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章 嫁妆多多

被程牧昀这么一问,许识秾彻底傻眼了,总不能说是许灼华不想嫁给他,自寻短见吧。

当时失火的时候,许灼华又不在屋内,这样解释上下根本就说不通。

豆大的汗珠从许识秾的额头上滑落,大夫人也说不出话。

程牧昀冷笑两声,“我发现起火的时候,是从屋后开始燃起来的,在我夜里回院子的时候,也看到西厢房后面堆着许多干草,仔细想想,可能是那些干草被点燃才能烧起来。”

许识秾擦了额头上的汗,连连点头,“贤侄说得没错。”

程牧昀继续说:“但是伯父不觉得奇怪吗?这个时候也用不着干草生火,干草应该堆在伙房才对,怎么会放在距离伙房这么远的地方,一定是有人想要害大小姐。”

两口子冷汗涔涔。

“伯父不擅长侦破,此事找当地的警队解决,未免会落人口舌。”

许识秾咽咽口水,“是,贤侄说得没错。”

这时候许灼华隐隐觉得程牧昀的目的不简单。

果然,沉默了一会儿,程牧昀道:“倒不如让我来帮伯父侦查。”

许识秾差点没站住,身形一晃。

许灼华勾起唇角。

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被架在这上面,看你怎么下来。

“这不合适吧?”许识秾犹豫着说道。

程牧昀没有说话,张岐在他旁边说道:“还请许老爷不要包庇,凶手不仅想伤害大小姐,还弄伤少帅,无论如何,程家都不能咽下这口恶气。”

许识秾如鲠在喉,要是真的让程牧昀查出来什么,许家才真是万劫不复。

尤其现在还把程家搬了出来。

程牧昀啧了一声,许识秾和大夫人的身体跟着一颤。

“张岐,不得无礼,哪里谈得上包庇,伯父最多就是被蒙蔽了。”

说话时,眼睛看着大夫人,似乎看透了事情背后的真相,锐利如鹰的眼神看得大夫人心里毛毛的,甚至想跪下来忏悔。

眼见着大夫人的心理防线在程牧昀的面前即将撑不住了,许识秾赶紧说道:“不劳烦贤侄了,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追查到底。”

程牧昀眼眸下垂,张岐立刻质问道:“请问许老爷要怎么查?少帅不日就要起程,届时少帅身上的伤就会被发现,许家怎么跟程家交代?”

许灼华暗暗佩服,张岐简直就是程牧昀的嘴替啊,程牧昀不合适说的话,全都从张岐嘴里说了出来。

这俩人,真是有意思!

许家两口子,听到程牧昀伤势严重,心里更加没底,现在活像是被逼上悬崖峭壁的人,左右为难啊!

“可……失火一事,万一真就是……就是意外呢?”

许识秾知道不能把真相拿出来,只能嘴硬这么撑着,但不知道这个结果程牧昀能不能满意。

“呵?意外!意外就是少帅恰好住在那个院子,大小姐恰好出门打水,受伤严重的恰好是少帅?少帅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这也是意外?”

张岐问得许家两口子想挖个洞钻进去,许识秾怨恨地看了大夫人一眼,仿佛在说:“都怪你非要做这个局!”

作为旁观者许灼华看了这么一出好戏,甚至想站起来鼓掌,对着上天喊一声:“爽!快!”

程牧昀忽然抬起眼眸,摆了摆手,“无妨,张岐,往新海城去一封电报,就说我身体抱恙,要晚些回去。”

许家两口子一听,程牧昀要留下来养伤,更加惶恐,到时候程家来问话,岂不是更瞒不住,总不能连督军都骗吧?

许识秾道:“贤侄啊贤侄,我真是老糊涂了,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对不住,你父亲与我交好,我也不想让你父亲因此与我生间隙啊。”

程牧昀勾唇笑了笑,“伯父想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许识秾暗下决心,“贤侄的伤,许家一定管到底,上好的药材,全都由许家出钱,贤侄旦用无妨,不要计较。”

程牧昀抬手扶住额头,装作为难的样子,但只有许灼华的角度能看清楚,他分明笑得嘴角要咧到后脑勺去了。

“哎呀,伯父,我若是接受了许家的钱财,父亲会责怪我,还是算了吧。”

许识秾左右为难,脑子想了很多办法,最后视线落在许灼华的身上。

“贤侄放心,伯父肯定不会让你为难,恕华的嫁妆,这些补偿都会写在恕华的嫁妆单子上,到时候一起跟着送到新海城。”

目的达成!

许灼华看着自己提出来这些条件的许识秾,不得不佩服程牧昀,工于心计!

他根本不像看起来那么轻浮,反而是心机深沉、手段高明。

程牧昀笑了笑,却让许家两口子感觉十分寒冷,整个屋子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伯父跟我说笑了,我如何是那种贪图女子嫁妆的人,我对钱不感兴趣。”

程牧昀坐直了身子,双手撑住身体,看着许家两口子,慢斯条理地说:“不过,许家有个东西,我倒是很感兴趣。”

许识秾立刻警铃大作,“什么东西?”

“许家不是跟新海城商会合作了,开辟了一条运粮的通道,实不相瞒,我对那个感兴趣,是叫‘东行南线’吧?”

此话一出,包含许灼华在内,许家三人都愣住了。

许灼华这才意识到程牧昀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那可是乱世中一条运粮的通道!

且不说能不能挣钱,运粮通道暗中运送枪支弹药、医疗用品,那它就不仅仅是一条通道,而是巩固权力的命脉!

这条东行南线,未来一定会沾上人命,就算是扔到许灼华的面前,她也不敢接。

况且,建立起这一条这样的线路,许家费了不少心血。

许识秾为难地说:“这条东行南线,不仅仅是许家的。”

程牧昀微挑眉,“伯父跟我说笑了,您是觉得侄儿的消息不够灵通吗?一年时间,许家就已经赚回了疏通线路的所有花销,不仅如此,还将东行南线的管理权稳稳握在手中。”

许识秾很为难,现在许家能在乱世中站稳,全靠东行南线,线上的贸易很多,很多商人都要仰仗许家,所以这条线路才这么重要。

绝对不可能白白给程牧昀。

此时许识秾也渐渐明白,程牧昀对东行南线蓄谋已久,指不定他就是为了东行南线才来东州。

“东行南线牵扯众多,不是许家能说了算的,贤侄还是另说一个别的吧。”

程牧昀微微一笑,仿佛早就料到许识秾是这个反应。

“伯父误解了,侄儿不想要东行南线的归属权,只想参与进来,当然,也不想就此赚钱,只要您将东行南线的一半运营权加到大小姐的嫁妆里面就行。”

许识秾还是很为难,程牧昀口中的“参与进来”肯定不简单,恐怕久而久之,东行南线就是他的了。

“怎么?”程牧昀站起身,走到许识秾的面前。

“侄儿想参与都不行?我国法令在上,伯父还怕侄儿会抢了东行南线的归属?伯父也太不相信侄儿的为人了。唉,那侄儿还是如实向父亲禀告此行的遭遇吧。”

许识秾一听,这更不行!

若是程家知道了,许家立刻就会消失。

如果按照程牧昀说得办,至少还有回转的余地。

于是一咬牙,“好,我答应贤侄的要求,东行南线一半的运营权,换我们两家永结秦晋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