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师兄弟
“妙极！妙极！今晚能看到这两场把戏，日后有了孙儿，也好讲给他们听，让他们好生羡慕羡慕了！”
“都别废话了！老哥是斗把戏来的！他给咱来了一场惊为天人的把戏，还一人给了咱两只纸鹤，人家做得这么到位，咱可不能差了那真心实意的彩声！”
“说得对！我是三个数，大家齐声道好！”
“一！”
“二！”
“三！”
“好～～～～～”
许是这一回有人带头齐声的原因，这一趟的彩声，超过了头前所有的呐喊！
不少在喊叫的同时，皆是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一些个大人甚至干脆将自家孩子捂在了自己的衣袍之中！
戏台之上，声震匣剧烈颤动，不断的有彩珠一颗颗坠落，速度之快甚至大大超过了聂主理的把戏收尾之时的吐珠速度！
几十个呼吸之后，声浪渐渐平息下去，零零散散的还有人在扯着嘶哑的嗓子喊着。
“好了好了！”敦实汉子压了压手，笑道：“诸位别再喊了，嗓子都快喊倒了。”
敦实汉子开口了，那零零散散的喝彩声方才平息下去。
“快！快数数有多少颗！”
“这回的彩声是今晚最响得了！说不定能到四十九颗嘞！”
底下的人纷纷催促着敦实汉子去清点彩珠的数目。
后者没有动身，只是笑了笑道：“不用数了，也是四十八颗，最后一颗很难出来的。”
全场哗然！
“厉害啊！打平手了！”
“好好好！打平手可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今儿个可是元宵节，和局不就是和和美美嘛！”
“有道理啊！非争个输赢做啥，反正在我看来，两场把戏都好看，都是咱这辈子看过最好看的把戏！”
“哎哎哎！既然输赢其实都没什么，要不让这二位再来一场？最好是能联手一起耍上那么一场！”
“有道理啊！赶紧喊！”
“加一场！加一场！”
“联手耍！联手耍！”
戏台下，热络的气氛再次上演，不少人明明都成公鸭嗓了，还在那不停的喊着“再来一场！”
戏台上，聂主理从侧面缓缓走上台去。
令人意外的是，本该带着笑脸的他，脸上的神情异常严肃。
这也让底下的看客不由得一愣。
难不成因为打平了，所以聂主理不高兴了？
可是没这个道理啊！
聂主理也不是气量那么小的人啊！
许是聂主理的神情过于严肃，以至于台下那些喊“再来一场”的人都是下意识的闭嘴。
来到台上后，聂主理盯着敦实汉子看了一阵，便是开口道：“小正。”
哗啦！
敦实汉子将黑披风往身上一盖，当披风被再度扯开之后，底下的人身形容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后者身材削瘦，脸上棱角分明，眼眶深陷，给人一种极其阴冷的感觉。
“师兄，好久不见！”
全场哗然！
众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位将把戏耍得出神入化的汉子，居然会是师兄弟！
“闹了半天，原来是自家人啊！难怪这汉子上来就要跟聂主理斗把戏呢，原来是在逗自家师兄！”
“能教出这么两个厉害徒弟，他们的师傅一定耶很厉害啊，就是不知道还收不收徒儿，就是能跟着学到一招半式，那也是受用终生了！”
“都小点儿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若是自家师兄弟见面打趣，可不会像他们那么严肃！”
有明眼人点出，现场的气氛霎时冷了下来，不少想看师兄弟联手耍把戏的，话到嘴边也是下意识的咽下！
啪嗒！啪嗒！
两只通体棕黄色的蒲团应声落地。
“师兄，坐。”说话间，柯震已行至蒲团前盘膝坐下。
而聂主理则是在犹豫片刻后，便是坐到了其旁边两尺的位置。
“师兄，三年不见，你倒是胖了不少。”
“兴许是吃得多了些，师弟还是那么瘦。”
“哈哈～正所谓心宽体胖，咱的心窄，自然是胖不起来。”
“小正……”
眼看着这师兄弟二人竟没来由的寒暄了起来，底下看客们也是一个赛着一个的不解。
这寒暄，是不是该等回了家去再寒暄？
或者他们这些无关之人，是不是该走了？
哐啷铛！
一只硕大的铁盆落地，发出的响声吓得不少人打了个激灵。
循声看去，便是见那柯正在身前摆出了一只灵牌，只是那牌位背对着众人，让众人无法看到牌位的正面写了什么。
“今儿个是元宵，也是师傅的祭日，师兄可还记得？”
柯正的语气平静，手中多出了一叠黄纸，就那么一张张放进铁盆中烧了起来。
烧黄纸的产生的黑烟弥漫开来，同样弥漫开的，是一种令人不安的情绪。
此等佳节，即使是要祭拜亲人，也不该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就烧纸钱吧？
有些人已经起了要离开的念头，但奈何四周都被人群堵死，想离开还得大家一起走。
“记得。”应了一声，聂主理掌心一番，手中多出了三支红香和一只三足香炉。
待红香的青烟升起之后，这前不久还热闹红火的戏台，转眼间就成了阴冷的祭台。
“每年这个时候，可有祭奠师傅？”
“有。”
“有就好。”
一阵简短的交流过后，台上的师兄弟二人再度安静了下来。
一个默默的烧着纸钱，另一个则是静静的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聂主理冷不丁地开口道：“小正，师傅走了七年了，你还放不下吗？”
听到这话，柯正将纸钱送入铁盆的手猛地一滞，直到其中手的之前被火苗舔舐，连带着在他的指间燃成灰烬都没有动作……
“小正…..”
聂主理的一声轻叹似乎将失了神的柯正唤醒，他收回手，继续送着纸钱：“师兄，七年了，师傅的事情，该做个了断了。”
“这一回，你就别跑了……”
“小正！”聂主理沉声道：“到底要师兄跟你解释多少遍你才能相信！”
“师傅！不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