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sui 作品

12. 他又在和她私会了

“先夫人嫁妆存在偏室里的,先夫人乃是前南阳王爱女,红妆二十里,嫁妆自是不菲的。但赵家并非贪财之辈,那些都会随二姑娘陪嫁的。”


都是明眼人儿,秋管家从赵棠梨一句话中,便听懂了她的答案。


秋管家当做无事发生,提醒她道:“自然夫人陪嫁也是不少的,夫人是太原府第一商行之女,家室自然也是不菲的。”


“我自不会记挂二姐姐的嫁妆。”


赵夫人母族是太原府第一商行,这赵棠梨倒是知道的,毕竟曾嫁给过慕沉。


只不过嫁给他不足两月,这第一商行便夹在军与匪之间,被抢夺干净了。


赵家不敢漏白,是怕旁人记起来,王氏一族未曾真抄没家产,还等着东山再起。


那慕沉如今还不漏白……


赵棠梨想,大抵上是因为慕沉自诩清高,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赵棠梨遂又从地契里寻了个,最普通不过的昭行坊十字街,东南角落里的平民宅子,只有一进一出,丢在地契堆里都寻不见这么个地。


“姑娘,这属长安县廨,安化门口了。”


赵棠梨点头,“管家,我自有用途,此事不可告知母亲。”


赵棠梨自是看中这地方偏远,用来安置面首极为不错!


秋管家见赵棠梨提起裙摆要走,“姑娘,这妆面还未挑选呢。”


“不必了。”


“繁杂的东西多了,惹人心烦。”


赵棠梨拎着蛐蛐罐,以及从西街酒肆拎回来的劲酒,便去寻她的大哥赵泽。


她自然是不会为谢玄晖去挑选礼物的。


送他,寻根路边的杂草便够了。


刚走去库房没有多久,便看到后花园假山处有一丫鬟鬼鬼祟祟,赵棠梨眼神追随了一会,只见那丫鬟停在了一座假山后。


那后面独有空间,有石桌和石凳。


秋管家也发现了,他正要上前却被赵棠梨拦住,“当做未曾看到罢了。”


假山后漏出玄色的半截袖子。


赵棠梨记得,今日谢玄晖正是穿得这件衣裳。


他的衣裳非绯即玄,也符合他如今的性子。


丫鬟紧接着也漏出来半张脸。


正是刚下了崔家族学回来的赵浮岚。


原剧情的私会场所,好像就是这假山后。


得,阻止不了,又给私会上了!


物极必反的道理赵棠梨还是懂的,她也不想将谢玄晖逼成个苦命鸳鸯。


其实,赵棠梨看到赵浮岚的时候,谢玄晖也看到赵棠梨了。


他眼见着赵棠梨和秋管家在说话,与昨夜情形一般无二!


谢玄晖想着,赵棠梨若是过来,他今天非得不顾一切,活掐她个半死不成。


然后……


赵棠梨就走了……


不带一点停留……


没有看他一眼……


“玄晖,你日后不要在翻赵家的墙来寻我,落了口舌,日后不便行事。”


“我在昭行坊置办了一个小宅,那地方偏僻少人烟。我与你约定每月初八,十八,二十八三日相见。”


察觉谢玄晖不在状态,赵浮岚顺着谢玄晖的视线看过去,“你在瞧什么?”


视线所到之处,没有一个人,花园里只有一朵绯红不已的芍药,错过了花期,孤芳自赏。


谢玄晖抬头回过神来时,赵棠梨早已经不见了人影,他道:“听到了,初八、十八、二十八这三日。”


“我不会娶赵棠梨的。”


谢玄晖再次向赵浮岚承诺。


赵浮岚不知他为何突然又会说起来这些,眼神一丝难以察觉的闪躲,问他:“那日后她嫁给了旁人,你会后悔吗?”


“我怎会后悔,谁娶了赵棠梨这无德之妇,定当是家中不幸,科举落榜、家道中落。”


平素赵浮岚是最不喜欢谢玄晖说这些话的,但今日没有辩驳,也没有阻止他。


谢玄晖说的快了,咳嗽了两声,涨红了脸。


“你身子不适?”


赵浮岚这才发觉谢玄晖今日身子抱恙,好像发烧了。


怕赵浮岚看到自己身上的伤,谢玄晖匆匆告辞,“无碍,我先走了。”


赵棠梨出了花园的曲径,别了秋管家,“我去寻兄长,今日劳烦秋管家陪同了。”


“管家放心,棠梨虽然愚钝,但也知道什么不该说,什么人该信。”


秋管家也算与赵棠梨达成某种默契。


赵家除了她和母亲,还有个笨的。


她这孪生的兄长,住着府邸里最好的青阁院,自带有一个散心的花园与藏书阁,但人却没有半点读书的兴致。


进到青阁院的时候,赵泽正东倒西歪的斜躺在卧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志异奇谭,正看的津津有味。


地上摆着的山海经,水经注等各类地理,桌上则是厚厚的累着一摞说书人的话本子。


为了让赵泽静心学习,青阁院里除了粗使婢子,一个丫鬟的嬷嬷都没有。


只有他贴身的两个小厮,一个负责平素给他时常侍奉,一个书房侍墨。


主子这般懒散,手下自然也是如此。


粗使完全不见人,两个小厮:一个睡在秋千上,一个坐在院里台阶上偷吃。


听闻有人进院的脚步声,三人:一个从秋千上摔了下来,一个狼狈藏书,一个手里的鸡腿掉在了地上。


赵泽与赵棠梨虽是双生子,但容貌上只有六七分相似。


有这六七分的相似,赵泽也算容貌极为上乘的男子了,甚至有些辨不清雌雄,幼时常被同窗戏作是女子。


赵泽书藏到一半,看清楚来人是他伤了手的妹妹后,乐呵的将书一抛,“原来是你啊三妹,吓得大哥我一激灵,以为是母亲来了。”


“十多年了,母亲倒也该明白了,这懒驴不上磨,烂泥扶不上墙。”


赵泽被嫌了,一点都不觉得伤心,反而觉得赵棠梨清白人儿,给她忙竖两个大拇指。“母亲要是有妹妹这般通透,那便好极了。”


“妹妹今日来见我,可是想哥哥了?”


赵泽虽说着,已经闻到了浓郁的酒香,脖子伸的老长,眼神挂到了妙仙提的酒坛子上。


赵棠梨:“可不止这呢。”


蛐蛐罐一亮相,赵泽眼睛蹭蹭的放着光,不一会儿眼角闪烁,激动的流出来两行泪。


“三妹,你真是我今生伯乐啊!”


“我只是你双生子的妹妹。”


赵泽端详着蛐蛐罐,“这般精致得物件,这么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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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蛐蛐,还有这光泽,这手感,这味道……这不正是三年前被母亲收走的那罐子吗?”


打开,里面没有蛐蛐。


“可惜,我的常胜将军早已经那个惨遭屠戮,这命运啊!不公啊!”


赵棠梨仅用那只能动的手,一巴掌拍在赵泽的后脑勺上,“娇柔造作,没见你写文章用上过这文采。”


“三妹,你这便不对了,怎可对大哥的这点爱好这般贬低呢?它比读书科举,这些沽名钓誉之举好了不知多少,是心之所向,是梦寐以求。”


“聒噪,你早有这般精神,早就考上了,不至于要父亲给你买举人身份。”


赵泽正了神情,义正言辞的纠正:“三妹,我可不寻人替考,我秀才也是坦坦荡荡的秀才。”


“这买官卖官自古以来便有之,科举舞弊抢了那些寒门子弟毕生之望,那才是万恶不赦。”


看到赵棠梨勾唇笑了,赵泽疑惑:“你笑什么?”


“想我大哥虽不学无术,但一腔孤勇,是个好人。”


赵泽捏了赵棠梨没受伤的那半侧脸颊,拉得老长,“知道你大哥好,便算你聪明。”


胸前陡然抱上来一个人,头发蹭在下巴处,痒痒的。


赵泽一愣,放下蛐蛐罐,抱住赵棠梨,像幼时哄着她睡觉一样,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有些自责的问道:“可是又在崔琰和谢玄晖处受委屈了?”


“是大哥没本事,屡考不中,父亲和祖母只能从你身上谋划。”


“若我能有些担当,也不至于让你……”


赵棠梨摇头否认,不自觉的哭花了眼。


见母亲她不敢哭,见到这傻大哥,倒是忍不住。


她来之前,百般想告诉他,别与慕沉那愚忠之人混在一处,赵家本就藏着秘密,风雨飘摇,怎可参与进朝堂政党之争?


他不久之后,就会替慕沉死在狱中。


可见到赵泽她说不出口,只是哭的很伤心,抽泣哽咽出声来,迟迟平静不下来,说不出话。


赵泽平素是最闹腾的,今日难能的一句话没说,等到她的抽泣哽咽声停下来。


慕沉也不知来了多久,看着赵棠梨一直在赵泽怀里哭,等到赵棠梨哭到没了声,怕被赵棠梨发现才离开。


赵泽看到赵棠梨眼眶通红,情绪逐渐稳定,这才打趣她道:“我家妹妹果然好看,哭花了脸,哭乱了头发,也我见犹怜。”


赵棠梨捶着赵泽的胸口,在他手臂上用力一掐:“就你会说。”


赵泽不知赵棠梨是否能听进去,还是宽慰道:“天下好男儿多得是,并非那得门楣高的,才是良人。”


“女子也并非要嫁人,依附与男子才能过活。”


“坊中养面首的高门贵妇与契若金兰者,数不胜数。”


双生子这想法倒是颇为一致。


赵棠梨知道她这大哥正经不了片刻,嗔了他一眼,“我今日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何事?”见到妹妹不哭了,赵泽又去玩他的蛐蛐笼子去了。


“近来一年多,户部都未曾给慈幼局拨银子,那些慈幼局的孩子日日需要吃饭穿衣,没银子可不行。”


“且马上就要进入雨季了,夏日暴雨后慈幼局一年未修缮的老房子,也不知抗不抗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