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灯火初上。
内室里，凌曦依然伏案，画图样。
花？
她蹙眉，指尖轻点桌面。
思来想去，最后定了个简洁的扭结糖纸图案。
届时还能裁了油纸包糖，好携带，还能加深食客对糖的印象……
她得意地将宣纸拿起，一转头——
“啊！”
鼻尖差点撞上一堵温热的胸膛。
凌曦吓得整个人往后一仰，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一声。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抚着狂跳的胸口，瞪着眼前的人。
沈晏！
这家伙走路都没声儿的吗？
沈晏唇边噙着笑意，伸手虚扶了她一下。
“刚回来。”他嗓音带着夜的微凉，却又透着一丝暖，“是你太专注。”
凌曦撇撇嘴，还不是你跟个幽灵似的。
沈晏的目光，不经意落到那碟粽子糖上。
“这几日，倒有不少人旁敲侧击，打听你那糖。”
凌曦挑眉：“哦？打听到侍郎大人这儿了？”
侍郎大人这称呼新鲜又有趣。
沈晏含笑：“倒也不是向我打听。”
“听闻秦老太君逢人便夸，说那糖如何精巧好吃，只是宝贝得很，更别说分一颗与旁人了。”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看着凌曦。
“我这里倒是清净，不过澄心那边，已经有好几拨同僚替自家夫人小姐探问过消息。”
凌曦眨眨眼。
看来，她这糖，比预想中还要火。
“没事。”
她眉梢轻扬，带着几分小得意。
“很快，就能名正言顺买到了！”
沈晏目光掠过她桌上摊开的那些图纸，线条新奇，心思巧妙。
他随手捻起一颗粽子糖，含入口中。
甜而不腻，带着一股清新的果香。
“想做糖的生意？”他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嗯。”凌曦爽快点头，毫不掩饰。
“眼下制糖不易，糖霜也金贵。”她手指轻点着图纸上那个扭结糖的图案，微微蹙眉，似在盘算。
“想靠这个挣大钱，怕是难。”
“说不准，日后得一颗一颗地卖呢。”
语气里带着几分故作的遗憾。
沈晏不语，只静静看着她，眸色深沉。
凌曦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精明。
明面上，投入的是这家小小的糖果铺子，瞧着不过是小打小闹。
实际上，她真正要赚钱的，是将来开在糖铺对面的——蒸蛋糕店！
那才是她的王牌。
凌曦想到这，眼底笑意更浓。
偏远地区糖不易得，可鸡蛋面粉容易，里头的糖还可以用果脯代替。
小小的糖铺或许走不远。
但这蒸蛋糕店，将来定能走出京城。
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如流水般涌来，她就忍不住弯了眉眼，嘴角咧开，活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沈晏瞧着她这副小财迷的模样，嘴角轻扬，复又无奈摇头。
这丫头，满脑子都是生意经。
他轻咳一声：“再过些时日，便是八月十五。”
“届时，我陪你去赏灯追月，可好？”
他声音清越，带着温柔。
凌曦闻言，眼睛倏地亮了。
“好呀！好呀！”她一口应下，语气欢快。
太好了！
这可是她在古代过的第一个中秋节呢！
若是有沈晏陪着，那再好不过！
省得秦氏又在旁边念叨个没完。
她笑意吟吟，仰头看他，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娇俏。
“怎么样，我做的粽子糖，甜不甜？”
沈晏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故作沉吟。
“唔……”他顿了顿，“好像……有点酸。”
“酸？”凌曦秀眉一挑，满脸不信。
“不可能！我每一种都试过的！”
她急急辩解：“是哪个味道啊？你说说！”
这可是赚钱的家伙，不能马虎。
沈晏伸出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指向其中一类琥珀色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