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山 作品
26. 阴差阳错阋于墙内4
赵娘子嘴角抽了抽。
卫昭看着挺纯良一小姑娘，怎么说起绑架越货的事，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我觉得有道理，”虞秀和郑重地点头，“迟则生变。”
赵娘子嘴角抽动得更厉害了，忍不住看了路珣一眼。
他们小家主果真是……不拘一格招人才。
“路师姐，护城队之人可是穿着统一的衣服？”
路珣颔首。
“赵娘子，您这儿有差不多的衣服吗？”
还真有，路珣当初让她做了一堆。
赵娘子关上店门，蹲在柜台里头敲打了会儿，一面墙便开始滑动，漏出道暗门。
“各位，跟我来。”
赵娘子推开暗门，门后是狭长仅容一人过的青石阶路，路两面墙壁上挂着烛灯，随着他们迈步声响起，连串的烛灯哗然亮起，照清了前方道路，尽头透着光亮。
“小家主，”赵娘子将路珣的头发盘起，理顺她的衣襟，“您也跟那几位同去药王谷罢，这些时日不少人在找您，不若有把握了再回来。有我盯着，不会出岔子的。”
女子仰头，面色隐忧。
“赵姨，谢谢您。”路珣头次显得有些稚气在身上。
“我们去了，您也多加小心。”路珣他们都穿上黑色掐腰软甲，走进夜色里。
赵娘子盯着他们的背影，叹了口气。
还是孩子啊。
“绑哪个？”
四颗脑袋露出屋檐，卫昭扭头看向江恕之。
越家很大，屋宅重重，白色外墙边每三五米就有一个黑色身影，不动如木，隐匿在墙影里，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没什么讲究，哪个好绑弄哪个。”
正说着，墙边一个身影动了动，僵硬地抬脚走出阴影。
那人上身一动不动，只腿脚带动身体向前走。
“那边是茅厕。”路珣声音有些无奈，“不能用灵气，这周边有我布的法阵，稍有灵气波动便会亮起。”
“这样，她一出来，我就打晕她带走，路师姐，江恕之，你们在那头接应我跟阿和。”
兵分两路，卫昭鬼魅般落地，手上缠着布条，一下劈在那人颈侧，虞秀和立刻揽腰扶住这人。
卫昭比了个手势，两人蹑手蹑脚扛着人，跑出老远。
“走。”路珣召出灵舟，几人翻身上去。
“林翠钱。”路珣半蹲扯下这人的面巾，面上怒气浮现。
“荒唐，她才十三。”
江恕之掀开小孩的眼皮，又将指头搭在她颈侧。
“是蛊虫。”小女孩躺在床上，面色泛青，皮肉僵硬。江恕之掏出一个小葫芦，拔下盖子，在她鼻尖放着。
“我只能暂时催眠这蛊虫，要彻底根除，还得问一问老头。”
“路师姐怎么生气了？”卫昭把手压在路珣胳膊上，凑头过去瞧她，江恕之神色暗了暗。
“年满十八，方可入护城队。这才几天，他们就把手伸到了护城队。哪个良心被狗吃了，这样小的孩子都——”
“所以我们要快些，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卫昭安抚的拍了拍路珣，扭头道：“江恕之，到药王谷要多久啊？”
“差不多一个时辰。”江恕之掐指算了算，操纵着灵舟方向，声音如常。
灵舟停在一座荒山下。
秋风萧萧，草木凄凄。
“药王谷的入口是活的，随时会变，每次都要找法阵在哪儿。”江恕之在一旁布阵，路珣向卫昭她二人解释道，“越家内部倒是有传送阵。”可惜现在进不去。
路珣神色一暗。
“这儿。”江恕之挑了挑眉，正好走到卫昭面前，“后退一点。”
江恕之拿出个硕大的金元宝，放在卫昭原本站立的位置。
白光大作，几人消失在原地。
卫昭眼前黑了几瞬，下一秒，换了天地。
他们正置身于一处山谷，晴光正好，油油绿草漫山遍野，山坡上金黄的向日葵开得热烈，洋洋洒洒占据半壁山野。
“走吧。”
路珣抱着林翠钱，三人跟在江恕之后头。
穿过一片雾气，一个村庄渐渐显现出来。柳绿花红，莺歌燕舞，空气宁静而清新，简直像世外桃源。
“我的乖乖……”虞秀和好半天才合上半张的嘴巴。
江恕之带着卫昭他们走到一处宅前，也不吭声，拉起门上铁环“哐哐”砸门。
“谁啊？”一个年画娃娃似的垂髫小童“啪嗒啪嗒”跑来开门。
“问水，好久不见啊，有没有想我。”江恕之温柔笑道，小童却连滚带爬跑没了影：“师父！师父！大师兄回来了！”
活像后头跟着猫的老鼠。
这人风评不太好啊。
卫昭摇摇头，跟在后头进了宅。
宅子里弥漫着苦香。
第一道门内，一众少年人捣药闲聊，好不快活，一看见江恕之，却都鹌鹑样低下头，皆老老实实喊了声“大师兄”，便不再言语。
又过了一道门，拐了两道弯，这才在院子里看见那小童，他正摇着一个白胡子老头的腿。
“什么大师兄，那黑心玩意儿这会不会回来的……问水啊，你试药试出幻觉了吧。”老头躺在摇椅上，伸手探了探小童的头，咕哝着翻过身打了个哈欠，正好对上江恕之的眼睛。
那哈欠就这么卡在喉咙里。
“呵，呵呵，乖徒儿回来了。”老人讪讪起身。
“师父，别来无恙否？”江恕之行了个礼，姿态挑不出什么毛病，老人撩起袖子擦了擦额。
“挺好，挺好。徒儿啊，在外头这一年如何啊？怎么回来也不告诉为师一声。”
老人一张枣核脸，象眼清亮，长而白的眉直耷拉到鼻尖。身形飘飘，一袭白道袍套在身上，端的是仙风道骨。只是直不起腰，姿态略显鬼祟。
“提前告知，怕是听不到师父的赞赏。”江恕之笑道，卫昭忍不住抖了抖。
“不瞒您说，此次有要事相求。”江恕之示意路珣把那姑娘放在摇椅上，“您看，这孩子可是中了蛊毒？如何能解？”
“这好说。”老人姿态松了松，掀开小姑娘眼皮看了看，又搭上手腕号脉。
“傀儡蛊。”
老人眉毛跳了下，与江恕之对视了一眼。
“万前辈，此蛊可解吗？”
路珣上前一步，语气急切。
“噫，这女娃娃声音好耳熟啊。”
“前辈，咱们见过，我是路珣。”
“哦，越家那女娃娃，女大十八变啊，呵呵。”
老人皱了皱鼻子，尴尬道：“解是能解。”
“我越家欠药王谷一个人情，此事过后，药王谷若有需要，尽可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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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路珣听出言外之意，郑重地弯下腰。
“哎，哎，我这便去配药。”
“且慢，”江恕之开口，老头脚步一顿，转过身来，“路师姐，护城队有多少人。”
“三百七十一人。”
“那，便需配四百份解药。”
江恕之搭上老人的肩膀，笑得见牙不见眼：“师父，快些去吧，我陪你一起。”
“问水。”
“我在。”小童一个激灵，站直道。
“带我这几位朋友去安置吧。”
“好。”小童小鸡啄米似地一个劲点头，迈着小碎步领她三人走，“三位仙友，这边请。”
“谢谢你，小小年纪这么老成呀。”
卫昭笑着蹲下身，克制住想要揉他头的欲望。
问水不好意思抿唇，脸绷得更紧了。
“江公子在师门……威信好高啊。”虞秀和悄悄跟卫昭和路珣咬耳朵。
“确实，”路珣回想着，“这么说来，我幼时听说过他。”
“药王谷有个混世魔王，上上下下都叫他戏弄过。”
那时，母亲带她来药王谷求药，万松云身边似乎跟着一个肉球，小孩总笑呵呵的。
卫昭惊呼：“肉球？江恕之小时候还挺滋润。”
“说吧，你肯定还有别的事。”药房里，老头边吭哧吭哧拉开柜子抓药，边问江恕之。
“老头，你不觉得这蛊的手笔，像一个人么？”江恕之坐在红木摇椅上，神色明灭。
“如果是，我会亲手结果了他。”老人眸色黯然，手上动作滞了一下。
“灵石，什么时候还我。”老头委委屈屈，明明是要账的一方，底气却不足，边说边看江恕之。
“我现在都得拿丹药作抵押跟他们打牌。”
“这个不急。”江恕之眉毛挑了挑，“还有一件事。”
“你瞧见后面高高瘦瘦那个女子了吗？”
“怎么了？眉清目秀，鼻正耳厚，一身正气，一看就是个善心有福的，怎么跟你混在一起了。”老头嘟嘟囔囔道。
“她就是卫昭，我的心头血在她身上。”
“什么？你怎么还没拿回来？”
“她身上确有禁制，有些棘手。我试了好几回，那心头血纹丝不动。”
“小心点儿吧，别坑人家，要不解了禁制人家也不还给你。”老人哼了声，“你梦魇的毛病没再犯了吧？”
“轻些了。”
“年纪轻轻身上背那么多怨气。到时候万一禁制解了，心头血也不回来——”
老人不再插科打诨，面上挂了实打实的忧虑。
江恕之并不吭声，兀自思量着。
“另外，”江恕之喉结动了动，“我似乎多了心悸的毛病。”
“嗯？”老人闪过了，手指搭在江恕之腕间。
“第一次看见卫昭，我的心就跳得厉害，几乎要蹦出胸膛。”
“这也是心头血作用么？”
老人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恍然大悟：“什么心头血心悸！你小子春心萌动看上人家了吧！”
“荒谬。”江恕之脱口而出，甩袖而去。
“啧啧啧，还荒谬，有你臭小子后悔的时候。”
老头瞥了眼江恕之的背影，面上闪过鄙夷之色，大喊道：“莫失良机啊！”
那道身影停在卫昭的院外。
卫昭看着挺纯良一小姑娘，怎么说起绑架越货的事，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我觉得有道理，”虞秀和郑重地点头，“迟则生变。”
赵娘子嘴角抽动得更厉害了，忍不住看了路珣一眼。
他们小家主果真是……不拘一格招人才。
“路师姐，护城队之人可是穿着统一的衣服？”
路珣颔首。
“赵娘子，您这儿有差不多的衣服吗？”
还真有，路珣当初让她做了一堆。
赵娘子关上店门，蹲在柜台里头敲打了会儿，一面墙便开始滑动，漏出道暗门。
“各位，跟我来。”
赵娘子推开暗门，门后是狭长仅容一人过的青石阶路，路两面墙壁上挂着烛灯，随着他们迈步声响起，连串的烛灯哗然亮起，照清了前方道路，尽头透着光亮。
“小家主，”赵娘子将路珣的头发盘起，理顺她的衣襟，“您也跟那几位同去药王谷罢，这些时日不少人在找您，不若有把握了再回来。有我盯着，不会出岔子的。”
女子仰头，面色隐忧。
“赵姨，谢谢您。”路珣头次显得有些稚气在身上。
“我们去了，您也多加小心。”路珣他们都穿上黑色掐腰软甲，走进夜色里。
赵娘子盯着他们的背影，叹了口气。
还是孩子啊。
“绑哪个？”
四颗脑袋露出屋檐，卫昭扭头看向江恕之。
越家很大，屋宅重重，白色外墙边每三五米就有一个黑色身影，不动如木，隐匿在墙影里，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没什么讲究，哪个好绑弄哪个。”
正说着，墙边一个身影动了动，僵硬地抬脚走出阴影。
那人上身一动不动，只腿脚带动身体向前走。
“那边是茅厕。”路珣声音有些无奈，“不能用灵气，这周边有我布的法阵，稍有灵气波动便会亮起。”
“这样，她一出来，我就打晕她带走，路师姐，江恕之，你们在那头接应我跟阿和。”
兵分两路，卫昭鬼魅般落地，手上缠着布条，一下劈在那人颈侧，虞秀和立刻揽腰扶住这人。
卫昭比了个手势，两人蹑手蹑脚扛着人，跑出老远。
“走。”路珣召出灵舟，几人翻身上去。
“林翠钱。”路珣半蹲扯下这人的面巾，面上怒气浮现。
“荒唐，她才十三。”
江恕之掀开小孩的眼皮，又将指头搭在她颈侧。
“是蛊虫。”小女孩躺在床上，面色泛青，皮肉僵硬。江恕之掏出一个小葫芦，拔下盖子，在她鼻尖放着。
“我只能暂时催眠这蛊虫，要彻底根除，还得问一问老头。”
“路师姐怎么生气了？”卫昭把手压在路珣胳膊上，凑头过去瞧她，江恕之神色暗了暗。
“年满十八，方可入护城队。这才几天，他们就把手伸到了护城队。哪个良心被狗吃了，这样小的孩子都——”
“所以我们要快些，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卫昭安抚的拍了拍路珣，扭头道：“江恕之，到药王谷要多久啊？”
“差不多一个时辰。”江恕之掐指算了算，操纵着灵舟方向，声音如常。
灵舟停在一座荒山下。
秋风萧萧，草木凄凄。
“药王谷的入口是活的，随时会变，每次都要找法阵在哪儿。”江恕之在一旁布阵，路珣向卫昭她二人解释道，“越家内部倒是有传送阵。”可惜现在进不去。
路珣神色一暗。
“这儿。”江恕之挑了挑眉，正好走到卫昭面前，“后退一点。”
江恕之拿出个硕大的金元宝，放在卫昭原本站立的位置。
白光大作，几人消失在原地。
卫昭眼前黑了几瞬，下一秒，换了天地。
他们正置身于一处山谷，晴光正好，油油绿草漫山遍野，山坡上金黄的向日葵开得热烈，洋洋洒洒占据半壁山野。
“走吧。”
路珣抱着林翠钱，三人跟在江恕之后头。
穿过一片雾气，一个村庄渐渐显现出来。柳绿花红，莺歌燕舞，空气宁静而清新，简直像世外桃源。
“我的乖乖……”虞秀和好半天才合上半张的嘴巴。
江恕之带着卫昭他们走到一处宅前，也不吭声，拉起门上铁环“哐哐”砸门。
“谁啊？”一个年画娃娃似的垂髫小童“啪嗒啪嗒”跑来开门。
“问水，好久不见啊，有没有想我。”江恕之温柔笑道，小童却连滚带爬跑没了影：“师父！师父！大师兄回来了！”
活像后头跟着猫的老鼠。
这人风评不太好啊。
卫昭摇摇头，跟在后头进了宅。
宅子里弥漫着苦香。
第一道门内，一众少年人捣药闲聊，好不快活，一看见江恕之，却都鹌鹑样低下头，皆老老实实喊了声“大师兄”，便不再言语。
又过了一道门，拐了两道弯，这才在院子里看见那小童，他正摇着一个白胡子老头的腿。
“什么大师兄，那黑心玩意儿这会不会回来的……问水啊，你试药试出幻觉了吧。”老头躺在摇椅上，伸手探了探小童的头，咕哝着翻过身打了个哈欠，正好对上江恕之的眼睛。
那哈欠就这么卡在喉咙里。
“呵，呵呵，乖徒儿回来了。”老人讪讪起身。
“师父，别来无恙否？”江恕之行了个礼，姿态挑不出什么毛病，老人撩起袖子擦了擦额。
“挺好，挺好。徒儿啊，在外头这一年如何啊？怎么回来也不告诉为师一声。”
老人一张枣核脸，象眼清亮，长而白的眉直耷拉到鼻尖。身形飘飘，一袭白道袍套在身上，端的是仙风道骨。只是直不起腰，姿态略显鬼祟。
“提前告知，怕是听不到师父的赞赏。”江恕之笑道，卫昭忍不住抖了抖。
“不瞒您说，此次有要事相求。”江恕之示意路珣把那姑娘放在摇椅上，“您看，这孩子可是中了蛊毒？如何能解？”
“这好说。”老人姿态松了松，掀开小姑娘眼皮看了看，又搭上手腕号脉。
“傀儡蛊。”
老人眉毛跳了下，与江恕之对视了一眼。
“万前辈，此蛊可解吗？”
路珣上前一步，语气急切。
“噫，这女娃娃声音好耳熟啊。”
“前辈，咱们见过，我是路珣。”
“哦，越家那女娃娃，女大十八变啊，呵呵。”
老人皱了皱鼻子，尴尬道：“解是能解。”
“我越家欠药王谷一个人情，此事过后，药王谷若有需要，尽可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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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我这便去配药。”
“且慢，”江恕之开口，老头脚步一顿，转过身来，“路师姐，护城队有多少人。”
“三百七十一人。”
“那，便需配四百份解药。”
江恕之搭上老人的肩膀，笑得见牙不见眼：“师父，快些去吧，我陪你一起。”
“问水。”
“我在。”小童一个激灵，站直道。
“带我这几位朋友去安置吧。”
“好。”小童小鸡啄米似地一个劲点头，迈着小碎步领她三人走，“三位仙友，这边请。”
“谢谢你，小小年纪这么老成呀。”
卫昭笑着蹲下身，克制住想要揉他头的欲望。
问水不好意思抿唇，脸绷得更紧了。
“江公子在师门……威信好高啊。”虞秀和悄悄跟卫昭和路珣咬耳朵。
“确实，”路珣回想着，“这么说来，我幼时听说过他。”
“药王谷有个混世魔王，上上下下都叫他戏弄过。”
那时，母亲带她来药王谷求药，万松云身边似乎跟着一个肉球，小孩总笑呵呵的。
卫昭惊呼：“肉球？江恕之小时候还挺滋润。”
“说吧，你肯定还有别的事。”药房里，老头边吭哧吭哧拉开柜子抓药，边问江恕之。
“老头，你不觉得这蛊的手笔，像一个人么？”江恕之坐在红木摇椅上，神色明灭。
“如果是，我会亲手结果了他。”老人眸色黯然，手上动作滞了一下。
“灵石，什么时候还我。”老头委委屈屈，明明是要账的一方，底气却不足，边说边看江恕之。
“我现在都得拿丹药作抵押跟他们打牌。”
“这个不急。”江恕之眉毛挑了挑，“还有一件事。”
“你瞧见后面高高瘦瘦那个女子了吗？”
“怎么了？眉清目秀，鼻正耳厚，一身正气，一看就是个善心有福的，怎么跟你混在一起了。”老头嘟嘟囔囔道。
“她就是卫昭，我的心头血在她身上。”
“什么？你怎么还没拿回来？”
“她身上确有禁制，有些棘手。我试了好几回，那心头血纹丝不动。”
“小心点儿吧，别坑人家，要不解了禁制人家也不还给你。”老人哼了声，“你梦魇的毛病没再犯了吧？”
“轻些了。”
“年纪轻轻身上背那么多怨气。到时候万一禁制解了，心头血也不回来——”
老人不再插科打诨，面上挂了实打实的忧虑。
江恕之并不吭声，兀自思量着。
“另外，”江恕之喉结动了动，“我似乎多了心悸的毛病。”
“嗯？”老人闪过了，手指搭在江恕之腕间。
“第一次看见卫昭，我的心就跳得厉害，几乎要蹦出胸膛。”
“这也是心头血作用么？”
老人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恍然大悟：“什么心头血心悸！你小子春心萌动看上人家了吧！”
“荒谬。”江恕之脱口而出，甩袖而去。
“啧啧啧，还荒谬，有你臭小子后悔的时候。”
老头瞥了眼江恕之的背影，面上闪过鄙夷之色，大喊道：“莫失良机啊！”
那道身影停在卫昭的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