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sui 作品

29. 你得陇望蜀

林月白抬头正对上赵棠梨的眼,四目相对,眼神灼灼,反倒是赵棠梨先闪躲避开,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本以为你是个木头性子,原来这么会哄人。”


林月白:“赵姑娘是给钱的人,当然得好生哄着。”


“还没撒种子,不知道姑娘喜欢吃什么,姑娘告知我了,我再来播种。”


他这个时候才回答她。


赵棠梨看向他,并未回答他,她喜欢什么。


因为自小到大她都是赵家人漂亮的傀儡,到底喜欢什么呢?她也不知。


“你去谢家见他了。”


“故而又伤着了。”


林月白瞧见她的发髻有些乱了,头上戴着的金簪子也与今日的发髻不符,像是强加上去的,便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赵棠梨莫名有种被抓包的心虚之感,转移话题道:“今日出门本是有事,忘记带银子了,明日叫妙仙来给你送上。”


“嗯。”他轻松便答应了。


“我知道,你是去见谢玄晖,所以又受伤了。”他继续重复道。


赵棠梨避不开这个话题,便索性坦白:“家中姐妹都去谢家赴簪花宴,谢玄晖来接我二姐,自然见到了。”


避重就轻。


幸亏林月白也不再纠缠这事。


“这只手腕还疼?”


他从她剥柿子皮时,轻微的左手颤抖中,便发觉赵棠梨的手还没有好。


赵棠梨动了动手腕,“不碍事,不过今日用力的时候,动了左手。”


见他低头仔细看她的手,又捏又揉的,好似大夫似的,赵棠梨笑道:“如何?林大夫可会治手。”


“不会。”


赵棠梨:“我总不会用左手教你写字,你无需担心。”


林月白:“那你日后不再弹琴了?”


“你怎么瞧出来我会弹琴?”


赵棠梨的这双手,赵家养护的严苛,基本上看不出来练过琴的痕迹,也没得什么老茧。


赵棠梨正疑惑他怎么看出来时,感觉到他轻轻的捏着她的食指指尖,“很细微,但并不是感觉不出来。”


赵棠梨的手仿佛被他握在手里,耳尖一热。


他却提前主动松了手,拿起来刚才赵棠梨敲杏子的竹竿,“赵府三姑娘天神之姿,琴舞双绝,长安城中谁人不知呢?”


他递给赵棠梨一个篮子,“我敲,姑娘接着。”


不管赵棠梨是否灵敏的行动,他总是能准确的,将柿子敲打进她的篮子里。


好像是一个无比熟悉她的人。


杏子多了赵棠梨抱得吃紧时,他便放下了竹竿,“这么多杏子,够了。”


挑出杏子最好的几新鲜最漂亮的几颗,“这几个可给姑娘带回去。”


赵棠梨看他打出了一头的汗,想起来在谢家看见的那个名字,一下清醒过来。


她何时也是可以,真的享受安逸时光的人了?


“不必了,你将这些柿子,带去给慈幼局的孩子分了。”


赵棠梨改了语气,林月白包柿子的动作一顿,然后继续包完。


“这般贫苦百姓才吃的东西,姑娘不喜欢吃也实属正常。”


“我不是那意思……”


赵棠梨明知他是故意示弱,还是被他拿捏了,“知晓了,这几个便给我带回去。”


赵棠梨拿过那包柿子,给他摊开一张纸,林月白:“姑娘又要教我写字了?”


“上次学的如何了,总得考考你最近是否用功,还是只顾着画花样子挣银两了。”


“每日都临摹了一幅。”


比起来最初书写时的停笔时的思索,如果早已经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比起来了赵棠梨,写得更像前世首辅大人的字了,但却又在很多地方,留着赵棠梨的行笔习惯。


“你姓什么?”赵棠梨生出疑惑,问道。


“林,名月白,在慈幼局排第七,也叫林七。”


明肃,字秋堂,金陵明家的旁系第五子,在长安城探亲时走丢,后乞讨为生,在各学堂洒扫时偷学时,得当时大儒教导,后自成体系。


赵棠梨在林月白的身上,找着明相的影子。


白月,明,难道只是巧合?


笔被塞进赵棠梨的手里,“今日要教我什么?”


赵棠梨随手写下一首诵明月之诗,“月明皎皎。”


“你可在西市认得一名叫做明肃,亦或是明秋堂的乞儿?”


林月白在认真临摹,比学写上次洛神赋简单了许多,“姑娘养我一个面首还不够,还要养两个?”


“如今一百两银钱都拿不出来,倒是得陇望蜀,想要拿两百两了。”


林月白放下手里的笔,赵棠梨是真看出来他吃醋了。


脸都冷下去了。


字也不肯写了。


说的话都讥讽了起来,“原以为只有谢家小将军是得陇望蜀之辈,如今看来赵姑娘不遑多让,你们着实是般配的。”


“我……并非这个意思。”


林月白:“那是什么意思?阿杏是觉得我年岁小,满足不了你,还是觉得我没有小将军显赫的家世,没得没小将军体力好了?”


“着实我该自省。”


林月白以退为进,赵棠梨被他说的燥的慌,却见他脸不改色心不跳的。


“这关谢玄晖何事?”


赵棠梨第一次觉得,自己口舌还没个少年郎厉害。


“那是不如慕沉陪伴姑娘久了。”


他倒是对她身旁那些人,熟知的很。


赵棠梨实属无奈,“我不认得那人,以后也不寻他了。”


得了这般承诺,林月白倒是没有收敛半分,更甚至冷笑一声,“故而,阿杏是要回家去寻慕沉与谢玄晖了?”


他怎会知道自己,还有个名字叫做阿杏?


这是自己的乳名,六岁后教养嬷嬷死后,便再也没有人唤自己阿杏。


阿杏之名,取自赵夫人未入赵府时,院里的一棵杏树。


赵泽乳名阿桃,只因院里还有一棵桃树。


“阿杏?你从哪里听来的。”


林月白也不藏着掖着,“顾嬷嬷是林嬷嬷的手帕交,在你幼时,经常闲暇时候便来慈幼局送东西。”


“阿杏小时候,也随着顾嬷嬷来过几次,如今怕是不记得那般小的事情了。”


六岁之前的事,对于赵棠梨像是有着两世岁月时的恍惚,真记不得了。


她看了半晌林月白,也没有想起来一星半点记忆。


“你记性倒是好,还记得六岁之前的事。”


林月白:“那时我母亲刚死不久,凡事都记得格外清晰。”


但林月白可没想,就此被赵棠梨绕开话题。


“慕沉与谢玄晖可知你还叫阿杏?”


赵棠梨明媚一笑,知道他下水救自己并非巧合。


他早就认得她了。


她撑着头,看向他,哄他道:“只有你知道,月白可要好好替我保密,这是你我两人才知道,日后我只许你唤我阿杏。”


林月白原本冷漠的脸,渐渐爬上来红晕,随着赵棠梨的靠近,他的耳根都要红透了。


赵棠梨的手随意的搭在他的肩膀上,欺身靠的近的时候,好似赵棠梨要来亲他似的。


林月白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睫毛颤动着,随后传来的是赵棠梨的笑声。


赵棠梨:“我还以为你不会脸红,原也是个会害羞的。”


林月白将赵棠梨的手拿下来,本想推开她,又怕伤着娇滴滴的她,便只将她摁在凳子上坐好。


“赵姑娘我们先说好,你若离得我在一臂之内,一次得加上十两银子,若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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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次,得加二十两。”


赵棠梨:“若还想要些旁的呢?”


林月白:“床榻之上和衣而眠百两。”


“和衣而寝需百两,你倒是比柳巷里的当红花魁都要贵了,岂不是脱衣得千两?”


他说着,便真的将这一条条写了出来,甚至用着赵棠梨,自己的字,给她仿写了一个名字。


“你这般做不得数的,你终归是男子,你若不愿,我难道还能强迫了你去?”


赵棠梨此生如何都想不到,这句话她从耳里听,变成了自己说出来。


见林月白将这新写的契约誊写了两份,赵棠梨第一次怀疑自己容貌,她何曾受过这委屈?虽讨厌她的人数不胜数,但男人总是有劣根性,讨厌和拜倒在石榴裙下,并不相矛盾。


赵棠梨不知他将这契约的其中两份,藏在了屋里何处,一份放在石桌上。


等他出来,赵棠梨问他正事:“你年岁这般小,就已是举人老爷了?”


若没举人在身,便不能参加明年春闱,也不会出现在谢家的纸上。


林月白看向她,本没有想瞒她。


“林嬷嬷让我随着一个致仕的老博士学过一些,算我有些聪慧,学得快,便在三年前参加了科考。”


“勉强中了举。”


居然是和慕沉同一期的进士,甚至比慕沉还小得了许多岁。


赵棠梨:“十二中的举,倒是玄乎了。”


感觉到林月白的眼神又冷了几分,赵棠梨:“不是?”


“我与阿杏不是同岁。”


他很艰难的承认,“我只是长得比旁人慢些罢了……”


赵棠梨拎起来杏子,压低声音,神情凝重的叮嘱他,“马上便是秋闱,秋闱之后春闱在即,你可会下场?”


林月白坦白:“明年春闱,我并不打算下场。”


赵棠梨倒是松了一口气,要保护的人,少了一个。


“长安城中并不太平,若察觉周遭有人盯着你,便去赵府寻秋管家。”


林月白不管是何事,知道她担心,总之都点头应了下来。


“姑娘,可有要吩咐我做的?”


赵棠梨坐了一会便准备离开了,林月白出言留她,像是知道她现在正处于困境之中。


林月白解释:“姑娘当初收我面首时,便道:让我私下替你行事。”


如今时候了,林月白仍旧没有接到赵棠梨的命令。


“这一百两,总不能白拿姑娘的。”


见他神色正常,好像真像自己手下做事管事,赵棠梨吩咐道:“你既会算账,也在西市行走,那便帮去查查慕家商行在长安城的商户盈亏据点,尤其是西市那些,或者屡屡出入西市的。”


“我表兄慕沉,似与西街那一伙黑衣人有关。”刺杀皇帝和高官,哪一条沾上都是死。


说起这些事,赵棠梨便轻皱眉头。


林月白将装柿子的篮子递给赵棠梨,“姑娘如何看待慕沉?”


神情冷静,权衡利弊。


“若要查他,自然要看姑娘对他是什么情感,才知姑娘想要的是什么,不想要的又是什么。”


赵棠梨:“不论慕沉如何,他都是我表兄,我母亲是他姑母,一旦他出事,三族之内无人幸免。”


赵棠梨的手落在门栓上,林月白再次道:“赵姑娘,还有这个,你忘了。”


是刚才林月白写的契约。


将这新契约收进荷包里,赵棠梨发现林月白正眼神幽幽的看着这纸,“你写的,你瞧不惯什么?”


林月白走近赵棠梨,在她咫尺之间,附耳在耳边低语,“姑娘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寻我?”


“十日内。”


整的赵棠梨真像个,娇养外室的男儿了,“那姑娘不许耍赖。”


“十日内姑娘不来,我便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