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凤求凰，定亲仪式
让冯大田老婆何金玉听到后醍醐灌顶，后脊背发凉。
一个女孩没有文化，男孩优质的虫虫，也不会落到女孩舒适的宫殿里。
再加上冯大田大男子主义，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何金玉有了危机感，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夫妻拉开距离，难保有一天，冯大田有可能休了她。
其实何金玉爸爸退亲，冯大田就一直耿耿于怀。
冯大田上战场，何金玉爸爸退亲，立功回来就复亲，在道义上说不过去。
天下哪有这等好事，要不是农村女孩醇厚，死皮赖脸的待在冯大田家，早被冯大田退亲了。
夫妻是共同进步的，何金玉想要干点什么？
她会什么？
石窟飞天仙女是一名炊事员。
在石窟洞窟第3窟和第444窟中，有两处题记：“甘州桥楼上史小玉敬造。”
飞天就是画工史小玉的老婆，是一名炊事员。
河西女人得到飞天真传，何金玉茶饭一流，尤其盘头莲花蒸的那是绝妙。
大田，你单位给我找一个工作呗。
没有，那去牛肉面馆端盘子去。
要么到城管打扫卫生，扫马路去。
大田，我想办一个何氏烤饼店。
钱呢？
我一月工资三百块钱。
何金玉的想法被冯大田又透露给刘世雨。
大田这是好事，你那点死工资养活不了全家。
可我是警察，吃国家饭的，老婆卖烤饼丢人。
人家自食其力，给你减轻负担，丢你冯大田啥人了？
于是置办锅碗瓢盆，蒸笼炊具，说干就干。
鞭炮齐鸣。
刘世雨送了何金玉店铺一块牌匾。“何氏烤饼。”四个鎏金大字。
也许是急于求成，牌匾背面写着“飞天仙女真传。”
世雨，受之不起，有点愧疚，辱没了飞天仙女，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人。”
冯大田，只好把背面的“飞天仙女真传。”用砂纸打磨掉后。
挂上匾牌“何氏烤饼”开始营业。
生意哪有那么好做的？
刚开业，生意冷清，水电费，房租都没有挣够，把何金玉都急哭了。
冯大田也是愁眉苦脸，他总不能天天吃烤饼，也不能把老婆烤饼拿到单位食堂，吆喝着同僚买她老婆烤饼吧。
刘世雨也是帮不上忙。
恰好刘世雨苦苦哀求，陆一浩才答应，陆呦呦不爱彩礼18万元，呦呦不戴金，不戴银，要按照周礼给陆呦呦举行一个订亲仪式。
这不是难为刘世雨吗？
这个老学究。
刘世雨愁眉苦脸。
这有何难？
河西念卷艺人樊子忠自告奋勇，要当媒人，他和陆一浩关系不一般。
卷是由唐代敦煌变文，宋代说经演变而来，在大坝村广为流传。
定亲，也叫‘喝酒’非常有讲究，选择吉日良辰。
男方备办相当数量的彩礼，去女方家里，凡是带给女方的衣物，都要“成双成对。”
别说三千年周礼定亲神秘叵测，就是现在男女订婚仪式，也是打破脑袋，女方满天要价，儿女亲家就成了仇家。
什么彩礼18万，楼房88万，改口费8万8，下车费6万6，破门费6666元，什么亲戚红包，散财童子，上车费，压轿费，孝敬爷爷奶奶费……不死也得扒层皮，好多男孩得了恐婚症。
要举行一场二千年前的周礼，那就是难上加难。
于是刘世雨领着樊子忠，到“何氏烤饼”店订做祭牲牛羊代替品——面塑。
何金玉忿忿不平，如果陆呦呦生在农村，就是一个废人，不会刺绣，不会茶饭，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陆呦呦配不上刘世雨，成为一个老姑娘，等着鳏夫续弦，当后妈的命。
可人家有学问，教师，顿时身价百倍。
对神秘数字的尊崇，是河西传统文化特征之一。
于是樊子忠一算:“天地之气各有五，五行之次，一曰水，天数也，二曰火，地数也，三曰木，天数也，四曰金，地数也，天数为奇数，地数为偶。”
盘头莲花12个，每个盘头莲花重，奇数。是9两9钱，那么成双偶数，就是1斤9两8钱，寓意长长久久，发家致富。
面塑卧羊，卧长15.99厘米，15就是9加6，寓意久久顺利，再久久长久，你如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面塑卧羊高8厘米，宽6厘米。寓意日子过得蒸蒸日上，走的路顺顺当当。
面塑牦牛长18厘米，寓意久久再久久，身高12.6厘米，寓意顺顺利利。
何金玉不愧得到飞天仙女的真传。
盘头莲花出锅的瞬间，仿佛就是描绘石窟壁画，时间被拉长二千年前。
盘头莲花一层层的色彩，如宝塔栩栩如生，热气腾腾的盘头莲花，仿佛是飞天仙女在呼吸。
面塑卧羊双目平视，羊角长而不锐，就是一个大羯羊，羊角下弯至胸侧，耳朵向后展，紧贴于羊角旁。卧羊腹部着地，四肢曲卧，姿态稳健，神情安详。
面塑野牦牛，牛尾巴丰满飘逸，流畅的线条，宏重的形体结构。
何金玉把植物颜料给刘世雨。
嫂子，干什么？
画龙点睛之笔，你是准女婿，娇客。
世雨轻轻一点，牦牛眼睛。
这时面塑的野牦牛，两眼注视前方，造型古拙，雄浑优美，如一个活着的牦牛栩栩如生。
可凤求凰可从哪里找？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陈富海后山就有凤凰。
冯大田说话心口直快。
富海，刘哥订婚了，我是伴郎，要到你山上找两只凤凰。
哪有凤凰？
刘哥说，凤凰让你藏起来了。
刘哥也是147团四连功臣，你我没有老婆情有可原。
功臣世雨，没老婆，这是打我们四连的脸啊。
这是一个脸面问题，富海，你必须得给陆呦呦借凤凰。
韭花笑着说，那不是凤凰，是混在鸡窝的蓝马鸡。
果然河口森林保护站，后山鸡窝，有六只蓝马鸡混在大公鸡中，头部蓝灰色的羽毛，如精心雕琢而成的宝石，散发着别样的光泽。
蓝马鸡红色的脸颊鲜艳夺目，长长的尾羽，摇曳生姿，仿佛是随风舞动的彩带，飘逸而优美。
冯大田信誓旦旦的说:“韭花，你的凤凰，只用一天的时间，还回来，我发誓。”
蓝马鸡那是野生的。
韭花走过去。
蓝马鸡看见陌生人，用力拍打着翅膀，欢快地跳跃着，身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
艺人樊子忠一算:“木居左，金居右，火居前，水居后，土居中。”
金居西方而主秋气。
选择九月初九这天，是刘世雨定亲之日。
盘头莲花12个，面塑卧羊9只，面塑牦牛6只，一一放在贡桌上。
莲花如宝塔栩栩如生，卧羊卧羊腹部着地，四肢曲卧，姿态稳健，神情安详。
这时面塑的野牦牛，两眼注视前方，造型古拙，雄浑优美，如一个活着的牦牛栩栩如生。
谁谓尔无羊？三百维群。
谁谓尔无牛？九十其犉。
陆一浩大感意外，书本上读的，居然做到了。
然后就是男女交换定亲礼物。陆呦呦把包裹着黄色金箔锡纸的一叠书信，递给刘世雨。
世雨，我是真心的，把你的爱藏在书信里。
那是驻守哀牢山来往书信，刘世雨又回到曾经的岁月。
他眼角湿润了，极力克制自己。炮火急袭000，火力压制，第一小组侧面掩护，金忠喷火……
冯大田军中骆驼，慰问信不留在师部，非要送到000高地，男孩离不开女孩，女孩没有男孩也不行，一句玩笑话，就阴差阳错促成一场姻缘。
呦呦，让你受委屈了。
世雨，我真的爱你。两只手握在一起。
这时刘世雨妈妈焦美英说，
呦儿，我们刘家家贫，拿不出像样的陪嫁。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打开手绢，里面包裹着凿空的圆弧性石头。
呦儿，这是一件玉璧。送给呦儿做定亲礼物。
肉倍好谓之壁，好倍肉，谓之瑗，肉好若，谓之环。
壁圆像天，体现天地合一，美好事物的代表。
刘世雨捧着玉璧，呦呦。
呦呦结过玉璧，“世雨，我爱你，我就喜欢温润如玉的石头。”
这就叫境界，现在女孩脖子上套一个金项链。
重了成为狗链子。
两人互拜天地。
订婚时，女方桌子上要摆设香案，供祭祖先。
伴郎冯大田心潮澎湃，没想到曾经的一个玩笑，居然阴差阳错，促成姻缘，他也是唏嘘不已。
陆老，凤凰是国家保护动物，不允许捕捉。
放了一段视频。
刘世雨，呦呦，怀里抱着蓝马鸡，放飞在峡谷中。
蓝马鸡拍打着翅膀，身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飞走了。
陆呦呦，刘世雨跪在山崖。
旁边有陈富海，韭花。
冯大田，何金玉。
呦呦口颂着《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诉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见。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我们是农民的孩子，逝去的金忠躲在云层里，雨落时会来到人间。
刘世雨对着山呼喊。
金忠你会受生活的困扰吗？
下雪了，雪好大，这样也挺好的，村民就不麻烦我了。
金忠你的生活过得好吗？陈富海有了孩子翠翠，冯大田老婆开了一个烤饼店，刘世雨订婚了。
你的生活过得怎么样？
冯大田，陈富海，刘世雨的声音在山谷回荡着。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愿天上人间，我们生活的都很好。
陆呦呦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嘴上还有润毛的笑子，这个陌生人以后就是丈夫。
她一下抱住刘世雨，刘世雨的嘴唇对着呦呦的眼睫。
眼泪是咸咸的。
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捏的。
“你就是我的老公，让我看看你”。
呦呦的嘴唇红润而饱满，像一朵绽放的油菜花，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她下意识攥着刘世雨的手，然后解开纽扣，承受月光的抚摸，一双明月贴在胸前。
散发出光芒。
两座山峰衬托出一对富有的曲线柔美，如诗意的图画。
呦呦的肚兜，绣着一对野山鸡，翅膀披着柔弱的红色金丝绒，红的鲜亮，红的耀眼……
刘世雨眼泪汪汪，止不住流下来。
又是一天早晨，天亮了，太阳升起来，蓝天之上是高原的天空，蓝天之下是土坯房。
这时刘世雨听见土坯房，挡……挡……的敲门声。
呦呦一骨碌爬起来，穿上了结婚的大红衣服，裤子，她端正的坐在炕头上。
原来农村有很多繁文缛节，早晨家里要有一个小辈进新房。
叫踩门。
又是敲一阵门声，未经婚房主人同意，外面的人是不能踏进婚房的。
呦呦下去开了门，是一个女孩端着一个盘子。
盘子里有二杯枣儿茶，六张油饼。
她是知道这个礼节的，二杯枣儿茶，六个油饼。
呦呦好大方，在盘子里面，放了一百元钱。
呦呦喝下枣儿茶，她也知道喝枣儿茶的寓意，早生贵子。
她羞涩的开口说话了:“雨，起来，喝你的那一杯枣儿茶去。”
刘世雨无动于衷，她走过来，拧起他耳朵，刘世雨坐起来，她把那杯枣儿茶灌在刘世雨口里。
给你一个好吃的，她说着，跑过去，又插上门栓，又跑过来，
呦呦倩影蠕动着嘴角。
她双手把枣核送到刘世雨嘴里。
“不许吐……枣核”。
她说着嘴唇又贴上刘世雨的嘴唇，枣核带着苦涩的甜，还有一股醉人的醇香。
她的嘴角口感圆润。
是她灵魂诱惑我的肉身，还是她的肉身诱惑的灵魂。
二个人，把最美的瞬间留给对方，忘记岁月尘埃的卑微。
他们贴在一起，刘世雨的嘴唇贴在呦呦胸部上，空气中飘荡着温柔的气息，与青春的韵味气息交织。
那味道在他的唇边，化作一道光，那是云朵掉下来的白月光。
二人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他的把柄驶入暗黑的时光隧道，在无变的宇宙中。
二人是孤独的，太阳和地球都非常渺小，未来我们会知哪里去？
他们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二人好像被魔鬼用尖弯小刀，剜下心脏。
二颗心在跳舞，小天使幻影缥缈在空中，灵魂游离在屋顶上，二人生命的力气逐渐流逝。
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不要丢下我，快……她呼喊着，要个孩子，三十了，要个孩子……
呦呦大汗淋漓，如同踏入绝望的深渊。
她的生命之钟仿佛已耗尽，这地球上，就剩下最后两个人。
呦呦和世雨，生命进入倒计时。
如同核爆炸最后的读秒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生命的灵动瞬间爆炸，浊浪排空，时光隧道划过一道闪电。
她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岁月的摧残，双腿扭结在一起，眸子充满温柔的故事。
呦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呦呦的心在胸腔里跳动着，仿佛要破出胸膛。
爱来过，或者爱，或者消失过。
二颗明澈的心，可以盛下破旧的土坯房，也能盛下红尘在人间中游走。
还有呦呦与刘世雨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