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另有所

《盛世山河(探案)》全本免费阅读

下一瞬,北寰舞只见花厅间似暴雨一般,闪过无数钢针。而时均白则是半步逍遥,负手在这“暴雨”里穿梭,从左避到右侧从右侧闪到左侧。

他每走一步之下,都有无数钢针,刚刚迟到没入地面。

一声巨响之后,加入机括就更多了。

钢针如漫天星子源源不断地砸向时均白,时均白已经不能待在地面,他脚下用力一跃而起,手中银鞭一甩而去,卷住殿柱,顺着鞭子的拉力,绕了一圈。

北寰舞根本看不清这些银针是从哪里射出来的,铺天盖地,漫天而来。

而时均白像是在这暴雨针中隐身了一般,自由穿梭,身上片叶不沾。

坐在门口的时寻越看脸色越青。

时均白只靠听,就能分辨出那些钢针射出的角度,速度,发射的前后顺序。

他只靠听,就知道哪里是安全区域!

这就是时家嫡系的实力!

这就是十五岁就通过时家七层塔考验的少年家主的实力!

这就是他们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山”!

好嫉妒!

时寻真的好嫉妒!

如果他身子好些,如果他生在嫡系,他也一定如时均白这般!

时均白身影窜到时寻身前,嗤笑一声。

时均白眼睛里满是嘲笑,举手投足之间全是不屑。

他根本就没把时寻这些机关放在眼里。

时均白借助殿柱高高跃起,在如瀑的针雨中甩出了他手中的银鞭。

那一瞬,银鞭骤然散开,变成了许多看不见的细小星辰,只是一瞬就四散开去。

“咚咚咚咚咚……”

无数金属撞裂木头嵌入进去的声音响起。

这一阵声音响完,那些机括竟然一起停止不动了!!!

时寻激动地站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胸口,错愕地望着时均白。

时均白的武器到此才展现出它完全形态——一个可以随时随地都能拆分成许多段的卡子。

时均白方才在花厅里逛了一圈,找到了所有机关消息的关键位置,他最后散开手上的银鞭,让所有的卡子准确无误的钉入机括齿轮中,卡死了所有的机关。

他是按照机括发射顺序,精确地控制力道,把卡子一个一个打入。

时均白一个翻身,如燕一般落在时寻的身边。

“你知道为什么时家嫡系每一任家主都必须通过那七层塔吗?”时均白侧目看着时寻,“因为那塔里,有时家从最开始到现在设计的所有机括。走错一步,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时寻踉跄落座,那一瞬间,他什么傲气都没了。

时均白转身,背对着时寻,看着时寻在花厅里设计的机括消息,心生敬佩。

他缓缓道:“对于我来说,死不是最可怕的事,最可怕的是,时家的这些经过上百年传承下来的东西就这样消失。如果消失了,谁来证明,他们与我们活过呢?”

时均白说这话的时候,望着满天星子,眼底印着银光。

他轻轻地叹息道:“当年若是真的让你继续在学堂学下去,最后被送去修皇墓的人一定是你。可,最后的最后也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字。这种苦,我们一家承受就够了。”

时寻眼眸微红。

“你若真的想死,就不会答应那人去修南境的地下神道了。”时均白回眸看向时寻,“时寻,相信我。有些事,在我们这一代,终将做出改变。”

时寻微微侧目,望向时均白。

这个少年人下颚线还带着圆润,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无比的真诚。

可以相信吗?

他可以相信他吗?

时均白轻轻拍了拍时寻的肩膀:“你好好养病,我改日再来看你。”

时均白走向北寰舞,拉着她一起离开了时德业的家。

回黑市的路上,时均白神色黯然。

北寰舞也一直神思游离。

走一路,两人一句话都没说,气氛安静得可怕。

走过望天阁,她都没注意看。

时均白一把拉住她:“走过了。”

北寰舞这才回过神:“哦。”

北寰舞说完,又继续低头,往望天阁寝殿走。

夜已深,她路过九曲回廊,并没有着急回寝殿休息。而是找了一处有风的堂口吹着风。

即便是初秋,西境的风也已渐凉。

时均白见北寰舞不想走了,便回她的寝殿,帮她拿了一条披风来,给她披上。

“在想什么呢?”

时均白把披风披在北寰舞的身上,让她转过来,给她系上。

北寰舞任由时均白系披风,轻声道:“我总觉得没有这么巧的事。”

“什么这么巧?”时均白给北寰舞系好披风,在她身边坐下。

北寰舞坐在回廊边,荡着脚,望着这无尽的黑夜。

“我总觉得时寻的事不是巧合。”北寰舞道,“时寻的恶疾并不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他早些时候在嫡系学堂,也是要学缩骨术的。说明他原本身体条件非常不错。怎么会忽然就得了恶疾呢?”

时均白也想过这事,可那时候他才两岁。即便是他记忆超群,也只是模糊地记得有时寻这个人。

其他的细节,一概想不起来。

“我开始一直觉得南境五洲地下神道跟时家没关系,直到方才去找时德业,见到时寻,才发觉这事从一开始,对方就没给你们留退路。”北寰舞长出一口气,“即便是我能把时寻被迫画南境五洲地下神道的缘由跟陛下讲清楚……陛下也信了,赦免了你们的罪行……我仍然觉得时寻是对方设的一个局。”

“你想说,那一直从黑市走的那味曼陀罗太过显眼?”时均白跟北寰舞在一起时间长了,多少能明白北寰舞在想什么。

北寰舞点头,道:“那人完全可以不经由黑市,不给我留下任何让我可查的把柄。可他偏偏这么做了。”

“不仅仅是一直从黑市走的草药,”北寰舞眼眸里映着月光微寒,“时寻早就勘探完南境五洲,画完了图纸。自此以后,他便再无用途。就连时德业活着都是对他们的威胁。”

北寰舞转过身,激动地捏住时均白的胳膊:“你也跟我们在南境,亲眼目的了那人布的局。那人心思之深,不可能放着这么明显的把柄给我查……所以他故意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