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隐 作品
第167章 独战王煞 再度观天
骤然之间，天旋地转。
陈衡感觉周围力量颇为粘稠，似是身在沼泽底部，无法呼吸。
调整体内力量，由呼吸灵气改为消耗体内灵气，陈衡逐渐舒缓，才开始认真地探查周围。
神识扩散受阻，肉眼遍看天地，他终于明白了自身处境。
“天外深渊？”喃喃一句，陈衡看向一旁的虚空，等待着那里的答复。
王煞有些意外，现出身形，看着陈衡，说道:“那位说的没错，你果然来过深渊。”
“那位是哪位大圣？”陈衡负手而立，看着王煞，追问不休。
“非得是大圣吗？”王煞嘴角上扬，无奈摊手，“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自信人生二百年嘛……”陈衡低头看了一眼系统，发觉系统依旧能够运转，立刻意识到这里并非天外深渊。
从王煞的话判断，这里一定是深渊，但又不是天外深渊，那么这里只能是……
大陆中央的黑域！
“让我猜猜……你背后的是死亡大圣吧？”陈衡眉头一挑，缓缓说道，“毕竟，我去过天外深渊的事情……”
“你知道的有点太多了！”黑煞眸中闪过一抹狠色，全身力量瞬间倾泻而出。
一瞬间，无尽黑气化作巨手，猛地拍向陈衡。
黑气并非死气，亦不是天地之内的任何一种力量，它的本质就是侵蚀与破坏。
施展不灭影刃，陈衡抬手切开巨手，却发现那巨手安然无恙，仿佛水流一般斩不断。
九种通神力依次绽放，依旧无法彻底破坏这股来自深渊的力量，此时，陈衡才明白，为何只有法则才能抗衡深渊。
压制通神力的力量，陈衡震断不灭影刃，以其中不灭法则的力量，崩碎黑色巨手。
随后，他后退几步，盯着王煞的一举一动，生怕漏掉什么细节。
在神识无法全力施展的情况下，敌人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能引发翻天覆地的变化。
王煞看穿了陈衡的意图，嘴角一翘，轻轻动了一下手指。
忽然，大量的黑气涌向陈衡左侧，奔腾之间，已化作一具具张牙舞爪的丧尸。
见状，陈衡握碎法则光环，施展掌星，唤出无数星光射向那些丧尸。
星光犹如无数穿行宇宙的列车，以极快的速度砸入丧尸身体之中，而后瞬间炸裂开来。
“法则武学吗？呵呵……”
王煞瞬间掌控周遭时空，将那炸裂的星光握碎，而后又将破碎的星光侵蚀成黑气，继续轰向陈衡。
陈衡眉头一挑，暗觉不妙。
他顾不得藏拙，一指点破虚空。
天下剑指破天下，无有剑光有剑光。
藏剑一指，生于魂，妙于体，镇于心，托于影，藏于空，一指出，五式藏剑互相融合，似有一条虚幻的大道横亘天穹，而后顷刻破碎。
破碎之威，撼动广阔天地，犹如一颗星辰炸裂，四面八方尽皆虚无。
除此破碎之威，更有一道不朽流光穿空而过，直指王煞胸膛。
“这是……藏剑式？不可能……你怎么会……”
王煞一眼认出了陈衡的手段，并指如剑，以同样的手段点破虚空。
“嗯？”
眼见藏剑式对上藏剑式，陈衡眉头紧锁，心中开始重新审视深渊。
不过，虽然心绪变化，但陈衡依旧觉得周遭危险至极。想起之前王煞说的弹反之力，他决定再多试探一下。
“剑光如火掠山河，山河尽皆破！”
随口胡说一句诗词，陈衡抬手再破虚空，以藏剑式之力用文剑式之威。
剑气落，天火出，山河破碎，虚空动荡。
那如梦似幻般的场景，并非虚幻，而是真实的力量，来自语言承载的剑气的力量。
轰隆！
黑气在破碎的山河面前毫无抵抗之力，一时间，整个黑域变成了战火纷飞的破碎天地。
“文剑式？！你到底是谁？！”
黑煞怒吼一声，双手合十，口吐一道道悠长的阵纹，结出防御法阵。
法阵一出，阵灵现世，竟是一只玄武。
玄武御守天地阵！
陈衡瞬间认出了王煞的阵法，眼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因为这阵法需要得到阵道承认之人方可布置，否则布阵之人的阵法造诣必须要超越上一任掌道大圣。
陈衡便是阵法造诣超越上一任掌道大圣的存在，可王煞的阵法造诣绝对不可能超过那种存在。
那为什么……
莫非诸多大圣之所以无法掌控自身大道，是因为他们的理念违背了大道的意志？
那深渊黑煞又是……
“不如我们谈一谈？”陈衡清咳几声，开口说道，“你看，我会的，你也会，我们会不会……”
“闭嘴！叛徒！受死吧！”
王煞愤怒不已，由不得陈衡开口，已然全力出手。
陈衡有口难言，只得先全力接下王煞的力量。
玄武阵法防御第一，同时硬度也是第一。
王煞操控着玄武阵撞向陈衡，势要将其碾成尘埃。
陈衡脚踏虚空，唤出九尊化神本相，一起攻击玄武阵法。
一时间，九道本相武学先后朝一点落下，而那一点正是玄武阵法的薄弱之处。
见陈衡对阵法了如指掌，王煞瞠目结舌，旋即覆手变阵，以青龙游荡乾坤阵再度发起进攻。
所谓青龙游荡乾坤阵，是纯粹的力量之阵，以阵纹形成的青龙之影划定虚空，称这部分虚空为游荡乾坤，游荡乾坤内的整片时空都将化作纯粹的力量，给予敌人一击。
吼！
青龙之吼震天撼地，破碎万里虚空，随后将万里虚空内的一切能量全部吸收，而后猛然撞向陈衡。
陈衡感受到阵法威力媲美入虚一层的全力一击，登时便有些心惊胆战，只得迅速挥手布阵。
阵纹落，狂风起，杀意凝聚成白虎，虎啸山林，响彻四方。
白虎杀星无限阵！
此阵以布阵者之杀气为食，杀气越强，威力越强。
布阵之后，陈衡释放属性杀气，同时用百炼千杀迅速编织起杀气之线，不断提升着白虎阵的力量。
吼！
怒吼一声，白虎双目赤红，力量已经犹如入虚一层的修士，猛然张口咬向青龙。
龙虎相撞，自是不停争斗，然而青龙只有一击之力，而白虎却又连绵不绝的杀气支援，不消片刻，高下已分。
随着白虎一爪撕碎青龙，陈衡的幻想点已经消耗了三十之多，但他轻吐一口浊气，心中有些宽慰。
他化神七层圆满的全部力量，再乘以三十，便足以抵抗一位强大的入虚一层，这种差距，并不算大。
“不可能！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白虎阵？！”王煞恶狠狠地说道，“我明白了，你是陈孤竹那个叛徒的转世！”
陈孤竹？他不是千云国的相国吗？
正当陈衡疑惑之时，王煞已经再度出手，化作九万丈的法天象地，握拳轰出。
拳风搅碎已经恢复的虚空，携带着无数碎片砸向陈衡，一时间，仿佛天地破灭，混沌再生，无尽伟力已是入虚之下的最强一击。
眉头紧锁，陈衡展开天庭通神域，三尊化神本相在其中骤然融合，而后通达陈衡丹田。
“法天象地！”
轻喝一声，陈衡只觉通神力快速流转，身躯瞬间膨胀，已化身万丈巨人，抬手握拳，与王煞对轰。
轰！
一声惊天巨响，伴随一声凄厉的龙吟，陈衡倒飞而出，撞碎沿途虚空，受尽虚空破碎产生的裂缝的攻击。
待其稳住身形，整具法天象地已是伤痕累累，驭龙法则光环更是瞬间破碎，陈衡瞬间将至九千丈高度，气势再矮一截。
“哈哈哈……虚假的法天象地，怎可能与我等抗衡！”
王煞大笑起来，眼眸中满是猖狂，言语之中对陈衡已只剩嘲讽。
陈衡缓缓起身，抬头看着九万丈的王煞，无所不知技能瞬间发动。
[叮！检测到永恒法则光环。]
哦？莫非永恒法则光环融合而成的法天象地更强？
想到这里，陈衡眉头一挑，挥手便解除了法天象地。
“哦？决定接受现实了？”王煞冷笑一声，看着解除力量的陈衡，嘴角勾起一吨不屑。
陈衡摇了摇头，盯着王煞，开口说道:“我有很多疑惑，如果我赢了你，希望你能告诉我……说不定你我之间还有很多共同话题呢。”
“赢我？就凭你那虚假的法天象地？我讨厌这种笑话！”
说着，王煞再度握紧拳头，一道漆黑的光环附加其上，而后天地瞬间化作一座大阵。
“法则武学:天阵入身！”
下一瞬，无数阵纹化作黑气，瞬间涌入王煞体内，汇聚于他的双拳之上。
感受到力量的极速膨胀，陈衡立刻意识到王煞这一击已经有了大道世界入虚一层修士的威力。
来不及多想，陈衡引动观天道心内的三道法则光环——霸道、衡道与造化道，瞬间施展法天象地。
三道光环骤然爆发璀璨的力量，射向天外，引动遥远彼方的三条大道，骤然反馈给陈衡。
刹那之间，生灭皆来。霸道为我，均衡天地，指掌造化！
陈衡只觉全身再度膨胀，那不是真实的膨胀，而是力量不再满足于体内，而开始吸纳周围法则逐渐成长的膨胀。
“法天象地！”
痛快地吼出一句话，陈衡顿时攀升至九万丈的高度，此刻，他终于可以平视王煞。
“什么？你怎么可能……”
王煞震惊不已，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旋即轰出一拳，直攻陈衡的胸膛。
陈衡翻手接住那一拳，而后调动霸道光环融入体内，握拳回敬王煞。
轰！
一拳落，黑域破！
原本，王煞调转全身力量防御陈衡的一拳，自以为足以扛下，但当他感受到陈衡拳头中法则的力量，顿时便生出一种渺小的卑微之情。
他修炼许久，第一次有了叩拜的感觉，第一次知道天地内外，何为霸道。
倒飞三千里，法天象地渐虚弱；只是受了陈衡一拳，王煞便仿佛没了一切斗志，成为一具丧失一切的行尸走肉。
良久，王煞缓过神来，抬头望向眼前，只见陈衡负手而立，站在他的面前。
“你到底是谁？为何拥有如此强大的永恒法则？”王煞开口询问，言语间满溢恐惧。
“胜者先问。”陈衡没有回答王煞的问题，反而抛出一个问题，“你们与天道是什么关系？”
“不可说。”王煞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陈孤竹是谁？”陈衡再问。
“他是传说中深渊里最优秀的弟子……我能知道的就这么多。”说完，王煞盯着陈衡，仔细端详许久，“你与陈孤竹有一些相似。”
听着王煞的回答，陈衡心中已有猜想，于是再度昂首望天。
如果天道并非正义，那么修士的改变应该与天道有关。
或许只有天道，才能将修士变成另一种生灵，才能将仙凡之间的仇恨凝聚至如此地步，才能让许多大圣听从号令，阻挡所谓的黑域。
但反之，如若深渊是邪恶的，那么一切似乎都无法解释。深渊并没有彻底侵入大道世界，西方大陆有归墟镇压深渊，中部大陆则将深渊禁锢在大陆中央……
那么大道世界究竟是如何走上歪路的呢？修士的力量不再稳定，生理与心理结构正在向着冰冷武器转变。
大多数修士们不再喜爱食物，并非因为他们清心寡欲，而是因为他们的器官与系统彻底消失了。
修士们不再有肺，因为他们呼吸和消耗灵气；他们不再有胃，因为他们以经脉流转灵气而维持身体运转；他们的心似乎也不再跳动，而是以丹田运转的灵力驱使血液的流淌……
倘若修士成了圣人，是否体内再无血液而全是灵气了呢？
由此看来，天道很凶。
[叮！观天成功。判定天道为恶。奖励法则一道。]
一瞬间，系统提示响起，陈衡瞬间感觉体内力量再度暴涨。
[叮！系统第四技能解放，化作法则——极道。自在道心抽取地母本相，自成法则:覆地。]
提示音结束之后，陈衡气息瞬间冲天而起，修为突破化神八层，根基也同时突破先天，成为了先天之上的虚圣之体。
“你难道领悟了第四道永恒法则？”
王煞艰难地起身，倒不是因为身受重伤，只是因为被陈衡的霸道法则威吓了一番，身体有些不听使唤。
“怎么了？”陈衡回身看了一眼王煞，问道，“有什么稀奇吗？我有九尊化神本相，领悟第四道法则……”
“不！这完全不同！”王煞抬手制止陈衡的话，愣了一下后，猛地将手收回，恭敬地说道，“天道化神确实有化神本相一说，可真正的化神只有法象。”
“真正的化神分为初、中、高三阶，每一阶都是不断打磨自身，领悟法则，领悟三道法则之后，便能施展法天象地，进入半步入虚。”
“实际上，能够施展九万丈法天象地，便意味着战力已至半步入虚，换算成天道战力，便是入虚一层。”
“而如果有人能在化神阶段领悟第四道法则乃至更多，那么他便可直接跨过入虚的九层修炼，直接成圣。”
“此所谓，天佑我道，立地成圣。”
听着王煞一口气说完的许多理论，陈衡眉头一皱，问道:“如果我只领悟了第四道法则，然后继续突破入虚，那……”
“那你就会直接突破入虚二层；领悟第五道，便直接突破入虚四层……而领悟第八道，便能直达入虚十层。十层入虚，问道成圣。古往今来，只有陈孤竹领悟了八道法则，可他却背叛了深渊！”
背叛？呵呵……怕是你级别太低，不了解吧？
当王煞说出陈孤竹已是圣人修为，陈衡立刻便猜出了陈孤竹就是死亡大圣，而到目前为止，死亡大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深渊。
藏身归墟，窃取鬼道之力反馈天外深渊；在中部大陆设立黄泉路，以永生为诱饵，让一众修士搅动圣门风云；如今，更是派了一位工于心计的人，挑动圣门之内的矛盾……
甚至我能在这跟你见面，也少不了死亡大圣的算计吧！
想了一会儿，陈衡并没有对王煞讲死亡大圣的事情，便继续问道:“那如果领悟第九道法则呢？”
“这……”王煞有些迟疑，许久之后，才说道，“或许会问鼎掌天大圣？我也不知道……”
掌天大圣……目前来说，只有死亡大圣在归墟之内，能够做到暂时掌天，其余大圣都不可能成功掌天，上官慧除外。
想起上官慧，陈衡忽然想到她的修炼方式与自己的方式颇为相似。
上官慧曾以九梦轮回，突破化神，而如今的修炼是参悟大道，多半也会以梦的形式进行……
看来我这系统，真就是几条大道的结合啊。
陈衡看了一眼王煞，摆了摆手，说道:“行了，我问完了，你可以走了。”
“你不杀我？”王煞眉头一挑，有些不可思议。
“我为什么要杀你？”陈衡眉头一挑，继续说道，“我还要多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情呢。”
“其实这是深渊之主交代的，一旦不敌修士，逢问必答，万一能策反一个修士，那就再好不过了。”
感受到陈衡的真诚，王煞不再惧怕，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除了我不知道的，我可都告诉你了。唉……本来还以为又得死一次了呢！”
深渊之主？怕不是死亡大圣哦。
你以为你们可以无限复活，靠的是深渊？拜托你想想清楚啊，笨蛋！
见王煞已准备离开，陈衡想了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煞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陈衡，回复道:“吾辈无名，只称王煞；深渊之内，王煞千百，皆是吾辈手足兄弟。”
“不胜天道，誓不更名！”
陈衡感觉周围力量颇为粘稠，似是身在沼泽底部，无法呼吸。
调整体内力量，由呼吸灵气改为消耗体内灵气，陈衡逐渐舒缓，才开始认真地探查周围。
神识扩散受阻，肉眼遍看天地，他终于明白了自身处境。
“天外深渊？”喃喃一句，陈衡看向一旁的虚空，等待着那里的答复。
王煞有些意外，现出身形，看着陈衡，说道:“那位说的没错，你果然来过深渊。”
“那位是哪位大圣？”陈衡负手而立，看着王煞，追问不休。
“非得是大圣吗？”王煞嘴角上扬，无奈摊手，“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自信人生二百年嘛……”陈衡低头看了一眼系统，发觉系统依旧能够运转，立刻意识到这里并非天外深渊。
从王煞的话判断，这里一定是深渊，但又不是天外深渊，那么这里只能是……
大陆中央的黑域！
“让我猜猜……你背后的是死亡大圣吧？”陈衡眉头一挑，缓缓说道，“毕竟，我去过天外深渊的事情……”
“你知道的有点太多了！”黑煞眸中闪过一抹狠色，全身力量瞬间倾泻而出。
一瞬间，无尽黑气化作巨手，猛地拍向陈衡。
黑气并非死气，亦不是天地之内的任何一种力量，它的本质就是侵蚀与破坏。
施展不灭影刃，陈衡抬手切开巨手，却发现那巨手安然无恙，仿佛水流一般斩不断。
九种通神力依次绽放，依旧无法彻底破坏这股来自深渊的力量，此时，陈衡才明白，为何只有法则才能抗衡深渊。
压制通神力的力量，陈衡震断不灭影刃，以其中不灭法则的力量，崩碎黑色巨手。
随后，他后退几步，盯着王煞的一举一动，生怕漏掉什么细节。
在神识无法全力施展的情况下，敌人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能引发翻天覆地的变化。
王煞看穿了陈衡的意图，嘴角一翘，轻轻动了一下手指。
忽然，大量的黑气涌向陈衡左侧，奔腾之间，已化作一具具张牙舞爪的丧尸。
见状，陈衡握碎法则光环，施展掌星，唤出无数星光射向那些丧尸。
星光犹如无数穿行宇宙的列车，以极快的速度砸入丧尸身体之中，而后瞬间炸裂开来。
“法则武学吗？呵呵……”
王煞瞬间掌控周遭时空，将那炸裂的星光握碎，而后又将破碎的星光侵蚀成黑气，继续轰向陈衡。
陈衡眉头一挑，暗觉不妙。
他顾不得藏拙，一指点破虚空。
天下剑指破天下，无有剑光有剑光。
藏剑一指，生于魂，妙于体，镇于心，托于影，藏于空，一指出，五式藏剑互相融合，似有一条虚幻的大道横亘天穹，而后顷刻破碎。
破碎之威，撼动广阔天地，犹如一颗星辰炸裂，四面八方尽皆虚无。
除此破碎之威，更有一道不朽流光穿空而过，直指王煞胸膛。
“这是……藏剑式？不可能……你怎么会……”
王煞一眼认出了陈衡的手段，并指如剑，以同样的手段点破虚空。
“嗯？”
眼见藏剑式对上藏剑式，陈衡眉头紧锁，心中开始重新审视深渊。
不过，虽然心绪变化，但陈衡依旧觉得周遭危险至极。想起之前王煞说的弹反之力，他决定再多试探一下。
“剑光如火掠山河，山河尽皆破！”
随口胡说一句诗词，陈衡抬手再破虚空，以藏剑式之力用文剑式之威。
剑气落，天火出，山河破碎，虚空动荡。
那如梦似幻般的场景，并非虚幻，而是真实的力量，来自语言承载的剑气的力量。
轰隆！
黑气在破碎的山河面前毫无抵抗之力，一时间，整个黑域变成了战火纷飞的破碎天地。
“文剑式？！你到底是谁？！”
黑煞怒吼一声，双手合十，口吐一道道悠长的阵纹，结出防御法阵。
法阵一出，阵灵现世，竟是一只玄武。
玄武御守天地阵！
陈衡瞬间认出了王煞的阵法，眼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因为这阵法需要得到阵道承认之人方可布置，否则布阵之人的阵法造诣必须要超越上一任掌道大圣。
陈衡便是阵法造诣超越上一任掌道大圣的存在，可王煞的阵法造诣绝对不可能超过那种存在。
那为什么……
莫非诸多大圣之所以无法掌控自身大道，是因为他们的理念违背了大道的意志？
那深渊黑煞又是……
“不如我们谈一谈？”陈衡清咳几声，开口说道，“你看，我会的，你也会，我们会不会……”
“闭嘴！叛徒！受死吧！”
王煞愤怒不已，由不得陈衡开口，已然全力出手。
陈衡有口难言，只得先全力接下王煞的力量。
玄武阵法防御第一，同时硬度也是第一。
王煞操控着玄武阵撞向陈衡，势要将其碾成尘埃。
陈衡脚踏虚空，唤出九尊化神本相，一起攻击玄武阵法。
一时间，九道本相武学先后朝一点落下，而那一点正是玄武阵法的薄弱之处。
见陈衡对阵法了如指掌，王煞瞠目结舌，旋即覆手变阵，以青龙游荡乾坤阵再度发起进攻。
所谓青龙游荡乾坤阵，是纯粹的力量之阵，以阵纹形成的青龙之影划定虚空，称这部分虚空为游荡乾坤，游荡乾坤内的整片时空都将化作纯粹的力量，给予敌人一击。
吼！
青龙之吼震天撼地，破碎万里虚空，随后将万里虚空内的一切能量全部吸收，而后猛然撞向陈衡。
陈衡感受到阵法威力媲美入虚一层的全力一击，登时便有些心惊胆战，只得迅速挥手布阵。
阵纹落，狂风起，杀意凝聚成白虎，虎啸山林，响彻四方。
白虎杀星无限阵！
此阵以布阵者之杀气为食，杀气越强，威力越强。
布阵之后，陈衡释放属性杀气，同时用百炼千杀迅速编织起杀气之线，不断提升着白虎阵的力量。
吼！
怒吼一声，白虎双目赤红，力量已经犹如入虚一层的修士，猛然张口咬向青龙。
龙虎相撞，自是不停争斗，然而青龙只有一击之力，而白虎却又连绵不绝的杀气支援，不消片刻，高下已分。
随着白虎一爪撕碎青龙，陈衡的幻想点已经消耗了三十之多，但他轻吐一口浊气，心中有些宽慰。
他化神七层圆满的全部力量，再乘以三十，便足以抵抗一位强大的入虚一层，这种差距，并不算大。
“不可能！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白虎阵？！”王煞恶狠狠地说道，“我明白了，你是陈孤竹那个叛徒的转世！”
陈孤竹？他不是千云国的相国吗？
正当陈衡疑惑之时，王煞已经再度出手，化作九万丈的法天象地，握拳轰出。
拳风搅碎已经恢复的虚空，携带着无数碎片砸向陈衡，一时间，仿佛天地破灭，混沌再生，无尽伟力已是入虚之下的最强一击。
眉头紧锁，陈衡展开天庭通神域，三尊化神本相在其中骤然融合，而后通达陈衡丹田。
“法天象地！”
轻喝一声，陈衡只觉通神力快速流转，身躯瞬间膨胀，已化身万丈巨人，抬手握拳，与王煞对轰。
轰！
一声惊天巨响，伴随一声凄厉的龙吟，陈衡倒飞而出，撞碎沿途虚空，受尽虚空破碎产生的裂缝的攻击。
待其稳住身形，整具法天象地已是伤痕累累，驭龙法则光环更是瞬间破碎，陈衡瞬间将至九千丈高度，气势再矮一截。
“哈哈哈……虚假的法天象地，怎可能与我等抗衡！”
王煞大笑起来，眼眸中满是猖狂，言语之中对陈衡已只剩嘲讽。
陈衡缓缓起身，抬头看着九万丈的王煞，无所不知技能瞬间发动。
[叮！检测到永恒法则光环。]
哦？莫非永恒法则光环融合而成的法天象地更强？
想到这里，陈衡眉头一挑，挥手便解除了法天象地。
“哦？决定接受现实了？”王煞冷笑一声，看着解除力量的陈衡，嘴角勾起一吨不屑。
陈衡摇了摇头，盯着王煞，开口说道:“我有很多疑惑，如果我赢了你，希望你能告诉我……说不定你我之间还有很多共同话题呢。”
“赢我？就凭你那虚假的法天象地？我讨厌这种笑话！”
说着，王煞再度握紧拳头，一道漆黑的光环附加其上，而后天地瞬间化作一座大阵。
“法则武学:天阵入身！”
下一瞬，无数阵纹化作黑气，瞬间涌入王煞体内，汇聚于他的双拳之上。
感受到力量的极速膨胀，陈衡立刻意识到王煞这一击已经有了大道世界入虚一层修士的威力。
来不及多想，陈衡引动观天道心内的三道法则光环——霸道、衡道与造化道，瞬间施展法天象地。
三道光环骤然爆发璀璨的力量，射向天外，引动遥远彼方的三条大道，骤然反馈给陈衡。
刹那之间，生灭皆来。霸道为我，均衡天地，指掌造化！
陈衡只觉全身再度膨胀，那不是真实的膨胀，而是力量不再满足于体内，而开始吸纳周围法则逐渐成长的膨胀。
“法天象地！”
痛快地吼出一句话，陈衡顿时攀升至九万丈的高度，此刻，他终于可以平视王煞。
“什么？你怎么可能……”
王煞震惊不已，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旋即轰出一拳，直攻陈衡的胸膛。
陈衡翻手接住那一拳，而后调动霸道光环融入体内，握拳回敬王煞。
轰！
一拳落，黑域破！
原本，王煞调转全身力量防御陈衡的一拳，自以为足以扛下，但当他感受到陈衡拳头中法则的力量，顿时便生出一种渺小的卑微之情。
他修炼许久，第一次有了叩拜的感觉，第一次知道天地内外，何为霸道。
倒飞三千里，法天象地渐虚弱；只是受了陈衡一拳，王煞便仿佛没了一切斗志，成为一具丧失一切的行尸走肉。
良久，王煞缓过神来，抬头望向眼前，只见陈衡负手而立，站在他的面前。
“你到底是谁？为何拥有如此强大的永恒法则？”王煞开口询问，言语间满溢恐惧。
“胜者先问。”陈衡没有回答王煞的问题，反而抛出一个问题，“你们与天道是什么关系？”
“不可说。”王煞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陈孤竹是谁？”陈衡再问。
“他是传说中深渊里最优秀的弟子……我能知道的就这么多。”说完，王煞盯着陈衡，仔细端详许久，“你与陈孤竹有一些相似。”
听着王煞的回答，陈衡心中已有猜想，于是再度昂首望天。
如果天道并非正义，那么修士的改变应该与天道有关。
或许只有天道，才能将修士变成另一种生灵，才能将仙凡之间的仇恨凝聚至如此地步，才能让许多大圣听从号令，阻挡所谓的黑域。
但反之，如若深渊是邪恶的，那么一切似乎都无法解释。深渊并没有彻底侵入大道世界，西方大陆有归墟镇压深渊，中部大陆则将深渊禁锢在大陆中央……
那么大道世界究竟是如何走上歪路的呢？修士的力量不再稳定，生理与心理结构正在向着冰冷武器转变。
大多数修士们不再喜爱食物，并非因为他们清心寡欲，而是因为他们的器官与系统彻底消失了。
修士们不再有肺，因为他们呼吸和消耗灵气；他们不再有胃，因为他们以经脉流转灵气而维持身体运转；他们的心似乎也不再跳动，而是以丹田运转的灵力驱使血液的流淌……
倘若修士成了圣人，是否体内再无血液而全是灵气了呢？
由此看来，天道很凶。
[叮！观天成功。判定天道为恶。奖励法则一道。]
一瞬间，系统提示响起，陈衡瞬间感觉体内力量再度暴涨。
[叮！系统第四技能解放，化作法则——极道。自在道心抽取地母本相，自成法则:覆地。]
提示音结束之后，陈衡气息瞬间冲天而起，修为突破化神八层，根基也同时突破先天，成为了先天之上的虚圣之体。
“你难道领悟了第四道永恒法则？”
王煞艰难地起身，倒不是因为身受重伤，只是因为被陈衡的霸道法则威吓了一番，身体有些不听使唤。
“怎么了？”陈衡回身看了一眼王煞，问道，“有什么稀奇吗？我有九尊化神本相，领悟第四道法则……”
“不！这完全不同！”王煞抬手制止陈衡的话，愣了一下后，猛地将手收回，恭敬地说道，“天道化神确实有化神本相一说，可真正的化神只有法象。”
“真正的化神分为初、中、高三阶，每一阶都是不断打磨自身，领悟法则，领悟三道法则之后，便能施展法天象地，进入半步入虚。”
“实际上，能够施展九万丈法天象地，便意味着战力已至半步入虚，换算成天道战力，便是入虚一层。”
“而如果有人能在化神阶段领悟第四道法则乃至更多，那么他便可直接跨过入虚的九层修炼，直接成圣。”
“此所谓，天佑我道，立地成圣。”
听着王煞一口气说完的许多理论，陈衡眉头一皱，问道:“如果我只领悟了第四道法则，然后继续突破入虚，那……”
“那你就会直接突破入虚二层；领悟第五道，便直接突破入虚四层……而领悟第八道，便能直达入虚十层。十层入虚，问道成圣。古往今来，只有陈孤竹领悟了八道法则，可他却背叛了深渊！”
背叛？呵呵……怕是你级别太低，不了解吧？
当王煞说出陈孤竹已是圣人修为，陈衡立刻便猜出了陈孤竹就是死亡大圣，而到目前为止，死亡大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深渊。
藏身归墟，窃取鬼道之力反馈天外深渊；在中部大陆设立黄泉路，以永生为诱饵，让一众修士搅动圣门风云；如今，更是派了一位工于心计的人，挑动圣门之内的矛盾……
甚至我能在这跟你见面，也少不了死亡大圣的算计吧！
想了一会儿，陈衡并没有对王煞讲死亡大圣的事情，便继续问道:“那如果领悟第九道法则呢？”
“这……”王煞有些迟疑，许久之后，才说道，“或许会问鼎掌天大圣？我也不知道……”
掌天大圣……目前来说，只有死亡大圣在归墟之内，能够做到暂时掌天，其余大圣都不可能成功掌天，上官慧除外。
想起上官慧，陈衡忽然想到她的修炼方式与自己的方式颇为相似。
上官慧曾以九梦轮回，突破化神，而如今的修炼是参悟大道，多半也会以梦的形式进行……
看来我这系统，真就是几条大道的结合啊。
陈衡看了一眼王煞，摆了摆手，说道:“行了，我问完了，你可以走了。”
“你不杀我？”王煞眉头一挑，有些不可思议。
“我为什么要杀你？”陈衡眉头一挑，继续说道，“我还要多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情呢。”
“其实这是深渊之主交代的，一旦不敌修士，逢问必答，万一能策反一个修士，那就再好不过了。”
感受到陈衡的真诚，王煞不再惧怕，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除了我不知道的，我可都告诉你了。唉……本来还以为又得死一次了呢！”
深渊之主？怕不是死亡大圣哦。
你以为你们可以无限复活，靠的是深渊？拜托你想想清楚啊，笨蛋！
见王煞已准备离开，陈衡想了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煞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陈衡，回复道:“吾辈无名，只称王煞；深渊之内，王煞千百，皆是吾辈手足兄弟。”
“不胜天道，誓不更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