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太子欲破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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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夏在混沌中浮沉好几日,终于睁开千斤重的眼帘。

茜纱帐顶的金线麒麟在晨光中忽明忽暗,像极了她破碎记忆里那些零星的画面。

她盯着帐顶看了良久,梳理许多事。腹部的伤口随着呼吸泛起细密的疼,却比不上心头翻涌的惊涛。

原来,如此。她眸色晦暗不明,时动容,时热烈,与她平日一贯的处变不惊截然不同。

时安夏胸口剧烈起伏,呼出的气息灼热而沉重,夹杂着几声破碎的哽咽。那声音像是从五脏六腑深处挤压而出,惊得当值的南雁慌忙上前。

“夫人!”南雁急急撩起茜纱帐,用金钩挂起。

小心翼翼的,一时不知从哪里下手。

她扶着夫人坐起,只觉夫人瘦的哟,真就是掉了半条命。

时安夏低垂着眼帘,问孩子的情况。

南雁如实禀报,大公子一切都好,能吃能睡会自己吐泡泡玩。

至于两位小姐的状况,她没敢说太细。只说身子弱,由孟娘子和安国夫人亲自照看着,那四位乳母都搬那院侍候去了。

时安夏从这些言语中便知,两个女儿定是在生死线上来回折腾。

她心里揪得难受,想看孩子,却又担心自己一身病气过给了女儿们。

女儿都不能见,那个抢了所有养分的臭小子自然也不能见。

一碗水总要端平!否则得宠的越发得宠,不可取。在娘胎里就会抢,不加管束往后肯定是个纨绔。

时安夏一时脑子里尽转着儿女的事,也就把那些惊涛骇浪的片段抛到了脑后。

她闻到自己身上一股混着血腥气的馊味,“衣裳粘腻,我想沐……”

沐浴是不能沐的。

南雁拿了温热湿帕子替她擦身,红鹊红颜都进来帮忙更衣。

原本都是些爱说话的小姑娘,如今却一句都不敢说,只埋头干活儿。

时安夏故意拿话头逗她们。

“夏儿姐姐您太遭罪了!”邱红颜红着眼睛,心里怕得要命。

她不知道女子生产是这个模样。连夏儿姐姐这样的人都疼得死去活来,更何况她?

在她心里,夏儿姐姐就是有神庇佑的人。不,她家夏儿姐姐自己就是神。

邱红颜不想嫁人了,也不想生孩子,“夏儿姐姐,我以后都跟着您过。”

时安夏知自己给旁人落下了心理阴影,却也不点破。让她们更重视生儿育女的过程,更爱惜自己,也不是没有益处。

她打趣,“十五不会同意。”

邱红颜红了脸。

红鹊终于也笑意染上脸颊。

时安夏本想说,“你笑什么?我星河表哥回来,你也该嫁人了。”

但她没说出口。只怕,以后还有许多周折。

唐楚君和姚笙听闻女儿醒了,闻风而动,赶过来围着说了好一阵体己话。

到了黄昏时分,时安夏吃下一碗清粥,身子也爽利了不少,才让人去问孟娘子和安国夫人,能不能把女儿抱过来看看。

孟娘子和安国夫人一人抱了一个过来,后面跟着乳母。

时安夏这才发现,乳母们胸前补子竟都换成了鸾鸟纹。金线绣成的瑞禽展翅欲飞,在杏色锦缎上熠熠生辉。这是唯有皇嗣乳母才能用的三品服制。

安国夫人解释,这是太子赐下,由内侍在公主生产次日亲自送来。

时安夏对此没说什么,抱着其中一个女儿,轻飘飘的,心里酸楚得紧,“怎的这么小啊?”

比她平日里抱的那俩猫还小还轻,且都好几日了,肌肤仍旧发红,皱皱巴巴的。

她说,“有点丑。”

孟娘子不同意,“这是没长开,长开就不丑了。公主您说话悠着点,孩子听得懂。”

那还是丑!时安夏用手拨了拨孩子软软的小嘴,嘴角漾起一丝温柔淡笑,“嗯,知道了。我九死一生生出来的孩儿,就算丑我也不嫌弃。”

只是她们父亲不在身边,有点可惜。这话她没说出口,藏在心里,细密地疼。

隐隐的,不是特别撕心裂肺。她总相信岑鸢活着,没那么容易死。

她在心里发了狠,一定要找到活着的他。就像她生产前,发誓自己要活着,肚子里三个也要活着。

瞧,不就心想事成了吗?

夫君说,这叫信念。成不成是一回事,要相信能成。

小女儿忽然嘤嘤一声,费力往她怀里拱。

孟娘子笑,“果然还得是亲娘才成,在我们怀里动都懒得动一下。”

时安夏心想,女儿亲近的怕是她身体里的子蛊吧?那才是女儿熟悉的气息。

安国夫人知她想到了这一层,转开了话题,“内侍们还奉太子令,给孩子们一人送来了一块长命锁。”

时安夏笑笑,“太子有心了。”

安国夫人默了一瞬又说起,太子萧治以监国身份为她破祖制,让海晏公主所生子女皆序齿皇孙皇孙女,均载入甲字玉牒。礼部已拟了诏,只差用印。

时安夏听完就摇头,斩钉截铁,“不可。”

甲字玉牒,那是只有皇帝嫡系血脉才能登载的宗谱。若她的儿女序齿其中,便是正正经经的皇嗣,往后可争储位,不知得在北翼埋下多大的隐患。

就算入皇室玉牒,也只能列在正册末卷,且要与血缘皇孙用不同颜色标注。

她自己就是由明德帝在处理了太后一党后,特许入了玉牒册。

但义女就是义女,绝对不可逾矩。

她儿子虽生于卯时,可女儿却是辰时出生。在北翼,辰时出生有龙腾之意。

大多数权贵之家,孩子即便辰时出生,记录上也会避开这个时段。

且她的儿女实则是梁国皇室血脉,若这个消息传出,恐引两国争端。

安国夫人也道,“御史台这几日吵翻了天,说不合祖制。中书省官员也迟迟不肯用印。”

时安夏点点头,吩咐南雁去请时云起。

南雁去了,回来的时候,时安夏已经躺下歇息。

她刚才抱了两个女儿,又抱了儿子,有点累了。

时安夏听到动静,没睁眼,只问,“是南雁回来了吗?”

南雁忙探过身去,替夫人掖了掖被角,“是,夫人。侯爷说要晚些时分过来。他在衙门处理侯府纵火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