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锦衣局
安业镇郊外
几名家丁抬着一个昏迷的男人,沿着杂草丛生的小径向柴房走去。
男人衣衫虽旧,却完好无损,面容平静,呼吸均匀,双臂软垂,仿佛只是沉睡一般,身上不见半点伤痕。
柴房内,潮湿的空气中飘着干草和陈木的气味。
家丁们利落地架着男人来到木桩前,用浸过水的粗麻绳将他牢牢绑住。
绳索在男人身上勒出深深的凹痕,粗糙的纤维摩擦着皮肤,可男人依旧双目紧闭,毫无知觉。
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和唇边微弱的吐息,证明这个躯体里还有着生命的气息。
做好这一切,其中一名家丁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看好了,我去禀报公子。”
说完,大步踏出柴房。
不远处,一位锦衣公子正负手而立,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骏马。
偶尔缓步绕行,锦缎衣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靴底碾过碎石发出细微的声响。
那匹马不安地踏着蹄子,油亮的皮毛在夕阳下泛着琥珀般的光泽,强健的肌肉线条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公子...
"
这位公子身旁的一位小厮,见机快步上前几步,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压低声音道:
"就是这匹马,赵公子失踪前乘的正是它。
那三个贼人贱卖了它,我们的人花了整整八十两纹银才从马贩子手里将它赎了回来。
"
公子的手突然在马颈上重重一拍,惊得骏马猛地扬头。
他盯着马鞍上那道熟悉的烫金印记,眼神愈发锐利,唇角勾起一丝浅笑。
“人呢?”
“已按您的吩咐,抓了一个,剩下两个……正在追,据说被抓的这人是赵公子的贴身护卫。”
公子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马颈,在油亮的皮毛上留下一道压痕,忽然低笑一声。
"剩下的人,不必追了。
"
指尖猛地收力,骏马不安地甩动鬃毛。
赵锋是生是死,被谁所劫,都不重要。
只要这桩事,能攀扯上苏家就够了。
这时,那名家丁从柴房处,快步来到公子的身边。
“公子,人已安置好了,只是药劲儿还没过,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公子松开手,任由马儿退后了两步,脸上忽然露出一副温润如玉的笑容,眼底却冷的像淬了冰。
"去,我要那个护卫开口,不管用什么法子,问出赵锋的下落。
"
突然转身,衣袍在暮色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往前走了一步,身子微微往前倾斜。
"记住,我要听到的是...苏家与这件事的干系。
"
温热的吐息喷在家丁耳畔,让家丁的腰弯的更深了。
"至于这匹马...
"
公子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褶皱。
"好生养着,它可是...最重要的证人。
"
“是!”
家丁深深作揖,齐声应道,倒退了下去。
柴房破旧的木门被推开,那名家丁又返了回来,身后跟着个端着水盆的杂役。
"泼醒他。
"为首的家丁开口说道。
哗啦——
那名杂役上前两步,一桶冰冷的井水狠狠泼在男人的脸上!
"咳——!
"
男人猛地惊醒,呛出一口水,胸膛剧烈起伏。
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滴落,浸透了本就单薄的衣衫。
艰难地抬起头,视线模糊了一瞬,才渐渐聚焦——面前站着的几名家丁。
柴房内光线有些昏暗,只见四名家丁呈合围之势。
一人提着空木桶,水珠正从桶沿滴落。
另一人手持包铁短棍,棍头在掌心轻轻敲打。
剩下两人守在门口旁,正冷眼瞧着他。
"醒了?
"
持棍家丁轻笑一声,冰凉的木棍抵住男人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我有话要问你,你最好识相点。
"
男人急促地喘息着,喉结上下滚动,眼神却逐渐变得清明锐利。
缓缓扫视四周后,并没有发现同伴的身影,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为首的家丁脸上。
"你们...是谁的人?为什么要抓我?
"
这男人正是赵锋生前的贴身护卫头领。
头领心中惊惧交加,后背已沁出一层冷汗。
暗自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不敢显露分毫。
这些人难道是赵家的人?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他们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