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金子成精了

酒楼。

马可波满脸狐疑盯着林清禾看了好一会儿,又看向范丞相。

直接道:“老夫少妻?还是妾室。”

范丞相大惊失色,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您误会了。”他急忙摆手。

林清禾道:“他是我挚友的父亲,不知阁下贵姓,唤为何名。”

马可波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他笑道:“用你们大景的话说,免贵姓马可,单字一个波。”

林清禾笑道:“您来大景想寻什么,我可以帮你。”

“刚你们说手中有盐,可是真的?”马可波问道。

林清禾颔首,给他斟一杯茶:“对,我们有精盐。”

马可波眼一亮:“我就是来收精盐的,不知你们卖多少钱一斤?”

林清禾与范丞相对视眼。

范丞相试探道:“您之前收多少一斤。”

“二两一斤如何?”马可波也试探道,神色有些闪烁。

林清禾没想到他会出这般高的价,崖州产盐逐渐稳定下来,每日都能产千斤。

二两一斤,崖州富起来,指日可待啊。

论嘴皮子,范丞相更厉害,林清禾让他跟马可波谈。

她刚抿了口茶。

二楼传来一道惊呼声。

“金子,我的金子跑了!”

“是不是被你偷了?快拿出来!”

林清禾抬头。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揪住小厮,不依不饶。

小厮委屈道:“我真没拿您的金子。”

被众人盯着,他面色发烫,泪在眼眶打转。

掌柜闻声而来,他不敢得罪客人,看着小厮语气严厉:“快把金子拿出来。”

小厮是个十三岁的少年郎,听到掌柜断言是他拿的,周遭的目光也让他心底难受至极。

他大喊一声:“我没拿!你们若是不信我,我可以以死证明!”

他急于证明自己,竟是挣脱开中年男子的桎梏,翻过栏杆直接往下跳。

掌柜大骇,急匆匆想抓住他。

晚了!

少年郎直直往下坠。

底下的客人纷纷避开,眼神惊恐。

就在他们以为小厮必死无疑时,一道青影掠过,快的他们都没看清楚。

等回过神时,小厮安好站在地面上。

他旁侧的女郎一身青衣。

“没事吧。”林清禾问道。

小厮大口喘气,跳下来的那刻他就后悔了。

惊神未定的他听到问候,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哽咽又感激不已:“我没事。”

掌柜跑下来,有些心虚道:“是我误会你了,别冲动。”

看客们也纷纷道。

“是啊,别冲动。”

那中年男子也满脸愧疚,丢了金子纵然可惜,但若是因为他冤枉了人,死了一条人命。

那可是大罪恶。

“对不住,恐是我自己弄丢了,错怪你了。”中年男子也跑下楼,对小厮道歉。

小厮受宠若惊,忙摆手。

林清禾看向中年男子,眉头微挑,她道:“我知道你的金子去哪儿了。”

中年男子愣了下,狐疑的盯着林清禾,她生得太好看,又有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他是个走南闯北的商人,心底立即猜测林清禾是不是世家女郎。

思索片刻,他斟酌道:“楼上请?”

小厮欲言又止,目露担忧。

“小姐。”他喊出声,见林清禾看过来,他又有些束手无措,面红耳赤道,“您生得太好看了,得有防备之心。”

林清禾好笑:“我是个坤道,并非哪家小姐,叫我道长即可。”

是坤道!

众人闻言,看向林清禾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重。

东城崇道,商人更是。

中年男子殷切的在前边带路。

二楼雅间。

一片狼藉。

中年男子解释:“道长,刚我拿出块金子想咬一下,恰好小厮进来的那刻,金子嘣出去了,整个屋子都翻遍了都没找到那块金子。

所以我才会怀疑是小厮偷拿了。”

林清禾道:“你的金子并非他拿的。”

中年男子满脸羞愧:“如今我已知晓,只是心中有些不畅快,毕竟是块两斤重的金子。”

林清禾十分理解的点头,要是她丢了两斤金子,她也会翻天覆地的找。

“你的金子成精了,你咬它的那刻,它沾了人气,跑了。”她道。

中年男子匪夷所思:“金子还能成精!”

林清禾掐诀,空中浮现一道符,看的中年男子满脸惊诧,双眼放光。

“去!”林清禾喝了声。

符直接朝房梁飞去。

中年男子只见圆滚滚的金子在房梁上跳来跳去。

他瞪圆了眼,喉咙滚了又滚。

心底直呼!娘!金子真的成金了。

散着金光的符迅速追上金子,将它卷住,飞下来,落在林清禾手心。

中年男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手掌上的金子,眼底有些兴奋,他凑前压低嗓音道:“道长,您能否收我为徒。”

林清禾讶然看了他一眼,摇头:“你没有慧根,不适合。”

中年男子有些失落,又笑起来作揖:“道长,我名为陈坤,既然金子成精了,这金子就归您吧。”

林清禾将金子递回给他:“不行,这块金子跟你有缘,还能助你。。”

陈坤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未回神,手底一沉。

他想推回去。

“我观你天庭饱满,是个有福气之人,你家中有一老母,前些年中风卧床,妻与你和离,你一人照顾你的老母亲,是个孝顺之人。”林清禾轻声道,“将金子带回去放在你母亲榻上,十日后,你母亲病情定有好转。”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陈坤惊叹不已,听到手中的金子能使老母亲好转,他立即收起来,又冲林清禾深深行了一礼。

“多谢道长。”

林清禾笑道:“你是个商人,有没有兴趣与我合作。”

陈坤忙道:“道长您说,在下定当在所不辞。”

“我在崖州有绣坊,是京绣,你可愿做绣坊的掌柜,将绣品销于东城附近的几个城。”林清禾道。

陈坤听得很认真,他闻言不由松了口气。

他能言善辩,尤其会拉拢人心,做生意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道长放心,莫说周边几个城池,那洋人国我也去得。”陈坤自信道。

林清禾眼底微亮:“你去过洋人国?”

陈坤谦虚一笑:“去过,洋人国的琉璃镜和波斯毯在东城十分吃香,不瞒道长说,我就是靠洋人国的货发家的。”

东城沿海。

近些年开辟了航线。

胆子大的商人都吃上了一分羹。

马可波亦是如此,他将洋人国的东西带过来卖,又将大景的精盐,丝绸带回去卖。

一来一回间,赚的他满盆钵体。

林清禾道:“你有没有想过,将洋人国的东西走水路,运往京城卖。”

陈坤闻言苦笑一声:“想过,可我只是个普通商人,去京城一路都要打点,折腾来折腾去,别说赚钱了,命都有可能折腾没。”

与他一起做生意的好友,背靠的大伯是节度使,他就能畅通无阻往北走。

而他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有钱在权势面前,算不得什么。

林清禾微微一笑:“你尽管去。”

陈坤不解。

林清禾递给他一块令牌。

看清楚上边的字后,陈坤腿软,当即跪下,诚惶诚恐:“草民参见国师。”

林清禾道:“起来,你若成我的人,我罩着你。”

好霸气的女郎!

东城人人都说何家的二小姐何白英不拘小节,性子霸气,不输给男人。

陈坤没见过林清禾之前也这般认为。

此时此刻,他却改变了想法。

他终于知道两者之间的区别了,何白英多少还有些狐假虎威,仗的是何府的势,有种高高在上,看不起底层百姓的傲气。

而林清禾心怀百姓,不摆姿态,举手投足的自信与贵气,不依靠任何人,也不依仗任何势力。

她本身,就是实力。

陈坤当即答应,内心的激动排山倒海般乱窜。

他都是国师的人了,今后他行商岂不是也畅通无阻。

真是祖坟冒青烟了!他就来酒楼吃个饭的功夫都能碰见国师。

那块成精的金子,真是他的祥瑞!

林清禾与陈坤谈成。

范丞相也与马可波谈成。

一行人含笑交谈出客栈。

“林大夫。”温润的男声传入耳。

几人看过去。

林清禾见是何云庭,微点头,她对这种温润如玉长相的公子没什么好感。

因为像恒王。

想到恒王,林清禾微怔,手指拢了拢,想掐指算一卦。

祸害究竟有没有魂飞魄散。

林清禾不出声,气氛有些尴尬。

何云庭也没恼怒,他上前作揖道:“先前舍妹得罪了您,身为兄长也有管教不力之过,还请林大夫不计前嫌,去我府中坐坐如何。”

范丞相上下打量何云庭。

长得确实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眼神也清澈。

不像商户之家的掌权人,倒像是读书人,通身的清隽气。

他不知林清禾与何家有什么嫌隙,一时也没出声。

马可波认识何云庭,他直白道:“何少主,今后我就不在你家买盐了。”

何云庭心肉一跳,马可波是何家盐铺的老主顾,他竟然不来了,那是找了那个下家?

难不成是张家。

他顾不及请林清禾去府上,急问道:“您找到了新的盐源,是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