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便又被男人游移的掌印拖入一片火热。
那手掌带着薄茧,所过之处,肌肤粟起,战栗不已。
“唔……”
凌曦脑子彻底乱了。
她只能睁着水汪汪的双眸,雾蒙蒙的,柔弱无助看着他。
那眼神,像是受惊的小鹿。
偏偏眼尾一抹绯红,又带着几分勾人的媚。
即是求饶,又似讨欢。
沈晏眼底墨色更深,呼吸粗重几分。
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吃入腹。
凌曦只觉得浑身发软,手不自觉攀上他肩。
指尖用力,衣料被攥得起了褶皱。
“公子……”她声音细弱蚊蚋。
沈晏动作一顿。
那双深邃的眼眸紧锁着她,带着一丝隐忍的赤红。
“沈……沈晏……”她声音颤抖。
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只余下破碎的呜咽,断断续续,溢出唇角。
他喉结滚动一下,声音低哑:“不会有那一日……”
再次俯首,吻去她眼角不知何时沁出的湿意。
书房内,檀香袅袅。
此刻却似乎被另一种更炽热的气息覆盖。
这顿饭又是在床上吃的。
凌曦恹恹倚着床头,腰肢以下,还盖着柔软的锦被。
身上每一寸骨头缝儿都泛着酸,提不起半分力气。
回想方才在书房那张梨花木椅子上的遭遇,她就忍不住龇牙。
要命,真要命。
椅子面太光滑,她几次都差点滑下去,全靠男人手臂箍着。
而且硬,硌得她尾椎骨现在还隐隐作痛。
半途她就受不住了,带着哭腔控诉了好一阵。
最后还是沈晏低笑着,拿自己的外衫,细心叠了几叠,垫在她身下。
才稍稍好受一些。
此刻,凌曦小口小口喝着温热的鸡汤,胃里暖了,身上却还是乏。
她暗自叹了长长一口气。
“下次……”她声音细细的,带着点鼻音,含含糊糊嘟囔,“不要书房了。”
沈晏正独自在一旁的紫檀木小几上用膳,姿态从容。
听见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他执筷的手微微一顿。
侧首,望向床上的人。
她脸颊还带着未褪尽的薄红。
沈晏眼底漾开一丝极浅的笑意,如春水微澜。
“好。”他应得干脆利落。
凌曦刚要舒口气,觉得他总算体贴了一回。
“不过我的书房,”沈晏慢条斯理,声音却清晰无比地补充,“不会有人来的。”
“噗——咳咳咳!”凌曦一口鸡汤直直呛进了气管,咳得惊天动地,眼泪都出来了。
她猛地抬头,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水汪汪的眸子狠狠瞪着那个一本正经的男人。
这人!
绝对是故意的!
她明明、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谁担心有没有人来了!
她是说那椅子!椅子啊!
沈晏放下碗筷,起身走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他眉眼含笑,嘴角噙着一抹促狭。
“慢些。”他嗓音低醇,带着安抚。
凌曦被他气得没话说,又咳得说不出话,只能继续瞪他。
那眼神,活像只被惹急了的小猫,张牙舞爪,却没什么威慑力。
算了。
她放弃了。
跟这种人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好不容易顺过气,凌曦决定不跟他计较这个。
她清了清嗓子,强行把话题拐到十万八千里外。
“对了,”她扬起下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我今日去镇国公府,昭昭给了我文家的喜帖。”
她将帖子的事儿说给沈晏听。
“可这不是什么寻常宴席。”
她指尖悄悄勾住沈晏的衣角,无意识地轻轻捻着。
那衣料质地上乘,带着他身上清冽的冷香。
“可……”她声音更低了,几乎成了耳语,“那日,照月公主定会亲至。”
“我有些……”她没说下去,只抬眼看他。
“你……有没有收到帖子?”
沈晏一直静静听着,深邃的眸子未曾离开她。
此刻,他眉目沉静如水。
“收到了。”
他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无妨。”沈晏又道。
他伸手,轻轻握住她捻着自己衣袖的小手。
掌心干燥温暖,包裹住她的微凉。
“若是其他宴席,不去也罢。”
“喜宴,倒真不好推辞。”
他语气平稳:“届时,同我一起去便是。”
凌曦一怔,抬头看他。
他神色如常,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席间,你便跟紧郡主。”沈晏补充道,视线在她微红的耳垂上停了一瞬。
凌曦乖巧地“嗯”了一声,一丝忧虑重新爬上眉梢。
她轻声道:“我如今也是县主了。”
“就算照月公主想对我发难,也得掂量着些轻重。”
她微微仰头,看向沈晏,眼神却有些闪烁,显然底气不足。
“我怕她……”
凌曦话头一顿,贝齿轻咬下唇,似有欲言又止。沈晏眼底划过一丝了然,唇角微勾,带着几分温柔:“怕她对我发难?”
凌曦飞快地摇了摇头,又控制不住地点了点头。
那模样,看得沈晏心中一软。
“万一,”她声音压得更低,生怕隔墙有耳,“我只是说万一……”
“她若是对你……又用了在春日宴的局,怎么办?”
沈晏脸上的笑意敛去,神色变得凝重。
他低头看她,女孩儿低着头,乌黑的发顶对着他,看不清此刻的神色,却能感觉到她的担忧。
“若是……”她声音细若蚊蚋,仿佛已经预见了最坏的可能,“你就只能……”
下一刻,沈晏伸出手臂,将她拥入怀中。
凌曦贴上他的胸膛。
“我会小心的。”沈晏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有些局,有些计,”他语气沉静,却带着锋芒,“中一次,就够了。”
凌曦在他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她只是想提醒沈晏,这文家的操作,她实在看不懂。
若是真想缓和她跟文媛的关系,平日里寻个小宴,不就成了?
何必非要赶在长子大婚这种大日子?
喜宴上,祁照月铁定会到场。
那位公主殿下,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万一到时候当场发难,搅黄了人家喜宴,那多糟心?
退一万步讲。
就算文夫人脑子进了水,真想帮着祁照月,在自家儿子的喜宴上,对付她和沈晏……
出了纰漏,丢的是文家的人,看的是文家的笑话。
更何况,文家还是皇太后的母家。
这脸,丢的可就不是一家,连带着皇室都得面上无光。
凌曦撇了撇嘴。
她图啥。
这喜帖,恐怕是祁照月的意思,有一定让自己到场的必要。
古代男女分席。
她跟沈晏,届时肯定不在一处。
文家的地盘,外人想做事定是处处掣肘,但祁照月定是不同……
所以她才特意提及此事,就是想提醒沈晏小心。
凌曦掩着唇打了个哈欠,吃饱了困了。
沈晏见她这番模样笑了,唤晚照过来服侍她漱口躺下,尔后又去了书房。
古代的公务员也真是忙啊!
凌曦想着,晚照放下了帷幔,挑暗了外头的灯。
另一边,秦氏坐在榻边,脸色铁青,手里一方素帕几乎被她拧烂。
沈瀚刚从外头回来,带着几分夜寒。
他进了屋,径直走向净室。
里头传来水声,继而更衣窸窣。
秦氏那张嘴,从沈瀚进门就没停过。
“老爷,我看子安这次是真被那姓凌的迷了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