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嫌贫爱富的黑月光(19)
众人看着水鹊和魏琰回来了 。
两人不知道离席做了什么 , 总之水鹊一副恨不得离他八丈远的样子 , 快步绕过叟桌就坐在鹿皮毡子上 , 还特意往崔时信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 这样同魏琰的距离就远上 i
多了 。
“ 这是怎么了 7“
崔时信巴不得水鹊往他这边靠 , 自然乐得招手让水鹊坐过来 , 表面上却还要装作一副担忧的样子 。
难以启齿 , 水鹊闷声闷气地回答 :“...... 没有 。“
他方才在溪泉净了手 , 小厮再递上帕子擦一擦手上的泉水 , 道了谢 , 接着拢好了自己的直褚长袍 , 规规矩矩地并着腹坐 。
看起来可乖 , 崔时信细瞥他的坐姚 。
魏琰不知道自己哪儿又让水鹏恼了自己 。
虽然他刚刚说的话确实有些不合乎礼法 , 但水鹊反应是不是过头了 ?
他就是问一问 , 没想为了求证盯着人看 …...
他哪有这么 、 这么无赖 ?
搞得他和什么登徒子似的 。
叫他走远了三里地都不够 , 要不是愚起来还得有人守着 , 魏琰怀疑水鹊要叫他滚到山脚去了 。
这厢有人继续抽酒令筹 ,“ 巧言令色 , 鲜矣人仁一一自饮五分 。“
相安无事 。
水鹏发现光是他们两个人刚刚出去一赵的功夫 , 这边都再酒过三巡了 。
下酒盏吃得七七八八 , 小厮继续布菜 。
这个时节最适合吃蟹 , 尤其是江南湖蟹 , 九月吃圆脐的为好 , 再到十月 , 就吃尖脐的 , 口味更佳 。
炒蟹 、 洗蟹 、 洗手蟹 , 还有炒蛤蜊 、 虾萜等各式各样的江河湖鲜 。
水鹊前面没怎么吃 , 下酒菜吃了四分饱 , 就是要留着肚子给这些茶饭羹汤的 。
金膏浓腾 , 蟹肉滑润 。
还有主人家和旁边的人自觉地给他剥虾 。
筵席很好 , 如果没有那么多酒令游戏让筵席主人说胡话就更好了 。
吃得差不多 , 时辰又还早 , 郑鹤提议再玩两轮就差不多可以收拾回去了 。
他说着 , 正好是轮到他抽酒令筹 ,“ 瞬之在前 , 忽然焕在后一一来迟处五分 !
说的是宴会上迟到的人喝半杯酒 。
水鹊堪堪吃完人家给他剥了一碗的虾肉 。
背后凉飚飚的 , 还轮到他喝酒 。
崔时信压低声音 , 问他 :“ 还能喝吗 ? 不如我把酒囊给你 。“
他出门饮酒 , 家中的母亲是要给他在袖中备一个酒囊的 。
不过崔时信玩酒令游戏的运气向来不错 , 酒量也好 , 平素是用不上的 , 只是为了安定家人的心 , 才考实备上 。
之后和水鹏一起出来 , 倒是可以主动备着了 。
水鹏吃了点东西 , 原先醉醒醒的状态好像回来了几分清明 。
他道 :“ 还好 。“
崔时信见他的情状不像是勉强 , 于是让小厮将酒杯满上 。
余光一瞥 , 却见一抹红色 。
崔时信拙手指向远处酒坛口扎着的红绸 , 让随侍小厮拿了过来 。
就是一段普通的红绸 , 崔时信把在掌心中 , 定定看了一会儿 , 念头浮上来 。
“ 既然是来迟的你我共饮 …...“ 想着什么 , 他的耳根一烫 , 面上波澜不惊 , 但节分明的手指灵活地把玩红绸 , 一挑一绕再系上 。
那两只高足杯的酒盔 , 就用红绸严紧地纠缠 、 联结在一块了 。
水鹊没多想 , 以为这也是两人同罚的游戏内容中的一环 。
两人各自拿着酒盏 , 中间一根红绸悬系着 。
红线晃晃悠悠 , 一饮而尽了 。
众人皆是隐隐熏醉状 , 见此景忽地静默 。
秋风一打 , 邓仓惊愕地讷讷出声 :“ 崔三公子 , 这 …...“
红绸彩线系酒瓢 , 几乎是与合琪酒无异了 。
高朋满座 。
天青日白 。
他这是心思昭然若揭 , 连表面功夫也不做了 。
水鹊没察觉气氖古怪 , 他还是没什么反应 , 只碚了碘嘴唇 , 似乎换了一种酒 ,
也好喝 , 尤其回甘 。
崔时信捏着酒盐 , 脸上喉了一抹笑 , 倾身 , 偏头到水鹊脸颊边耳语 。
“ 你日日念叨着齐郎齐郎 , 届时鸵鸵帐 , 烛影摇红 , 他怎么愚得到 , 他的小情郎却是第二次同男人喝合琦酒了 “
他声音越说越低 。
好似这场曲水流觞 , 红绸一牵 , 就让他崔三美梦成真 。
哪怕最后水鹏还同那齐二齐朝槿成婚 , 也是二婚的小郎君了 。他后头的声音太低 , 水鹊还没听清楚这话音 , 魏琰大刀阔斧地上前 , 铜剪一张一合 ,“ 咔嚓 “, 红绸就断了 , 飘零在地上 。
浑如刷漆的剑眉压着 , 脸色沉沉 。
魏琰无端心中窝火 ,“ 喝酒就喝酒 , 爽快着些 , 整这花里胡哨的做什么 ?7“
他看着像是莫名其妙地生气的 。
水鹏有点懵了 。
崔时信一哟置之 。
为了打散眼前这不尴不尬的气氛 , 其余人赶紧再热热场子 , 抽筹喝酒 。
魏琰胸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烧 , 坐回位子 , 脸色更是阴沉沉得能滴出墨来 ,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心情糟透了 。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
看水鹊和旁人亲密些 , 心头就不爽利 。
… 这正常囡 ?
魏琰眉峰拱起 。
论语玉烛绕了一轮 , 回到他手边 , 心不在焉地抽出一支 ,“ 后生可畏一一少年处五分 。“
“ 谁的年纪最小 ? 考考实实报上岁数来 。“
他手随意揽在后脑往后靠 , 倚着叠桌 。
话音刚落 , 身形一僵 。
在场的几乎皆是年纪相仿 , 只有魏琰稍长两三岁 。
谁年纪最轻 , 魏琰知道的 。
在场的还有个人尚未及冠呢 。
可不就是水鹊年纪最轻 。
再一看人 , 已然是捕起唠 , 眼神只差没写上 “ 全怪魏琰的破手气 “ 了 。
魏琰不大自在地挠了挠脸 ,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日什么情况 , 总是抽到针对水鹊的酒令筹 。
他绕过去 , 曲着一边膝头 , 姿势恭意地坐在水鹏毡子的角落 , 讨好地试探道 :
“ 我替你喝了 7“
毕竟是熟人的酒令游戏 , 叫别人帮忙喝了作作弊也没什么 。
水鹊愿赌服输 , 依着游戏规则 , 举着白釉酒杯 , 雪白的脖颈仰起 。
他这次喝得有些急了 。
还呛了呛 , 咳嗽几声 , 硬是拿手遮掩着半张小脸 , 给呛出了眼泪来 。
白腻的脸颊飞红 , 原本齐整的睫毛 , 如今软软地黏在一起了 , 满眼水光激淼 。
他方才净了手 , 宫缘没系好 , 松松散散的 , 衣袍的对襟也疏忽地敞开来了 。
呛得漏了几滴透明的酒液 。
盛在那无意中袒露的锁骨窝 , 酒气一涌上来 , 整片肌肤粉腻腻的 。
唇瓣也是 , 湿淋淋 , 泗得愈加红了 。
叫人想俯首为他舔砺干净 。
魏琰心头一震 。
如梦初醒般的 , 随骂自己 。
魏琰啊魏琰 , 你那是想养个义弟吗 ?
哪家哥哥会日日夜夜控制不住去想义弟那磨红的膈肉 , 长衫底下的粉色 , 甚至还想舔一碚人家的锁骨窝 ?
连给人踹了一脚 、 狠狠咬了耳朵 , 也觉得对方一副气恼的样子可爱得紧 ?
人家态度好一些 , 什么都不用做 , 自己就先迷得骨软筋酥了 ?
这已然远远超出了兄友弟恭的范畴 。
和当头一棒似的 , 他骤然酒醒了 。
魏琰回过神来 , 就想帮水鹊系好宫缘 , 再理一理半敞的衣襟 。
双目锐利地一眯 , 指节曲起 , 一挑 , 手掌中就多了个荷包 。
水鹊呆呆地看着他 , 再看了看自己腰间 , 宫线果真空荡荡的 , 原先挂的荷包落到魏琰手里了 。
“.... 还给我 。“ 他细声小气地说着 , 伸手去要自己的荷包 。
魏琰反而后仰 , 手往后往高地拙远了 。
他一双寒目 , 眼底情绪翻滚 ,“ 你怎么不挂我送你的南红珍珠 7“
水鹊觉得那珍珠串好看是好看 , 但是挂在宫线上有些累赘 , 他收到之后一直收着 , 过了几日就全然忘记还放在木盒子里了 。
找了个借口 ,“ 我带腻了 。 你拿我荷包做什么 …... 快还给我 。“
他尽力伸展了手臂 , 整个人要倚进魏琰的坐怀中 , 攀扯着对方拈着荷包的手 。
但是魏琰人高马大 , 手长脚长的 , 一身肌肉劲瘦更是和铜筋铁骨一般 , 水鹊是扯他衣袖扯不回来 , 掰那手肘还纹丝不动 。
魏琰看他这么紧张这个物件 , 手指捅了一捅 , 最多是装了些碎银子 , 也没有什么值钱玩意儿 。
那重要的就是这缝荷包的人了 。
针脚细密齐整 , 做工不错 , 魏琰刚刚没留神看 , 似乎是绣了个喜鹊倚修竹的纹样 。
竹子是谁 ?
联想到水鹊先前为了支玉簪子就愿意给那胡蛮亲嘴 , 现在这个送荷包的 …... 是不是也和水鹊亲过了 ?
这是定情信物 。
他断然下了结论 。
魏琰越想 , 心中的窝火滔天 , 愤气填胸 , 破相的眉眼浮现虎气 。
“ 这是谁给你缝的荷包 ?“ 他沉声问 。
他的样子就像游猎在外天天投喂人类的野狼 , 以为这人是自己圈养的 , 如今发现了领地被侵犯 , 喂养的人类实际早早养了家犬 。
水鹏光想着要抢回自己的东西 , 一时没回答对方的问题 。
魏琰不肯还给他 , 他就把魏琰的身躯当作是树 , 攀着挂着 , 还伸长了手臂去够 。
魏琰背靠叟桌 , 水鹊挤过来往上攀附 , 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了 。
衣襟散乱 , 宫缘勉勉强强地还系在腰间 , 敞开的领口连白色里衣也袒露出一角 。
魏琰的眉骨轮廊峻深 , 鼻梁高挺 , 此刻蓦然有肌肤隔着衣衫压上来 。
他整张脸淹没在水鹊胸前散乱的衣襟里了 。
闷闷的香气扑满 , 雪腻的肌肤一衫之隔 。
魏琰浑身力软筋麻 。
有人围过来劝和 。
魏琰没打算真欺负水鹊 , 不过是个荷包 , 他还能抢了去 ?
顺势闷声道 :“ 好了 , 还给你 , 还给你 。“
水鹏还在拙手去够那只荷包 。
一阵混乱当中 , 他倚着魏琰的手臂一滑落 。
魏琰及时一手扶住他 , 一手按住差点倾覆的叠桌 。
只是酒盐执壶还是拦不住 , 嘟里啉啦响 。
魏琰穿的玄黑蟒袍 , 酒水洒在上面不细看察觉不来 。
只是小郎君的云水蓝的长袍 , 晕染开大片深色 。
衣襟和宫绪松散 , 狼狐又可怜 。
水鹏惊魁未定 , 眼睫颤颤 , 满脸迷茫地问道 :“ 我的荷包呢 …...7“
魏琰暗道不好 。
他抽身大跨步三两下 , 从回环的溪水中捞回湿透的荷包 。
屈膝蹲下来 , 递给还呆呆坐在原地的水鹊 。
魏琰低声道 :“...... 还给你 。 不过湿了一些 , 陶一陶就干了 “
他启唠 , 开开合合 , 也没说出道歉的话语 。
“ 反正就是个荷包 , 里面装了点碎银子而已 。 实在不行 , 我赔给你 。“
话音未落 , 清脆的响声 , 周围树枝间的鸟儿惊吓纷飞 。
魏琰顶着个红红的巴掌印 , 怔愣道 :“ 你 、 你气性怎的这么大 …...“
众人惊默了 。
小郎君给了人一巴掌 , 自己还是可怜司台的样子 , 衣袍让酒弄脏了 , 云水蓝沾着大抹浸溪溏的深色 。
漂亮的眼睦里浮着气出来的水光 , 唇咬得红泗泗的 。
像是要哭又强忍着 。
他声音打颤 , 哽喧道 :“ 不许欺负我 。“
魏琰生怕他掉眼泪了 , 凑上去哄 :“ 我错了 , 没要欺负你 , 以后不抢你东西了 ,
行不行 ?“
他嘴笨得很 , 平素也不爱看书 , 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 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
水鹏从他手里抽出那个湿透的荷包 。
每个人送的东西 , 除了吃食 , 他都是好好的 、 妥帖的保存着的 。
即使用不上 , 也要放在箱子 、 盒子里锁好了 。
他知道人家送他东西时肯定是喜欢他的 , 不能糟蹋了旁人的心意 。
碎银子倒出来 , 放进袖兜里 。
捏一捏 , 拧一拧荷包 , 滴滴答答的水珠子成串坠落 。
水鹏快快不乐 , 眼周围一国还是红的 。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 , 还同齐郎保证 , 自己一定会妥帖地佩带着 。
佩戴着 、 佩戴着 …...
掉进水里了 , 这可怎么办 ?
驾进青河村的那一段路 , 马车颤簸 , 但有软袭做垫子 , 也没有什么不适感 。
崔时信撞了帘子 , 已经能见到青河村村口了 , 放了帘 , 偏头问水鹊 :“ 还在生气 7“
“ 没有 。“
他这么说着 , 可是粉白的小脸绪得紧紧的 , 甚至还有三分酒色 , 一看就还生着闷气 。
手里也牢牢捏着那只荷包 , 一路上纠结得捏皱了 。
崔时信因此多瞠了那荷包几眼 。
“ 齐二给你缝的 7“
水鹊 :“ 嗅 。
崔三假模假样地去夸 :“ 缝的挺好 , 手真巧 。“
呵呵 , 赶明儿他去找长州县最好的绣工 , 不就是亲手缝个荷包 ?
能叫水鹏当作宝贝似的佩带着 。
崔时信忽地抬手 , 在水鹊锁骨边的脖颈处捏了一下 。
没使什么力气 , 细皮嫩肉的 , 轻易地红起来了 。
水鹏迷茫地抬眼看他 ,“ 怎么了 ?“
崔时信移开视线 ,“ 没 , 我看你那刚刚有个蚊子 , 帮你弄死了 。“
2
这个时节竟然还有蚊子吗 ?
水鹊没多细愚 。
毕竟他本就是招惹蚊子的体质 。
下了马车 , 水鹊问崔时信要不要进屋喝杯茶 。
崔三可无意去看齐朝槿和水鹊的小家 。
他挥一挥手 ,“ 记得喝些解酒的汤 , 不然我看你明日醒来要头疼 。“
时候已是傍晚 。
灶房飘出米粉糕的香气来 。
水鹊蹄蹭着不敢进去 。
齐朝槿听刨脚步声 , 从灶房内出来 。
他方才为了方便做米糕 , 用襄腾束起了袖子 , 露出的小臂道劲有力 , 不似寻常的文弱书生 。
“ 今日刘大娘来送了一坛她去年酿的三白酒 , 叫我们尝一尝 。 “ 齐朝槿边说着 ,
边洗一洗手 , 看水鹏坐在小圆墩上 , 好似闷闷不乐的样子 , 于是上前问 ,“ 怎么了 ? ?
得不开心 7“
水鹏犹犹豫豫地展开双手 , 手中央正是那还未干透的荷包 。
“ 齐郎为我做的荷包 , 却是不小心掉进水里了 …...“
他愈愤不安道 。
仰着小脸 , 他眼型本就是尾端微下垂 , 显得可怜巴巴的 。
齐朝槿拿他这副模样没有办法 , 便说 :“ 陶一日就干了 , 你莫要太靠近河水边 ,
这时节容易打滑落水 。“
水鹊看他没有生气难过 , 认真点头 ,“ 嘲嘲 。“
齐朝槿眉心一皱 , 视线落在他的长袍上 ,“ 这是怎么了 7“
水鹏支支吾吾回答 :“ 酒 , 让我不小心打翻了 “
其实要不是魏琰按住得及时 , 整张叠桌全要打翻了 。
他的脸上绯红 , 酒色虚浮 , 衣裳上也是酒水弄脏的 。
像只醉不醒的小脏猫 。
齐朝槿道 :“ 你先洗澡 , 换了衣裳 , 酒弄脏的 , 用藕应当能洗干净 。“
他让水鹏先收拾一会儿要换了穿的衣服 , 再进灶房里煮了碗桂花乌梅的醒酒汤 。
洗澡水早烧好了 , 等人回来方便洗去风尘的 。
让水鹊喝了满满一碗的醒酒汤 。
水鹊闭目喝完了 , 说自己今日洗头 。
洗头的话 , 还得再烧一桶水来 。
齐朝槿灌了一浴桶热水 , 叫他先洗着 。
水鹊把待会儿洗完要穿的衣裳挂在横木架子上 。
褪了衣物 , 泡进浴桶里 。
傍晚秋凉 , 热热的洗澡水很是熨帖 , 令人舒坦 。
齐朝槿原先用的草木灰或是皂角洁面洗澡 , 水鹏用不惯 , 他就在县里买了澡豆 。
泡沫静静浮在水面上 。
白雾弥漫 。
盛着热水而来的木桶搁置 , 放在地上 ,“ 咚 “ 的一声闷响 。
后面有人用微凉的手 , 拢起水鹊涨滤溪的乌发 。
使得脖颈和圆润肩头裸露在空气中 , 肤肉玉雪 。
齐朝槿沉声 :“ 这是什么 ?“
他的眼睛晦暗 , 紧紧盯着水鹏锁骨边上的红痕 。
水鹊仰头 :“ 嘲 7“
再顺着视线低头 , 但角度刁钻 , 看不见齐朝槿说的是什么 。
用温凉的指腹点在那痕迹上 。
他说 :“ 这里 , 红了 。“
水鹏想了想 ,“ 崔三说是蚊子咬我了 。“
时值清秋 , 哪里来的蚊虫 ?
齐朝槿一下子心如坠谷 , 周身生凉 。
水鹊闻到一股子酒气 , 好像从他回来后一直闻得到有 , 但又不是他自己身上的 , 闻起来也不像今日宴饮楼喝的酒 。
一一今日刘大娘来送了一坛她去年酿的三白酒 。
水鹏忽而想起来齐朝槿说的家常话 。
他喝酒了 ?
水鹏拙起脸正要问人 , 迎面而来的 , 是细细密密础下来的亲吻 。
宽阔肩背无声细紧 , 齐朝槿撑在浴桶边缘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 他唇舌泛苦似的 , 只能一刻不停地亲吻自己的心上人 , 以求慰藉 。
声线低哑 :“ 他亲你了吗 ?“
齐朝槿心中的酸涩 , 伴随着酒气一起上涌 。
热腾腾 、 白茫茫的水雾弥漫 。
他含吮了小郎君红泗泗的唇瓣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 他总疑心水鹏的唇瓣是不是让旁的男子吻肿了 , 饱满鼓胀 。
齐朝槿持续地 , 密密匝匝地亲 。
兜头盖脸的 , 水鹏连话也没时间说 , 给他亲得晕乎乎的 。
齐朝槿以为他不答 , 是默认了 。
寒意从地面蔓延上宽厚肩背 。
一晃眼 , 齐朝槿看见他由肩颈往下 , 在漂浮泡沫当中是随着呼吸起伏的 , 白得要发光的细皮嫩肉 。
原先还平平粉粉的 , 如今让热水烫得肉肉圆圆 。
他恍恍惚惚的 , 醉意上涌 , 口腔苦涩道 :“ 这儿呢 ? 他也亲了吗 “
指腹温凉 , 布着薄茧 。
玉润温香的小郎君 , 哗啦一声埋进水里 , 咕唉咕唉 。
害滕得眼尾酸红 , 为自己辩白 :“ 没亲 ! 没亲 ! “
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