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月 作品

第1034章 如今这样,也挺好


八角亭内,唐卿卿与圆心相对而坐。
圆心执起一旁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推到唐卿卿的近前:“九皇子妃,请。”
唐卿卿微微一笑:“多谢圣僧。”
圆心端起自己面前的茶轻抿了一口,便开门见山道:“贫僧心中,有些疑惑,还请九皇子妃解惑。”
唐卿卿也抿了一口茶:“都说圣僧足不出户便可知晓世间一切。”
“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我来解惑?”
圆心微微一笑:“贫僧确实有窥探天机的本事,但只是皮毛而已,有很多东西贫僧也窥探不得。”
“偏偏心里又有疑惑,只能求助九皇子妃了帮一帮贫僧了。”
“当然,贫僧不会白白让九皇子妃解惑的。”
“自会奉上应有的报酬。”
唐卿卿放下手里的茶盏:“圣僧客气了。不知道圣僧想要问什么?”
圆心抬眸,一双狭长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唐卿卿。
唐卿卿被看的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很快恢复如常。
唐卿卿蹙眉:“圣僧这是何意?”
圆心再次微微一笑,眸底的幽暗缓缓散去,一双眸子再次恢复原本的清透。
“刚刚,便是贫僧窥探天机的一种手段。”
“贫僧想借此看清楚,九皇子妃身边的迷雾重重到底都是什么。”
“只可信,贫僧高估了自己。”
“九皇子妃身边,云遮雾绕,贫僧根本看不穿分毫。”
“就很奇怪。”
“之前贫僧窥探天机,一切都还好好的。”
“可后来,就云遮雾绕起来。”
“一开始,只是浅浅一层薄雾,虽然也会遮挡视线,但好歹贫僧还能看得清。”
“但是后来,薄雾变浓。”
“而且,变的越来越浓,贫僧的视线已经完全被阻挡。”
“只能看到福光外溢。”
“其他的,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贫僧有些不服。”
“自修行以来,这世间还没有贫僧看不透的存在,窥不到的天机。”
“这般争狠斗勇的心,实在要不得。”
“但那时,贫僧已经钻了牛角尖,无法自劝。”
“贫僧闭关,耗费无数,想要看清九皇子妃身边的那些云雾。”
说到这里,圆心顿了一下,抬眸看向唐卿卿。
唐卿卿端坐在对面,目光清澈的看着他,唇角还带着微微笑意:“然后呢?”
语气随意,表情自然。
圆心抿了抿唇:“贫僧费了无数的心力,终于看清了一角。”
唐卿卿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像是在茶楼里听话本子,颇有兴趣的笑笑:“哦?不知圣僧看到了什么?”
圆心正襟危坐,目光灼灼的看着唐卿卿:“轮回路。”
唐卿卿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僵,心里瞬间掀起了滔天大浪,茶水甚至都洒了出来。
一双眸子,立刻微微眯了起来。
不愧是圣僧啊。
圆心依旧目光灼灼的盯着唐卿卿:“九皇子妃莫急,这番话贫僧从不曾对他人说过,而且也无法言说。”
唐卿卿将茶杯放下,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圣僧直言吧。”
“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的。”
“并不喜弯弯绕绕。”
圆心执起一旁的茶壶,为唐卿卿续了茶:“可是有些话,并不能直来直去的说。”
“刚刚九皇子妃虽未言语,但也已经为贫僧解惑了。”
“多谢九皇子妃慷慨。”
“今日八角亭中这番话,出得你我之口,入得你我之耳,再无旁人得知。”
“对外,便只言‘福星’一事,可好?”
“贫僧可不是说谎。”
“九皇子妃确实是有大福气在身上的,这福气还会庇佑你身周的人。”
“那句‘福星在,北梁兴’,不是妄言。”
“而是实打实的。”
唐卿卿抬眸看着圆心,眸底满是探究之色。
圆心也抬眸看着唐卿卿,笑容澄澈:“天机并不是可随意泄露的,又是这般大的天机,贫僧可承受不起反噬。”
“所以,九皇子妃只管放一百个心即可。”
“贫僧可对天发誓。”
“今日这八角亭中所言一切,皆不会传扬出去的。”
唐卿卿垂下眼眸,手指随意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圣僧所言,我自是相信的。圣僧的本事,我亦佩服。”
圆心微笑着起身:“好了,该回去了。”
唐卿卿亦跟着起身。
明德帝并未询问他们二人到底在八角亭里聊了什么。
只是看向唐卿卿和顾沉的目光,越发的亲切。
众人心里,皆缭绕。
而众皇子,都忍不住心生嫉妒。
尤其是六皇子顾昱。
当初,他分明和固安候府走的最近。
只可恨,他自己眼盲心瞎,错把鱼目当做了珍珠。
更是一步错,步步错。
他堂堂皇家嫡子,如今却落得……
顾昱心中长叹一声。
他悔啊。
可是,再多的悔又有什么用?他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万佛会结束后,圆心一众离开。
端坐在马车里,圆心双手合十,双眸微眯:如今这样,也挺好的……
万佛会后,众人各有心思。
又是年根底下,九皇子府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
却说固安候府。
自从赏梅宴后,唐泽松便一直病着。
中间甚至有几度病危,眼瞅着就要挺不过来了。
是绿裳不顾病体,一直悉心照料。
凡事亲力亲为,不分昼夜的这么守着,照顾着,才总算是将唐泽松从阎王殿里给拉了回来。
虽然命保住了,但唐泽松的身子更加虚弱了。
已经无法下榻。
他的情绪也很不好,一直处于极端低落的状态,还带着一抹生无可恋。
绿裳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仍没什么效果。
甚至,唐泽松心里开始埋怨起绿裳来。
如果不是绿裳坠湖,他也不会错失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
完全不想,当时绿裳是为了救他的。
否则,以他现在这个身板,掉进湖里估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但是,怪别人总比怪自己容易些。
唐泽松知道自己和唐卿卿再也没有可能和解,更别提回到从前了,但他还是不甘心。
他不敢去九皇子府,索性便屡屡派人去请唐泽照。
一遍遍不厌其烦的狡辩着。
唐泽照烦不胜烦。
最后,实在忍不住,唐泽照直接撕破了质问,一点点的掰碎了,让唐泽松再无半句可分辨的。
结果就是,唐泽松又大病了一场。
侥幸保住性命后,就再不肯出来见人,只缩在自己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