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醉魂楼
县城南门有一家客栈,叫“醉魂楼”。“醉魂楼”的门面不大,临街两间屋并着一厅,算是餐厅,楼上两通屋是老板的住房和浴室,餐厅后面是一个庞大的四合院。
这座四合院内有茶坊、赌场、澡堂,楼上还有一排房子住着靠出卖肉体生存的红尘女子,年纪差参不齐,档次各有所异,有的适合家财万贯的纨绔子弟,也有的适合偶有小钱的下泥巴人。
龙德文那一次进城交了货以后,就扛了银元往“醉魂楼”奔,他早就是醉红楼的一张老脸,同老妈妈也混得烂熟,老妈妈深知龙德文的脾性。
龙德文刚入座,先闻到一阵异常香味,接着就看到一个三十来岁健硕漂亮的妇人撩开碎花门帘鸭子般的游到他身后。
龙德文吃笑着小声叫了一声“妈妈”,便把一袋银元往她身上一抛,准确无误地投进了那个妇人的怀里:“照例先帮我收着,然后陪我喝两。”
妇人双手捧着怀里的银元,狐媚地笑了笑:“我后院新辟了一间雅座,在那里喝酒比这舒服多了。”说完就转身向后院走,龙德文嘻笑着跟了上去。
“醉红楼”的生意特火,老板经营得当,只要是踏进门的客官,随身携带的黄金白银或名贵的东西,交给店家,走的时候绝不差错半毫。
各种生意也明码实价,吃喝嫖赌随客所好,绝没有丝毫勉强,所以凡是喜欢玩乐的过往客商、乡下汉子闲下来总是喜欢往里钻。
新辟的雅间在进门的右侧,与火房仅一墙之隔,这样便于客人叫菜堂倌跑堂。两丈四尺深的一间屋子里摆了四张小圆桌,各居一角,分别被布帘隔了,中间留着一个宽松的过道。
那风韵十足的妇人就是“醉魂楼”的老板,她一手挽了龙德文坐在一张小桌前,摸了摸龙德文那方正的脸:“越来越逗人喜欢了!你先等一会儿,我把你的东西收好再来!”
跑堂的小二认得龙德文,先给他沏杯茶然后就往厨房里跑,掌勺师傅一听说是武池镇的龙德文,不用招呼,就给他整了三菜一汤。
菜是红烧牛鞭、麻辣鸡块、脆皮鱼,外加一盆鲫鱼汤,酒是正宗的武池小窑二锅头。酒菜上齐,小二退出去后,老妈妈就像风一样溜了进来,紧挨龙德文坐了。
这老妈子叫常玉洁,十六岁如花以玉的她沦落风尘,被舅舅卖到“醉魂楼”,改名婉娘。
婉娘在绝望之下也就顺了天意,不但十分乖巧的替老妈妈拼命赚钱,而且还特别能解老妈妈的烦,深得老妈妈的钟爱,十年后,老妈妈因病身亡,就把全部家财交给了她。
龙德文初进“醉魂楼”是一个夏天,因贪杯喝了大醉,一袋银元撒得满地都是,厨师、小二和一些食客见是一个陌生人,又恰逢婉娘外出办事,顿时起了歪心,争先恐后地去抢地下的银元。
掌柜的肖总管也佯装没有看见,恰值此时,婉娘带了两个保镖办事回来,赶上这出戏,她大喝一声,所有拾银元的手都僵住了。
肖总管见状赶紧装模作样的站起来喝斥那些弯着腰捡横财的人,婉娘侧身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平时,我是怎样交待你的?虽然我们做的生意不是那么光彩,但还总不至于去抢人吧!你是存心叫我‘醉魂楼’关门吗?”
“下人见是一个陌生人……咳,下人一时糊涂。”肖总管自责说。
“我常给你们说,官场中人,江湖中人,下泥巴人,生人熟人,只要进了醉魂楼的门,我们都得一视同仁,三教九流,都要真诚相待,从前的皇帝老子都不得罪叫花子,你们怎么随便欺生呢?”
婉娘一席话说得大家脸上无光,那些人纷纷从衣袋里掏了银元,一个一个往地下扔,肖总管急忙蹲下身子同厨师、店小二一起把散在地下的银元往袋子里面装。“倒出来!”婉娘喝道。
肖总管不解的瞟了婉娘一眼,婉娘又大声重复了一句:“把它全部都倒在地上!”
肖总管又将银元倒在地上,婉娘冷声说道:“一个一个子儿数仔细,数好了放在我房间的木床下,待客官醒来,如果他说数目不对,我就扣你肖大总管的工钱。”
说完又吩咐身旁的保镖:“赵龙、王虎,将客官扶到我房间里去,叫翠儿打水为他搓背,收拾妥当后叫她守在门前,不准任何人进去!”
“是!”两人应一声,像扶一堆烂泥似的把龙德文往后院扶。
婉娘在餐厅里溜了一转,然后进了后院去看了看赌场、茶室、客房,最后才向自己的闺房走去。
那时翠儿已替龙德文搓了背,龙德文只穿一条裤衩,丫二八叉的躺在婉娘的床上扯着呼噜猛睡。
婉娘一进屋就看到了龙德文的裤衩支成一个小帐篷,再看他那一身健壮肌肉和方正的大脸,脑中顿时产生无限的遐想。
俗话“干柴遇不得烈火”,何况她还是深居青楼的“干柴”呢?婉娘一下子扑在了龙德文的身上……
次日清晨,龙德文才完全清醒过来,他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摸挂在腰间的银袋,却不料摸到的只是自己光不溜湫的身体,不由骇出一阵冷汗。
他翻身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身子在一个女人的房间里。
他一边找衣裤,一边狠劲的吸了吸屋里迷人的香气,想极力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正在这时一个身材丰腴穿着一袭苹果绿的漂亮妇人走了进来,她双手捧着一个大青花瓷碗来到惊慌失措的龙德文面前:“醒了呵,把这碗参汤喝了吧!”
声音柔柔的,龙德文没有接碗,也顾不得去看她那高耸的酥胸和藕节般的胳膊,只是张大眼睛盯着她:“我是在哪里?你又是谁?”
婉娘靠床沿坐下,吃吃一笑,回答道:“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