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4章 再战日本(五)
董平是在姬路城背靠的姬山东北拦住三条公教的万余残存大军的,他只带了两千余汉军骑兵,兵力对比一比四,优势在我!
这个时代的日本军队,以步兵为主,骑兵也有,但主要骑乘的是本土从唐朝时引入培养的倭马,数量少,质量还不如大理国从西夏引入培养的滇马。
前宋时,日本也通过与高丽王国、大宋的贸易,获取了些战马,但随着金国女真人崛起、梁山崛起后,马匹贸易也被中断了。
等到王伦称帝建国后,与日本的贸易,铁器、战马被严格限制,书籍类只有佛经、儒家经典和诗词文章允许售卖,其余兵书、农书、工书、医书等,但有商人敢私下里卖到日本,一经发现便是抄家流放。
因此日本与中原的交流,就此被中原朝廷单方面限制了。
三条公教临战逃跑,有些小藩主后知后觉,发现自已被抛弃后,有人也学着出城投降,并将消息上报给了刘锜,刘锜立刻通报董平,董平也毫不犹豫地领兵追了上来。
于是三条公教所领的残军,就在姬山东北的山路附近被汉骑拦住,看到对面身材低矮、甲胄怪异的日本士兵,董平轻蔑一笑,挥舞着双枪大吼:“随老子杀贼去也!”
梁山头领出身的将领们很喜欢带头冲锋,或者说这是前宋军队武将们的传统,在朝廷和文官们百余年的打压之下,前宋的军队氛围,便把武将视为敢冲杀的猛夫,却忽视了武将本该具有的指挥职责。
这也是史文恭比其他头领们更快脱颖而出的原因之一,因为史文恭能够克制自已冲杀在前的欲望,将自已当成了指挥官而非先锋官。
卢俊义对这一点领悟得就太晚了,直到朝廷攻打大理国之前,他才意识到这一点。
至于董平,他还是没有摆正自已的身份,逢战总想着冲锋厮杀在前,于是便只能局限为猛将而非统帅。
不过这并不影响王伦对他的信任,一支军队之中也是需要敢打敢冲的猛将的,毕竟猛将易得、一帅难求,统帅的综合素质要求太高,在任何时代都是稀缺的。
董平敢这么冲,是因为汉军都督府士兵训练严格、战术配合一以贯之,在兵部的训练法典之下,战术的普适性很强;其次汉军制度,凡战时将官冲锋在前者,士兵必须跟着冲锋,若是上级战死而士兵全身退回,是要受军法追究的,最严厉就是斩刑,并追索回战利缴获分配。
董平带头冲锋,身后的两千余汉骑皆大呼着跟随冲杀而来,朝廷这一次抽调了两万余精锐都督府兵,其中骑兵大约三分之一,跟随董平冲锋的主要是来自上谷府的骑兵,上谷都督府兵属于边军,可以说是朝廷最精锐的骑兵了。
猝不及防的三条公教,就被董平这种遭遇后立即发起的猪突冲锋打了个措手不及。
董平着重甲,跨宝马,战马也披挂了马甲,部下有六百骑皆是具装骑兵。当初汉军灭金国,收缴女真铁浮屠之后,金国与辽国的战马具装,主要分配给了大定、上谷、燕山三都督府。
只是本朝的具装骑兵并没有效仿铁浮屠那般以三马相联,更加类似西夏巅峰时期的铁鹞子骑兵,主武器是骑枪,副武器则以钝器为主,使用的是铁骨朵、短柄铁锤、小型狼牙棒等。
董平以六百具装骑兵为锋矢,其余骑兵则为轻骑,在侧翼以骑射冲杀,日本军队何曾见过这样的骑兵对冲,前方拦截的长枪兵便一触即溃。
并非武将出身、缺乏领兵作战经验,三条公教接连犯了许多失误,他既没有提前派斥候沿途侦查,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防御骑兵冲锋,实在是整个日本都没有这样的战争经验和体会。
平安时代的日本战争,颇有几分华夏春秋时期的风格,打仗是贵族和武士们的特权,一场战争往往只有数百名或者数千名武士聚集,以武士猪突短兵厮杀为主,至于征召而来的足轻,往往是提一根竹子临时削的竹枪,在战场附近摇旗呐喊,主要充当观众和民夫。
所以三条公教虽然是骑马逃走,但部下仍旧以步兵居多,仓促之间不能结阵或者借助地形阻挡骑兵的冲锋,当董平一马当先冲破了第一道防线后,悲剧就此酿成。
董平厮杀了一阵,便觉得非常难受,他身材高大壮实,胯下也是一匹高头大马,手持双短枪,却要跟一群平均身高一米四都不到的倭兵对战,所以他必须一直保持伏身的姿势。
觑得间隙,董平收回双枪,从得胜钩上摘下一杆大砍刀,一刀将一个倭人武士模样的长刀砍断,顺带着削飞了那武士的半个脑袋,竹制刷漆的造型怪异的头盔顿时飞在了半空中。
另外一个倭人武士转身就逃,却被董平略一勒马,战马前蹄踏翻在地,那武士顿时惨叫了起来,董平回头一刀,看也不看,又继续向前冲去。
有三四个倭人士兵举着长枪战战兢兢地围了上来,董平怒喝一声,其中一人吓得持枪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眼神惊恐地仰视着,在他眼中,这个唐人大将铠甲闪亮,便仿佛天神一般。
董平非常随意地一挥,便将两支刺来的长枪磕飞,将一个士兵砍倒在地,其余几个士兵便大吼大叫地逃走,只有那个丢了长枪、坐在地上的士兵仍旧在瑟瑟发抖。
看到那士兵的裤裆淌出一股尿液来,董平鄙夷地策马便走,这般胆怯的腌臜倭奴,杀之也脏了老子的手!
并不宽敞的山路,根本阻挡不住骑兵的冲击,董平勒住马儿,远远扫视了一番,便找到了三条公教的所在,他不知道对面的敌将是谁,却认得日本军队中军官特有的旗帜。
有一个被董平亲卫砍伤还没有死透的日本士兵躺在污泥中惨叫着,董平嫌他太吵,干脆一刀插了下去,取下弓箭,搭弓瞄准一气呵成,然后朝着三条公教一箭射来。
三条公教在阵后不住勒着胯下受惊的马儿,他也不知道自已在叫嚷着什么,反正他就是在指挥着士兵们就地防守。
他又犯了一个错误,忘记了自已是骑在马上的,在一群步兵中间就格外显眼。
一支重箭破风而来,在三条公教惊惧的瞳孔中越来越大,随后三条公教便一头栽倒在地,死得透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