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醋话梅糖 作品

第48章 那个特立独行穿越受(48)

南帝的脸顿时如六月的天一样,唰得阴沉下来。


江叙说的不多,但每个字都能品出不少的信息量。


高杉公公听了都要摇头,哪怕定北王如今再落魄,昔日荣光总还是在的,寻常人便罢了。


皇家出身的皇子对待为国立功的功臣,怎么能是如此格局?


“老四如此对待你,你该同我说。”南帝沉声道。


贺兰玦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这侄儿是好心,陛下莫要多想了,那大夫还开了个方子,说能缓解我阴雨天腿疼的毛病。”


南帝闻言皱了下眉,柴岗他们被太子的人带进京城,贺兰珹该为这些事忧心才是,怎么会有心思分给定北王,特地上门送药方?


“那药方何在?”


“在属下这里。”沉枭紧接着南帝的问话回答。


“拿来给朕看看。”南帝吩咐道。


沉枭犹豫了一瞬,还是从衣襟中掏出叠好的药方呈了上去,被高公公接过。


南帝刚拿到手查看,那边高公公已经吩咐小太监去请太医来了。


贺兰玦微蹙眉头,“陛下,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江叙在一旁看着,心里颇有几分感慨,定北王这演技一点也不输给他啊。


他默默把视线移到了只有他能看到的虚拟弹幕上,果然十分精彩。


【陛下~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露比歪嘴.jpg】


【在不知道事实真相的前提下,定北王这个清冷病弱又茫然的劲儿,看着还真挺惹人怜爱的。(确信)】


【好家伙,要不是我之前看到你们提前侦破药方不对劲的事,这会都要信了呢。狗头吐舌.jpg】


【演吧,谁能演的过你俩啊。】


【我已经默默给太子和老四点上蜡烛了(话说你们不觉得贺兰珹那小子排名第六,比他现在排第四更合适吗?)揣摩.jpg】


【给楼上点了,另,我现在隐隐作爽,尊嘟很期待叙宝夫夫之后联手狠狠报复!】


【观众爽点值发生变化,当前爽点值:60。】


南帝眉目深沉地扫了贺兰玦一眼,没答话。


一直到太医被宫人领着赶来,亭子里凝固的气氛才被打破。


“瞧瞧这方子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南帝言简意赅,直接让高公公把药方拿去给张太医看,眼里的情绪深不可测。


帝王心轻易是看不透的。


江叙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目光微顿,缓缓从南帝脸上挪开,落到那太医身上。


张太医仔仔细细端详着药方,眉头肉眼可见地越皱越紧,更让南帝验证了他心里的猜想,脸色冷得厉害。


“说!”


“回禀陛下,这方子初看没什么不对,但微臣刚才反复仔细地查看过后,发觉里面有几味药材其实是不妥的。”张太医斟酌着回答道。


“怎么不妥了?”南帝掀开衣袍,重新在石凳上落座,神色又恢复了瞧不出喜怒的样子。


“这几味药材都是滋补的,每一个单拎出来都是滋补的好药材,但是其中有几味却药性反冲,初时不会让人察觉,但长此以往会致人气血虚弱,缠绵病榻。”


张太医话止于此,不敢探问这药方是从何而来,由谁人所开,又是开给谁的。


为皇家卖命本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皇家密幸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送走张太医后,南帝便让高公公着人去四皇子府传口谕,将贺兰珹的禁足从三个月增加到半年。


可即便如此,这个处罚仍显得不痛不痒。


毕竟贺兰珹想要的可是贺兰玦的命,但他却不能因为没发生的事,要了贺兰珹的性命,毕竟贺兰珹是皇子,背后牵扯的各方势力和利益,错综复杂。


南帝看向贺兰玦,犹豫着开口:“浔之,此事……”


贺兰玦微笑着打断:“此事陛下已经给了臣弟交代了,我与四殿下无愁无怨,兴许这当中有什么错漏,陛下调查处置就好,臣弟不会计较。”


贺兰玦表现得越是云淡风轻,宽容大度,南帝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虽然他不知道贺兰珹突然对贺兰玦下手是因为什么,但当年那些事,他却都是清楚的,知晓其中不会有错漏。


他这儿子就是想要贺兰玦的性命,几次三番,实在是……


南帝越想,心里就愈发难受憋闷,又叫来高公公下旨。


“去传朕旨意,昭贵妃教子无方,身为贵妃德行有失,褫夺封号,降为卫嫔。”


“威北侯约束族人有失,罚俸三年。”


这消息传到昭贵妃宫中,昭贵妃,哦不,是卫嫔。


卫嫔当即就又昏厥了过去,且这次比她在御书房外脱簪待罪昏倒要真实得多。


苏皇后得到这个消息却也只是高兴了一瞬,很快便忧心起太子禁足的事,她还弄不明白明明是昭和宫母子惹了事,为何会牵连到她的太子头上。


而同样处于事件中心,却完美隐身的两个人,此刻正踏着夕阳朝宫外走去。


真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沉枭推着木轮椅,感受着他家王爷和江叙之间的气场,有那么一瞬间想原地消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从靠近皇宫开始,他家王爷就像陷入烦躁期的狮子,眼眸半敛,看似平静,实则身后的尾巴已经不耐烦地甩起来了,睥睨着这个皇城里的一切,将厌烦压在半阖的眼底。


感觉京城的天都随之变得阴沉了。


江叙出现的瞬间,就像是有一阵风吹走了低沉的乌云一样。


他家王爷的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


沉枭盯着思索了半天,觉得现在的王爷不是狮子了,是收了爪子的猫,猫尾巴还悄悄缠绕到了江小公爷身上。


贺兰玦问道,偏头目光上移,落在江叙脸上,眼神好·柔软得像天边的云朵:“你怎么会来宫里?”


江叙走在他身侧,发冠上的两束红绳,随着他的脚步晃动。


贺兰玦瞧着,忍不住伸手去勾。


沉枭默默偏头,没眼看。


更像猫了。


“我去你府上,听周管家说你应召进宫了,担心宫里有人欺负你,就过来看看。”


江叙说完没听见回应,疑惑地扭头,随即更疑惑了:“你干嘛呢?”


他扭头的瞬间就看到红绳从贺兰玦修长如玉的指尖滑落,骨节分明,好看极了。


江叙觉得好笑,“王爷,你是猫吗?”


沉枭闻言偷摸在心里表示赞同,不止他一个人有这种想法就对了。


“为何这样问?”贺兰玦从容地收回手,覆于膝上,指尖藏在袖中轻捻。


江叙伸手往后勾起缠绕在发间的红绳,又一圈一圈地绕在手指上,衬得手指白嫩如葱,绕了几圈才徐徐道:“只有猫才喜欢拽绳子。”


贺兰玦笑而不语,不置可否。


他方才只是看着红绳在眼前绕,觉得这画面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样的红绳随处可见,只是在江叙头上戴着显得特殊些罢了。


“方才,陛下都同你说了什么?”江叙稍稍正色一些,询问道。


“没什么,你来得很快。”贺兰玦想起他说怕自己受欺负,唇边稍稍扬起一抹弧度。


“这次太子和四皇子都没讨到好处,也不知道他们之后会做些什么。”


江叙漫不经心说着:“狗咬狗的戏码,想来是十分好看的。”


贺兰珹那边大概没什么察觉,仍然将太子视作不得不铲除的眼中钉。


与贺兰昀而言却是不同,他应该能明显感觉到其中有第三方势力的介入。


江叙忽然有一个想法,既然他的支线任务是坐上龙椅,这夺嫡之争的赢家,换一个人又如何呢?


左右他瞧着贺兰昀和贺兰珹之间没一个合适的。


如今太子和四皇子都被陛下禁足,世人不知是为何,只会觉得事态严重。


但在朝堂,这却是一个很敏感的信号。


江叙回想了一下剧情。


贺兰珹是因为被太子和钟朝辞联手逼的无处可退,除了卫氏一族在岭南犯下的大罪被太子揭露,此后贺兰珹的每一次反击都被太子拿捏。


秋狝上太子安排的一次刺杀,更是让贺兰珹彻底被南帝厌弃。


之后贺兰珹便有了谋反之心,和卫廷勾结,先是暗中让他们豢养的私兵在江南生事,攻打并占领扬州,掀起战火的开头。


另一方面又趁南帝为此事烦扰忧心之时,让宫中的昭贵妃找机会暗中在南帝的饮食中掺杂慢性毒药。


贺兰昀对此事并未完全察觉,但他觉得这是个机会。


等南帝病倒在床榻,顺理成章地接了天子旨意暂管朝堂之事,渐渐将所有权力收拢掌心。


待到时机合适之时,他便将昭贵妃下毒的事挑破,贺兰珹无法再隐藏,只能伙同卫廷带走一部分军队,前去江南与他们的私兵汇合。


而后开始了半年多的南朝内乱,最终被贺兰昀拿下。


南帝病情逐渐好转。


平复江南谋反之乱后,北方突厥想趁南朝内乱没缓过神的空子,在北境掀起了乱子。


太子披甲上阵,带着钟朝辞送来的一部分,和江家的一大部分军饷前去平定突厥。


平定突厥之乱后,贺兰昀的名声就到了空前绝后的鼎盛之期,南帝在弥留之际将皇位传给他。


想到这,江叙忍不住盯着贺兰玦看了一会。


贺兰玦是因为调查到太子和四皇子当年对他下手的事,才出手搅和进这团混水。


不一定代表他就想登上皇位。


等等……


江叙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


“怎么了?”贺兰玦察觉到他的视线,出声询问。


“上马车再说。”


出了午门,江叙便稍稍提高一些声调,开口:“起风了,王爷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借马车一乘?”


贺兰玦颔首,陪着他演戏:“小公爷请便。”


至于江叙骑来的马,自然是交给霍护卫去处理。


【小霍像个代驾,笑死了。】


【看小霍的脸色已经是麻木了吧,乐。】


马车上。


平日里容纳一个贺兰玦绰绰有余的马车,这会塞了两个人倒显得有些拥挤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贺兰玦看在眼里,在心里想着回头要让府里打造一个宽敞的新马车。


正想着呢,就见江叙坐稳后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我问你个事。”


“你说。”贺兰玦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心里觉得好笑。


以往他每次进宫,出来后心情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


“当年的事,你是怎么调查到四皇子和太子头上的?”原剧情里江叙并没有读到这些,更没有之后贺兰玦出手拨弄风云的这一段。


贺兰玦敛眉,轻声道:“还要多谢你。”


“嗯?”


江叙没反应过来,茫然且疑惑地眨了下眼睛,忽觉嘴唇被风吹得很干,下意识伸舌舔了舔。


“那日我原是没打算去太子府上的。”贺兰玦顿了顿,视线在江叙下巴上走了一遭,有些飘忽。


平日里最敏锐的狐狸钓手,这会迫切想知道事情原委,没发觉这个细节。


他继续道:“星辰阁有最好的情报告组织,也在京城中置办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产业打探信息,除此之外,也在朝中大臣和一些皇子府上有暗线。”


“所以我知道贺兰珹那日的打算,因你在街上仗义执言,我于心不忍,便进了太子府上参加寿宴,却不想阴差阳错看到贺兰珹手上下药的戒指。”


“这种特制的机关戒指,我曾在出卖军机的下属遗物中见过。”


“怪不得……”江叙缓缓舒了口气,改变剧情的契机居然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


怎么不算是他跟贺兰玦之间的缘分呢?


琥珀色的眼眸在马车里稍暗了些,却也依旧漂亮,江叙抽回思绪,又舔了下唇角,笑道:“这么说起来,王爷确实要感谢我,不过王爷就只是口头感谢吗?”


贺兰玦有些控制不住视线,在那片被江叙舔的泛起水光的樱色唇瓣上停留,扼制住脑海中出格的奇怪想法,他提起手边矮几上的茶水,倒了一杯递过去:


“上次不是说过,阿叙无人时要唤我的字吗?”


江叙顺手接过,润了润嘴唇和嗓子,放下茶杯后,嘴唇看起来更加水润。


这让贺兰玦陷入了沉默,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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