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算你能吃苦
宋祁稳如老狗，来者不拒。
毕竟是为了修行嘛……多多益善。
即便是大荒上的超然强族生灵前来问卦，宋祁也丝毫不露怯。
只要不是境界与位格同时接近、甚至超越宋祁的高位圣者亲临，宋祁都能以宿命大道，对付着蒙个大概。
而高位圣者……
说实话，高位圣者都在闭关。
哪有功夫真身亲临出来算命？
就算听说了中穆古城的“真神仙”传闻，大概率也会付之一笑。
层次与位格越高，天机便愈发混乱蒙昧。
圣境之下，不过小打小闹罢了。
而圣境之上，除非花费大代价，否则请不动高人占卜。
若是占卜出来的因果太大，那么情况就还要另说。
摆摊的第三天，宋祁终于展示出了除看面相外的其他卜卦方式。
比如摆放在桌面上的三枚铜钱。
以铜钱进行占卜的卦术，起源于易经。
三枚铜钱置于手中，下设卦盘。
合掌，将三枚铜钱连续投掷六次，根据六次投掷过程中对应的不同变化，对事物的发展过程以及结果进行判断。
其实这东西放到现世中叫做六爻。
但往界里并没有六爻这个称呼，只以铜钱卦作总称。
铜钱卦的方式，也远不止宋祁展示的这一种。
不过“六爻”是铜钱卦的主流，被称之为正统，其余皆是旁门左道。
我寻思咱都出来当神棍了，也就别计较什么正统还是旁门左道了吧……
宋祁在了解到这些知识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见汗。
摆摊算命，修行宿命大道与因果大道，是一个持续的、日积月累的过程。
当第二天摆摊结束后，宋祁就已深切了解到，作为一名粗鄙武夫，自己的认知有多么不足。
为此，宋祁趁着下班的时候，专门去向瑶池的花芷圣女请教。
瑶池虽因上古的最后一战而衰落。
但作为易经的编撰圣地之一，它保留有真正的易经传承。
而花芷作为瑶池圣女，她是真的会。
至于宋祁为什么要系统的了解卦术……
是因为宋祁好学吗？
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不是。
主要是名声大了之后，问卦的生灵越来越多。
时不时就冒出一个道士来。
搞得宋祁满头大汗。
为了经营好自己的算命小摊，宋祁不得不让自己在下班之后再去加个班。
当然，宋祁主要还是了解一个大概，并不是真的要学卦术。
卦术这东西，可不是说你跟着老师学一学就能速成的。
宋祁的真本领还是宿命大道。
学一些皮毛和表象，将真正起作用的宿命大道隐藏于其中，最后也可以得出结果。
后续，宋祁还展示了一手星相术。
花芷圣女赠予宋祁一幅古老的星相图。
以大荒为中心，观测大荒周边星域的运转变幻，勾勒成不具有固定规则的、持续运转的图录，就是星相图。
星相图可以真实模拟星空的运行规律。
如果生灵离开大荒，或是在星空晦涩不明时，可以通过星相图代替。
不过星相图只能部分代替，无法完全取缔星空。
它更适合占卜一些小事。
如果是占卜层次与位格较高的人、事、物，还是要观测真正的星空运转规律。
连蒙带骗的日子总是这般朴实无华。
一日，外出祭炼王道神兵的悟道火树终于回到白玉京驻地。
他神色略显阴沉，眉头蹙起。
宋祁本尊察觉到树哥的气息，苏醒过来，将树哥请入朝花夕拾。
“这……”
“这是你家？”
悟道火树在进入朝花夕拾后，一整棵树直接呆住了。
他看见了百草园中的欣欣向荣。
一尊位格高贵到不可言说的三叶小苗，扎根于百草园正中央。
而比邻三叶小苗的，是道韵流转、美轮美奂的梦幻七色大道晶树。
蓬勃的生机肆意流淌。
天地精气充沛，实质化形成仙雾，袅袅升腾。
悟道火树嘴巴张大，手指颤抖着指向朝花夕拾各处。
险些“哇”的一声直接哭出来。
该死的老相繇啊！
你是真该死啊！
哦，已经死了……那没事了。
如果不是老相繇把悟道火树打进虚空乱流里，他这些年跟在宋祁身边，得享多少福啊！
“我这些年吃过的苦……”
“到底算什么啊！！！”
悟道火树抓住宋祁肩膀，疯狂摇晃。
这还能算什么，算你能吃苦呗……
“啊啊啊啊！！！！”
悟道火树发出绝望的土拨鼠叫。
宋祁的朝花夕拾，绝对可以比肩宇宙中任何一处洞天福地了。
即便是道界，天地精气也不如宋祁的朝花夕拾浓郁。
对于草木精灵而言，更是独一无二的首选。
除非这天地间还存在另一尊比肩众妙宝树的草木形态生灵。
“这是什么……”
百草园中，悟道火树颤抖着手指，点向梦幻七色大道晶树。
“这是一尊有可能从‘死’蜕变向‘生’……”
“蕴含着五行、雷霆、虚空七种大道真谛的……微型宇宙奇观。”
悟道火树不语，只是一味的震惊。
“那……这又是什么？”
悟道火树转向三叶小苗。
“嗯……”
宋祁沉吟。
众妙宝树倒是没有特意跟宋祁交代过，不准宋祁透露自己的存在。
以悟道火树的位格，知道一些关于众妙宝树的消息，应该也没什么。
“这是一尊……史前未知岁月中的先天皇，最终显化为草木身。”
“留下的一枚种子。”
悟道火树好像是被石化了。
即便是四小只、孔滢，宋祁也从未同他们讲过三叶小苗的来历。
因为四小只与孔滢的位格还不够高。
不足以知道太多。
“诶？”
“树哥？”
“你干嘛？”
宋祁还在故作深沉，悟道火树已经开拜了。
这都见到真神了，还不拜，等什么呢？
悟道火树完全不怀疑宋祁是在忽悠自己。
作为草木精灵王者，他有自己的判断。
“贤弟啊。”
“我还想着去归墟里找机缘。”
“没想到，我最大的机缘就是你啊！”
悟道火树拉住宋祁的手，满脸真切，看得宋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宋祁默默扒拉开悟道火树的手。
虽然在往界里不可以，但宋祁还是只喜欢女人的。
二人离开百草园，悟道火树三步一回头，满眼皆是恋恋不舍。
“树哥，我看你回来的时候愁眉不展。”
“难道是祭器不太顺利？”
悟道火树在进入朝花夕拾后，整个人都被震惊到大脑放空。
宋祁这么一说，悟道火树方才想起来，脸色立马垮了下去。
“别提了。”
祭炼没有完全成功，也没有完全失败。
简而言之，弄出了一件半成品。
火红的小树在悟道火树手中显化而出，火气氤氲，有霞光瑞彩喷涌。
悟道火树的器，是通过渡劫时的旧壳为原型祭炼而成。
龙蛇一类、草木精灵一类，是各大生灵中，为数不多会在渡劫时留有旧褪的生灵。
旧褪可以视作灵材，加以祭炼。
悟道火树的圣兵在晋升时，融入了悟道火树在成王大劫中褪下的旧壳，以及在修罗族与飞仙族手中讹诈的火道王金。
按理来说，原材料是足够充足的。
主要问题也并没有出在原材料上面，而是祭炼手法。
传世圣兵晋升王道神兵的成功率本就不高。
其概率还要小于圣者晋升王者。
稍有差错，便是万劫不复。
王道神兵数量稀少，也不完全是因为王道仙金过于罕见。
与祭炼的成功率也有很大关联。
像是悟道火树这种情况，已经相当幸运了。
他手中的那尊火树宝器，虽然没有完全蜕变为王道神兵，但也超出传世圣兵极限，可称半王兵。
日后若是能够寻到与器相合的王道仙金，还是有机会补全的。
比悟道火树不幸的，比比皆是。
首当其冲者，就是玉虚琉璃盏同学。
玉虚琉璃盏正是在冲击王道神兵的过程中失败，方才一蹶不振。
不止王道仙金的用料被玉虚琉璃盏白吃，器自身的灵性还大大受损。
被宋祁温养了这么久，方才勉强恢复到传世圣兵阶段的巅峰状态。
其实王道仙金也不是被玉虚琉璃盏给白吃了，而是磨灭在王兵大劫之中。
就像玉虚琉璃盏这样的，还不算是最倒霉。
最倒霉的器，连圣兵底子都可能保不住，甚至直接在王兵大劫之下化作飞灰。
听完宋祁这一波反向举例，悟道火树心里好受多了。
只有玉虚琉璃盏在七彩宝葫芦中默默流泪。
不带这么揭人家伤疤的啊……
“只能等待归墟开启，再看看能不能寻到合适的王道仙金了。”
悟道火树轻叹一声。
归墟存在于无法被定义的神秘维度中。
它古老、宏大、辽阔，宛如真实宇宙。
如果记载无错，归墟定然会孕育出很多在主世界中已经完全绝迹的奇珍。
正因如此，诸王方才齐齐动身，前往归墟。
非超然大族出身的王者，皆无王道神兵傍身。
如果能在归墟中寻到王道仙金，那么便有了祭炼王道神兵的希望。
王道神兵传承下去，世世代代，长长久久。
族群拥有王道神兵坐镇，相当于拥有了更多的可能与希望。
（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