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sui 作品

5. 一条咬人的疯狗

“胡闹!”


见到女主,暴走的谢玄晖瞬间便回归了平静。


赵棠梨则垂眸看着自己烫伤的手,如今还有些红红的,不是很疼,但有种隐隐的灼热之感,这手上戴着的玉镯子,与伤手相衬,是那般醒目。


赵棠梨与外男在赵家起了争执。


赵大人则被这一幕气得够呛,箭步上前,想要扯下黑衣人的面巾,怒极道:“哪来的贼子,竟敢在我赵家行凶作恶!”


扯下后……


立刻改了刚才的盛气凌人,只剩下一副卑微讨好,腰身都要折了去。


“小将军……”


赵大人手尴尬的停在空中,金吾卫发现是自家少主,一个个摸着头,一个比一个快,抢着松了手,连买闭嘴的钱袋子都丢了。


屏风后的赵浮岚正在仔细的检查着慕沉的伤势,一根玉簪挽发,整个人未施粉黛,素净的脸和素净的衣裳,与赵家格格不入。


比起来赵棠梨,赵浮岚绝对不算是生的美的,但不知为何,一眼瞧来她便高风亮节,像高高挂在天上的星辰。


“表兄如今如何了?”


“无碍,休息片刻便好。”慕沉道。


赵大人将目光看向赵棠梨,此事收不了场,只能将赵棠梨推出来,“棠儿,你怎得没认出来谢小将军,还将谢小将军当做了贼子,起了这般冲突。”


赵棠梨看着如今情形,握了握自己的手,玉镯子冰凉可解灼烧感。


“我朝奉行宵禁已久,如今新帝登基更是严查,谁知此人是什么作奸犯科之辈,犯夜翻墙入院,我不该打吗?”


赵棠梨提高声音,眼底全然不看向谢玄晖,甚至还在刻意激怒他。


赵大人眉头紧蹙,怒上心头,这般忤逆自己的怎会是赵棠梨。


他强忍住怒气:“棠儿,你胡闹也该够了!谢小将军怎会是那等人。”


但今日落水之事在前,赵大人眼里,也还带着几分期许。


“小将军深夜入府,可是来找棠儿的?”


谢玄晖看向屏风后,替慕沉把脉的赵浮岚,像只顺好毛的狗,委屈又乖巧,偏生的未等到赵浮岚一丝目光。


赵浮岚此时与男主崔琰,才到互相看重的阶段,并不想和谢玄晖扯上夜间私会的名头。


只当做不认得他。


谢玄晖伤心至极,表面体面,作揖道:“赵大人,今日之事晚辈多有唐突,这才生了这场误会。”


“小将军客气,棠儿,还不照看小将军?”


赵大人不将这当流言可惧,反而将当做千载难逢的机会,推着赵棠梨上前。


赵棠梨半推半就的上前,似笑非笑的笑了两声,故意露出了自己的手腕,那上面戴着一只蓝冰种,雕着出水芙蓉的玉镯子。


除去宫里那雕牡丹的,这是独一份。


十年前,谢玄晖意外落水得了恐水症,后得赵浮岚医治,梦魇之症好了许多。他便想去买一个礼物,给赵浮岚做谢礼。


他满长安找寻,在东市琳琅阁瞧中这样一只玉镯子,想买去赠与她。


但碰巧那镯子赵棠梨早已定下。


自那后,他便认为是她常常欺赵浮岚,抢赵浮岚东西。


当场在店里摔碎了她的玉镯子。


这是他们结下的第一次梁子。


后来店家为了讨好她爹爹高迁,不知又在哪里寻了一只一样的,送到了赵府。


但自那之后,凡是玉类镯子,赵棠梨都未再上手戴过。


四目相对,谢玄晖也记起来了。


赵棠梨:“父亲,我与小将军不熟,更惶恐照看,他亦不是来寻我的。”


“时候不早了,我乏了,女儿便先回院了。”


谢玄晖在赵浮岚那是忠犬,在自己这便是咬人的疯狗。


赵棠梨没有走掉,方才走出去四步,就被谢玄晖一个大步上前,握住了手腕,强行拽了回来。


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谢玄晖像是要将自己手骨握碎似的,势必将刚才挨的七八棍都报复回来。


“赵三姑娘,不着急走,你我今日,当有旧情要续。”


谢玄晖巴不得所有人听见,将赵浮岚摘出来,他说的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疼!


但是没有万箭穿心的死状疼。


这条疯狗!


赵棠梨一口咬在谢玄晖的手上,他有多大力,赵棠梨自然也不留余地。


一个手腕被握得青紫,一个手腕被咬得渗血。


这一点两人倒是都很像,都想置对方于死地,与前世吵架时一般无二。


“梨儿还不放开小将军,怎可如此冒犯小将军!”


赵大人忙拽开赵棠梨,看到谢玄晖风雨欲来的神情,一个巴掌落在赵棠梨的脸上。


赵棠梨半张洁白如玉的小脸,瞬间便红透了。


耳朵嗡嗡嗡的作响,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谢玄晖没有半分心疼,只当得意。


保了赵浮岚名声,败了赵棠梨名声,还让她挨了打。


谢玄晖自当拉回半分脸面,居高临下的放过赵棠梨,但语言仍旧讥讽:“赵大人,赵家三姑娘,家教不凡。”


赵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只当赵棠梨不上道。


一同落水这般的好机会,竟然还未登堂入室,得到谢玄晖青睐。


赵大人小心翼翼的哄着谢玄晖,怕他归家告状了去。


“小将军勿怪,棠儿这孩子,平素最是胆小,今日这般,是被吓到了。”


赵棠梨被打后,摸着她的脸颊,大概是肿了,才会碰都碰不得。


赵棠梨一时分不清楚,是被谢玄晖握伤了的手腕更疼,还是自己这火辣辣的脸更疼。


赵大人在谢玄晖面前,下手真挺狠啊!


“三妹。”


女主上前来,只是平静地看着,赵棠梨的半张脸,道:“我给你上药。”


嘴里说着,手中却没有动作。


原书女主是死后重生的。


书中写,女主死在她这个妹妹送的药下,如今大概是恨死了,她这个鸠占鹊巢的妹妹。


但她却不解,她为何要去毒杀二姐,就为了一个崔琰?


一个男人?


最终,还是慕沉将药递上的。


赵棠梨看着眼前这双骨节分明的手,手掌多的是常年握笔的老茧,与冬日读书,生的冻疮。


赵棠梨透着这双手,想起了慕沉的死状。


谢玄晖强迫她观刑。


五马分尸。


血溅满了她整张脸。


掉在她跟前的,便是这只手。


“不用了。”


赵棠梨胃中翻腾倒海,一时难以克制,不知是悲愤还是恐惧,浑身汗毛耸立。


赵棠梨未曾行礼,直接便走掉了。


“让她去!胡作非为。”


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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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话,自然没有人敢来来追她,问她伤势。


妙仙等在前厅后的廊子里,见到赵棠梨这般出来,小跑上前来,“姑娘这是……被大人打了?”


赵棠梨在家中受宠,平素少一根头发丝,她院里的丫鬟婆子,都要被家中长辈问责。


如今竟然……


“姑娘不过是令人杖罚那个贼子,大人竟然这般对姑娘。”


妙仙愤愤不平,不知有没有认出来那人是谢玄晖。


赵棠梨缓和了干呕的心情,深呼吸两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等到恢复了眼底的冷清,赵棠梨才语气平静的道:“那是谢家的小将军,谢世子与谢贵妃的胞弟,最重要的:那是父亲一心想要加入的崔谢一党。”


今日晋王回京,日后晋王为首的皇族藩王,将与崔谢两家为代表的门阀氏族,开启长达十数年的党派之争。


妙仙如今,只心疼赵棠梨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姑娘疼坏了吧。”


“无碍,左右休息几天便好了。”


比起来前世为谢玄晖外室时,常年受的伤,这伤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更何况,如今她哥哥和母亲都还活的好好的。


赵棠梨:“明日,你去给我寻江御医来看手上的伤势,并去东坊最大的普济药店拿药。”


江御医是谢侯爷一路提拔,这才能入太医院,而普济药店则是侯夫人的陪嫁铺子,里头都是侯夫人的亲信。


这事重生的赵棠梨知道,为探子的妙仙更是熟知。


但妙仙眼里的赵棠梨却不该知道……


妙仙神色正常,道:“是。”


为了让伤情瞧起来,更严重些,赵棠梨刻意在夜间,没有处理伤口。


第二日醒来,赵棠梨的脸还是火辣辣的,这手腕更是青紫、肿胀的不能动弹。


“疼。”


赵棠梨下意识的呻吟一声。


昨夜谢玄晖是真下了死手。


早晨妙仙并未出现在跟前,侍奉她起床的是迎儿和秋娘。


妙仙是人安插在侍郎府的眼线,柳嬷嬷是老太太跟前的人,迎儿和秋娘则是二房和三房安排进来的人,彩枝未写明,但日后会倒戈女主。


赵棠梨揉揉太阳穴,不愧是活在宅斗文的世界里,真真没一个干净的。


刚撩开帘子,见到赵棠梨伤重的模样,两人便立刻吓的慌了神。


迎儿慌张的道:“我这便去告诉柳嬷嬷。”


“站住。”


赵棠梨从床上起来,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半边脸肿肿的,一大一小,滑稽可笑。


“柳嬷嬷此时正在侍奉祖母,你这般去不是惊动了祖母吗?”


“你既在我海棠苑里,便不要时刻往祖母跟前跑,若是不想待在海棠苑,我便跟管事的说一声,将你派到其他院里。”


赵棠梨一边敲打侍女,一边拉开自己的首饰盒,昨夜夜色下瞧不真切,只是戴上了那个蓝色的出水芙蓉的玉镯子。


今日这般看来,自己这屋里的东西,都是顶尖儿好的。


别说那些普通的勋贵姑娘手里的,怕是比起来宫里的,东西也相差无几。


父亲这个户部侍郎,这般富庶……


难怪不久后,赵家阖府上下,会被抄家流放。


秋娘先反应过来,跪在赵棠梨的跟前:“三姑娘放心,我们身在姑娘苑里的,自然一切都以姑娘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