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隐 作品
第163章 选拔
时维二月，序属仲春。漫山遍野，生机勃发；层林碧水，孕育芳华。春江春水春潮至，东风万里花草香。
山巅风起，碧波荡漾，白云颓不流。
虽然景色宜人，但观景之人却略有忧愁。
“唉……输了。”陈衡一脸无奈地看向山巅云海，背对万灵与上官慧，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忧郁的气息。
万灵望着陈衡的背影，收起手中剑，走到他身边，揽住他的手臂，温柔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感受到身旁的温柔，陈衡心情略微好转。
就在这时，万物峰顶传来一道法则波动，紧接着一道洪亮的声音洒入万物山中。
“万物山选拔会武开启，各峰长老应携门下两位弟子前往万物峰。”
万物之语入耳，就如同自然中本就存在的声音一般，清澈透亮，让人生不出一丝反感。
陈衡甩了甩，看向万灵，说道:“你要去吗？”
“太麻烦的话……”万灵微微摇头，想要拒绝，可当她看到身后的上官慧，才想起整个慧峰似乎只有两个入虚以下修士，“没办法，去呗。”
陈衡反手揽住万灵的腰，踏步登空，便欲前往万物峰。
可还没等陈衡加速，万灵反客为主，直接抱起陈衡，化为虹光，冲向万物峰——
“现在，我比你强！”
……
万物峰上，流光聚合，一个个修士，站在山峰之上，环顾四周。
万物八峰峰主没有落于山峰之上，因为他们都是入虚修士，不可入场，只能观看。
不消片刻，八峰十六人，已互相熟悉，相谈甚欢。
“你们听说了吗？万物师公好像收了第十位弟子，还是位女子呢！”
“胡说的吧？自古以来，万物山只有九峰啊，怎么可能会有第十位师叔？”
“还真没胡说，我是通峰的弟子。前几日，万达师叔带着机关生灵拜会我师尊。我就在一旁服侍，我可是亲耳在床边听到的……”
“什么边？”
“吃无安……床……床边。”
云霄之上，阵法中心，万物盘膝坐于中心，看着东南方向的万通与万达，目光有些怪异。
“师尊，莫要听我那弟子胡言乱语。我与达师弟是在船上闲聊。”
“正如师兄所说。”
万通与万达一同起身，将那日的情形给解释了一番。
万物点头，不再多言。
此时，万乾看了一眼万物，得了默许，才与万达交流起炼器术来。
二人越说越激动，甚至已经在云端展臂画图，不再关注云下山峰的战斗。
万物见两位弟子如此痴迷炼器，淡然一笑，抬手布下一道防御阵法，将万乾与万达隔离起来。
“想来万达师弟要派遣他的机关生灵上场了，不过机关生灵到底初出茅庐，纵然获胜，亦不应派去千年会。”
万明掐指一算，眉头皱起，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机关生灵强在力量，弱在心智，恐难以抵挡万魔门的杀气与黄泉路的死气。”
“明师弟所言极是。”万清正襟危坐，言语不偏不倚，“且不说战斗，单说胜负。负则无愧，胜则危矣。”
话音刚落，万坤、万安与万康同时皱眉。
这时，万物抬手止息争辩，说道:“胜则胜矣，机关生灵亦是生灵，不可说是欺瞒圣人……”
有万物一锤定音，众弟子不再多嘴，纷纷静心看着万物峰。
此时，山顶众人有说有笑，互见一道流光划过，光芒内是一位绝美女子抱着一个男子。
“天呐，不公平，我也想要姐姐抱抱！”
“消停点吧，七八百岁了，叫人姑娘姐姐？姐姐，我三百岁，抱我！”
万灵的容颜，在这些整天憋在山中修炼的修士眼里，是只应天上有的天仙容貌，比上官雪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官雪在他们眼里，是不可靠近的九天玄冰；而万灵在他们眼里，是走出洞府，扑面而来的清香春风。
至于她们在他们心中是什么样子……他们都不敢细想，否则摔倒在地，都能给地面戳出一个窟窿。
“一个个的，别犯贱了！没见人家怀里已经有道侣了吗？”
这时，一个声音响彻，引得周遭话语瞬间翻转。
“我看看……什么啊，化神七层修士而已啦，垃圾！”
“我入万物山苦修数百载，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化神七层的年轻人？开玩笑！”
“今日就让他开开眼界，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不是自己的，永远不是自己的！”
……
陈衡的目光看向下方，只觉胸膛的柔软回味无穷，正在他享受这温柔的时候，万物的一句传音让陈衡直接冰冻。
“那个，万灵……”陈衡拉了拉她的衣袖，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我不累，难得有这种机会嘛，你好好待着……”
“不是，万灵，我们……”
“我真不累，你不用找理由。”
“我们走过了，万物峰在后边。”
……
尴尬了一会儿，万灵顺利带着陈衡落在峰顶，迎接的目光早已将她扫视了个遍，让她极其反感。
陈衡眉头紧锁，跨出一步，将万灵挡在身后，问道:“不知诸位道友，此处可是会武之地？”
“自然。”机关生灵率先回答，语调有些机械。
“既然如此，请将念头放在会武上，不要放在其他地方！”
陈衡看了一眼机关生灵，顺势发动了系统技能。
[机关生灵:半步入虚肉身，尘剑心剑合二为一。]
不仅是机关生灵的信息，在场的其他修士信息全部都出现在系统面板上。
然而，陈衡已经不是当初的陈衡了。
他知道如果这其中有人背靠大圣，信息中的一部分或许会被隐藏起来。
因此，他不会轻视任何一个修士。
“小子，你修为太低，守不住你的道侣，不如识相点，将她交给我……”
一道传音引得陈衡眉头皱起，他看了一眼系统，将系统上的名字列入了惩戒名单。
“方楚……”
挡住了一众修士的目光，挡不住他们龌龊的心，陈衡看了一眼云端，看到了万物以及他的一众弟子。
“咳……会武开始！”
万物感受到了陈衡的目光，轻咳一声，降下了阵法。
……
阵法一开，十八人分成九组，每一组都进入了独立的时空。
虚空黯淡，天地未分，陈衡与方楚对峙，一个眼含怒火，一个笑带嘲讽。
方楚看着陈衡，冷笑道:“小子，你的运气很不好啊。怎么样，遵从我的建议，你能少受点皮肉之苦哦。”
闻言，陈衡摇了摇头，抬手指着上方，“在我看来，你的运气才不好。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万物关系很好哦！”
“放肆！你竟然敢对师公不敬，受死！”
假愤怒下是真猥琐，方楚需要一个对陈衡下死手的动机，而陈衡直呼万物名讳，在他看来，就是对师公不敬。
他用留影阵盘记录下了陈衡的话语，而后便催动全力，向着陈衡冲杀过去。
“沧海阵道！”方楚大喝一声，抬袖挥出无数阵纹，顷刻便布下了一道千纹大阵。
阵法落成，海水顷刻蔓延开去，似是混沌起沧海，明月照千山。
刹那之后，吞噬灵魂之海与冻彻肉身之霜，同时降临，已化作这片时空的天地，将陈衡牢牢锁在阵中。
陈衡环顾四周，仅凭肉眼已看不到方楚的身影，但在神识反馈下，他还是能够察觉到方楚的所在。
忽然，万丈海浪如巨手，带着末日的气势冲天而起，势要将陈衡一击拍死。
陈衡后撤一步，脚尖轻点虚空，而后侧身出掌，掌势如银刀上挑，一击划破虚空，带着无尽伟力将万丈海浪一分为二。
这看似波澜壮阔的一击，实则为陈衡一击斩断了关键阵纹所致。
而在方楚看来，陈衡只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全是运气的功劳。
方楚冷哼一声，双手摆动成影，如一位绝世钢琴家正在弹奏钢琴，不见双手唯见残影，虚空似乎都擦出了火星。
“百流贯手——你师尊的成名绝技。你用这武学配合沧海阵道，确实事半功倍。”
陈衡负手而立，看着一处虚空，眼神里透着从容，言语间满是自信。
而听闻这话的方楚，却忽然心生恐惧，他开始意识到陈衡的不简单。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反正已经录下了陈衡不敬师公的证据，即使灭杀陈衡，自己最多算个过失，左右不过峰内闭关数百载。
为了美人，数百载的枯燥算得了什么？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有美人迟暮一说，因为会迟暮的不是美人，岁月不败美人，不仅是因为才华，更是因为修为。
空有才华而无修为，纵使光鲜亮丽，又能如何？
方楚的念头在一瞬间扭曲，又在他自以为是的一瞬间通达了。
他双手瞬间合十，他的阵法也在此刻全面发动。
一瞬间，海浪滔天浪打浪，犹如灭世飓风在浪后狂欢，万道巨浪一道接着一道朝陈衡拍去。
前有万道巨浪，余下方向满是极寒月光，陈衡抬眼望去，那高悬的明月已然寸寸破碎，化作无数利刃降落下来。
“哈哈哈……死吧！”
方楚以百流贯手操纵一切，化阵纹为几用，将所有阵纹的能量化作攻击手段，梭哈出去！
在之前一瞬间的清醒中，他意识到不能给陈衡留下任何一条生路，就连让运气发挥作用的舞台也一并被他敲碎。
在他眼里，陷入阵法崩坏中的陈衡命运已经注定，陨落便是陈衡唯一的结局。
此刻，方楚开心极了，他已经开始幻想万灵以泪洗面后投怀送抱的画面了。
就在这时，方楚忽然意识到，他最想听的那海浪咆哮声已然消失不见，四周寂然无声。
“不好！这是……阵法！”
身为半步入虚的方楚，立刻意识到了处境，旋即催动法则光环开始抵抗。
第一道法则光环骤然黯淡，破阵光环失效。
第二道法则光环同样黯淡，一招沧海之手，还未打出，便已凭空化作泡影。
“可恶！法天象地！”
怒吼一声，方楚身躯陡然攀升至八千丈，随后施展百流贯手搅动虚空，试图掌控虚空中的能量。
可是任他如何施展，虚空都未给他半点反馈，此时，他终于慌了。
他开始疯狂地破坏，一边使用通神力狂轰滥炸，一边怒吼出声——
“陈衡！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
“出来！”
……
虚空中，陈衡端坐虚空，看着面前双眼无神的方楚，摇了摇头。
“唉……连幻术都解不开？这一届的弟子这么弱？”
就在陈衡挥手斩破第一道海浪时，就已经使用帝王心术增幅了入梦术，直接将方楚拖入了幻境之中。
而方楚毫无察觉，乖乖地自毁阵法，受制于陈衡。
“法则武学都很弱啊……第一法则武学是破阵式，第二法则武学是沧海之手，第三法则武学是百流归寂……”
“第三法则武学施展的前提是以百流贯手掌控周围所有能量……嗯，这百流贯手不错，学了。”
[叮！消耗三十天道点，复制万明神通:百流贯手。]
“卧槽！这特么是神通？！”
看着方楚施展出来的效果，陈衡完全误解了百流贯手的威力，他忘记了系统界面上的提示——万明是靠着百流贯手在整个剑宗秘境内立足的。
略微施展了一番，陈衡顿时瞪大双眼，他发现这神通与吞噬法则极为契合。
百流贯手能够掌控周围一切力量，打个比方说，就是修真世界的太极；化周围力量为己用，然后吞噬，不错不错。
嘴角微微一翘，陈衡看了一眼双眼无神的方楚，顷刻磨灭了心中的一丝傲气。
不对！自万物帮我与影藏刚了一次之后，我的心态发生的变化。
太急躁了！方楚好歹他半步入虚，我怎么就敢保证他没有后手？
万物在坏我道心！
想到这里，陈衡后撤十里，抬手点出一指，施展出一记藏剑绝学。
与上官雪、万灵不同，陈衡的藏剑式不分心、影、妙、魂与空，只是最单纯的藏剑式。
就如同圣剑式追求威力一样，藏剑式追求隐藏。
一指点出，没有惊天动地的剑光，没有斩灭时空的剑气，只有如同凡人一般的出指与收指。
而这一指，深深地点进了方楚的道心之中，没有破坏，只是蛰伏。
做完这一切，陈衡内视自在道心，嘴角上扬，他想明白了。
“道心就是道心，不分主次，观天自在，自在观天。我不喜剑，但亦可用剑。无他，剑者，器也。”
山巅风起，碧波荡漾，白云颓不流。
虽然景色宜人，但观景之人却略有忧愁。
“唉……输了。”陈衡一脸无奈地看向山巅云海，背对万灵与上官慧，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忧郁的气息。
万灵望着陈衡的背影，收起手中剑，走到他身边，揽住他的手臂，温柔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感受到身旁的温柔，陈衡心情略微好转。
就在这时，万物峰顶传来一道法则波动，紧接着一道洪亮的声音洒入万物山中。
“万物山选拔会武开启，各峰长老应携门下两位弟子前往万物峰。”
万物之语入耳，就如同自然中本就存在的声音一般，清澈透亮，让人生不出一丝反感。
陈衡甩了甩，看向万灵，说道:“你要去吗？”
“太麻烦的话……”万灵微微摇头，想要拒绝，可当她看到身后的上官慧，才想起整个慧峰似乎只有两个入虚以下修士，“没办法，去呗。”
陈衡反手揽住万灵的腰，踏步登空，便欲前往万物峰。
可还没等陈衡加速，万灵反客为主，直接抱起陈衡，化为虹光，冲向万物峰——
“现在，我比你强！”
……
万物峰上，流光聚合，一个个修士，站在山峰之上，环顾四周。
万物八峰峰主没有落于山峰之上，因为他们都是入虚修士，不可入场，只能观看。
不消片刻，八峰十六人，已互相熟悉，相谈甚欢。
“你们听说了吗？万物师公好像收了第十位弟子，还是位女子呢！”
“胡说的吧？自古以来，万物山只有九峰啊，怎么可能会有第十位师叔？”
“还真没胡说，我是通峰的弟子。前几日，万达师叔带着机关生灵拜会我师尊。我就在一旁服侍，我可是亲耳在床边听到的……”
“什么边？”
“吃无安……床……床边。”
云霄之上，阵法中心，万物盘膝坐于中心，看着东南方向的万通与万达，目光有些怪异。
“师尊，莫要听我那弟子胡言乱语。我与达师弟是在船上闲聊。”
“正如师兄所说。”
万通与万达一同起身，将那日的情形给解释了一番。
万物点头，不再多言。
此时，万乾看了一眼万物，得了默许，才与万达交流起炼器术来。
二人越说越激动，甚至已经在云端展臂画图，不再关注云下山峰的战斗。
万物见两位弟子如此痴迷炼器，淡然一笑，抬手布下一道防御阵法，将万乾与万达隔离起来。
“想来万达师弟要派遣他的机关生灵上场了，不过机关生灵到底初出茅庐，纵然获胜，亦不应派去千年会。”
万明掐指一算，眉头皱起，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机关生灵强在力量，弱在心智，恐难以抵挡万魔门的杀气与黄泉路的死气。”
“明师弟所言极是。”万清正襟危坐，言语不偏不倚，“且不说战斗，单说胜负。负则无愧，胜则危矣。”
话音刚落，万坤、万安与万康同时皱眉。
这时，万物抬手止息争辩，说道:“胜则胜矣，机关生灵亦是生灵，不可说是欺瞒圣人……”
有万物一锤定音，众弟子不再多嘴，纷纷静心看着万物峰。
此时，山顶众人有说有笑，互见一道流光划过，光芒内是一位绝美女子抱着一个男子。
“天呐，不公平，我也想要姐姐抱抱！”
“消停点吧，七八百岁了，叫人姑娘姐姐？姐姐，我三百岁，抱我！”
万灵的容颜，在这些整天憋在山中修炼的修士眼里，是只应天上有的天仙容貌，比上官雪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官雪在他们眼里，是不可靠近的九天玄冰；而万灵在他们眼里，是走出洞府，扑面而来的清香春风。
至于她们在他们心中是什么样子……他们都不敢细想，否则摔倒在地，都能给地面戳出一个窟窿。
“一个个的，别犯贱了！没见人家怀里已经有道侣了吗？”
这时，一个声音响彻，引得周遭话语瞬间翻转。
“我看看……什么啊，化神七层修士而已啦，垃圾！”
“我入万物山苦修数百载，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化神七层的年轻人？开玩笑！”
“今日就让他开开眼界，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不是自己的，永远不是自己的！”
……
陈衡的目光看向下方，只觉胸膛的柔软回味无穷，正在他享受这温柔的时候，万物的一句传音让陈衡直接冰冻。
“那个，万灵……”陈衡拉了拉她的衣袖，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我不累，难得有这种机会嘛，你好好待着……”
“不是，万灵，我们……”
“我真不累，你不用找理由。”
“我们走过了，万物峰在后边。”
……
尴尬了一会儿，万灵顺利带着陈衡落在峰顶，迎接的目光早已将她扫视了个遍，让她极其反感。
陈衡眉头紧锁，跨出一步，将万灵挡在身后，问道:“不知诸位道友，此处可是会武之地？”
“自然。”机关生灵率先回答，语调有些机械。
“既然如此，请将念头放在会武上，不要放在其他地方！”
陈衡看了一眼机关生灵，顺势发动了系统技能。
[机关生灵:半步入虚肉身，尘剑心剑合二为一。]
不仅是机关生灵的信息，在场的其他修士信息全部都出现在系统面板上。
然而，陈衡已经不是当初的陈衡了。
他知道如果这其中有人背靠大圣，信息中的一部分或许会被隐藏起来。
因此，他不会轻视任何一个修士。
“小子，你修为太低，守不住你的道侣，不如识相点，将她交给我……”
一道传音引得陈衡眉头皱起，他看了一眼系统，将系统上的名字列入了惩戒名单。
“方楚……”
挡住了一众修士的目光，挡不住他们龌龊的心，陈衡看了一眼云端，看到了万物以及他的一众弟子。
“咳……会武开始！”
万物感受到了陈衡的目光，轻咳一声，降下了阵法。
……
阵法一开，十八人分成九组，每一组都进入了独立的时空。
虚空黯淡，天地未分，陈衡与方楚对峙，一个眼含怒火，一个笑带嘲讽。
方楚看着陈衡，冷笑道:“小子，你的运气很不好啊。怎么样，遵从我的建议，你能少受点皮肉之苦哦。”
闻言，陈衡摇了摇头，抬手指着上方，“在我看来，你的运气才不好。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万物关系很好哦！”
“放肆！你竟然敢对师公不敬，受死！”
假愤怒下是真猥琐，方楚需要一个对陈衡下死手的动机，而陈衡直呼万物名讳，在他看来，就是对师公不敬。
他用留影阵盘记录下了陈衡的话语，而后便催动全力，向着陈衡冲杀过去。
“沧海阵道！”方楚大喝一声，抬袖挥出无数阵纹，顷刻便布下了一道千纹大阵。
阵法落成，海水顷刻蔓延开去，似是混沌起沧海，明月照千山。
刹那之后，吞噬灵魂之海与冻彻肉身之霜，同时降临，已化作这片时空的天地，将陈衡牢牢锁在阵中。
陈衡环顾四周，仅凭肉眼已看不到方楚的身影，但在神识反馈下，他还是能够察觉到方楚的所在。
忽然，万丈海浪如巨手，带着末日的气势冲天而起，势要将陈衡一击拍死。
陈衡后撤一步，脚尖轻点虚空，而后侧身出掌，掌势如银刀上挑，一击划破虚空，带着无尽伟力将万丈海浪一分为二。
这看似波澜壮阔的一击，实则为陈衡一击斩断了关键阵纹所致。
而在方楚看来，陈衡只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全是运气的功劳。
方楚冷哼一声，双手摆动成影，如一位绝世钢琴家正在弹奏钢琴，不见双手唯见残影，虚空似乎都擦出了火星。
“百流贯手——你师尊的成名绝技。你用这武学配合沧海阵道，确实事半功倍。”
陈衡负手而立，看着一处虚空，眼神里透着从容，言语间满是自信。
而听闻这话的方楚，却忽然心生恐惧，他开始意识到陈衡的不简单。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反正已经录下了陈衡不敬师公的证据，即使灭杀陈衡，自己最多算个过失，左右不过峰内闭关数百载。
为了美人，数百载的枯燥算得了什么？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有美人迟暮一说，因为会迟暮的不是美人，岁月不败美人，不仅是因为才华，更是因为修为。
空有才华而无修为，纵使光鲜亮丽，又能如何？
方楚的念头在一瞬间扭曲，又在他自以为是的一瞬间通达了。
他双手瞬间合十，他的阵法也在此刻全面发动。
一瞬间，海浪滔天浪打浪，犹如灭世飓风在浪后狂欢，万道巨浪一道接着一道朝陈衡拍去。
前有万道巨浪，余下方向满是极寒月光，陈衡抬眼望去，那高悬的明月已然寸寸破碎，化作无数利刃降落下来。
“哈哈哈……死吧！”
方楚以百流贯手操纵一切，化阵纹为几用，将所有阵纹的能量化作攻击手段，梭哈出去！
在之前一瞬间的清醒中，他意识到不能给陈衡留下任何一条生路，就连让运气发挥作用的舞台也一并被他敲碎。
在他眼里，陷入阵法崩坏中的陈衡命运已经注定，陨落便是陈衡唯一的结局。
此刻，方楚开心极了，他已经开始幻想万灵以泪洗面后投怀送抱的画面了。
就在这时，方楚忽然意识到，他最想听的那海浪咆哮声已然消失不见，四周寂然无声。
“不好！这是……阵法！”
身为半步入虚的方楚，立刻意识到了处境，旋即催动法则光环开始抵抗。
第一道法则光环骤然黯淡，破阵光环失效。
第二道法则光环同样黯淡，一招沧海之手，还未打出，便已凭空化作泡影。
“可恶！法天象地！”
怒吼一声，方楚身躯陡然攀升至八千丈，随后施展百流贯手搅动虚空，试图掌控虚空中的能量。
可是任他如何施展，虚空都未给他半点反馈，此时，他终于慌了。
他开始疯狂地破坏，一边使用通神力狂轰滥炸，一边怒吼出声——
“陈衡！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
“出来！”
……
虚空中，陈衡端坐虚空，看着面前双眼无神的方楚，摇了摇头。
“唉……连幻术都解不开？这一届的弟子这么弱？”
就在陈衡挥手斩破第一道海浪时，就已经使用帝王心术增幅了入梦术，直接将方楚拖入了幻境之中。
而方楚毫无察觉，乖乖地自毁阵法，受制于陈衡。
“法则武学都很弱啊……第一法则武学是破阵式，第二法则武学是沧海之手，第三法则武学是百流归寂……”
“第三法则武学施展的前提是以百流贯手掌控周围所有能量……嗯，这百流贯手不错，学了。”
[叮！消耗三十天道点，复制万明神通:百流贯手。]
“卧槽！这特么是神通？！”
看着方楚施展出来的效果，陈衡完全误解了百流贯手的威力，他忘记了系统界面上的提示——万明是靠着百流贯手在整个剑宗秘境内立足的。
略微施展了一番，陈衡顿时瞪大双眼，他发现这神通与吞噬法则极为契合。
百流贯手能够掌控周围一切力量，打个比方说，就是修真世界的太极；化周围力量为己用，然后吞噬，不错不错。
嘴角微微一翘，陈衡看了一眼双眼无神的方楚，顷刻磨灭了心中的一丝傲气。
不对！自万物帮我与影藏刚了一次之后，我的心态发生的变化。
太急躁了！方楚好歹他半步入虚，我怎么就敢保证他没有后手？
万物在坏我道心！
想到这里，陈衡后撤十里，抬手点出一指，施展出一记藏剑绝学。
与上官雪、万灵不同，陈衡的藏剑式不分心、影、妙、魂与空，只是最单纯的藏剑式。
就如同圣剑式追求威力一样，藏剑式追求隐藏。
一指点出，没有惊天动地的剑光，没有斩灭时空的剑气，只有如同凡人一般的出指与收指。
而这一指，深深地点进了方楚的道心之中，没有破坏，只是蛰伏。
做完这一切，陈衡内视自在道心，嘴角上扬，他想明白了。
“道心就是道心，不分主次，观天自在，自在观天。我不喜剑，但亦可用剑。无他，剑者，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