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嫉妒

付淮盈听着外头的动静没了,心下了然,太子没拦住。


寰宇帝垂眸,有些厌烦,“都回去,淮盈留下。”


“是。”


林晏安磨磨蹭蹭的不想走,寰宇帝瞪他,“还不走?要朕请你吗?”


“臣不敢。”


殿内就剩两人,寰宇帝才放松下来,往龙椅上一坐,招手,示意她过去。


付淮盈上前,将茶水递到他面前,“陛下,润润喉。”


寰宇帝接过,喝了一口,垂眸看着走奏折,脸又黑下来,“工部这群废物,南边水患的事处理不好,又泄了图纸,蠢货!”


“陛下莫气,当心伤身,太子殿下掌管工部,自然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太子?”提到太子,寰宇帝的怒意更甚,“朕难道还指望他?烂泥扶不上墙的蠢物,和他那两个舅舅一样,都是没用的。”


付淮盈垂眸,没有再接话,今日这两件事凑到一起去了,都是针对太子而来,她不信皇帝看不出来,是谁所为,他不是愤怒太子做的这些事,只是生气他被人算计了,却还意识不到。


寰王绕了这么一圈,不就是想让她和太子对上,将太子一军,又不脏手,今日这事她记下了,来日定然还回去。


纪原从殿外迈步进来,恭敬的行了礼,“陛下,太子求见。”


“不见,让他滚。”


“……是……”


寰宇帝平息的怒火又飙了上来,端起茶一口喝了个干净,火气才稍微下去一点。


“太子这些年,一点长进也没有,淮盈,你说,朕是不是该废太子啊?”


付淮盈一惊,这话叫她怎么回啊?


皇帝嘴上说着要废太子,却只是说他没有长进,却不提其他,很显然,他知道太子并无太多心机,与寰王相比,这样的继承人构不成威胁。


“怎么不说话?”


付淮盈无奈,知道不能装作没听见了,只得斟酌用词,“陛下,废立太子是国之重事,且太子殿下无过多错处,不过是心软了些,倒也不至于……”


寰宇帝抬眸看了她一眼,“那今日这事,你觉得是巧合吗?”


付淮盈诚实的摇头,“今日这事确有些蹊跷,那位名为春华的宫女,臣记得册子上记着是花央殿的,是妤妃娘娘宫里的,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在别院,但她又哭得实在可怜,臣也不能见死不救。”


寰宇听着她说,瞬间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只叹了口气,“你让人摆了一道。”


“不妨事,总归陛下是信臣的,否则今日也不会留下臣了。”


“你现在都会揣度圣意了?”


“臣不敢。”


“工部这一下,缺人了啊。”寰宇帝有些头疼,火铳和水患的事,一下子罢了六七个人,若是没人顶上,会乱的。


“陛下,翰林院那边可以顶上。”


“这倒是,不过依旧不够。”


付淮盈沉吟片刻,“工部尚书一职最为重要,先补上,其余的再说,慢慢再提拔。”


“你说得有道理,可有人选?”


“翰林学士如今正是东宫讲师,新进的学生们也都还未熟悉,若是要提拔,只能再往下看了。”


“侍读叫什么名?先前听过他讲的经史,还不错。”


“……好似姓陈?不过他的名,臣不知,陛下若是想见见,叫人传唤一声就是了。”


“这人怎么样?”


付淮盈微怔,摇了摇头,“不知,臣也只和陛下听学时见过他一次。”


“见过一次你便能认得?”


“那日受益匪浅,便记住了。”


“如此说来,倒是个不错的人。”


从殿内出来后,付淮盈看着等在殿门口的人,颇为无奈的开口:“怎么还在这?”


“显而易见,等你。”


付淮盈抬头,“好热。”


林晏安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把油纸伞,瞬间打开,置于头顶。


付淮盈回眸看他,“哪来的伞?方才在别院那会怎么没见到?”


禾丰从后头探出头来,“姑娘,是我,我送来的,日头太大,我怕姑娘晒,回去拿的。”


“你倒是有眼力见,”她笑着承了这份情,“林晏安,怎么从你那出来的都这般好?”


“你要是喜欢,禾丰也送给你。”


“好啊,那主子,我今日就跟姑娘走了。”


付淮盈笑出声,“大虎一个就够了,多了可养不起。”


林晏安垂眸看着她笑,心下松口气,看来陛下并没有为难她。


付淮盈走在伞下,看着两人交缠的影子,“我发现,我们最近总是被寰王牵着走,万花楼的事,我肯定是他透给我们的,他明明可以瞒天过海,却依旧要乔装打扮从后院进去,而且,你一眼就认出是他的背影,寰王这样心细如发的人,会让自己有这样的纰漏吗?”


林晏安眯了眯眼,太阳有些晃眼睛,“从那日我们在梨园见到他时,就已经入局了,今日的事情,就是他逼我们站队。”


付淮盈转头看他,“他在背后做的那些事,陛下都一清二楚,不过,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想,或许他就是要寰王争,他喜欢太子的心软,可又希望他有能力,所以寰王就成了那块磨刀石。”


林晏安往她身边挪了一步,接着说下去,“如果太子过于愚钝,继续任人唯亲,陛下,会有别的决定的。”


付淮盈点点头,“很巧的是,我们看出来了,寰王也看出来了,他抓着太子的弱点不放,要掀开这些掩盖在暗涌里的东西,将这些摆在明面上给陛下看。”


告诉他,你的太子不行。


付淮盈转头,往四周看了看,“方才那位叫春华的宫女呢?”


“方才纪指挥使派人送她回去了,姑娘家的,这样的事不好听也不好说,有锦衣卫在,旁的人不敢问,就算打听了,只说陛下不让说便好了,淮盈姐姐要是介意她利用你……”


“身不由己,不过是受人驱使罢了,范不着为难她。”


如今太子势弱,寰王却也好不到哪去,为君者,如陛下这样的,最在意的就是制衡,寰王就算是滴水不漏,也得犯点错了。


林晏安往她身边又走了一步,直到看见两道人影贴在一起才缓缓勾唇。


付淮盈抬眸,却见一道玄色身影往他们这边走来,是寰王。


两人对视一眼,停下来见礼。


“二殿下。”


寰王垂眸看了她一眼,“日头落了,付执笔还要撑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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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淮盈笑笑,“我这人,爱美,怕晒黑,这日头还没落,还是得撑着。”


“日头总是要落的。”


“那也得等落了再说。”


寰王背过手,笑了声,“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殿下慢走。”


付淮盈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


林晏安不满,抬手将她拉回来,迫使她和自己对视。


付淮盈抬手拍了他的手,“又做什么?”


“不许看他。”


“我看他碍着你什么事了?”


“你只能看我,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付淮盈无奈,甩开他的手,“懒得理你。”


她转身往前走,手却又被拽住了,刚想发作,就听见林晏安可怜巴巴的声音。


“我不好看吗?为什么要看别人?”


付淮盈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她叹了口气,回首看他,“怎么又想这些有的没的?”


“因为前世,你就差点嫁给他了。”


“那后来不是也嫁给你了?”


“他对你念念不忘!为了你,连正妃都没纳!”


“既如此,我便临阵倒戈了,毕竟如今朝堂上,还是他占优势。”


林晏安不可置信,“这怎么可以!”


看见她眼里的笑意,随即反应过来,有些委屈,“你总是这样,逗弄人的时候也这般认真。”


另一头温初言站得远远的看着两人的背影,紧紧握着手中的帕子,控制自己险些显现出来的嫉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淮盈身边的人,从他慢慢变成了林晏安,他以前从来不担心,因为淮盈心气高,根本不可能看上一个纨绔,林晏安除了一张脸,样样比不上他。


可最近他发现,淮盈身上他的痕迹全没了,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印记。


她手上的镯子,头上的簪子,就连身上的衣裳,无一不是林晏安送的。


她屋内的装潢,用的,吃的,喝的,林晏安流水般的礼物送来,哪个女孩不会被迷惑?


温初言看着两人越来越远的背影,想起年少时回京,淮盈像一只惊弓之鸟一般,跟在他身后,无论谁来也不肯走,他只能将她带着。


她手上的鞭伤,他背上的刀伤,都是两人互相处理的,那会柳姨娘已经过世了,外祖父身体也不好,一日里没有几个时辰是清醒的,没人护着她,她每日都跟在他身后。


温初言记得那会,他开玩笑的问她为什么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边,本是打算逗逗她的,可淮盈那会年纪小,藏不住事,没问几句就全盘托出。


她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哭着说:“阿兄,我饿,我没有饭吃,屋里没有碳火,我很冷,你这里暖和,还能吃饭……阿兄不要赶我走……我害怕……”


他已经忘记当时是什么心情了,只是从那以后,他每次回京都要先看看淮盈,确认姨母没有不给她饭吃。


后来边关战乱,他久久的才能回一趟京城,淮盈渐渐也的大了,要避嫌,他们没有少年时那般亲近了,他身后的那条小尾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慢慢的没有了……


温初言克制着自己不将那块帕子捏皱,可心里翻腾的酸意让他控制不住的嫉恨。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