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高 作品

13. 喜事丧事

往宴席那边走去,四周的喧嚣声已逐渐平息,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空,看样子是金吾卫赶到了。


“师妹?”


许念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他的衣衫上也沾染了不少血污,头冠有些歪斜。


在这漆黑一片当中,他只能依稀辨认前方那片模糊的黑影,试探性地喊出声。


姜雪松一听到许念的声音,心中强忍着的酸楚瞬间决堤,泪水像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回应道:“师兄”


许念见状,立刻小跑着朝黑影奔去。待他走近,这才看清姜雪松的模样,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掐痕,胳膊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渗血,衣袖也被撕去了一块,露出里面沾满血的里衣,上面还隐约可见一个脚印。


就连她的声音,也因为恐惧和疲惫变得沙哑难辨。


许念瞪大眼睛,手指微微颤抖地指着她的伤口,焦急地问:“师妹,你这伤怎么来的?要紧吗?”


姜雪松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自己还在流血的胳膊,这才想起来捂住伤口止血,哀戚地说道:“刚才遇到了刺客。”


她的睫毛在眼睑下轻轻颤动,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艰难地开口:“师兄,我把他……我把他杀了。”


许念看着她脸上的血迹和手中的匕首,心中也猜到了几分。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匕首,安慰道:“没事了师妹,现在已经安全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手帕,先帮她包扎一下手臂上的伤口,避开她杀人的话题,轻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有他在,姜雪松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短短半个月内遭遇两次刺杀,即便一颗铁心也经不住这样的恐惧。


姜雪松勉强地扯出一抹笑,说道:“走吧,师兄。”


两人相互搀扶着,朝着前院走去。小路上,一队金吾卫迎面走来,为首的是一位年轻男子,他看到许念时,停下脚步。


火光映照下,两人的身影显得更加狼狈。金吾卫小队长开口道:“许大人,刺客已经被尽数捉拿,不必担忧。”


“好……”许念茫然地点了点头,目光依旧有些呆滞,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太医也已经到了,就在前院,这位小姐的伤势不轻,还是快去包扎一下吧。”小队长看了一眼姜雪松的伤势,关切地说道。


随后,他对着许念继续道:“我等还得去巡查一下,许大人沿着这条路就能到前院。”


许念顺着他手的方向望去,见那边也有金吾卫驻守,便拒绝了小队长派人护送,自己搀扶着姜雪松走了。


到了前院,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没有了喜宴的氛围,桌椅东倒西歪地散落一地。


地上散落的剩菜不知道混着谁的血迹,让人无法下脚。


再往远处看,地上摆着不少的尸体,上面盖着白布,某一个尸体旁还有人坐在旁边哭。


昏黄的火光映在李书德的脸上,他眉头紧锁更显威压。


见两人这副模样地走过来,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换上关切的表情问道:“可有大碍?”


他的目光落在姜雪松的脸上,那双刚刚哭过仍泛红的眼睛为她增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韵味,偏还倔强地别过头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李书德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试图从她的反应中读出些什么。平时清高孤傲的姜雪松,在此刻竟也显得如此落魄。


姜雪松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之中,面对李书德的询问只是微微摇头,嘴角勉强上扬,让自己看着得体一些。


“吴管家,快带姜大人去包扎一下。”不知何时绕到身后的吴管家低着身子应了一声:“是,老爷。”


简单包扎过后,姜雪松便跟着许念离开了桓王府。


坐在马车上,她回望着渐渐远去的桓王府,明明半个时辰前还是一片祥和之意。如今却已变得满目疮痍、死伤无数。


许念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俊朗的面容上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苍白而憔悴。轻声安慰道:“师妹别害怕,活下来了。”


干巴巴的两句话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苦笑着摇摇头。


姜雪松哑声回道:“嗯”


他轻呼出一口气,抿了一下嘴巴道:“这案子恐怕又得落在大理寺的头上,难办啊!”


姜雪松握住受伤的左手,刚才大夫已经给她检查过,虽然没伤到骨头,但也得静养几日。


即便心中不愿,她还是强迫自己去回忆当时遇刺的场景。


低声问道:“师兄觉得这事是谁做的?”


许念沉思了片刻,摇摇头,手指握紧成拳道:“想不出来,这次刺杀太过残忍血腥。不只是针对某个人,看样子他们一个活口都不想留下。”


许念说话的同时紧闭双眼,也有些不忍。


姜雪松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师兄,刺杀我的那个人,他直白地说是来刺杀太白院长的。”


许念脸上也闪过不解,身子往后靠去,喃喃道:“这样大规模的刺杀还是头一次见。”


姜雪松轻声回道:“离北城秦王遇刺那回,和今日的模样相差无几。”


后半段路,两人皆是静默地思考。


马车稳稳地停在姜府门口。


许念掀开帘子,柔声道:“回去按时吃药,睡个好觉。别多想。外面风大,快进去吧。”


姜雪松仰着头看着许念,点头应下后,转身回了院子。这一晚,她睡得极不安稳,梦中总是浮现那个刺客找她索命的恐怖模样。


而另一边的桓王府里也同样不得安宁。


火光将整个桓王府照亮,金吾卫还守在院子里。李书德脸色阴沉地站在屋子内,怒视着那些被压制住的刺客,心中怒火中烧。


“王爷,金吾卫那边说要把人带去大理寺审理。”身旁的侍卫禀报道。


李书德的手指捏得咔咔作响,冷笑道:“把人带走?那不就随他们怎么说了吗?”


一想到那日李乐安叫自己交兵权的嘴脸,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指不定又是裴鸣那个老东西在捣鬼呢。


“此言差矣。”道止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一只脚还踏在上面,“王爷不如就叫他们把人带走。”


李书德回过头,冷着脸等着道止的下一句。道止直言不讳道:“我觉得王爷不如直接装病,把刺客的事情都推到大理寺头上。”


“要是他查出来个满意的结果也就算了。要是他查不出来什么,又或者这刺客在狱里死了,那他裴鸣可说不清楚喽。”


李书德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拧着眉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用遇刺这件事做文章,趁机削弱裴鸣?”


道止先是点头又摇头,道:“是也不是,不论这件事是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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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咱们都得让大家以为是裴鸣做的。日后就算王爷起兵,百姓们也只会以为咱们是被逼无奈。”


“他裴鸣不是独揽大权吗?今天给他泼点脏水,明天再给他泼点脏水。有他哭的时候。”


李书德见道止一脸坏笑,不禁有些怀疑地问道:“靠谱吗?”


道止头一扬,自信道:“放心吧王爷,我心中有数。”


见他如此笃定,李书德也不再说什么,看了一眼侍卫,示意他按道止说的办。


金吾卫得到指示后,立刻带着刺客离开。看着院子里的火光逐渐撤出去,道止的脸上浮现一丝狡黠的笑容,自言自语道:“这才是个开胃小菜,好戏还在后面呢。”


而被他们念叨的裴鸣此时才刚得到消息,他手里的汤药都洒了一半,声音拔高了几分问道:“你说什么?”


“桓王府遇刺,不少的宾客都受伤了,连桓王都被砍了一刀。”侍卫回道。


裴鸣把药碗搁在床头,坐直身子,眼巴巴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个时辰前。”


“一个时辰前的事情,现在才告诉我!要你们干什么吃的!”裴鸣怒气冲冲地斥责道。


侍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解释道:“属下……属下看您在睡觉,没敢打扰。”


裴鸣一口气堵在胸口,他确实吩咐过,自己睡觉时不许打扰。默默忍下这口气,问道:“刺客呢?抓到活的了吗?”


“已经移交大理寺了。”


裴鸣沉下脸,吩咐道:“嗯,下去吧”


侍卫站在原地没动,犹豫半天才开口道:“属下最近听到些风言风语。”


裴鸣端起剩下的半碗汤药,刚想张嘴喝,听到他说这话,一记眼刀飞过去,那表情仿佛在说:知道是风言风语还说?


侍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鼓起勇气说道:“这两日京中有传言说……说姜雪松要入宫为妃。”


裴鸣猛地被一口汤药呛得连连咳嗽,“咳咳…咳…”


他用手帕匆匆擦去嘴角的药渍,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她,姜雪松,要当妃子?从哪传出来的荒谬之言?”


侍卫把头埋得更低,道:“坊间确有此传闻,而且……娘娘她,曾单独召见过姜大人。”


裴鸣得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他将药碗重重的搁在小几上,无奈地叹口气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他心中五味杂陈,对这个女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么点小事情都能办砸,他只能把气撒向裴夫人,指着她道:“看你生的好女儿!”


次日清晨,姜雪松眼底的一片乌青倒是把晴山吓了一跳。


“小姐昨天没睡好吗?也是,换作是晴山遇到这种事,恐怕也睡不着。”


她手上端着药碗,姜雪松接过,眼都没眨便仰头喝下去,任由晴山帮自己换药。


昨晚回来她简单梳洗便上了床,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一直在思考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今早,她又和这个问题较劲,却还是毫无头绪。草草吃了几口饭,便赶往大理寺。


“姜大人,来得这么早啊!”一道男声从身旁响起。


姜雪松微微侧头,看着满院子的陌生面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或许,今日的大理寺,将有一场不同寻常的风波即将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