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甜甜死了，他醉了
静谧的卧室，蔓延着一股哀戚的氛围。
暖黄色的灯光在唐奇英俊的脸上勾勒出半明半暗的轮廓，那黑色半框眼镜，都抵挡不住他眼底的悲痛。
手里捏着一个梨花木盒，他盯了许久，才抬手，缓缓打开。
一对机械陀飞袖扣和同款陀飞胸针出现在他眼前。
表面是黑色和银色镀铑金属，周围有精细的钻石切割纹路。
表面玻璃盖内，蓝、红、黑、银、金，五个精密又精巧的小齿轮巧妙地组装在方寸间，每个齿轮中心点镶嵌着同色系半宝石。
宝石的光芒和金属的光泽相互辉映。
来自甜甜的毕业礼物，精致又独特，可看着它，他不知要露出怎么样的表情。
是收到礼物的欣喜，还是失去心上人看它像睹物思人的怅惘。
“nobodynobodyyou.nobody…”
喜感的铃声打断了唐奇恍惚的思绪。
“唐奇，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和顾屿好去接机，等你回来，公司正式开张，关于研发室请助理的事，还得你回来亲自面试。”
唐奇拿着手机贴近侧耳，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声音，
“甜甜死了。”
一字一字被倾吐出，平音拉得长长的，像拖着沉重的尾巴，压得空气都有些凝滞。
“什么！”
周锦礼太过震惊，侧头看了一眼在他旁边的顾屿。
顾屿疑惑地挑了挑眉。
周锦礼伸手，把手机离远他们，凑近顾屿，轻声，“他说姜甜死了。”
顾屿眼睛扩了扩，伸手，示意周锦礼把手机给他。
“她怎么死的？”
“车祸。”
顾屿默了默，想好措辞，“节哀，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生活还是要过下去的，你先好好休息几天，这里有我们。”
挂了电话，光透过冰冷的镜片，触上眼底的晶莹，被无情地折射出破碎的彩光。
唐奇溢出眼泪的双眸，眼神空洞洞的。
他放下手机，打开抽屉柜，取出上次喝了一半的酒。
饮了一大口，盯着手里齿轮不停摆动、耀眼的陀飞袖口，泪崩，“我不约你见面，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车祸？”
刚回国的姜甜打了一个喷嚏，摸了摸鼻子。
谁在咒她！
时特助拉开车门，见他上了车，恭敬地问，“小姜总，是直接回公司开股东大会，还是先回山庄换套衣服？”
时特助是她爸的总秘书。
姜甜凤眸微抬，淡淡地看向比她高一个头、五官周正、恭敬地微弯下腰的时特助。
“几点。”
“八点四十五。”
距离九点的股东大会还差十五分钟。
时特助秒懂，上了副驾驶，“老王，去公司。”
他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小姜总，气势并不比姜总低，甚至有姜老爷子年轻时的气魄。
股东大会，他就不用担心小姜总应付不了老狐狸们了。
姜甜早早移开视线，翻开手里时特助在上车前递给她公司的内部资料。
一天前，她在等唐奇来广场时，接了时特助的电话，
“小姜总，姜总和夫人飞机失事，遗物经官方鉴定死亡，请节哀，姜老爷子听闻消息晕倒了，群龙无首，现在公司股东对董事长的位置交给年轻的您有异议，还请您做好心理准备，回来主持大局。”
挂电话后，她感叹了一下，拿了霸总剧本的爸和拿了带球跑的妈，真是命运多舛，最后一环没躲过，难怪让她接替这个身份。
她将送给唐奇的毕业礼物寄存在xx商店里，给唐奇发了一条消息，拦了车，中途换了一身西装，才赶往飞机场。
车停了，拉回了姜甜的思绪。
姜甜下了车，上电梯，一路在时特助指引下走向会议室，在接近门口，就听见里面年纪比她大两轮的股东们议论纷纷。
“姜家出事，我也很悲痛，但这么大一个集团，让姜田一个年纪轻轻、毫无经验的人管理，这董事长的位置他坐得住吗？”
“就是，没有足够的经验和手腕，他管理得好公司吗？现在公司股价骤降，他端得起来吗？”
“姜老爷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醒？来公司主持大局。”
她嘴角挂起淡笑，直直走了进去，往那谈判桌为首的位置一坐，淡然的目光从每一个股东身上掠过。
“接下来，我会接替姜总管理姜氏。”
“想必你们对我上位意见很大。”
“但没办法，谁叫我是姜总的亲儿子，姜老爷子的亲孙子。”
姜甜嚣张的口吻，让底下的老狐狸怒目而视。
看他俊美、白皙的脸，配上一头青棕色的狼尾，贴身别致的酒红色西服，不像是来开严肃的股东大会，而像是来参加宴会的。
姜甜轻笑一声，往椅背一靠，手按了一下投影仪的遥控，向对面的投屏，高抬了一下下巴，“喏。”
“看到对面屏幕上，现阶段集团的股价了吗？现在我来了，你们要是不想承担后果，可以把股权卖给我，我以集团历史最高股价购买。”
姜甜丢下的重磅，把刚刚还怒不可遏的老股东们砸得晕头转向。
还不得他们缓和，轻却嚣张的声音又进入他们的耳朵，“我从不开玩笑，你们想卖联系时特助，他会拟好股权合同认购书与你们签字，即签，钱即入账。”
“给大家一个星期的思考时间，选择权已经交到你们手里了，至于如何选择看你们自己，是想要每年有风险、不定数的分红，还是定价的养老金额呢？”
“散会。”
姜甜从上首的座椅站起，双手插兜往外走，在某些股东眼里他就是吊儿郎当，在时特助眼里却是慵懒，从容与自信。
“小姜总刚刚的话代表了姜老爷子，言既有效，各位老总们，有需要联系我。”
时特助说完，跟上姜甜的脚步。
姜甜进了她爸总裁专属办公室，坐上了总裁专属椅，开始翻阅堆积如山的文件。
一忙就是三天，公司的基本情况，姜甜已摸透，空下来一会，想起唐奇，给他打一个电话。
但没人接。
她想以他执着的个性，没见着她，该不会站在原地等她四五天了吧？
姜甜打内线电话到秘书办，“苏秘书，帮我订一张今晚飞往xx的机票。”
她宿舍里的东西还没收拾，里面会有暴露女生身份的物件，希望唐奇没进她卧室。
*
唐奇宿舍卧室里，空气中弥漫着酒味，地下摆满了他亲手画姜甜的美画。
而他侧趴在书桌上，脸颊通红，头发微垂，醉得不省人事。
桌面上摆满了酒瓶，被压在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