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琴刀

居然上当了,还上了这厮的贼船了,苍凌暗骂一声。


萧昭快速低声说道:“我初次来掌管军队,除了那几个副将外,无人知我面貌,军营也不会直接将我面貌画像直接贴出,除此之外,唯一可能知我面貌的,只有在战场上,那些个细作对战时所见。”


苍凌点了点头,又道:“如若他们是细作,你如何应对。”


萧昭垂了眼眸,看着苍凌,虚弱地咳嗽了两下,神色不自然,一副虚弱模样,说道:“这恐怕……”


苍凌在他身上扫了一眼,打断道,“别装了,大将军,看得出来你是个练家子。”


放在粗布麻衣上的手突然烧了起来,萧昭无所适从微微抬起,转而拿起那冰铁虎符,表象装的是个面不改色心不跳,还嘴硬说了句,“多谢姑娘费心照顾。”可那耳尖的薄红出卖了他。


萧昭转而道:“对方实力不简单,如今我受伤,最多能抵抗一炷香的时间。”


苍凌眉宇压得很低,有些棘手,筐内材料已几乎用尽,她看着那虎符,心头一转,问道:“你那虎符可借我用一二。”


萧昭眨了下眼,深思片刻,不知对方要这虎符何用,将虎符递了出去。


苍凌接过,掂了掂,真是块极好的料子。


萧昭见她爱不释手,忧心道:“姑娘会还的吧?”


苍凌清了下嗓,跳开了目光,“自然。”


“咚咚咚。”


门外又传来敲门催促声,苍凌欲打开门,萧昭却未动,道:“还请姑娘先行应付一二。”


苍凌狐疑这厮又搞什么把戏,先行走了出去。


“军爷,发生何事?”苍凌打开门,又立马关上,问道。


门外,列着一小队士兵,身着银色军甲,为首之人抓着一大夫,语气凶煞地问道:“看清楚,找你抓药的可是这人?”


大夫已年迈,脚步哆嗦站不住,花白胡子垂到了地上,他哆哆嗦嗦说道:“回禀军爷,这是此女子,昨日她杀气腾腾地来找我买受伤和退烧草药,我……”


大夫还没说完,士兵一脚将他踢到一旁,“行了。”他见苍凌一身褐衣,年岁不大,上前一步,问道:“你要伤药作何?”


苍凌顺口编道:“家里粮食不够,我昨日出门采些野菜,岂料遇到了歹人,我兄长为救我被那歹人所伤。”


士兵问道:“你兄长何在?”


苍凌有心抗拒,站在门口,说道:“我兄长受伤病重,此刻还在昏迷。”


那士兵更觉有蹊跷,向后吩咐道:“进去把他兄长给带出来。”


苍凌抬手做势阻拦了两下,士兵已冲了进去。


“不必。”一道悦耳清风之音传来,萧昭已打开门,身穿褐衣外裳,头发用一根木枝简单束起,青丝恰如其分地垂在额前,透露出几分虚弱,松风竹韵般鹤立,向苍凌招了招手,说道:“小妹,过来。”


士兵看着一副虚弱面相的萧昭,说道:“这是你兄长?”


苍凌走到萧昭身边,这家伙倒是转瞬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包袱还挺重,苍凌点了点头,道:“没错。”


为首那人眼神上下扫射了几次,说道:“你们二人父母何在?”


萧昭回道:“家母早年离去,家父月余前也病辞了。”


士兵见眼前二人,一人文质彬彬,眉星目秀,另一人也还算是个人样,面黄消瘦,整个人活像个孤鬼包了皮就出来了,唯有脸上挂着两个明亮的锐眸,还算正常。


“你们是兄妹,长得不像啊。”士兵继续问道。


萧昭沉稳应对道:“女承母颜,儿肖父貌。”


“你还挺有文化。”士兵说道。


萧昭道:“在下不才,之前是个教书先生。”


“之前?”士兵问。


萧昭回道:“之前匈奴来犯,许多贵族都搬走了,如今世道艰难,军爷这是在找什么吗?匈奴不是已被击退了。”


士兵又看了萧昭一眼,说道:“这不是你们该问的。”


但见萧昭一脸坦荡,一副病弱君子模样,不似说谎,他对后队说道:“我们走。”


苍凌看向萧昭,萧昭也望了过来,二人目光交汇,看样子这些人不是。


那列兵队转身欲走,士兵头子微微侧头,看向身侧一兵,那兵点了下头。


突然,士兵转过身来,从后背抽出砍刀,接连向二人砍去。


苍凌和萧昭飞快躲开,他们是细作!


细作喊道:“今日务必取下这二人首级。”


原本还是一列军兵,此刻却突然有了欶杀阴森之气。


萧昭以一臂与对方周旋,苍凌趁机闪进屋内,打开实验空间。


她手灵巧飞快,在白色的实验台上不断翻转,按压,拧制,虎符被炼化,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她便制作了数片银色刀片,闪烁着锋利寒光,她又拼合组在一起,成一个小巧的机关。


她收回空间,打开门,萧昭仍在拼力抵抗,右肩处伤口已撕裂,血液浸湿了衣襟。


他再次抵挡一大刀,后退数步,跪在地上,额头冒起一片冷汗,唇色苍白,上下喘息不止。


身后一士兵趁他不备,跳起执刀便砍,苍凌及时冲上前,一脚踢开萧昭身后的士兵,进入战斗,她身形灵活,如翩鸿之鸟在对方中周旋,刀从她身后落下,她侧身闪躲,锋利的刀刃擦着她身子而过,砍断数丝飞扬起的发丝。


作为一名优秀的机械师,会打不是第一要义,会躲才是。


数息之后,依旧无人能伤她的身。


与此同时,苍凌十指缠线,那些细线轻易看不出来,极细却又极其坚硬,在阳光照射下发着幽幽冷光。


银丝从各个士兵身体处射出,延伸汇聚到苍凌手上。


砍上头的士兵此刻突然停下,因为他们发现身上奇怪的银丝,手肘,肩部和腿部皆有,砍也砍不断,他们惊恐地顺着银丝汇聚到操纵之人。


苍凌退开数米,资身站立,扫了眼被砍断半截的发丝,冷笑说道:“啧,惹谁也不能惹机械师,因为你们不知,何时就在你们身上做了手脚。”


苍凌十指微动,机关启动,锋利的刀片瞬间炸开,刺进血肉卡住关节,那些士兵像被操纵的木偶,立刻失去了生机,身体关节处传来刺骨的疼痛,汇聚到心脏,全身宛若被数千针扎刀割,一动也无法动弹,僵在原地。


一士兵硬撑破银刀片,僵硬缓慢地举起大刀砍向苍凌,换来的却是刀片彻底进入体内,割断全身经脉,眼睛充血,还没迈出一步,便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机。


为首之人喊道:“你这是什么邪术?”


萧昭从地上站起,走到他面前,问道:“是谁指使你前来杀我?”


细作瞪着萧昭,呸了一声,想要咬碎毒牙自尽,萧昭早已预料到一般,将他下巴卸掉。


苍凌看了萧昭一眼。


细作不可置信更加凶狠瞪着萧昭,竟是誓死也不说。


萧昭走到苍凌身侧,眸子闪烁,看着这银丝,问道:“这是何物?”


苍凌说道:“小机关罢了。”这对于她这个大机械师来说简单是小玩意儿,如果有更加厉害的材料,她甚至能做出一个机械傀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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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丝在烈日下发着寒光,萧昭垂着的手微动,伸出手来拨了一下,拨完才问:“若我动一下会如何?”


锋利银丝上瞬间割破手指,一滴血液滴落下来,银丝震颤,细作仿佛全身被针扎一般,经脉传来剧烈疼痛,疼痛使他不由自主的颤抖,跪倒在地,嘴角呜咽哀号,喷出一口血来。


萧昭垂眸看着被指腹的口子,一笑,是个好东西。


他低头看着细作,浑然不在乎指腹的伤口,好像不是在拷问犯人,而是在弹琴般,轻拢慢捻挑着琴弦。


细作费力抬头望着他,眼神逐渐变得惊恐,萧昭嘴角居然还在淡笑,还有那位不知底细的神秘女子,冷眼注视,如同两个凶煞恶鬼般,一个杀人一个放火。


萧昭道:“既然不能说话,便用手在地上写出来。”


细作不停地呜咽,颤抖着摇头,眼神的凶猛此刻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恐惧,萧昭抬手欲继续,细作急忙用手沾血在地上写道:“我当真不知,吩咐我们任务之人是军营内炊事营的曹火头,至于背后之人,小的当真不知。”


萧昭又问:“你们由何人训练,是谁将你们安排进军队内的?”


细作继续说道:“我们是暗月阁从小培养的暗卫,有人将我们买下送进军营,只交代我们一切听曹火头行事。”


萧昭眼眸突然暗下,嘴角不再扬起,一脸风雨欲来的沉重暮色。


暗月阁,一个培养暗卫的秘密机构,背后阁主无人可知,谁出钱谁便是老大,但从来不参与任何党羽对立,曾传闻背后之人与京城内几个显赫家族有关。


匈奴的细作已经渗透到如此地步了吗。


萧昭突然猛地一拉银丝,鲜血顺着指缝落下,细作瞬间死亡。他松开手,转过身来,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对着苍凌款款一笑,“姑娘这东西可甚是宝物。”


苍凌走上尸体前,将银片机关收回,萧昭一瞬不停地看着她动作,“姑娘可否……”。


苍凌瞥了他一眼,道:“不能。”


萧昭又道:“在下可用千金酬换,或姑娘喜欢其他什么宝物。”


苍凌坚定地摇头,走进屋内关上门,说道:“等着。”


这次还没一盏茶的工夫,苍凌便出来,她炼化之前刻意做了一个磨具,此时将浇筑好复原的虎符扔给萧昭,眼底微微不舍,这寒铁可真是块极好的料子。


苍凌道:“你可以走了。”


萧昭却说:“姑娘忘了,在下还欠姑娘一个心愿?”


苍凌立马说道:“送我离开漠北。”


萧昭愣了片刻,说道:“恕在下做不到,离开漠北需有朔州太守特批的文书,在下一介小小武将,姑娘可还有其他心愿?”


苍凌沉思片刻,“那你先欠着吧。”


萧昭见苍凌欲离去,不由问道:“姑娘,当时匈奴进犯时,姑娘可在城内?”


苍凌点了点头。


萧昭继续说道:“姑娘不怕若匈奴当真攻进来,又该如何保命?”


苍凌回想起当时的纷乱,道:“反杀一位匈奴,换了他们的军装混进去,之后想办法离开。”


萧昭又道:“那到底是刀锋上行走,一有不慎则丢失性命,再说,姑娘若要逃,又能逃到哪去。”


太阳西斜,照到茅屋投下一抹暗影,萧昭站在其下,一双明眸满含深沉星碎,望着苍凌,夕阳照射在她脸上,她站在阳光下,炽热的熠熠金光流淌在二人之间。


萧昭右臂无法动弹,他抬起一臂,诚恳郑重道:“姑娘可否愿与我一同抵抗匈奴,守住这片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