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虎爪

羽三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立刻警惕回头,见是羽四,他问道:“你不是在暗营看管吗,怎出来了?”


羽四道:“曹君被主子一吓,现在才不敢闹呢,我听闻主子今晚请苍姑娘一叙,”他挑了下眉,“那苍姑娘是何来头?”


羽三道:“这你别管,你从何处听闻的?”


羽四道:“送饭的火头军哪儿听来的。”


羽三顿时两眼一黑。


“羽三,进来。”萧昭此刻喊道。


羽三和羽四恭敬走进营帐。


萧昭道:“准备沐浴。”


羽四微微用眼角瞄了主子一眼,心中诧异。


羽三道:“主子,苍姑娘说过您现在不能沾水。”


萧昭手紧握衣角成拳,看着羽三,眼眸漆黑富有丝丝杀意,连嘴角笑意都抹去了。


羽三跪在地上,感觉脊背越来越重,不敢抬头,道:“属下这就为主子准备湿帕子去。”


萧昭转开了头。


羽三立马走出去吩咐,转瞬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冒着丝丝的热气儿,他拧干帕子水分,递给萧昭。


萧昭还未接过,就道:“要凉的。”


此刻虽已春三月,正午温度尚可,但夜晚也就是个堪堪不至于结冰的温度。


羽三不敢不做,吩咐让人从井中打出一盆冰水来,浸湿帕子,递给萧昭。


萧昭接过,擦着上身,用的力气似极大,从肩部搓到腹部,搓的皮肤一道通红,尤其是锁骨那里,末了,还狠狠地擦了下耳垂。


他看向羽四,“你怎在此处?”


羽四道:“来看看主子。”


萧昭:“嗯?”


羽四不敢撒谎,只好道:“属下听闻主子今晚与苍姑娘议事,怕前线出事,特来此听令。”


萧昭手拿着的帕子瞬间掉在了地上。


羽三立马跪下。


“还有谁知此事?”萧昭问道。


羽三不敢抬头,迟迟道:“全军营的人都知道了。”


萧昭闭上了眼,眉目低压,风雨欲来之色,他压制下,道:“明日起,你不必来了。”


羽三抬头道:“主子!”


萧昭把话说完,“你跟羽四换个差事,你明日去暗营看守,羽四听候本王发令。”


羽三只好道:“是。”


羽四看了眼萧昭,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羽三,主动上前,捡起地上的帕子,直接递给了萧昭。


萧昭看着帕子上的灰,胸口上下起伏着,转过头无奈阖眼,摆了摆手,道:“罢了,叫京城的老七过来吧。”


羽三称是。


“对了,十一十二呢?”


羽三道:“已发出信,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此时,十一十二正快马加鞭,从北川赶回朔州,从黑夜跑到白昼。


苍凌去吃早饭,走到王茂二身边,递给他一把剑,“你的剑好了。”


王茂二放下碗筷,激动地接过剑,随便砍了旁边的一块石头,留下一掌深的缝隙,“这可真是把好剑,苍姑娘你可真厉害。”


一旁的士兵也接过试了试,便向苍凌一拜,问道:“苍姑娘手艺了得,在下涂钦铁,家父是名铁匠,自小学习,姑娘可否传授一二。”


苍凌沉默了,不是她不想,其实把剑改造并非难事,这剑主要用的材料便是钢,但是这里的工匠只会过多地追求千锤百炼,不断锻造,也就是将其中的碳含量变得足够的少,越少着实越软,若缺少锤炼,则又过钢亦折。


而要区分这火候是否足够,除了熟能生巧外,再就是仪器去判别。


但也不是没有肉眼可区分的方法,苍凌道:“你去替我寻几块不同硬度的铁来,我教你。”


涂钦铁欣快应了,不一会儿便将他炼制的不同的铁拿来,苍凌通过外表,颜色,截面,一一告诉他该如何判断锻造足够了。


涂钦铁欣然谢过,激动地回去试了。


这才一会儿,周围士兵已经急忙将饭吃完,说道:“你快些吃,都快要上战杀匈奴了,我先回去操练了。”


这几日似乎空中弥漫的硝烟也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苍凌问道:“这几日发生了何事?”


王茂二道:“据探子来报,匈奴正在攻占辽州,若辽州失守,这儿就是最后一个关口了。这里三州离得近,不少都沾亲带故的,我大娘就在辽州,小时候她还抱过我呢,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他回念起幼时,不免伤怀,抬头见苍凌神色茫茫,便问:“姑娘当真要离开吗?”


苍凌将碗中的粥一口喝完,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已经熬了好几晚,将剩下的兵器锻造完,数次捶打控制其中的碳含量,使得钢材硬度极佳,且不会过钢易折,不同部件用不同的钢材,经过数夜的尝试,总算将这虎爪做成了。


整个虎爪盒扣在腕部,她手指轻轻一动,腕部底下射出一层又一层叠加的钢条,瞬间延展开来,向上奔出,数个短钢条组合,既坚硬又可以随意转动。头部的爪钩飞跃向前,勾住上方帐篷的横梁,机关回扣锁住,她用力拽了拽,顺利来回荡了两下。


后再一动,回扣打开,钢条层层叠加回缩,爪钩收回。


一连几日,隔壁都没有任何动静,苍凌撩开门帘走过,依旧是空空如也。


苍凌前往主营帐内,只见到羽三,便问:“你家主子呢?”


羽三回:“主子去城外勘察地形了。”


晚上,苍凌又来,见依旧只有羽三,问道:“萧昭还未回来吗?”


羽三道:“回来了,但是半路又被拉去刺史府商量军事了。”


直至第三日清晨,苍凌来至,问:“萧昭在吗?”


羽三终于回道:“萧,”他被苍凌带着走了,他又立马道:“主子回来了。”


苍凌撩开门帘却未见人,羽三道:“主子在军营后练剑呢。”


她走到军营后方,漠北的梨花终于迟迟绽放,只见萧昭身姿鹤立,站在树下,左手执剑,一刺一收,脸部刚毅眉眼凌厉,随着破空的剑气带有肃杀之气,反倒不像他了。


剑气将枝叶卷动,落了一地的梨花雨。


他手中握的剑泛着凌凌寒光,通体银白色,上面的纹路交杂,似火舌般缠绕攀藤,随着他的动作,时不时发出凛冽箫声,剑随身动,灵活刚直,带着些许的柔度,着实是把好剑。


萧昭早就注意到苍凌来此,这几日未见她并未有意躲着她,而是着实繁忙,他察觉苍凌一直望着此处,随着他的身姿目光而动,他手扣紧了剑鞘,练完这一式,才缓缓停下。


他放下剑,接过羽三递的帕子,回头就见苍凌拿着他的剑又摸又蹭,眼神放光,无比狂热。


苍凌拿起那剑,滑过那剑脊,传来似冰块般温度,轻轻弹了一下,发出翠鸣声,上面的花纹应当是不同材料夹合锻造而成的,剑刃如纸薄锋利尖刃务必。


萧昭手指攥紧了帕子,提醒道:“苍姑娘?”


苍凌看向他,问道:“这剑?”


萧昭趁机将剑拿回来道,“这剑是多年前一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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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打造。”


苍凌心想怪不得,如此不同,里面有其他的新型元素,她看向萧昭右臂,道:“不是说肩膀不能动吗。”


萧昭回:“如今大战来袭,怎可松懈,右肩不能动,只好用左手执剑了。”


他看着苍凌张嘴,一副犹豫之色,他道:“姑娘想说什么便说吧。”


苍凌却问道:“你为何不派军援助辽州。”


萧昭神色一禀,道:“辽州兵力显弱,匈奴来势汹汹根本撑不了三日,但如今已过半月。”


苍凌恍然,“他们是想引兵过去。”


萧昭道:“这是我猜罢了,朔州是大宁唯一一道进入中原的关口,比辽州要重要更多,这几日匈奴未来犯此,而是去犯辽州,接连数日,明明可攻下,却仍只是坚守城外,若我军去援助,他们再来攻打朔州,朔州便绝无抵抗之力。”


他见苍凌脸色有些微微失落,便问,“姑娘怎会问这些?”


苍凌道:“我只是觉得将士们很想去一战,守住辽州。”


萧昭站在梨花树下,看着满地的落花,在地上覆盖了一层白色芳华,雨一落便会凋零成泥了,他浅浅一笑,“看来姑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这便和他们打成一片了。”


苍凌伸手接了一片落花,回头看他,道,“我觉得王爷也非不情不易之人。”


萧昭看着她手中的梨花,“鲜花易枯,烟花易逝,情谊也如此罢了。”


他只是会利用情谊千方百计将人留在身边罢了吗,千方百计,若非一“利”字。


苍凌将落花握在手心,轻轻道:“所以才要更加珍惜啊。”


萧昭神色突然怔住,他看向苍凌,“没想到姑娘是个如此通透勇敢之人。”


苍凌道:“通透罢了,勇敢何来?”


萧昭道:“飞蛾扑火,只念那刹那一火光。”


苍凌道:“受教了,所以我不想做那飞蛾,此次是前来给王爷道别的。”


萧昭心里一空拍,没承想竟着了她的道了,他转头看向梨树,道:“好啊,正好我今日下午要去刺史府,姑娘正好可去报上姓名家世,刺史特批后,姑娘便可离开了。”


苍凌心道这鬼狐狸,明知她就是从死人坑爬出来的,哪有什么家世,若真如实报上去了,不被抓走都是好的。


她便道:“你不是个王爷吗,怎没这点特权?”


萧昭叹气一声,道:“本王也只是个不得重的王爷,如今也要被地方刺史所挟拿,这不,前几日还被逼去喝了个鸿门宴,我人微言轻,不过说话应当还有几分薄面,姑娘不妨跟我一起去试一试。”


苍凌看了他一眼,道:“算了。”


萧昭又道:“对了,好心提醒姑娘,近日城中多了许多匈奴的探子,所以南城墙的防守又加了一倍,尤其是晚上,姑娘还是不要轻易去试探为好。”


苍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不劳王爷费心。”


她说完便要走,走前又突然转头道:“辽州当真守不住了吗?”


沉默之中,萧昭道,“本王会尽力。”


苍凌明白,这算是承认,那里面的百姓呢,天下苍苍,原来这里的生命同样何其草芥,她头也不回转身欲走。


突然铃声大作,羽三来报:“主子,东南方烽火起,辽州失守了。”


萧昭快步走上前,问道:“还有呢?”


张鸿奔来道:“辽州刺史带着一众百姓留下空城奔来了。”


萧昭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道:“开城门,列兵迎战,护送百姓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