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我怕你把握不住
“这......”
周然人麻了，这万和医院，简首不拿他们当人看啊！
器官给人换走了不说，血液也给换走了？
连吃带拿，脸都不要了。本文搜：卡卡小说网 免费阅读
不过也对，对方能干出这种事情，还要什么脸？
这背后的利润，恐怕早己高得超乎想象，所以他们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有名人曾经说过，当一件事的利润能够达到50%的时候，就会有人选择铤而走险。
现在看来，这家医院就是从事的这种勾当。
不过他们为什么要换血呢？
周然问道：“曹医生，换血的目的，是为了让器官更好的适应吗？”
“应该是有这方面的考虑，从理论上，确实会减少术后器官免疫排斥的风险，但是没有医院这么做过。”
“毕竟这对器官供体一方，伤害极大，从法律上和伦理上，都不会允许这样事情的发生。”
“另一方面，我想也可能是器官受体一方，为了年轻吧？”
“年轻？”
“对，这方面目前数据虽然还不完善，但输入年轻血液确实对人体衰老有一定延缓作用。”
“有些有钱人，年龄很大，但看起来很年轻，很可能背地里就是通过输入年轻血液来延缓衰老。”
周然听完，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如果真的如曹泽医生所说，那舒阳和薛康两个人，现在身体状况很差的现象，就完全可以解释了。
“曹医生，换血这种事情，能有什么证据查出来吗？”
曹泽摇了摇头，“换血，本质上也就是输血，对人体本身的造血功能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而且他们两个做完手术都这么长时间了，身体早就适应过来，很难查到什么。”
“查dnA呢？也不行吗？”
周然提出自己的疑问，在他们警察看来，如果有了罪犯的血液，就相当于有了铁证。
可谁知，曹泽医生依旧摇摇头，“不行。”
“通常输血的血液，都是经过白细胞过滤的，仅输入红细胞、血小板和血浆。”
“众所周知，红细胞没有细胞核，所以想要检测出dnA，很难。”
“即便存在未滤除干净的白细胞，含量也会很低。”
“基本上只要超过10天，白细胞的含量也会低于检测技术的灵敏度下限，何况舒阳做完手术过了半个月，薛康手术后过了一个月，更加检测不出来了。”
“所以换血这个想法，只能是猜测？”
“是的，周然警官。”曹泽点点头说道：“你如果要调查对方医院的话，也要注意这方面的调查，避免遗漏。”
“好的，我知道了。曹医生，那舒阳和薛康两个人的身体，还能恢复吗？”
“恢复到从前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器官都被换走了。”
“但是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恢复到正常水平的一半，应该没问题。”
“好的，谢谢曹医生。”
周然说完，起身朝屋外走去。
“咋样啊，周然警官，医生咋说？”
周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医生说你们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身体会恢复的。”
“他推测你们的身体可能比较敏感，手术后恢复的时间要比一般人长。”
周然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他们事实，这是影响他们一辈子的事情，还是等到拿到证据后，再告诉对方吧。
不过，他还是详细问了他们手术当天的经过，包括时间和地点，好为今后的调查做准备。
“周然警官，这是我当时的病历和手术记录，医院都生成了电子版，我这就发送给你。”舒阳说道。
“小哥，恁也帮俺弄弄吧，发给周警官，俺也不懂，不会操作。”
“好的，大哥。”
......
周然送走两人后，连忙赶回了队里，把收集到的线索整理好后，拨通了领导的电话。
“周然啊，什么事这么晚找我？”
“向队，今天有个学生来报案，说医院害他......”
话未说完，向杰打断道：“哦，我知道，老林和我说过，医院怎么可能害人吗？”
“向队，我有了重大发现，很可能又是一起重大案件。”
“什么意思？”
“向队，你回队里一趟吧，我当面给你汇报。”
“好，我马上回去。”
二十分钟后，向杰匆匆赶到队里。
一进门，他就张口问道：“周然，什么情况？”
“向队，这是我整理的资料，还有我的分析。”
向杰接过周然的材料，开始浏览。
他的表情，从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凝重，最后眉头紧紧拧成一条线，单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周然给的资料中，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记录的很详细，并且还有搜集的
线索。
最后还加上了周然的分析，基本上己经可以确定，万和医院有问题。
看到这里，可能会有人有疑问，既然周然都和向杰面对面汇报了，还整理这么详细的资料，有必要吗？
太有必要了。
工作过的朋友们都知道，整理好资料给领导，可以表达自己对领导的尊重，可以让领导感觉到你对这件事很上心。
当领导看见你你如此用心准备资料，即便他对你不满意，多半也不会发什么火。
就是我们常说的那句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另一方面，整理资料的过程中，也是我们自己梳理思路的一个过程。
等资料整理好，我们再反复看，还可以弥补自己思维上的漏洞。
有些东西，写下来和脑袋中想的，总是会有出入。
好比你生活中碰到需要计算32*64等于多少？
我们脑中虽然可以演算出来，但是和用笔计算出来的准确性，可能会差一点。
更重要的是，你整理好资料，整理好思路，领导想要问你什么问题，你可以更加有条理地回答问题。
否则，可能会发生下面的情况。
【这是什么？】
【舒阳他做了手术，身体状态下降得很厉害。】
【为什么？】
【医院医生说，可能是换了器官。】
【医生说的，那你有什么看法？】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刑警！医生说换器官就换器官，你自己不行动脑子吗？】
【......】
省略号的内容，就是领导对你无边的指责了。
好了，说回正题！
向杰看完周然的资料，抬起头问道：“连续两个人，有同样的症状，所以你怀疑万和医院有问题？”
“是的，我下午带舒阳先去的万和医院检查，可是对方的医生，并没有说有什么问题。”
“更没有指出舒阳手术缝合位置的问题。”
“可是同样的问题，我们在广天市第一人民医院，曹泽医生一眼就看出来问题。”
“既然第一医院的医生能一眼看出问题，就说明这个问题十分明显，但是万和医院却对此只字不提。”
向杰咂咂嘴，眉头依旧是拧成了一股绳，“所以你想查万和医院？”
“是的，只有调查才能确定对方到底存在什么问题。”
周然说完，敏锐地观察到向杰的表情有些不太对。
按照前几起案子，向杰肯定会认可自己的分析，可是现在看向杰的表情，似乎很为难啊。
难道向杰被对方......
周然心中一惊，迅速从桌上拿起资料，后退了两步。
向杰抬头瞥了一眼，急忙说道：“想什么呢！”
“你队长我是那种人吗？”
“唉。”向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万和医院，是我们市的纳税大户，并且每年都向市内的三甲捐赠大量金钱。”
“可以说，我们市的三甲医院最近几年能够发展的这么好，离不开万和医院的支持。”
“如果你要调查万和医院，这中间的水，不知道有多深。”
“我怕你......把握不住。”
听完向队的话，周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怪不得下午万和医院的小护士，在他明明亮明身份的前提下，还能那么豪横，敢情是她们上面有人。
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如果他们支队贸然去调查万和医院，先不说医院背后的有没有人。
单单调查这件事情，就可以让进入万和医院就诊的病人，怀疑医院有问题。
要知道，能够去万和医院看病的人，非富即贵。
一旦这些人不再前往就诊，万和医院拿什么创收？
没有万和医院的创收，其他医院的经费又从哪里来？
市里的财政收入，会减少多少？
这其中，能牵扯多少人进来，在没有调查前，谁也说不清楚。
可以说，调查万和医院，就是断人财路。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啊！
这还怎么查？
想通其中的利害关系后，周然也理解了为何向队刚才会露出那般表情。
“可是，向队，难道我们就放任下去，不查吗？”
“万和医院摆明了有问题，如果不查，我们就没有证据。”
“如果不查，只会有更多的受害人。”
“今天是舒阳，薛康，明天可能会是任何一个人。”
“周然，你别着急，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我们既要调查，但又不能引人注意。”向杰从座位上起身，走到窗户前，点燃了一支烟。
紧接着，一圈圈烟雾，在月光下缓缓升起。
平常的向队，从来没有在办公室里抽过烟，可以想象他现在的内心，在经历怎样的挣扎。
查，是他作为刑警的责任；不查，是他出于
趋利避害的本能。
一支烟毕，向杰转身看向周然，问道：“白天你去万和医院，对方知道你的身份了吗？”
“知道了。”周然懊恼地捶了下脑袋，“下午为了方便询问，我就亮明了身份，早知道如此，就不亮了。”
“那你不能再出现在对方医院里了，免得打草惊蛇。”
“我通知纪宇、林强和袁康几人过来，让他们三个今晚溜进万和医院，调查一下舒阳和薛康当天的所有做过手术的人。”
“既然对方和他们两个互换了器官，那他们当天肯定也在医院，很可能也在手术室里。”
“只要找到当天同时手术的人，我们就可以找到器官的受体方。”
“这样问题就好办得多了。”
“询问、搜集证据，只要能够找到证明万和医院从事非法交易的铁证，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调查！”
“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周然点了点头，在处理这种问题上，向杰的经验要比他丰富多了。
先私底下调查，拿到铁证再光明正大的查。
即便医院背后的势力庞大，只要调查摆到明面上来，就不会有人敢动手脚。
而且向杰选了林强、纪宇、袁康三个人，也很有道理。
林强的经验丰富，现场勘察、侦查反侦察能力很强，溜进医院不成问题。
纪宇思维灵活，又掌握了周然的分析方法，可以快速推测出问题的根源。
袁康则兼备了林强和纪宇的优点，三个人搭配，堪称顶级配置。
“那向队，我在外面接应他们。”
“嗯，先把他们喊过来，说明一下情况吧。”
......
半小时后，向杰办公室内的林强三人，差点把下巴惊碎了。
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怎么周然貌似又捅出个犯罪窝点呢？
此时的周然，摸着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嘿嘿，侥幸，侥幸。”
“好了，赶紧行动吧。”
......
万和医院地下停车场，行动前周然再次交代了两句：“舒阳的手术日期是2月7号，在4楼的手术二室。”
“薛康的手术日期是1月23日，在3楼的手术一室。”
“知道了，你就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吧！”
傍晚舒阳和薛康虽然把他们的电子就诊信息，交给了周然，但是病人手中的信息，只是关键的时间、地点信息，具体的其他信息并不能看出来。
所以还是得他们自己调查一趟。
看到这里，又要有小伙伴问了，林强他们三人的行动，合不合规？
法律上认不认可？
在这里解释下，林强他们的行动，只能算得上先锋队，只有他们拿到医院有问题的证据，才能光明正大的查案。
到那时候所有的流程，自然会符合规定，没有丝毫问题。
现在的操作，是为了能让上面的领导下令彻查万和医院。
否则没有上面领导的命令，没有掌握实际证据的话，向杰一个刑警支队长，敢查吗？
......
周然在车内待了大约一个半小时，林强等人便回来了。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
林强率先回答：“我查了手术室的使用记录，在2月7号当天，只有舒阳一个人用了手术二室。”
周然惊讶地喊了一声，“只有他一个人？”
“是的。”
“那有没有可能手术室里本来就躺了一个人？”
“不可能。”袁康回答道，“我调查了2月6号和7号白天的监控，手术室里只进出过两次人，就是当天舒阳手术的时间。”
“有个人在舒阳手术前，做完手术后就被推进了iCu。”
“而且2月5号，也有病人在手术二室做手术，不可能让另外的人待在手术室里。”
“那有没有可能，手术二室里，有其他的通道，可以让人中途进来呢？”
“不可能。”这一次，是纪宇回答，“我查看了手术二室的房间结构，没有任何隐藏空间。”
“而且我还查看了医院楼层的平面布置图，手术室里没有其他入口，只有手术门的那个入口。”
周然摇了摇头，这就奇怪了。
手术室里没有其他人，那对方是怎么完成器官双向移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