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5章 人去楼空
“你们先跟我进来。”
渊玄道长沉吟了一声，带着两人进入了自己的小院子。
其他人也纷纷散开，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钟玄朗和周玄清难得回来，总要给他们准备点好吃的吧？
院子里，渊玄道长坐在树下的石墩上，看着两人率先开口问道：“好端端的，你们怎么回来了？”
钟玄朗没有隐瞒，将楚秋山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得知林阳去了上界，渊玄道长也很是诧异。
“想必林阳也有自己的身不由己吧。”
他见过林阳，那小子一身正气，是绝对不会抛下自己的亲朋好友一个人去上界的，想来是有什么无奈的原因。
“师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观里的人呢？”周玄清有些等不及了，看着渊玄道长开口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
渊玄道长叹息了一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两人。
原本他们没有回道观的时候渊玄道长是想瞒着二人的，但是现在他们人回来了，有些事情也瞒不住了。
长生药出现之后，很多人都用了长生药，这些人自诩长生不老，自然也不来他们这道观上香了。
因为没有香客，道观也养活不起那么多人，而且其中有很多人羡慕山下的人用了长生药，便偷跑着下了山。
起初只是那么几个，后来变成了几十个，再后来大家都明目张胆的直接离开了观里。
除了玄字辈的这几个还在观里留着，其他人几乎都跑光了。
听完之后钟玄朗和周玄清唏嘘不已，这长生药在大夏蔓延开这才几天的时间？就将他们百年的道观霍霍成了这样，可见这东西真的不是什么好玩意啊！
“师叔，人没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咱们再招！”钟玄朗安慰道。
渊玄道长却是一声长叹：“修道之人最终极的目的不就是修炼成仙，拥有不死之身吗？”
“而今一点长生药就能解决的问题，你还指望这些人能老老实实的修道吗？”
渊玄道长的话让两人陷入了沉默，因为他说的好像也不错。
“那其他的道观呢？也是这样吗？”周玄清不甘心的问道。
“其他的道观连道长都跟着跑了。”渊玄道长无奈的说道。
听到这话两人面面相觑，属实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但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关系的道长，起码我们玄字辈的师兄弟们还在，有我们在，天仙观还能撑得起来！”钟玄朗沉吟了一声说道。
他还是很庆幸的，那些跟他们从小玩到大的家伙没有在这样的时候选择离开道观，这已经很好了。
“当下局势如此，照这样下去，你们迟早也是要下山的。”
渊玄道长一副看开了的模样：“倒也无妨，我一个人在这山上，也算清净。”
“师叔，您这是什么话？我们从小就生在道观，就算是下山又能去哪儿？”钟玄朗赶紧反驳道。
渊玄道长却颇有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你们不是已经用了长生药了吗？”
“用了长生药也可以变回正常人，反正咱们已经研究出了能对抗长生药的药物来。”周玄清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
这里面装着的是临走的时候陈林给他们的药，只要他们想，随时都可以变回正常人的样子。
但是这药他们却一直都没有吃，因为陈林也说了，全员变成长生者，只是时间问题。
关键是这玩意现在卖的还挺贵的，所以可以的话他们想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再吃这药。
不仅仅是天仙观，就连青山寺的情况也差不多。
偌大的佛寺当中，只剩下了弘业大师一人。
慧心带着宋雨推开大门的时候，便看见往日香火鼎盛的佛前此时却只有一柱清香在缓缓地燃烧着。
整个前院更是空无一人，小小的慧心眉毛皱成一团，虽然面色没有慌乱，但脚步却加快了几分。
直到看见那菩提树下熟悉的身影，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喊了一声：“师傅。”
“阿弥陀佛。”
弘业大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在看见慧心的那一刻，浑浊的眼底都多了几分光芒。
而今的人都变成长生者了，自然也没有人来信佛了。
山上的和尚也都跑的差不多了，这偌大的一个青山寺，就剩下他一个老和尚和几个无家可归的小沙弥了。
“师傅！”
慧心这才按捺不住加快了脚步朝着弘业大师跑了过去：“师傅！我好想你！”
弘业大师将人紧紧地抱在怀中，虽然感受到了慧心体温的不同，但他也没有说什么。
坐下之后，慧心这才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弘业大师听完之后也没有过多的诧异，只是看着慧心问道：“慧心，若是有朝一日，这世上没了佛，你还信佛吗？”
“师傅，不是您告诉我的吗？佛不在人世间，在心中！”
慧心目光坚定的看着弘业大师说道，而且……退一万步讲，波若大师怎么不算是个佛呢？
听到慧心的回答，弘业大师很是满意，朝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能等到你回来实在是太好了，为师这一生最骄傲的事情便是收了你做徒弟。”
“只是这几年委屈你了，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
“现在你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弘业大师的话，慧心总有一种他在跟自己告别的感觉，顿时湿了眼眶。
“师傅，您别走。”
慧心红着眼喊了一声，旁边的宋雨也有些被感染到了。
就在这时，弘业大师浑浊的双眼忽然望向了他：“这位施主，你跟我这徒弟，有缘啊。”
“阿弥陀佛，大师，我跟慧心是好朋友，我会照顾好他的。”宋雨赶紧双手合十对弘业大师说道。
他能看的出来，眼前这个老和尚大限将至。
他在这里不知道坐了几天了，整个人枯瘦如柴，就撑着身体当中的这最后一口气呢。
慧心不是傻子，他也感受到了师傅即将离开自己，顿时更觉得难过了，红着眼睛死死的抓着弘业大师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