会。”
师明玉一哽，心道真是个难缠的角色，面上还得解释道：“桓王若是得势日后必定容不下王爷，而南诏再小也是一方势力，有南诏相助，王爷岂不是事半功倍。”
李书衍轻声一笑，眸子盯在他身上：“你就不怕本王过河拆桥？”
师明玉面上坦然，眼里的狠毒一闪而过，笑道：“王爷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虚情假意的味道，但谁也没有点破，李书衍抿了口茶水，举杯道：“合作愉快。”
师明玉端起茶杯，在唇边装模作样地沾了沾，他怕秦王给他下毒。
“你说要交给本王的那人现在在哪？”
师明玉微微一笑，回道：“他实在不老实，等晚些时候，在下派人把他送过来。”
其实是他不放心李书衍，所以才留了一手。
李书衍没做计较，看着他离开，待人离开后，问道：“怎么样，看出些什么？”
监军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干笑两声后起身道：“咱们去接旨？”
李书德跟着起身，瞄了一眼监军，吩咐道：“不如让他进来，看看陛下怎么说的。”
“刚才本王已经和你们说过了，是非真假，诸位要有自己的判断。”李书德再次嘱咐了一句。
宣旨那人走进帐内，粗略扫了一眼后赶紧把头低了下去，见众人跪下后朗声宣旨：“朕绍膺骏命，今内乱四起，特命吴威领南府军十万，剿灭南诏余孽，捉拿桓王逆党，钦此。”
这道圣旨说得简短，不少人摸不着头脑。
监军听完更加深自己对李书德的怀疑，听宣旨那人问道：“哪位将军接旨？”
监军直了直身子，伸手想要接过来，一抬眼，那人脑袋就滚了下来，撞在自己手上，场景过于血腥，以至于监军歪坐在地上，指着他的尸体，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书德面无波澜地收刀，用帕子擦净刀上的血液，冷眼瞧过去，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本王说了，圣旨信不得。”
监军哆嗦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抬眼与李书德对视一眼，手起刀落，监军的人头也滚乱下来。
“大胆，你当真谋逆。”平日里与监军关系最好的那名将领出言制止。
不须桓王动手，他身边的亲信便先一步动手，明明是大年夜，却在这帐子里杀人。好在余下的几人很快认清形势，张嘴应和道：“臣等愿意追随殿下。”
李书德嘴角一勾，看来还是武力比较好用，他迈过监军的尸体，从桌上端起酒杯，脸上尽显欣慰，举杯道：“明日出发，随本王清君侧。”
喝完将酒杯一摔，杯碎令起。
大年初一，京城
长公主府上今日忙得很，要送郡主出嫁，那些侍女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八个人用。
长公主忙着整理嫁妆单子，时不时派人去催促李梦合一声。
短短两日，李梦合就瘦了一圈，眼眶微凹，脸颊也尖了一些。
眼看着快到吉时，李梦合才由侍女扶着出门，长公主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红了眼睛，自己的女儿真是长大了。
没等她多想，骂声就传了过来：“李书怡，你疯了不成？”
来人是沈温从，他刚刚得到消息，长公主府这几日忙着找人缝嫁衣，他当即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匆忙往这边赶。
长公主一见是他，赶紧给家丁使了个眼色，几个家丁伸手把人拉住，生怕闹出什么声响。
沈温从左蹬右踹就是挣不脱，干脆放开了嗓子骂道：“混蛋，还不赶紧放开我，”吼完一声对着长公主骂道，“你还有没有心，枝枝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长公主沉了脸，一挥手叫人捂住他的嘴，快步走过来，低声训斥道：“你发什么疯？本宫的事还轮不着你来指点，何况这也是合儿愿意的。”
说完对着拉住他的家丁吩咐道：“把人带下去，再闹就敲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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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陛下。”长公主作势要拜，李乐安赶紧托起她的手臂，在外人面前倒是演了一出姑侄情深。
“今天是表妹出嫁的日子，朕来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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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别勿了吉时。”李乐安低声回了一句。
李梦合由侍女领着走到前院，听完礼部的贺词拜别长公主和陛下，随后起身上马车，路途遥远，按照他们的速度，恐怕要走上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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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合认出这是安丘的声音，怕他被别人注意到，不动声色地按住他的手，悄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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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合无言上车，喜帕下的妆容已经哭花成一团。
李乐安和长公主站在门口看着送亲的队伍远去，长公主触景生情，也不免感伤。
李乐安斜睨了一眼，劝道；“郡主去匈奴也是好事，留在大周才是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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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没有丝毫的震惊，她仍旧看着送亲队伍，声音平静地开口：“怎么会不稳呢？陛下是真龙天子，本宫会保护好陛下的。”
李乐安见她说得笃定，两人相视一笑，又在门口看了一会后起身回宫。
千里之外，北府军正在往荆州奔袭。
姜雪松坐在马车里，帮李书衍处理军务，至多两日他们就能赶到荆州。
李书衍处理完手头的公文，赶紧钻进车里，外面寒风习习，还是她这车里暖和。
姜雪松把手上的汤婆子递出，忍不住嘱咐道：“你的伤还没有好，小心些。”
李书衍弯了弯唇角，应道：“好，”随后从怀里抽出密信，“这是师明玉送过来的。”
“他想做什么？”姜雪松下意识地反问。
“还能做什么，说他不是有心想要谋反，都是道止的计划，说他们被桓王当成棋子了。”
姜雪松看完那封信撇撇嘴，俨然是不相信他说的话，即便没有道止他们也迟早会反。
姜雪松：“你信了？”
“没有，不过他这么配合，我可能需要小小地改动一下计划。”李书衍狡黠一笑。
与此同时李书德已经带着军队走出了几十里地，为了速战速决他们连粮草都没带多少，直奔京城而去。
两日后，李书衍带人赶到荆州地界，驻扎在麻河县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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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午时了，他还没来。”姜雪松提醒道。
李书衍倒是一副算准了他会来的模样，没有丝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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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无恙啊，师爷。”李书衍率先开腔。
师明玉听这声音分外耳熟，再一听称呼，心里有些惊骇，面上不显，小心试探道：“殿下怎么会知道这个诨名？”
李书衍撂下茶杯，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记得我了？”
师明玉眼睛在她身上瞄过，细细打量了一番，开口道：“顾公子？”
“没错。”
这两个字倒是把师明玉的节奏给打乱了，他本是打算借着送道止的机会投诚，玩一出间谍计，让秦王帮自己攻打桓王，自己则带人回南诏。
师明玉很快冷静下来，应和道：“没想到还与王爷有这种缘分。”
李书衍沉默不语，只是应付地笑笑。
师明玉装作不经意地在帐内扫了一圈，想看看他有没有设埋伏，嘴上感慨道：“当初看王爷与姜大人感情甚笃，如今不知道如何了？听说姜大人入宫了。”
李书衍嘴角有些僵硬，这个事忘记解决了，一会儿得安排人处理一下，否则自己怎么与雪松成亲。
师明玉见他有片刻的失神，心知自己猜对了，顺着话题说道：“其实当日我就看出王爷有真龙之相，若是王爷登上皇位，那姜大人不就能夺回来了。”
李书衍像是听到什么稀奇话一般，眼睛微眯道；“你说得有几分道理，可是谋反不是小事，本王为了一个女子去干掉脑袋的事？”
师明玉继续劝道：“此言差矣，桓王如今已经谋反了，王爷可以趁他与皇帝斗到两败俱伤时再出现，南诏一定不会与您作对，等您养好精神，便回京夺得皇位，一举两得。”
李书衍点点头，看那样子似乎很认同：“越说越心动。”
师明玉赶紧补充道：“南诏绝对配合王爷，你我在此处给他们演一出戏，不论他们谁赢了手里的都是消耗过的兵力，王爷坐收渔利就好。”
李书衍故作沉思：“可是本王为什么要与你合作，缓兵之计本王也会。”
师明玉一哽，心道真是个难缠的角色，面上还得解释道：“桓王若是得势日后必定容不下王爷，而南诏再小也是一方势力，有南诏相助，王爷岂不是事半功倍。”
李书衍轻声一笑，眸子盯在他身上：“你就不怕本王过河拆桥？”
师明玉面上坦然，眼里的狠毒一闪而过，笑道：“王爷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虚情假意的味道，但谁也没有点破，李书衍抿了口茶水，举杯道：“合作愉快。”
师明玉端起茶杯，在唇边装模作样地沾了沾，他怕秦王给他下毒。
“你说要交给本王的那人现在在哪？”
师明玉微微一笑，回道：“他实在不老实，等晚些时候，在下派人把他送过来。”
其实是他不放心李书衍，所以才留了一手。
李书衍没做计较，看着他离开，待人离开后，问道：“怎么样，看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