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香皂妙用
赵绿岳、赵细岳也来了，看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怎么也猜不透赵远要做什么。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
香味从赵远家的院子里飘出来，引得路过的村民纷纷驻足。浓郁的油香在晨风中飘散，勾得人口水直流。
“这味道，比过年杀猪还香！”一个瘦削的老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紧闭的院门。
“可不是嘛，我家那口子昨晚就闻着味儿睡不着觉。”旁边一个妇人附和道，眼中满是羡慕。
护卫团的人围坐在院子里，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两百斤猪油炸出的油渣包子，那滋味让人回味无穷。油渣金黄酥脆，裹着面皮的香甜，每一口都让人忍不住想再咬一口。
“这日子，比当官的都强！”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咬了一大口包子，油汁顺着嘴角流下，他也顾不得擦，只顾着享受美味。
“就你会吹牛，”另一个队员笑着打趣道，“知府大人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珍馐美味，光是厨子就有三个，哪是咱们能比的。”
“那也比地主老财强多了，”有人插嘴道，“你看刘多宝，虽说是富户，可十天才能吃上一顿肉。咱们天天有鱼吃，现在还有油渣包子，这日子，啧啧”
议论声此起彼伏，但更多人的目光却投向赵远家紧闭的大门。自从护卫团回来，那扇门就没开过，只留下赵绿岳和赵细岳在里面忙活，连赵震岳和赵八方都被赶了出来。
壮虎勇虎两兄弟守在门口，寸步不离。他们虽然年纪不大，但块头结实，站在那里就像两尊门神，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院子里，赵绿岳和赵细岳忙得团团转。赵绿岳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眉头紧锁；赵细岳则不停地搓着手，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这趟回来，护卫团买了两百多斤猪油、一担生石灰、一篓卤块、一篓口碱，还有十篓干花瓣和一大包香料。光这些东西就花了将近五十贯钱，够一般人家过上好几年了。
可赵远的做法却让两人心疼得要命。只见他让厨娘把猪油炸出油渣给护卫团做包子，然后将生石灰和口碱调成一种烈性的水，往剩下的猪油里倒。
“这这不是糟践东西吗？”赵绿岳看得心如刀绞，手指不自觉地抠着衣角。
“青山哥，要不咱们劝劝远哥儿？”赵细岳小声嘀咕道，眼中满是不舍。
在他们眼里，猪油可是稀罕物。平日里别说用来做这些，就是炒个菜都要精打细算。可赵远却像不当回事似的，还让他们用木棍不停搅拌。
随着搅拌，那诱人的猪油香气渐渐消散，变成一种怪异的气味。两人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又不敢违背赵远的吩咐。
一整夜，他们按照赵远的要求，在锅边轮流守着。赵绿岳靠在墙边打盹，赵细岳则不停地搓着手取暖。天亮时，又往里面加了卤水。
等到鸡叫三遍，锅里的东西分成了三层。赵远让他们把上层的浆糊舀出来，拌上香料和花粉，压进木头模具里。中层则加了灯芯，倒进蜡模。最后的废液则装进了坛子。
“这是在干什么？”赵细岳百思不得其解，看着那些形状奇特的成品，心里更加困惑。
天刚亮，赵远推门而出，伸了个懒腰：“做好了吗？”他的脸上带着笑意，丝毫看不出熬了一夜的疲惫。
“好是好了”赵绿岳抽着鼻子，欲言又止，“可这么多好东西”
“青山叔、小山叔，你们这是怎么了？”赵远看着两人愁眉苦脸的样子，笑着问道。他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似乎早已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两人勉强挤出笑容。虽说是赵远的东西，他想怎么糟蹋是他的事，可看着心里还是难受。那可是五十贯钱啊，够一般人家吃一年的了。
这时，孙雅芳从屋里走出来。晨光中，她的面容愈发清丽脱俗。看到赵远手里拿着的东西，她眼前一亮：“夫君，这是什么？好香啊！”
“这叫香皂，比澡豆和胰子都好用。”赵远递给她一块。那是一块乳白色的长方形物体，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孙雅芳好奇地接过，按照赵远的指示用水冲洗。只见那块香皂遇水即起泡沫，白嫩的小手变得更加晶莹剔透。
“你本来就白，看不出什么效果。”赵远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心，眼中满是宠溺。
“讨厌，有人看着呢。”孙雅芳红着脸低下头，却没有抽回手。
赵绿岳和赵细岳识趣地转过身，假装在整理东西。但他们的耳朵却竖得老高，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话。
赵远转向两位叔叔：“你们也试试。”
两人将信将疑地接过香皂，学着孙雅芳的样子搓洗。只见那常年劳作留下的黑垢竟轻易就洗掉了，露出了本来的肤色。
“这这也太神奇了！”赵绿岳举着手反复查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远哥儿，这东西能卖钱吗？”赵细岳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
“当然。”赵远点头，“从今天起，咱们成立净队。青山叔当队长，小山叔当副队长。待遇和护卫团一样，一月一贯钱，还有奖金。”
“我也能当队长了！”赵绿岳激动得手都在抖。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当上队长。
在赵远手下当队长，那可比族长还有面子。一家子出了这么多队长，祖宗都要笑醒了。想到这里，赵绿岳的腰板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
“不过”赵细岳犹豫道，“这成本这么高，真能赚钱吗？”他掰着手指算了算，光是原料就要五十贯，这得卖多少才能回本？
“这个你们不用操心，只管把人招齐，把活干好就行。”赵远拍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充满自信，“记住，配方要保密。”
两人连连点头。这可是传家的手艺，赵远愿意教给他们，他们自然要死心塌地跟着干。想到以后也能做出这么神奇的东西，两人的心里就充满了期待。
“对了，让护卫团的人都来领香皂。队长副队长两块，队员一块。回去好好洗洗，做个干净人。”
听到这话，院子里的护卫团员们顿时沸腾了。他们平日里在水里摸爬滚打，身上的腥味怎么也洗不掉。现在有了这个好东西，总算能改善改善了。
“远哥儿真是咱们的福星啊！”
“就是，跟着远哥儿有肉吃，现在还能用上这么好的东西。”
“我看啊，用不了多久，咱们小赵村就要出名了。”
看着众人欢天喜地地领香皂，赵远心里也松了口气。这些天跟着这帮汉子在一起，那味道实在让人受不了。现在总算能好好收拾收拾了。
就在小赵村的人忙着洗白白的时候，县城里的刑五府上，却在盘算着另一桩事。
刑五的书房里，一个面色阴鸷的中年人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他的对面站着几个差役打扮的人，正在低声汇报着什么。
“刑爷，那小赵村的护卫团，每天少说也有三十贯进账。要是咱们能抽两成，一个月就是二百贯。您七我们三，对您来说”说话的人搓着手，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刑五眯起眼睛，手中的佛珠停了下来。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有意思，真有意思。这小赵村，看来是时候该管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