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开窍

这个世界，人究竟从何处来？又到何处去？

顾易的脑海中不由得蹦出了这个问题，他见过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深究过。人生于天地，就如同雨水生于云层之间，落到大地上，人便走完了短暂的一生。

而一滴雨水和一滴沾染了灰尘的雨水，究竟又是哪一个更好一些？自己有幸保持前世的记忆，但是这却给今生的他带来了极大的负担，自己曾经也有想过，若是自己没有那么多思绪，可以停下来，变得慢一些生活该多好。

但是命运终归是命运，命是不能够更改的，自己的命数也许只是某些人眼中的定数。直到顾易遇到那枚令牌前，他都是过着完全没有希望，没有盼头的生活，若不是家里还有白清雪和白清霜两个和自己形容亲兄妹的两个亲人，顾易想着自己恐怕自己是坚持不到今天的。那个时候的自己没有外貌，没有才华，没有学历，没有背景，要什么没有什么，无论在前世的世界还是今生的世界，这样的自己最好的选择都是一个人孤独终老。因为不想给更多人带来负担。

可是当自己遇到那枚令牌，又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异常世界，自己不能改变的命似乎被更改了，原本压在自己身上无法逾越的大山被移走了，甚至自己一个什么天赋都没有的普通人，居然到现在能够习武冥想，同时走上了武道和机神之路，这在从前的他眼里那是绝无可能的。

有先贫而后富，有老壮而少衰。满腹文章，白发竟然不中；才疏学浅，少年及第登科。深院宫娥，运退反为妓妾；风流妓女，时来配作夫人。

顾易的心中突然冒出了这句话，这在前世算是一篇著名的文章里写的，阐述了命运无常的至理。自己如今，若非也是时来天地皆同力，终有一天，怕是也会运去英雄不自由？

那么自己究竟要拿自己的这个新的命运如何是好呢？顾易在心中喃喃自语，他本来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凡人，但是面对蝼蚁，尚有怜悯之意，面对比自己混的更糟的人，还有悲悯之心。这究竟是他的善良，还是他的软弱？顾易无法得知。但是既然有了重新再来的一次机会，他就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只是顾易没有想明白，这命运为何如此没有逻辑，也没有任何的征兆，若是有了，便是有了，若是没有，那也一直没有。一个普通人想要打破命运的束缚，又是何其难也。

这也让顾易想起了前世的一个网络段子：人的一生分为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死者为大。

普通人的一生就是如此的脆弱，任你有真才实学也好，任你技艺惊人也罢，若是时运不济，则一切皆成空，可是人生又有几个来回。

只有一个罢了，从出生到死亡，这便是一个人走完的一生。曾经的顾易也狠狠的挣扎过，但是他最终还是倒在了命运的脚下，直到自己脑海当中的那枚令牌出现。

人道我贵，非我之能也，此乃时也、运也、命也。

这句话诚然如此，这其实并非是我多么的有能力，而是时、运、命罢了。

想到这里的顾易猛然惊醒，突然想起自己还在吃饭，此时饭桌上的酒菜俱都已经吃完，外面的雨势也渐渐小了起来，酒馆中的人们都纷纷走了出去准备回到自己的家中。

似乎是随着顾易的清醒，某种隔离界限也被打破，店小二这才注意到还坐在桌前的顾易。

“这位大人，您是要住店的吧？还请跟小的来。”

顾易在前台支付了一枚银币的押金，随后便跟着店小二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这间房子收拾的十分干净，而且没有异味，房子的窗户朝向外面的大街，如果在白天可能还有一番吵闹，但是此时正下着小雨，倒是成了催眠的小曲。

叮嘱了店小二自己晚上不用洗漱，让他不必给自己送汤水，随后顾易便锁好门窗，躺在了这间酒馆的客房内。刚才自己想到那些东西仿佛不是他脑袋中的一般，突然的就跳了出来，虽然都是自己曾经记忆当中的事物，但是此时再看过去却又是不同的风景。

如果万事万物皆有其命数，这样的人生也有些道理，不过自己现在算得上是打破命运了吧？亦或者还是落入到了命运织的另一片罗网中？

顾易没有答案。

此时此刻的他将注意力转到了今天早上消灭的那几个鬼物之上，也不知道它们能给自己带来多少灵种。随着一道幻影闪过，顾易消失在了床上。

九月世界，顾易看着眼前的十个残魂有些激动，每次都是这个环节最能振奋他的斗志，毕竟每一个残魂都是像开盲盒一样，里面究竟有些什么还不清楚。对于人的好奇心来说，未知就是它最好的伙伴。

拿起熟悉的锄头，顾易敲开了第一个残魂，残魂内的灵魂仿佛惨叫了一声，随后撒下一堆灵灰便消散在了空中。

再开一个。

顾易又打开了一个残魂，还是掉落了一抔灵灰。

再开，还不信了。

残魂下掉落了一堆灵灰，消散在了空中。

今天似乎自己有些黑啊，顾易赶紧去溪水边洗了洗手，然后顺便还洗了把脸，毕竟古人在面对重大仪式的时候都会焚香沐浴，自己虽然做不到那样的隆重，但是只是洗洗手还是能够做到的。

随后顾易将剩下的七个残魂全开了，一共掉落出了四枚灵种，其中三枚是绿色品质，一枚是蓝色品质。

还算不错，自己的诚心诚意果然还是有用的，顾易美滋滋的种下了第一颗种子，轻轻的给它撒上了灵灰和溪水，看着灵种慢慢成长发芽。

几分钟后，在顾易的精心照料下，灵种已经成为了一株成熟的灵植，其枝干上垂落着一颗青涩的果实，又是一份灵灰加入，灵果终于成熟了。

是一枚绿色品质的无常果，顾易当即将其吃下，然后发现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有点坑。

顾易又种下了一枚种子，最后得到一颗绿色品质的生死果。

生死果的效用是能让人学会一种能力，这种学习能力的作用可以近乎无视服用者的悟性和资质，只不过服用后有一定的概率失败，使服用者没有任何的改变。

顾易一口吞服了生死果，他正想将《怒灵诀》或者是《破军乱世拳》学到手。

自己虽然已经钻研《怒灵诀》许久，而且自己的精神力也和最开始的时候相比增长了许多，但是现在连“开窍”的门槛都还没摸到，可是自己的悟性和机甲师资质有限，就是再努力个十倍，顾易觉得也没有用。有的时候资质的上限就在这里，它需要的是长时间的水磨工夫才能让自己跨过那道门槛，这是急于提升自己的顾易所不具备的。而《破军乱世拳》则更加了不得，它不仅仅是顾易拥有的第一本玄级武学，而且还是他通往武尊之路的指路明灯，若是能将这本秘籍吃透那么一星半点，那么对自己的战力是绝对有好处的。

冥神打坐了一会儿，顾易预想中的各种经验知识纷至沓来的场面没有出现，毫无疑问这枚生死果没有起到作用。

顾易也不气垒，毕竟自己还有两颗种子，这两颗种子起码能起效用一个自己都不算亏。顾易拿出了那枚蓝色品质的灵种，然后将其郑重的种下，前两颗果实都只能算是垫，这枚种子结出的果实才是顾易所看中的。为此他将自己蓝色品质的灵灰都搬了出来，慢慢给灵种添水施肥。不一会儿灵种就开出了灵芽，灵芽的细枝慢慢长大，然后结出了一个红彤彤的果子。

生死果（蓝）：历经生死，方能成就非凡。有概率使人学会一种完整能力

成了！

是自己最想要的生死果，顾易静了静心，这个时候不能乱套，得按部就班的来。

待顾易吞服了这枚生死果，没过多久，突然之间他的脑海中就有了许多人在讲述《怒灵诀》的修炼理解。《怒灵诀》是一本通过怒气的增加积攒灵力的法门，这种能力虽然不俗但是也有着它的上限。这本灵诀最多修炼到一阶机甲师的顶峰，到了二阶就对修炼没有任何的便利了。

而许多人之所以在机甲学徒阶段选择这《怒灵诀》，则是看中了它的修炼加成的能力，至于如何突破“开窍”一关，这本黄级中阶的秘籍终还是等阶低了点，没有任何的办法。

“开窍”则是一阶机甲师和机甲学徒最大的差别所在，一个人的精神力在机甲学徒阶段都是积累式增长，慢慢的通过不断的修持或者药物、奇物等其他手段提高，但是若是想要达到一阶机甲师的地步，那需要的就不仅仅是积累了，而是突破。

“开窍”是指的通过打开人体精神海密藏的方式开拓人类本身的潜力，开窍后的机甲师才算是打开了自身天赋的大门。和武者拥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武纹一样，机甲师也拥有着独一无二的精神海世界，已经成为了一阶机甲师的机甲师和一百个机甲师学徒相比，就如同质和量的比较，一阶机甲师的精神力总量不如一百个机甲师学徒，但是他的精神力本质是这些学徒加起来也比不上的。

突破“开窍”一关时，有的人资质低下，就是在这一关磨炼数十年也没办法过去，有的人则是一路畅通无阻，这是资质的限制。有的人利用自身的财力换取药物、奇物来帮助开窍，这样的方式虽然不如自行突破，但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但有的人只有通过自身的精神力强行冲关，若是被他成功了，也可能会给自己的精神海留下暗伤。人体的精神海是身体最为脆弱的部分，如果冒然冲破那一道锁住精神海的“关卡”，那么这样的机甲师一定会为自己之前冲动的行为买一辈子的单，因为暂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修补一个机甲师的精神海。

在不断地获得修炼《怒灵诀》的前辈们的修炼经验的时候，顾易渐渐明悟了自己身上的“开窍”一关在哪，原来正是自己的精神海。顾易之前就能够通过令牌利用自己的精神海，但这种利用并非是他自身的能力，所以对于他突破一阶机甲师没有任何的益处。

而顾易在不断的积累精神力的时候，其实已经达到了“开窍”的最低精神力门槛，需要的只不过是能够辅助“开窍”的药物或者奇物。这些东西顾易不用脑子想也知道绝对是珍贵无比，需要的不仅仅是修炼者的运气，还有财力。只不过富人就算是运气不佳也可以通过财力弥补，而穷人则只能靠自身的运气来帮助自己突破。

突然间一道突破经验涌入顾易的脑海，让原本对“开窍”一关非常茫然的他突然间就领悟到了自行突破“开窍”的艰辛。通过“开窍”的方法有许多种，有很多的人都为之留下了经验传承，但是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通过辅助物品或者辅助仪式的帮助来突破，仅仅只有不到百分之十是自行突破成功。而这自行突破的经验当中属于天赋绝佳的天才的又占了百分之九十以上，也就是说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通过强行冲关成为的一阶机甲师。这还没有说这些强行冲关的机甲师日后面对的怎么严峻的局面，总之这份经验讲述的就是让机甲学徒尽量找到帮助突破的辅助方式，这才是一个机甲学徒的捷径。

随着更多信息流知识涌入顾易的脑海，顾易也得到了三大突破法门。

第一则是利用一种名为黄金果的宇宙奇物，它拥有着旁人无法想象的神奇力量，可以帮助一个机甲学徒直接跳过“开窍”的门槛，成为一名一阶机甲师。这种果实只要吞服就可以对人有效，而且没有任何的副作用，问题是这种果实在整个宇宙中都非常稀有，只有传说中的黄金乡等地才有可能拥有这种果实的产出。

第二则是通过一种名为开灵的仪式，仪式需要使用五种产自不同智慧树上的叶子，需要将这些叶子泡在一盆无根水中，然后使用人需要献祭自己的一个被认可的器官于盆中，随后再进入盆中进行突破。这种突破方式有较低的失败概率，失败后还有着难以想象的后果，并且材料似乎也不好找，更可怕的是这仪式的可怕和血腥，让顾易一时间不敢再想下去。这一定是某些疯子想出来的突破方法，顾易直接给这个方案打了个大叉。

第三则是通过一种非常珍贵的二阶药物开窍丹，这是只有二阶炼药师才可以炼制的丹药，其材料和药方都珍贵异常，但好在这种丹药的数量比黄金果还是要多得多，在宇宙中的各个角落还是经常会有开窍丹流入市场，只不过每一次开窍丹的出现都会伴随着一阵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