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长大后,我就成了你(为这货不是猫加更)
问题总会莫名其妙的降临在你头上。
就像校园里甜蜜拍照小情侣的取景框,总是会无缘无故的在画面角落出现另一个狂吃辣条的家伙。
这个家伙根本不知道他会作为小情侣甜蜜照片的组成部分被人疯狂念叨。
就像是现在的微生岫脑袋上也莫名其妙的出现了问题。
她该不该退婚?
如果不退婚,那么就已经成了死局。
她甚至连勇敢表达自己心意的机会都没有。
她现在只盼望着能在纯粹的关系下,表达一次自己的心意。
“岫岫,现在退婚就是在给橙子机会。”
“我...”
这种情况连叶梦然都有点发愁了。
老实讲,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望着好不容易表达内心的女儿,她抚摸着岫岫的头发不吭声。
世事总是不如人所愿。
所以呢,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
...
江家老宅。
人工湖边。
江旧岁正在湖边整理他的贝壳,拿起来安静的观赏。
当月亮、贝壳和人眼四点一线的时候,贝壳格外的美丽....
怎么是四点一线?
因为在月亮和贝壳之间多了个潦草的脑袋。
“江老二,又摆弄这些破海螺呢?”
“这是贝壳。”
“挑个好吃的给我煮一个。”
“滚,有屁快放。”
”我琢磨出江夏的想法了。“江老三挽起裤脚把脚伸进湖水里,凉的他呲牙咧嘴。
但他还是一味的用湖水泡脚。
“你敢吗,江老三?”
“神经病。”江老二无语的坐在马扎上:
“说你琢磨出什么东西了?”
“江夏是奔着流子来的,京城娘家派出来个小姑娘联姻。”
“许橙。”
“他们去找微生天了,劝他们家主动退婚。”
“然后呢?从这事上你得出什么结论?”
“许橙怕是要横插进来一脚,因为她知道流子对家里没归属感。”
“这是你想出来的?”江老二狐疑的看着老三。
“当然了!微生啸天单纯汇报了一下事件,剩下都是我分析的。”江老三不知廉耻的吞下了小弟的功劳,在二哥面前疯狂炫耀自己聪明。
往好听点说,大哥和小弟有一样的习惯。
往坏了说,这就是世界运行的潜规则。
当领导的,不贪小弟的功劳贪谁的功劳?
“也就你这种蠢猪脑子才能分析出这种结论。”
“江老二,老子发誓再也不打打杀杀,你别皮痒。”
“你动脑子想想,如果目的这么单纯的话,我们为什么不答应?”
“因为我不同意,我哪几个儿媳妇都是个顶个的漂亮,这橙子不行。”
“你儿子过的比谁都潇洒,挂个名而已,有什么不能答应的?”江老二拍拍桌子说着:“一个外人想在江家有话语权太可笑了,当你我是死人?”
“那她图什么?”
“终究还是有人盯上咱们了,在混乱正式开始前悄悄布局。”江老二闭上疲惫的眼睛,在小马扎上昏昏欲睡:
“江家马上就要迎来动荡时期。”江老二继续开口:
“血缘关系的原因,导致我们天然和江家其他人分属不同的派系。
如果江流迅速接班,那么动荡不会开始,因为没人会起歪心思,只会迅速的接受这个安排。
但继承人的事情无法尘埃落定,动荡就仍会继续。
别说橙子这种外贼,哪怕是家贼都会频繁出现,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我儿子大学还没读完呢,让他休息几年吧。"
"再休息都跑出国去了。”
“玩几年就回来了,江欣当年不也一样在外留学。”
“你儿子真能回来吗?”江老二对这个答案持反对意见:“江流早就厌倦了这种生活,一旦让他尝到自由的甜头,那小子绝对敢买个小岛当野人。”
“别说当野人,就是当鸟人,当变性...这个我不支持。”
总之江老三的态度异常坚决,说什么都要维护儿子的自由。
江老二叹了口气摆摆手:
“先不说这个,先说橙子的事情,这件事不好办,因为江家其他老人们给的压力太大了。”
“哪个狗日的给咱们上压力?”
“江夏毕竟是唯一的亲孙子,他提出的要求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哪怕是在集团入职这种实际利益事件。
但人家不提这些,人家只提介绍联姻,他本身还代表着京城娘家的意志,我们该如何拒绝?”
“微生家不会退婚的。”
“希望如此,否则我们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到时候就真的难办了。”
江老三用力的点点头,转过头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湖边又只剩下坐在小马扎上的江老二。
他安静的望着湖边零星跃起的鱼群,看碧波荡漾。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有个睡不着的老头子也会做一模一样的事情。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江老二昨天去看望了江欣。
那家伙在监狱里没瘦,甚至还胖了。
他没质问神通广大的父亲,为什么不把自己捞出去。
只是平静的跟父亲分享了一些监狱里的往事。
并在探监结束前留给父亲一句话。
“爸,拜托你转告江流一句话,我做的不对,我欠他一句道歉。”
饶是江老二,面对当时那种场面都有点没绷住。
但他终究还是绷住了。
亲手送江欣进监狱,本就是断了自己这一系的后路。
因此从外界的角度来看,江老三才是内部最大的潜力股,因为有儿子啊。
这就是老二想要的。
江老三适合当面子,他适合当里子。
所以江欣的牺牲就是必然,在旁人眼中他必须是弱势的一方。
江老二拿着手里的贝壳,对准了茅草屋的方向比划了一下。
二十年前,他的父亲告诉他,以后这些贝壳只能是展示柜里的饰品,并拒绝了他前往憧憬了二十年的海洋。
海洋学家这四个字相比于庞大家族的主宰者来说,几乎是可笑之极。
所以江家的父子关系其实很有趣。
在不同儿子的眼中,父亲的形象是不同的。
在江初一眼里,父亲是不近人情的。
可江初一在失势后的二十年里甚至没见过江夏。
他也不近人情。
在江旧岁眼里,父亲是控制和严格。
在潜移默化中,江欣也在高压控制下长大,甚至出现了畸形的行为。
在江新年眼里,父亲是亏欠的。
可他江新年也亏欠了自己儿子二十年。
而这三个孙子也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江夏完全对父亲没有任何情感,他接受了父亲的不近人情。
江欣在扭曲和纠结中走向了崩溃,他在父亲的控制和严格下犹豫不决,不停打转。
只有江流彻头彻尾的选择了对抗,对于父亲的不负责任,他选择了完全与之相反的极端方式。
但他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
接受和对抗是江家的父与子之间永恒不变的核心。
也是这片土地上横跨在所有父与子之间的难题。
当权威的父权意志影响与独立成长的灵魂发生碰撞。
是该接受还是该对抗?
这个问题,江老二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只有江流选择了截然相反的答案。
从他们被冠以“江”这个姓氏开始,有些东西就像魔咒。
他们为这个偌大的江家坚持的意义是什么?
真的值得老爷子父子翻脸、江老大装疯卖傻、江老二放弃梦想、江老三当二十年的丧家之犬吗?
值不值得根本没人去想,因为他们生长在这个环境里。
他们是这片湖里成长的鱼。
根本不会去思考值不值得,只会硬着头皮坚持。
只有江流从头到尾认为这一切。
不值得。
“江流,可是现实由不得你。”
江新年站起身朝着远处刚刚到达的人影挥了挥手。
面容普通但气场强大的女人缓步走了过来,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二伯,您好。”
“如果从江夏那里论的话,你该叫二叔。”
“二伯既然找到我,就证明我们可以其他论辈分的方式。”橙子微笑着站在一旁。
“大院出身,聪明。”江旧岁捡起石头打了个水漂,坐在小马扎上缓缓开口:
“微生家会退婚,到时你就嫁进来吧。”
“江流不同意怎么办?”
“我太了解他了,这种意料之外的事情如果不解决,他不会下定决心离开的。”
江老二抬头微笑着:“为了让他不离开,我得给他找点事做。”
“二伯还真是以大局为重。”
江老二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的看着闪耀着清辉的湖水。
远山、人工湖、竹屋、小马扎。
只是小马扎苍老的身影变成了中年人。
长大后。
我就成了你。
ps: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