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渚予下 作品

86. 谢谢你为我报仇,但我是妖不是人

云河之下,自久远前便已从三界中消失踪迹,不为尘世之人所知,亦非是凡人可以抵达登岸的神秘境域——扶桑荒岛。


上古之初,扶桑十日同天齐现,炙烤天地,羲和命后羿射落九阳,只为世间留下一个太阳,而使得世间顺利了渡过了一场大劫。


但扶桑神树却从此陷落汤谷深处,再也找寻不到任何踪迹。


此次,谢逢秋等人的任务便正是重新找到扶桑神树,并为世间带回象征希望与光明的“扶桑神火”。


可若想要顺利完成这个任务,那又谈何容易,亘古至今不知多少人曾为此竭尽所有,却也未曾找寻到关于扶桑神树的一丝讯息和线索。


遑论虞渊汤谷之下,更是危机四伏神秘莫测,不知究竟有多少奇异景象和各种危机在等待着,那些想要在虞渊汤谷之下探索找寻秘密的人。


毫无疑问,谢逢秋与楼邂等人此行必也是历尽磨难险象环生。


此刻。


在一片一望无垠漫天血红的茫茫大海上,只见一个朦胧身影似蜉蝣一般不由自主地漂浮在那血红海面上,似乎已经漂流了不知有多少日子。


在不远处一块仅只方圆一丈左右,只能够供一人立足栖身的海礁上,却有一名神秘女子抚笛吹奏着一支凄迷古曲,仿佛在她的生命里曾发生过,许多许多不为人所知的神秘故事。


与此同时,尚还有一名格外美丽动人堪绝尘世的神秘女子,似也随着海礁上那另一名神秘所吹奏的凄迷古曲,不时围绕着海礁和那漂浮身影鱼跃起舞。


“扶苏梦,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思无邪,恨无声。任他击筑再回首,知我弦断为谁生?”


海礁上,那名吹笛女子一曲兴尽,挽手负笛黯然长叹。


“清角吹寒苏渐离,都已经这么久了,你还是放不下你那些云烟过往凡尘诸事吗?莫要忘了,你曾答应过我什么,此生此世,只要我还在这片大海上,你便永远也不能独自离开。”


“呵呵,是啊!一沙提柔,都已经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肯放我离开吗?我可是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这里呢!”


“哼,骗人!我一沙提柔可曾真得勉强过你什么呢?你若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明明就是你自己不想离开,却偏偏要让我陪你演戏,让你能够给自己找个滑稽荒诞冠冕堂皇。


却又不失可爱有趣的理由和借口留下来,只让我每次都扮演着‘大恶人’的角色,你也就只能欺负我对你宠溺心软罢了。”


苏渐离噗嗤一笑,撇嘴仰颈道:“是啊!我就欺负你疼我心软了,怎么样?难道你还真舍得让我离开这片大海离开你吗?”


一沙提柔突然自海面上跃起,也朝着海礁上扑了过来,将她那灵动柔美的身姿围绕纠缠在苏渐离身上,乐不可支,盈盈笑道:“舍得,当然舍得。但就不知道就算我舍得清角吹寒苏渐离,苏渐离是否也一样舍得我一沙提柔和这片大海呢?”


“提柔,你过分了啊!小心,我真得生气,教训你!”说罢,苏渐离便举起手中竖笛,便追着一沙提柔打了起来。


一沙提柔眼见真得惹恼了苏渐离,忙一转身便又溜回到了海面上,却还是不忘对苏渐离挑衅道:“来啊!来打我啊!我还就怕你打不着呢!在这片大海上,还没有人能够真得追上我呢!


不过,对你清角吹寒苏渐离,我倒是永远可以破例让着一些的!”


苏渐离见一沙提柔如此有恃无恐,不由得愈发生气懊恼,直接就提着竖笛追了过去,“好啊!但你可得说话算话,别就只会仗着你是这片大海的主人就尽占我便宜!”


“当然!我说话……从不算话!你又能奈我何呢!”一沙提柔挑眉一笑,便将一个大浪往苏渐离身上掀去。


“一沙提柔,你别欺人太甚!”苏渐离愠怒大声道。


“哈哈,我就欺你太甚了,怎么样,有本事,来打我啊!”一沙提柔道。


“哼,看招!”


苏渐离一声娇喝,便又施展身法,疾步飞纵风驰电掣般继续向一沙提柔腾挪闪躲的方向追去。


漆黑夜空,血红深海,苏渐离与一沙提柔嬉戏追逐,海面上却意外浮现出一幅温暖美丽的画面。


那是一条很长很长很是热闹繁华的街市,熙熙攘攘鳞次栉比店铺林立各色行人来往其间,而其中一人把酒恣肆放荡不羁亦轻狂自负招摇过市。


此时,突然不知从哪儿冲出来一大群打扮妖艳的曼妙女子纷纷奔向那把酒少年,那少年见状不禁瞪大了双眼,急忙大喊救命让道夺路而逃。


原来,那少年生得颇为颀长挺拔俊美不俗,且还拥有一手世间少有的丹青绝艺。但不知为何却总是一副落魄潦倒的模样,时常向那条街上的青楼女子借钱买醉。


可那群青楼女子却也并非是真得要向少年讨债,而都只是想要将少年独占欣赏其画艺美貌,少年虽与她们交情匪浅却也向来敬而远之。


但在那些与少年交往亲近的青楼女子中,却有一人是她们之中唯一的例外,她虽然性格孤僻总是喜欢伤春悲秋,反而却深得那少年偏爱和信任。


那一夜,少年与那女子相约与桥上见面,少年答应在自己离开小镇,临行之前为那女子作最后一幅画,并让那女子自己为在那副画上落款。


华灯初上,少年把酒狂狷如约而至,而那女子也早已等待多时。


依照约定,少年果然为那女子画出了一幅绝美图画,那女子将那幅画拿在手中端详良久,不禁沉醉其中流连忘返莞尔一笑,转过头便对少年说,“嗯,画得真好,我果然没看错人。”


那少年听罢,仰起喉咙,把酒笑道:“姑娘客气了,既然是姑娘的心愿和要求,我又怎能辜负姑娘青睐与信任,让姑娘你失望呢!”


“的确,你没有让我失望,我很满意你为我画的这幅画!”


“也谢谢你,为我报仇!”


……


“但很抱歉的是,我是妖,不是人!”


那女子幽幽冷笑声中,那幅画突然被她抛向夜空中,旋即化作一幅森罗地狱般的燎原火海,将整个小镇都笼罩吞噬在那幅诡异蛊画中。


霎时。


整个小镇都在顷刻之间便被那场火海所弥漫淹没,无数人凄惨哀嚎痛苦绝望却无从挣扎逃脱。


“想不到吧,摩诘画神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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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卿谢公子!多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能够如愿以偿,为我的族人们讨还血债报仇雪恨,啊……哈哈哈!”


那女子突然显露其蛊妖的真身容貌,不无得意狂喜,却又痛苦悲伤不已地张狂狞笑道。


原来,就在方才那少年仰起喉咙饮酒之时,那女子便趁机划破手指滴血“落款”,将自己的复仇怒火注入画中,藉由那幅画所具有的特殊灵力,将她的复仇怒火化为现实景象。


待那少年蓦然惊觉之时,却已然铸成大错悔之已晚。


“蛊妖巫门魅雪,我早该想到是你的,但我万万没有预料到,也终究难以相信的,却是你竟然会以自身鲜血为蛊,在我为你画的画像上下蛊!”


谢辞卿看着眼前蛊妖魅雪魂魄渐渐融化,不知到底该为她痛心难过,还是该说她是罪有应得,“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真得就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吗?”


蛊妖巫门魅雪冷冷一笑,道:“呵呵,比起蛊族仇恨,我巫门魅雪自己的命又算得了什么,难道最该自责悔过的人不应该是始终相信‘人性本善’的摩诘画神谢辞卿大人您吗?”


“可笑!说什么‘人性本善’,却又为妖作画,不知道摩诘大人您又该要如何面对自己,如何面对这个小镇上无数惨死在您手上的怨灵冤魂呢?”


“哈哈哈,痛快,痛快!当日,他们疯狂猎杀我巫门雪蛊一族狂欢庆祝的时候,可曾想到过他们也会有今日,可曾想到我巫门魅雪也会向他们复仇索命?”


“如今,巫门雪蛊一族灭族之仇既已得报,我巫门魅雪死又何妨。但不管怎么说,我都必须要多谢摩诘画神谢辞卿大人您呢!


若非有摩诘画神谢辞卿大人您的帮忙,仅凭我巫门魅雪一个人的力量,可是绝难将此事做到如此完美的地步呢!”


摩诘画神谢辞卿听到巫门魅雪这番话,不禁又被激得痛苦万分愤怒不已,却又愧疚难当再次陷入迷惘困惑中。


摩诘画神谢辞卿之所以能够成为“摩诘画神”,便真是因为他始终相信‘人性本善’的信念,也因此缘故他才有幸被上天赋予绝世画艺。


但与此同时,他却也总是因此陷入自我怀疑的迷惘困惑中。


倘若他一旦对“人性本善”的信念产生动摇,他所画的所有画便都会变得污秽肮脏丑陋,甚至会变得如同阿鼻地狱一般血腥恐怖,令人闻风丧胆望而生厌,每每避之唯恐不及。


也因此。


他有时总是会将自己灌得烂醉,并让自己时常混迹寻常市井中去,只为寻求一个关于人之本性到底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抑或“人之本性,本无善恶。”的答案。


最终,在不知经过了多少事,历经了多少求索和考验之后。


摩诘画神谢辞卿终于寻找到了,他一直想要寻找的答案。


那便是让他真正了解自己,接受自己,也原谅自己,并让他决定和她一起为让这世间变得更加美好和谐,而不懈努力、抗争战斗,不顾一切的人。


那个他曾经为她背负天下,为她等待无数岁月,也曾经为她而死的人——华胥传人洛虚古神楚千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