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等候
船只过了河流的险要地段,坐到军卡上的山下芥木便带上这岸路上一百多人的队伍赶往船只前方去了。
这时,在河流的某处显得尤为宽阔的河段,而且两岸也是空旷的水洼地带,湿地当中到处长着一簇簇人头高的水生草芦。
河流与两边湿地之间各隔着一条平缓的堤墁,河水涨起来淹过堤墁就会使得这里形成一遍湖泽。
这会儿月色下尚可见到数米宽的堤墁从两边水滩中伸展去约有一里路。
与这遍水坑洼地周边接壤的大都是光秃的沙土地,沿河岸过来的林带到这里也断了。
百来米宽的河面上,有人将上游漂流过来的木头筏上的长木用粗绳一根接一根的绑连起来,横跨过河面,连了一排又连一排的,目的是要阻挡从浦滨过来的行船,顺带把别处要经过这里的行船也拦停在远处。
要打击日军队行的人之前也没料到会遇上这一拔漂流过来的木头筏,被其中的人心生计策的截在该处用组绳连接起来,即便被船只撞脱两头的束缚,也是带不动行驶而去的。
日军的船只非得在这河上停下不可。
这时,在河滩的堤墁上,一伙人或坐或躺的在歇息着说话。
“看来这遍水洼地应该是我们最佳的伏击点了,各位不会还对我的想法有意见吧?”人群中游击队带头的伍峰对以商良为首的一伙人说道,这之前他听找到他的老谭说要联合起来打鬼子旨在干掉其中的制毒专家,便尽其所能招起数十人过来送死。
“就是这里了,咱们就是要让敌人到得这里找不到一点可藏身的地儿,有着这遍水泽的阻挡,也不利于鬼子发起冲击,伍兄弟,你确定这遍水泽里到处都是可没掉人的水坑么?”
躺在水滩边上光着膀子的马老六抽着根烟道。
“保准的,之前说明地形情况的是这里土生的人,你们可得照他指的路线走动,掉水坑里暗到处耸着簇簇芦草的水泽。
“这里也势必使咱们成为日军机枪扫射收割的,到时别指望芦草丛能挡得住子弹的力度。”主谋这趟拦截的商良说:“因此这一战咱们最好能做到见好就收,别跟敌人死扛。”
“我可不认同你的看法。”伍峰瞅着商良。“这阵子我们遭鬼子连番找寻打击,多少人死枪口下,这次能聚起这么有力还击的机会,还不狠狠干他们一回,力争全歼来敌。”
“你这是说梦话呢,也不瞧瞧咱有手头有多少军火。”被商良重金收买过来的人当中为首的汪财对伍峰说:“人手里头可是有炮,比咱手指头还粗的子弹能一梭梭扫过来,打在身上能生生撕下一块肉来,打脑袋上跟开瓜瓢似的,,,,”
“咱没有么!咱也有机枪,有民24,捷克式,老商辛苦搞来的火器拿来充面子的?”伍峰扯嗓子回道:“鬼子身上的肉也不比咱结实到那去,照样把他们切瓜斩菜,别说你胆子比他们的小。”
“可你那些东拉西扯拼凑来的工农兵能跟军事训练过的鬼子兵打么,再凑上咱们这边平日里专欺手无寸铁的,别说对扛,数量上也及不上人的一半。”汪财很不服气的。
“没准真让你说对了,等会儿打起来,鬼子轰炮火过来,真能把人吓破胆的,他们卡车后面可是拉着炮儿的。”数人中呆着的赵发插了句进来。
“这么说你们过来是走场子的?一帮没有信念的家伙。”伍峰语气讽刺。
“信念管个屁用!得手腕儿硬才行,要不你们也不用让人满山满野地的撵来撵去。”
“哎,别吵起来。”商良赶紧出言劝止道:“说实话,我挺感谢兄弟们这次仗义相助,咱是真有心来打鬼子的,可也不能一昧的想着来送死,得策划周全了打,除了埋伏在水草丛中的兄弟,我看还得分出人来往敌人的其它方向包抄,得分散敌人的火力,别让人聚着打了,谭兄,你这下有何好建议?”
商良目光落在一直默不作声的谭世夫身上。
老谭算是个看重情义的人,他这下加入这些要不是为了金钱就是为了信念的人当中,只是不愿那些曾经与他一起经过困难或有助于他的人落在险地而不顾,尤其是与他一道从徐家湾出来的徐三晚,可不想他跟花二一样被鬼子夺了性命,要不他就只管过他隐姓埋名的日子。
这下他脸上表现出精神来道:“商兄弟的建议提得好,咱们真得分出些人手去抄两岸兵力的屁股后面,鬼子擅长的是后方的炮阵,特别是掷弹筒,得从后打击他们,不过我这下很想知道到时双方打起来,怎么协助被押在船上的自己人脱困?”
“这可真是个紧要的事,别一打起来鬼子就恼火的要把船上的人拿来撒气!我的好哥们儿在船上的。”伍峰语气担忧的。
商良说:“出于这一点,我之前就跟伏龟岛上的海贼撮合过,让他们出一伙人力保船上的兄弟周全,同时帮忙解决藤原二十,想必船上的贼人会想法子带上阿晚几个兄弟潜水离开的。”
“你们说这下藤原二十会在那呢?岸上?还是船上?”带上一伙手下的兄弟加入进来的练武奎问道。
“这个真得要问我那个去察看情况的师弟。”商良说着往河岸远处望去,这下却正好见一人影飞快从林带间闪出来向这边疾奔。“他回来了。”
数人顺着商良的方向望去,见一人影已奔到堤墁上,速度快到接连跃起身子的逼来,让人望之钦佩。
“日军的前哨离我们不到三里地了,两岸都有数人结伴的。”来到众人跟前的于血雁缓了下气息道,他身上穿着日军的服装。
“那就做好应敌准备。”商良从滩岸上站起身。“谭兄,练兄请你们各带一伙人抄到敌人后方去,这里就由我和伍兄弟各据一岸水泽阻击日军。”
各人应着要动身,听得那小子说:“据我两岸尾随了一阵的观察,我觉得日军要保护的人不在岸上,很可能在最后一条船上,那支船最大,上面的守兵也是最多的。”
“真的在船上?”商良有点犯惑。“这是出于何种理由?把藤原安在船上,是要增加我们做掉他的难度吗?可他这位置却是最不好脱身的。”
“可能日军认为我们压根打不过岸上的兵力,所以认为船上才最安全的。”老谭这么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就见个真章吧,没准丢盔弃甲的真是咱。”商良跟着说:“眼下先把摸过来的探哨解决了。”
三支船又行出好一段河面,这时在前方炮艇的灯光映照下,河面远近一遍悄静,再没见过前方来船。
这一凝点最先让运输船船舱上层驾驶室里的人发现。
“之前我估摸你们的人没有种要来跟鬼子干,这下看来是我看错了?”站在驾驶台前撑轮舵的阮蛇皮对走上来跟他说话的徐三晚说。
“怎么说,你发现了什么?”徐三晚只管瞅着舱顶上的木板,心想着把个手榴弹隔舱顶下,能不能把上面趴着架着野鸡脖子的日军炸了。
“你没瞅见这么走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对向来一条船么,就是小木舢艇的影都没见瞅着,这分明是有人把航道给堵了,你瞅吧,再过一阵日军发现不对劲准得咋呼起来。”
徐三晚把头伸向窗前往前方远处望去,见到天空底下一遍开阔,显然前方快要到得一遍空旷之地,他站直身子看向阮蛇皮。
“蛇皮哥,咱想好怎么逃了吧?干脆你先别逃,助我去后面船上干个人,您说,要什么价码?”
阮蛇皮冷冷的瞟人一眼。“你是不是不想走?那我可就弃镖了,他娘的,这阵仗下你还想杀人!能保住命算你属猫的。”
徐三晚沉默一下说:“我有个兄弟,三个月前惨死在船后那人的手上,前年我兄弟跟你侄女就差一个晚上就是拜堂成亲的人,没成想就那一夜鬼子闯进了村里祸害了你伯爷一家。”
“你在给我编故事?想着打动我为你卖命?”阮蛇皮瞪起双眼,嘴角扬起一抹冷。
徐三晚把他见过那姑娘的样貌形容了出来,还说出花二的名字,说花二把那一家人葬在村后的那处地里,他料想阮蛇皮必会去拜祭过。
他不知这样说会不会打动眼前这个唯利是图的人,想着试一把吧,末了还加了句道:“我想这回是他俩个托你来找后面船上那人报仇的吧。”
阮蛇皮挥起一脚踢在驾驶台下,激动的吼道:“扯呢?你他娘的到底是谁?鬼子杀了你爹娘?占了你家宅?你这么要跟他们过不去!”
山下芥木在行驶的军卡里不经觉打了个瞌,待他睁开眼看清楚前方的路上,发现来到一遍开阔的水面跟前,前方的路两边好像都是水,扭头看向身后的河面,发现走前头的炮艇几近到得他的队伍跟前,立即警觉起来,大喊道:“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