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7章 誓要火烧平安京

前次带去日本实战检验的几种武器的战场表现已经被潘绍仔细记录并带回东京城的军器监进行了改进，这一次潘绍又带来了几款新式武器。

其中一款被发明者命名为“梨花铳”，形制与明朝的一窝蜂箭颇有几分类似，只不过用的不是火箭而是铁砂，射程与短弓相仿，但是覆盖面很大，发射出去时的覆盖面是扇形的，抛射角度小，最适合短兵相接前作为弓弩的一次补充。

与明朝的一窝蜂、百虎奔腾箭更加类似的武器也有，被称为“飞蜂箭”，是长安军器监的一名工匠发明出来的。

“飞蜂箭”几乎没有什么准头可言，在十五步到二十步距离的杀伤力最大，遇着汉军这样的重甲军队，杀伤力几乎是可以忽略的，但是这武器也有好处，其一就是延续了汉军火器追求覆盖率的优良传统；其二是发射时声势浩大，很能够吓唬人；其三则是对付无甲的人群，致伤率还不错。

还有一种武器，属于猛火弹的改进产品，名为“火鸦弹”，与猛火弹相比，也就是多添加了些凝固的石油渣，以及骨粉。

东京城作为常住、流动人口规模近两百万的大型城市，每日消费的肉类是海量的，每日产生的各种骨头残渣也是巨量的。

军器监的道士们便将一些鱼骨、鸡鸭骨头和羊骨等收集了来，熬煮晒干后仔细研磨筛选，将这些去除了部分杂质的骨粉浸润油脂，混在了猛火弹中。

一些江湖骗子们已经会凭空生火，王伦也解释过那不过是将动物骨头磨碎了藏在袖子旁，其实利用的就是白磷易燃的特性。

所以与猛火弹相比，火鸦弹就是多了些更容易燃烧的白磷而已。

之所以起这么个名字，是因为军器监在试验中发现，火鸦弹能够产生更加浓烈的黑烟，被抛石机投掷出去飞在半空时，很像是乌鸦。

相比汉军而言，日本军队最大的不足之处，是他们的士兵着甲率不高，铁铠配置率极低，最常见的就是竹甲，连皮甲都远远不如。

所以潘绍两次带到日本进行实战检验的新式火器，都是针对日本军队的这个缺点，朝廷制式的火器或许还存在许多不足，对付甲胄不足的倭军已经是足够了。

潘绍这一次是跟着杨志、杨雄二将的船队出发的，杨志要先前往辽东行省，接收朝廷征调的三千部落野人兵，同时朝廷往耽罗岛又运送了数千匹战马，将来也是要投入日本战场的。

实际上从中原前往日本，最方便的办法，是借助洋流飘过去，但朝廷考虑到飓风在夏季多有发生，便坚持了一个笨办法，那就是船队在蓬莱港集中，沿着渤海的一连串岛屿，抵达辽东的旅顺港。

再沿着朝鲜行省的外海，也就是黄海，抵达耽罗岛，从耽罗岛抵达对马岛，再从对马岛前往九州岛以及濑户内海。

这样一来，每一段行程缩短，诸多小岛就仿佛海上的驿站，通过一站接着一站的接力，以短途航行的方式完成往来运输。

尽管朝廷有意避开了飓风期，但海上的风险是不可能完全避免的，去年时就有两艘装载了矿石的货船遭遇风浪沉没，收到消息的阮小五心疼得跳脚大骂了半天，那船上装载的可都是从石见银山挖掘出来的银矿石啊！对此朝廷并未指责，王伦也没有怪罪，中原好歹点出了水密舱这样的高科技，但木船时代完全避免船只倾覆，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出海前往日本，依旧是属于充满了风险的事情，潘绍却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他从蓬莱港出发前，特意拜了顺济夫人的。

顺济夫人就是妈祖娘娘，宣和四年时，赵佶以皇帝身份下诏赐“顺济”庙额，第一次以朝廷的形式给予了官方认可。

福建行省历来都是兵家不争之地、仙家必争之所，各种民间信仰繁多，不过大多属于被朝廷打击的“淫祀”。

新汉继承了前宋发达且繁荣的海外贸易，在这个海上航行充满各种未知风险的时代，妈祖信仰也并非坏事，故而王伦也以皇帝的身份再次册封，并按照诰命等级晋封为夫人。

连续两朝两个皇帝都册封，妈祖信仰便从福建向南北流传开来，蓬莱港作为北方最大的港口，许多福建海商往来频繁，在海商们的奏请下，蓬莱港附近也多了一座香火旺盛的顺济夫人庙。

受福建海商的影响，许多北方海商甚至朝廷官员在出海前，也都会前往祭拜，以求护得海上庇护。

装载着火鸦弹的这几艘货船，潘绍的要求非常严格，不得使用明火，每一次短途航行，只能吃干粮，饮提前准备好的凉开水或者蔗酒，还在船上装了许多沙子。

相比猛火弹，火鸦弹持续燃烧时间更长，刺激性气味更重，毒性更大，潘绍不能不谨慎的。

甚至登船的水手、船工人等，都要经士兵仔细搜身，不得随身携带火折子，总之与火相关的一切都不能携带。

整个航行过程中，潘绍所在的这几艘货船坠在最后面，彼此之间也非常分散，潘绍不住地祷告，千万不要遇到雷暴天气，千万不要引发任何火灾。

他的运气不错，船队行至对马岛后卸载下岸，一路上都不曾发生什么情况，这让潘绍对着接船的军官不住说：“顺济夫人神灵烜赫，赖神之灵，保卫匡扶！”

那军官笑着说：“岛上亦有顺济庙，监正可去拜上一拜。”

“这是自然！”看到最后一箱火鸦弹被朝鲜行省来的工人小心翼翼抬进了仓库，潘绍也放下心来，点检无误后便写了交接文书，看着仓库大门紧锁、张贴了封条，总算是将心放了下来。

他负责押送的这一批火鸦弹还不是全部，朝廷前后已经运来至少六千枚各式燃烧弹，总计要运送两万枚以上。

先前汉军火烧广岛城，将其烧为废墟，潘绍听到传言，说皇帝陛下很是惋惜不能亲眼看见，故而这一次军情司特意派了数名善白描的情报人员和画师，要将猛火弹、火鸦弹等燃烧的盛况绘制下来。

根据潘绍的打听，朝廷打算火烧日本平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