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萧玉容坐在妆台前发愣,被侍女唤了两声,才抬起头来。


铜镜中,本该是鲜明动人的一副容颜,此刻却满是倦容,双目深沉浑浊,如老了十来岁般。


她撇过目光,不再去看如今神色恹恹、惹人厌恶的自己。


“殿下,今日还去见国公夫人吗?”婵儿问道。


萧玉容摇头。


“殿下早该如此,您是公主,依律她要见您还得焚香沐浴,换命妇服行拜礼,咱们这倒反了过来……”婵儿手脚利索,很快挽了个发髻,“长公主和二公主都已成亲,也没见她们如此……不如待会儿殿下去长公主府上散散心?”


“去不了。”萧玉容愁眉苦脸道,“今日起,我就跟着驸马,国公夫人要见我,那便让她先去同她儿子说。”


几位侍女也不知昨夜发生了何事,只见公主和驸马夫妻感情不错,连连笑道:“也好,如今驸马跟前正需要人手。”


再见宋渊,萧玉容心境发生了变化。


回想往日种种,她相信宋渊自始至终未曾想过害她。


事情已然明了,最后得到一切之人是宋濯,江山和元九璃,他都要从宋渊那儿抢来。


他要铲除宋渊,更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从院子到正厅东厢房,这短短一路小径游廊,萧玉容已想了很多。


“公子就舍得放公主殿下离开?”小厮连宵的声音从房内隐隐传来。


萧玉容已抬起的手悬在半空,轻触门沿,静静听着。


“事情成败与否还未可知,若最终国公府难逃抄家灭族,她走了,也可留下一命。”


宋渊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些无奈,传入她耳中。


萧玉容怔在原地,双脚如钉上了钉子,迟迟动不了身。


直到身后有下人来报:“公主殿下,夫人那边来问了,这晌午的天都过了一半了,怎还不见公主过去?”


她忙收好情绪,推门进去:“今日无空。”


“这怎行?夫人说了,要您去呢!”那下人是国公夫人身边一妇人,仗着自己伺候国公夫人的年岁长了些,横行惯了,竟连她也不放在眼里。


“放肆!”萧玉容转过身来,又将门合上。


照婵儿见她发话,立刻上去对着那妇人腿窝处踹了一脚:“公主是何等身份?要你呼来喝去?”


那妇人应声而倒,扶着腰嚷道:“公主有所不知,今日夫人要去视察铺子和庄子,特请公主一道……还有、还有那元氏,也被叫去夫人跟前了……”


元九璃也要跟着去?


萧玉容蹙了下眉头,莫非是久攻不下宋渊,元九璃便想另辟蹊径,在国公夫人那里留个好印象?


若是如此,她倒想去看看,元九璃如何唱好这场戏。


可惜昨夜已与宋渊约定,往后要老实待在他身边。


身后房门“吱丫”一声响了。


宋渊已整装妥当,坐在轮椅上,被小厮推了出来。


他今日着一身深蓝圆领绸袍,戴着顶檀香木座珠冠,一副整洁修齐样子,看来是早知要出门了。


“回去告诉夫人,本世子闷在屋里久了,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趁此机会一同出门透透气。”宋渊微微抬眼,看向地上趴着的妇人。


那妇人被他这么一看,忙低下头,面色已是羞红了大半,飞快起身道:“是、是,奴这就去回禀夫人!”


临走还不忘回头又看了一眼,心道:世子关在屋里久了,肤色又白了许多,整个人也削瘦了,倒显得比之前更丰神俊朗……


“你这伤……出门不方便吧?”萧玉容还未准备好重新面对他,一时不免尴尬,没话找话。


宋渊摇了摇头,看了她一眼:“今日不知为何,只觉神清气爽,心情大好……倒是殿下,看上去神色不佳。”


她不由拿袖子遮了脸颊,一夜没怎么阖眼,自然比不得他沉睡一夜了。


“既知我疲倦,还要出门?”她不满道,“你怎么不去回绝了你母亲,让我好好歇息一下。”


“殿下没听那下人说的话?”宋渊不动声色握住她的手,道,“田产铺子早晚你要学着打理,更何况她还有意叫上元姑娘,殿下这般聪慧,该能猜出母亲是何意吧?”


萧玉容翻了个白眼:“还能是何意,给我找个竞争对手罢了。”


“殿下放心,有我在,她抢不了殿下风头。”宋渊神态自若。


她冷笑一声,宋渊怕是还不知道,元九璃就算要和她抢,也是以他二弟妻室的身份。


况且她今日只想看戏。


*


宋家几间铺子在城西一个偏僻巷子里。


从热闹的西市中间一宽巷,拐个弯,再走个百步,众人才看到不太起眼的牌匾。


这当中马车自然是不能通过,于是众人步行,一时间巷中满是轮椅轧在石板上的声响。


萧玉容感到有些奇怪,宋孝良是开国功臣,按理说他占到的商铺应是闹市最好的位置,却不知为何,这位置如此偏僻。


这能赚到钱才怪了。


几人进了第一家店铺,是个酒坊。


大门两边摆满了酒,里头却空空荡荡,更不见一个客人的影子。


掌柜一见东家来人,忙丢下算盘账本,笑盈盈前来:“怎么夫人亲自上门了?小的正算账呢,这酒坊虽然亏着,那街市口的酒楼可赚不少……”


蒋氏忙瞪了他一眼:“哪里来的酒楼,莫要瞎说!”


萧玉容算是明白,原来她猜得没错,宋家果真有好位置的铺子,这是故意藏了防着她呢!


宋渊捏了下她细软的手,悄声道:“无妨,亏了的我补给你。”


蒋氏命掌柜的把账本拿来,她要过目。


待账本呈上,她敷衍着翻了两下,回头问萧玉容和元九璃:“你们瞧瞧,这铺子亏得厉害,有何办法能转亏为盈?”


萧玉容摇了摇头,不欲回答。


蒋氏道:“扭亏为盈,也是打理内务的一环,你既执掌中馈,也该试一试。”


元九璃倒跃跃欲试,然公主不开口,她也不敢抢先。


萧玉容看出她迫不及待,于是道:“九璃妹妹若有何好办法,不妨大胆说出来。”


“妾不敢。”元九璃站在蒋氏身边,低眉顺眼道,“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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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是夫人有意教导公主,还是公主先说。”


“我不用人教导。”萧玉容毫不给蒋氏面子,指了指身后一个年长的嬷嬷,“这位嬷嬷是随我从宫里出来的,有她在,自会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我只需每日听她汇报即可。”


蒋氏倒是忘了这一点,公主的陪嫁什么能人没有?还用她教?


她不禁又怨起了丈夫,给她这么个事,让她在公主面前班门弄斧起来!


“好了,元氏,公主让你说你就说!”蒋氏不耐烦道,显然已把元九璃当作儿子的妾室使唤了。


元九璃压下心绪,依旧柔顺笑了笑:“回国公夫人,有句话叫‘酒香不怕巷子深’,这酒坊位置既已改变不了,我们只能以质量为上……”


正说着,门外忽有一人打断了她的话,叫嚷道:“掌柜!买酒!”


掌柜的喜出望外,竟来客人了!


就连萧玉容也振奋了一下,看来做生意,位置虽重要,决定一切的该是酒的品质。


然而正当她往外看时,却发现蒋氏身边的元九璃,双手正紧紧抓着裙摆,浑身颤抖如筛糠,却迟迟不敢转身。


门外客人被掌柜迎了进来,眼见是个年轻小伙,身着粗布麻衣,肤色晒得发黄,身材孔武有力,一看就是常干粗活之人,不过他的一双眸子,却十分锐利,在众人身上扫了一下。


“这位客官,想买什么酒?”掌柜热情介绍。


那人傲气环顾四周,口气颇大:“大生意,不知你这酒坊能不能承接。”


“自然是能的!”掌柜恨不得拍胸脯保证,“您也瞧见了,店里没别的客人,您要多少,我们人手足够。”


“那就往顺安王府送些质量上乘的好酒。”


顺安王府?那不是二哥的府邸?萧玉容眼前一亮,原来是二哥要买酒。


她看此人的眼神也顺了些。


蒋氏一听是要往王府送酒,也催促元九璃道:“还愣着做什么?来生意了,快去帮忙!”


元九璃只顾着摇头,见那人目光看了过来,忙用手挡住头脸。


那人愣了一下,直直上前:“这不是九璃吗?”


元九璃向后躲闪。


掌柜看出了些许端倪,忙过来打圆场:“怎么客官和东家这位小娘子,认识?”


那人看向她的小腹,严肃道:“我听闻你入了宋家后……被诊出有孕?”


“没有!”元九璃反应激烈了些,一个步子蹲在宋渊身侧,“那些都是传言,世子能为我证明清白!”


那人邪邪一笑,眯着眼睛道:“哦?清白?九璃可还有清白之身?”


此言一出,众人皆怔在原地。


蒋氏看元九璃的眼神顿时变了,不善道:“怎么回事?国公府可容不得人弄虚作假!”


元九璃咬着下唇,半晌发不出声来,只呜呜摇头。


那人沉了眼眸,冷冷逼近:“你可要老实交代,你到底怀没怀上?若是让我知道,你敢把我的骨肉流掉……”


“没有!真的没有!”元九璃突然起身,大声嚷道。


她已非清白之身,终是逃不过被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