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兰章 作品

20.心下生疑

辰时的阳光从未闭的侧窗照入屋内,一部分微光顺着帷幔缝隙漏进帐内。薛蕴容迷迷糊糊间抬起手臂遮住了眼,下一秒忽然睁开眼。


身侧亦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她偏过头,刚好撞上越承昀湿润的眸子。


二人俱是一怔。


越承昀显然刚醒,眼神仍迷蒙着,神色淡淡,因而下唇的那道泛红的口子更加明显。


那是她昨天咬的。


薛蕴容艰难地挪开视线。


昨夜吻的难舍难分,不得已,薛蕴容咬了他一口。


当真是鬼迷心窍了不成?


此刻看到这个伤口,薛蕴容竟有些脸热。思及此,她强作镇定,面色上看不出什么,只从里侧绕过越承昀,径自出了床榻。


而身后,榻上的人目光一错不错凝着她的身影,手指抚上唇瓣,眼中充满怀念,嘴角难以抑制地上扬。


*


侧轩内,卢嫣以手托腮打着哈欠,眼神不住地往廊外瞟。


然而女使依次呈上早膳,她也没有见到相见的身影。


谢寅遣退了屋内的女使,自己替卢嫣装了一碗汤羹、放至她的手边:“别看了,我让膳房另备了一份早膳,你就别操这份心了。”


“哎呀,我不是想这个。”卢嫣将汤羹往一旁推了推,有些惆怅。


又等了片刻仍不见人影,她终于丧气般垂下头,饮了一口汤羹。


不过一刻,廊下传来女使引路的声音。卢嫣闻声抬起头,恰好看见跨过侧轩门槛的薛蕴容,兴奋的手臂还未扬起,便瞥见她身后的人。


刚饮进的汤汁还在嗓中,下一瞬,卢嫣难以自控地咳嗽起来:“咳!咳——”


她一边掩唇一边接过谢寅飞速递来的绢帕,目光从越承昀下唇的破口飘过。


这是?啊?竟然真的有用啊?


卢嫣恍然。


略定了定神,她止住呛咳声,视线又移到无言状的好友身上,忙起身拉薛蕴容入席。


“你还想吃什么?我吩咐膳房再做一些。”卢嫣挨着薛蕴容挤眉弄眼。


俨然是误会的情状。


女使端上早膳的空隙,薛蕴容用眼神制止了卢嫣,小声道:“死丫头,别多想,什么也没有。”


身侧的人也不知听懂没有,只一味的嗯嗯两声应付过去。待薛蕴容又要发话,她却表现出一副无辜的神情。


“这个杏花糕不错,是我府上的厨子最为擅长的,你试试。”卢嫣转而夹起碟中样式精致的糕点,转移了话题。


这两人的小动作做的毫不隐晦,越承昀虽然装作没听见,但视线总是时不时落在薛蕴容面庞。见她难得流露出的羞恼神情,灵动的让人恍然以为回到了当年。


越承昀一时间愣神。


看着自家夫人逗表妹的场景,始终默不作声的谢寅终于轻咳一声,将桌案间的氛围掰了回去。


“今日承昀可要与我一同拜访严清?”


越承昀将视线从对面收回,迟疑片刻:“会不会叨扰了他?我已许久未与严兄往来了。”


“这倒是不必担心。”谢寅放下长箸,解释道,“去岁我初至渤海郡时,他曾向我问过你。”


听见他提及严清曾谈及自己,越承昀心中感慨万分。原以为在严清眼中,他们只是同院之谊,不然为何严清临行前也未曾告知行踪?可此番看来,或许严清只是没来得及。


“严清住处离不算远,只是若要拜访,还是尽早启程为好。”


“那你们自己去,我带阿容逛逛渤海郡。”卢嫣咽下最后一口糕点,开口道。


又交谈几句,便定下了几人今日的行程。


从郡丞府沿街打马,向西行三里,便是严清所住的官廨。


出了府门,拐入属官区,人烟渐稀。


在有规律的马蹄声中,谢寅终于开口问道:“你来冀州,是陛下授意?”


越承昀抬眸,见谢寅指尖摩挲着,似在若有所思。


他暗自思忖着,答道:“年前从吴州回建康,陛下便如此吩咐了。”


只见谢寅点点头,似乎只是随口一问,转而提起另一件事:“阿容很好,你若有心相守,也试着理解她、理解……陛下吧。”


“到了。”


未等他回复,谢寅已勒马停在一处一楹三间的官廨前。


门房认出了谢寅,立即遣人传讯,自己则是殷勤上前牵马。


在门房牵马的间隙,越承昀忽然开口:“秋风未起而梧叶先凋,此为四时之序。陛下所行,我当效鸿雁,知寒而南向。至于我和阿容,”他低下头,须臾间笑了,“时日还长,全权在她。”


“谢大人,今日是有何事……”官廨内有人匆匆走出,在行至门前时骤然一愣,旋即眼睛微微瞪大,“承昀?”


屋内北墙立着一个榆木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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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不甚整齐地摆放着几卷书册。有几卷不成册,散乱在东窗下的案头上。


严清环顾了一圈,似也觉得案头杂乱,面露赧意。


转身提起铜炉盖子揭开,热气霎时从中蒸腾而出。严清将热水倒入漂浮着茶叶的茶盏中,茶香顿时漫起。


“我这没什么好茶,怠慢了。”


“怎会?”越承昀接过陶盏,笑道,“当初我们在观梧,连茶碎末都饮过。”


严清听罢,只一味闷声笑着。


“你来了此处,当初怎么也不告诉我与程束,一别后竟断了音讯。”


“嗯?”严清一时间未反应过来,“我和程束说了啊。”


见越承昀满面不解,又补充道,“当初我行程紧,你又当时你被陛下传入宫中。恰好在院中遇到了回来的程束,便托他向你告别,你竟不知吗?”


说完,他亦是不解,皱眉思索片刻又道:“许是他忙忘了。”


“彼时秘书省的敕令还未下,这也能忘?”在一旁饮茶的谢寅冷不丁开口,话语似乎带刺,眉目却依旧含笑。


对于程束此人,谢寅虽未接触过,但亦有所耳闻。一半是来自表妹偶尔的言谈,一半则是来自皇城中“驸马的朋友”的流言。


他放下茶盏,见二人怔愣,挑眉后答道,“金殿一试后,陛下传令所有进士三日内待诏。”


严清犹豫片刻,还是替他辩解了一句:“可我那日见到程束时,他刚从一辆马车上下来,还在与车内人谈话。似乎心事重重,应当是在忙吧。”


“什么马车?”


依稀记得,殿试结束后几日程束还与自己说城郊风景甚好,他与自己说乐得清闲,独自去踏青了。


程束与自己一般,在建康并无亲眷朋友,可怎么听严清所说,他在观梧巷另见了他们都不认识的人?


此前好不容易埋入心底的疑问在此刻又被挑起,越承昀急急追问。


似被越承昀的反应惊住,严清愣了一瞬才极力回想:“旁的倒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拉车的马额头上竟缀着金饰。”


听见此话,连谢寅都拧起眉。良久,他终是开口:“太原王氏,最喜奢华。那几日王氏家主刚好被陛下传入建康议事……”


王氏只不过在那几日停留建康罢了。


想到这,他眉心纹路更深,直直看向抿唇不语的越承昀:“你这朋友,倒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