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真心祝福？
……
演武场外，弟子们仍沉浸在方才那场惊天对决的震撼中，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热烈讨论着。
”你们看到了吗？梦洁师姐最后那一招！”一个年轻弟子激动得手舞足蹈，”我连她什么时候移动的都没看清！”
“你要看得清楚那才怪了。”
他身旁的同伴双眼发直：”森俊师兄的圣麒麟才叫可怕，我站在场外都感觉灵魂在颤抖...”
不远处，几名内门弟子正跪坐在地上，用手指在沙土上勾画着方才的战斗轨迹。
”这里，梦洁师姐的冰棱杀招被反弹时，其实已经埋下了伏笔...”
”不对不对，关键转折点是在森俊师兄开启圣域的那一刻！”
几人争论得面红耳赤，却都眼中放光。这样近距离观摩圣灵强者的对决，对他们而言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缘。
女弟子们则聚在回廊下，一个个脸颊绯红。
”宗主夫人也太美了！那身法简直像冰雪仙子一样...”
”森俊师兄才帅呢！你们看到他开启圣域时的样子了吗？”
年纪较小的弟子们更是兴奋不已，有几个甚至模仿着两人的招式比划起来，结果一个不慎摔作一团，惹来阵阵笑声。
注定，今天这场高层次的切磋，为这些热爱修炼的弟子带来了无尽的动力。
……
蔚然风学院的湖畔。
微风轻拂，树影婆娑。
王心若正坐在她偏爱的那片小湖旁的树荫下，拿着一本书，享受着那份静谧。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很喜欢在这里一个人。
只要平日里林渊宗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她就会来这边。
好似这里，能让她逃离一切，成为她逃避现实的天堂。
轻轻翻过一页书卷，湖面泛起的微风吹动她额前的碎发。远处传来学员们训练的呼喝声，却仿佛被这片小湖的宁静隔绝在外。
此时的心若，在享受这片独属于她的天堂。
“心若。”
一声熟悉的轻唤，将她从静谧中拉回。
王心若错愕地抬起头，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烈龙皓站在湖边，阳光在他身后洒下一片金辉。
是……是他……
他眉宇间的沉稳更甚从前，却让她的心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了。
”你回来了？”她合上书本，声音平静，却掩饰不住眼底那一丝波动。
烈龙皓走近几步，在她身旁的草地上随意坐下：”嗯，才回来没多久，在宗门和伙伴们玩了一会儿，看到你不在，就猜到你在这里。”
王心若微微点头，道：“我都说过，有些习惯很难改的，你那件事情如何？”
“嗯，还算顺利，总之她回来了。”
王心若微微颔首，转过头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落寞。
烈龙皓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中转瞬即逝的落寞。
他随手拾起一片落叶，在指尖轻轻转动：”这些年，辛苦你了。”
烈龙皓是由衷地道谢。
尤其是他不在宗门的这段时间，自己宗门算是一个烂摊子，她硬生生地帮自己打理得井井有条。
现在林渊能发展地那么好，王心若起到了绝对的作用。
王心若的目光追随着烈龙皓手中的那片落叶，轻声道：”没什么辛苦的，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情。”
“嗯……”
“宗门也是大家的家，谁都希望家里好好的。”
“我……”
这姑娘实在是对自己太好，太好了，好到他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她。
烈龙皓喉结滚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深深叹了口气。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们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二人就在这静谧之中，陷入了短暂地沉默。
微风拂过，带来湿润的湖风，将二人的发丝吹动，此时的他们，好像真就融入到了这幅静谧的画卷之中。
”梦洁恢复得怎么样？”王心若突然问道。
”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强了。”烈龙皓的眼中闪过温柔的光芒。
“那就好。”
”她一直念叨着想见你。”
王心若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是吗...”
“嗯嗯。”
“是想跟我宣示主权的吗？”王心若冷笑道。
烈龙皓闻言一怔，手中的落叶无声飘落。湖面突然泛起一阵不自然的涟漪，仿佛感应到了两人之间骤然紧张的气氛。
”心若，你怎么会这么想？”
王心若合上书本，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那么多年了，龙皓。我看过了你们的一切，看着你为她走遍天涯海角。你的为了她的痛不欲生。”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
”现在她回来了，我这个’老朋友’是不是该识趣些？”
“我……”烈龙皓语塞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远处传来学员们嬉笑的声音，衬得此刻的沉默愈发沉重。
沉默许久，王心若再次开口。
“你别多想了，我们两个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别自作多情，你也不用有愧疚感，我做那些，也只是为了我们这个宗门，我们这个家。你好好和梦洁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书本放入储物器，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看到烈龙皓，本就牵动了她内心的某个痛处。
此时她已经不想再聊下去了。
烈龙皓也赶忙站起身，一把拉住王心若的手腕：”等等！”
他的力道有些大，王心若猝不及防地撞入他的怀中。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你干什么？”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
烈龙皓却没有松手，反而收紧了怀抱：”对不起...这些年，是我太迟钝了。”
王心若的动作顿住了，泪水无声地滑落。
湖边的风突然静止，连鸟鸣声都仿佛远去。
”你到底想干嘛？”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这个拥抱她贪念了太久太久，只可惜，这个拥抱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她。
烈龙皓深吸一口气，拥着心若：”抱歉，心若。”
王心若的瞳孔猛地收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别说了。”
烈龙皓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眼角的泪痕，”如果当年不是她比你更早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或许...”
”别说了！”王心若突然用力推开他，踉跄着后退几步。
”烈龙皓，你到底想干嘛！？你已经和梦洁在一起了，还这样，你是想脚踏两只船吗？”
此时王心若已经双目含泪，俏脸上一脸怒容。
烈龙皓被推得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湖面上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照得两人之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不是这样的...”他声音沙哑，伸手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却被王心若偏头躲开。
烈龙皓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的痛楚清晰可见。
”那是什么样？”王心若的声音带着颤抖，”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却还要这样...是在可怜我吗！？”
烈龙皓深吸一口气。
“心若，我只是……”
“够了，你要是再这样下去，那我就离开林渊了。”
“抱歉。”
王心若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艰难地挤出一个带着泪光的微笑。
”烈龙皓，你听好了！我是真心祝福你们。希望你...希望你们幸福。希望你们能永远地在一起，希望你这个傻子不要再像从前那样不爱自己，听懂了吗？”
烈龙皓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千言万语在胸腔里翻涌。
王心若的脚步微微一顿。
她看见他泛红的眼角，看见他紧握到发白的指节，那一瞬间，她几乎要心软地转身奔向他。但最终，她只是轻轻闭了闭眼，将所有的眷恋与不舍都锁在眼底最深处。
”保重。”
丢下这两个字，她迈开脚步，裙摆掠过沾满晨露的草地，发出簌簌的轻响。阳光依旧温柔地洒落，却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渐行渐远的金色界限。
烈龙皓站在原地，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看着那熟悉的轮廓一点点模糊在刺眼的光晕里。
一片落叶打着旋儿从枝头飘落，落在了水中，只是不知道，它会飘向何方。
在烈龙皓看不到的地方，几滴晶莹的泪珠随风飘散，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草丛间。
远处的湖面泛起微波，一圈圈荡开，又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仿佛，一切都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