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隐 作品
第139章 北剑关斩屠夫
踏入中部大陆，陈衡一眼便看到了一道奇观。
一座千丈高山，被一分为二，切口平整，仿若一剑劈出。
此刻，两块山心之壁皆面朝北方，其上有剑气流转，须臾组成十四个大字。
东边山壁上刻着:三千浪打三千沙。
西边山壁则刻着:万里雪映万剑华。
“一剑开山作门庭，拜谒至此须慎行。若欲问剑先问己，不如此山把剑封。”
陈衡喃喃一句，转头看向北沧海，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世间的自然奇观有其成因，人为奇观更是如此。
或许，寒山剑宗与北沧海中的某一势力曾有过纷争，剑宗忍无可忍，一剑开山做界线，过界者——杀！
陈衡识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副场景，那是妖族与人族的斗争。
回头看向山峰，陈衡眼眸中透着一丝古怪。
“剑气流转如新，山壁却已陈旧。新旧辉映之下，这开山一剑至少是上亿年前的事了。”
嘟囔一句，陈衡有些好奇，往古之时，妖族会否有着大圣的战力呢？
妖族虽然不走大道，但他们说不定可以做到肉身即大道呢！
想了一会儿，陈衡想到了自己，千锻诀练到最后，能否做到肉身即大道？
握了握拳头，陈衡感受着奔行在经脉之中的恐怖力量，勾起嘴角，向着南方走去。
走到两尊山壁下，他忽然察觉到一股明亮的剑气从天而降，融入周遭环境，化作一座断头台。
不待剑气落下，他握拳蓄力，隔空便打。
拳芒与剑气骤然碰撞，一息之后，气浪倒卷，碎岩纷飞。
陈衡脚步踏入地下岩石三寸，面色不变，转头看向山壁之顶，问道:“阁下为何为难在下？”
“前方乃是寒山剑宗，散修不得入内！”
爽朗声音垂落而下，一如之前的剑气，藏锋于内，却依旧威压天地。
“在下并非散修，实与剑宗有旧。”
说着，陈衡从怀中取出上官慧的宗门令牌，运起通神力，激发令牌之威。
一时间，山壁震颤，剑气消散，无数阵纹缓缓浮现，而后又有极品名剑虚影，携带颗颗丹药，闪耀虚空。
“这是……万物令牌？！”
山壁之上的剑宗弟子终于动容，立刻飞身下山，收剑入鞘，拱手行礼。
“晚辈寒宁，不知师伯前来，还望莫要见怪。”
师伯？
陈衡听了寒宁的话，心中有些疑惑。
寒宁称呼万物长老的弟子为师伯，那么他应该是万物长老的徒孙一辈。
万物是入虚巅峰，他的弟子基本都已是入虚级别。而寒宁有一位入虚境界的师尊，为何会在此处独守这北方山门？
“我观此处异常偏僻，山壁已受岁月磨损，北方又无强敌。你为何在此守卫？”陈衡不懂就问，摆起师伯的架子，挺起了胸膛。
寒宁闻言，眼眸一亮，猜到这位师伯或许是万物长老出游时新收的弟子，还不懂剑宗规矩，便立刻解释起来。
“师伯有所不知，近日，八大圣门皆在筹备千年会，许多散修亦想趁此机会拜入圣门。然而，往古之时，八大圣门征战沧海时留下的遗迹，不可妄动，更不可亵渎，故每三日，皆有一名弟子前来守卫。”
“咱们寒山剑宗的北剑关就是这样的遗迹，传闻剑圣老祖曾在此力克其他圣人，打下了寒山剑宗的威名。此等地界，自有无上剑气加持，寻常散修根本无法靠近。”
“但有天赋之散修却能走入山壁之下。届时，便须由剑宗弟子出手试探，若成，则可编入剑宗。若败，则身死道消。此外，若非山壁之上有剑宗弟子守卫，落下的就是剑圣老祖的剑气了。”
听了这些话，陈衡算是明白了寒宁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靠近寒宁之后，他才察觉到寒宁身上的剑气似乎与这劈山剑气有着几分相似。
这并非寒宁自主修习功法的结果，而是他在守卫北剑关时，丹田自动吸纳此方剑气所致。
说白了，守卫北剑关这事，是个肥得流油的美差。在这里，修士既能体会居高临下的快感，又能吸纳剑圣之力提升修为，甚至有不少阴暗之辈，还能做点谋害天才的事情。
“既然如此，这里为何修士寥寥？”
陈衡环顾四周，并没有察觉到修士的痕迹，一眼便看出最近一段时间，只有他一人经过这里。
“嘿嘿……这里是天才选拔之地嘛。”寒宁微微一笑，搓了搓手，“自古以来，陨落的散修有些多……”
陈衡面色如常，心中却不禁觉得好笑。
他可以想象得到，圣门的弟子到底有多么敌视散修。
寒宁刚才的那一剑，若非陈衡在此，换了其他的化神六层散修，绝对当场毙命。
“嘿嘿，师侄这就带师伯您回剑宗，还望师伯多在师公面前美言几句。”寒宁脸上堆着笑，腰弯得像歪树，双手都快搓出火星了。
“啊……这个。”陈衡挠了挠头，直言道，“其实，我并非万物长老的弟子。”
“什么？”寒宁愣了一下，目光陡然变得冰冷。
“但我与万物长老很熟。”
“啊这……那还希望……”
“但没见过几面……”
“什么？！”
“不过，我的妹妹是万物长老的弟子。”
“……”
寒宁都快疯了，心想:这是个什么人？手拿万物令牌，妹妹是万物长老的弟子，本人与万物长老熟悉……难不成是哪个宗门的老妖怪？！
想到这里，他对陈衡更加尊敬。
“前辈，这边请，晚辈带你入剑宗。”寒宁擒着微笑，投剑问路后，缓步让开。
陈衡微微颔首，负手而行，在经过寒宁身边时，他忽然一愣，转头对寒宁说道:“哦，对了。你莫要称呼我为前辈，我只有化神六层。”
噗——
内心喷出鲜血，寒宁微笑着点头。
他想不明白自己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一个化神七层修士对着一个化神六层俯首帖耳？！
不过，想到万物令牌，寒宁还是释怀了。
“无论现在如何，他有令牌，便是得到了师公的认可，否则令牌不可能被激发。修为低又如何？圣女大人还不是以化神六层修为逆斩化神九层？！”
寒宁在此守护北剑关已有千载，明面上三日换弟子，实际上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
千载以来，他屠杀了一百多个天才修士。
有十岁而成化神者，有十五岁而凝本相者，刚有三十而立聚化法天象地，扬言一拳击溃北剑关者……一一陨落于寒宁剑下。
借着圣人一剑，寒宁只觉自己已是圣人，他在心中自封北剑关圣，得益于剑圣之气，未曾被大道感知。
然而，他明白，他终其一生无法离开这片地域了。
就在不久前，他的师尊以剑气传音，告知他北剑关将由新人据守，这让寒宁心头巨震。
施展多次剑气传音后，寒宁得知，据守北剑关的新人是他师公新收的女弟子，也就是他的师姑。
就在他踌躇万分之时，陈衡的到来，让他看到了曙光。
他知道，只要陈衡在万物长老面前多美言几句，他的命运便会改变。
然而，寒宁不知道的是，在他与陈衡对视的第一眼时，就已经中了幻术。
陈衡早已用帝王心术获取了寒山剑宗的一些情报，亦早就独自离开了北剑关。
而在路上独自彳亍的唯有中了幻术的寒宁。
陈衡站在一处小山上，看着正逐渐走出北剑关范围的寒宁，瞥了一眼系统界面。
只见界面之上，赫然躺着一个任务。
[任务:处死修士猎手寒宁。奖励星神铁矿。]
“你知道的，我不想杀你。可你杀的无辜之人太多了，你的价值也太大了。”
陈衡嘟囔一句，看着星神铁矿的介绍。
星神铁，一经开采，便是神器水平。以它为材料，炼制武器，最次也是高阶神器，是炼制虚器不可缺少的材料之一。
整个中部大陆，唯有接天一器治下，有一座星神铁矿。
眼看着寒宁逐渐走向北剑关边缘，陈衡眉头一挑，发现他越来越抗拒。
发动帝王心术以及入梦术，陈衡立刻进入了寒宁的幻境。
幻境中，寒宁一个劲地推脱，先言山顶有事，又说剑在山中不得有失，就是不愿踏出幻境中的北剑关边界。
陈衡眉头紧锁，他早已模糊了幻境与现实的对照，却没想到寒宁受剑圣剑气影响竟然如此之大。
“他距离幻境边界尚有一里，而距现实边界只差三尺，明明抬脚便能蹦出的距离，他却受剑气呼唤而赫然止步。”
叹息一声，本来为了避免麻烦，陈衡不想亲自出手。
如今只差临门一脚，若不出手，必然功亏一篑。
陈衡负手而立，弹指间驱散幻境中的自己，从背后叫住了寒宁。
“呀，师伯……哦，不对……你怎么忽然出现在后面了？”寒宁依旧没有发现自己身在幻境，但对于陈衡的瞬移却有了一丝警惕。
可还不等寒宁做出什么反应，陈衡双目凝神，唤出一尊本相，覆手抓向寒宁。
寒宁目光一冷，抬手便欲召来长剑，可却忽然静止不动，呆呆地盯着陈衡身后的本相。
不待陈衡开口，那尊本相立刻出声，饱含威严的声音，如同大道之音，令人无法拒绝。
“汝不可唤剑气，不可居此地，退后三尺，方可叩拜！”
“遵旨……”
寒宁拱手行礼，后退三尺，俯身叩首，眼瞳顿时紧缩。
“不！”
一瞬间，圣剑气鼓荡虚空，幻境顿时粉碎。
现实中，寒宁朝着北剑山，以叩首之姿，陨落当场！
陈衡站在北剑关南方五里的小山上，看着冲天而起的圣剑气，心生疑虑。
按理说……安宁陨落，他便不能再操控圣剑气。可为何圣剑气如此躁动不安？莫非这北剑关之下有异常？
就在陈衡思考这些时，道道虹光自南方飞驰而来，其中不乏入虚修士。
陈衡立刻施展道隐术，封闭呼吸，收回神识。
“寒宁死了？！”
虚空中，一位赤衣道士足踏虚空，眉目间流露出一分惋惜。
“师弟莫要沮丧，观此情景，师侄应是体悟师祖剑气而亡。千年不见寒宁师侄，今日一见，当刮目相看！”
“善。寒宁师侄以化神之姿，体悟圣人剑气，不可不谓之勇也。”
三位入虚修士纷纷表态，他们身后的剑宗弟子则暗暗点头。
然而，其中不乏有些许弟子报以冷笑与嘲讽。
陈衡虽封闭神识，但仅凭目力，依旧能观望清楚。
他看着三位入虚修士，对照着系统上的介绍，立刻明白了寒宁的地位。
寒宁，是万物长老一脉的三代弟子，自接守关重任后，修为便未有寸进。
那些对寒宁报以冷笑与嘲讽的，正是与他同身份的剑宗弟子。
陈衡放眼望去，他们清一色的化神九层以上修为，更有甚者，已经是入虚修士。
“未有敌人气息，仅有一人手持师妹令牌……应是师尊之小友。”为首的入虚修士睁开双眼，对着身后两位入虚修士，说道。
寒宁的师尊面露不悦，瞬而厉声问道:“师兄，那人修为几何？”
“清师弟安心，那人不过化神六层，动不得寒宁师侄。况且，吾于时光中观看，那人先行离去许久，寒宁师侄才走出剑关……”
说到这里，为首入虚微微一笑，轻轻挥了挥衣袖。
“散了吧。”
一语落，天空之中圣剑气回归北剑关，众弟子亦拱手拜别，南向而去。
莫要以为入虚修士可控圣剑气，只是那修士袖中藏剑，剑中又有剑圣之力，这才驾驭了圣剑气。
看到这里，陈衡抬眼看了一眼寒宁的尸体，却惊讶地发现，尸体已然消失不见。
正当他疑惑不解之时，一股莫大的压力从天而降，陈衡抬眼望去，却见安宁的师尊正不住散发威压。
“清师弟，你这是作甚？”为首入虚眉头一皱，疑惑不解。
“师兄莫要阻拦，寒宁陨落，为师者自当调查。若是那人未离开方圆千里，便有嫌疑！”
我靠！万清……你不当人！
陈衡闻言，立刻催动系统，耗费幻想点不断瞬移而走。
一座千丈高山，被一分为二，切口平整，仿若一剑劈出。
此刻，两块山心之壁皆面朝北方，其上有剑气流转，须臾组成十四个大字。
东边山壁上刻着:三千浪打三千沙。
西边山壁则刻着:万里雪映万剑华。
“一剑开山作门庭，拜谒至此须慎行。若欲问剑先问己，不如此山把剑封。”
陈衡喃喃一句，转头看向北沧海，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世间的自然奇观有其成因，人为奇观更是如此。
或许，寒山剑宗与北沧海中的某一势力曾有过纷争，剑宗忍无可忍，一剑开山做界线，过界者——杀！
陈衡识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副场景，那是妖族与人族的斗争。
回头看向山峰，陈衡眼眸中透着一丝古怪。
“剑气流转如新，山壁却已陈旧。新旧辉映之下，这开山一剑至少是上亿年前的事了。”
嘟囔一句，陈衡有些好奇，往古之时，妖族会否有着大圣的战力呢？
妖族虽然不走大道，但他们说不定可以做到肉身即大道呢！
想了一会儿，陈衡想到了自己，千锻诀练到最后，能否做到肉身即大道？
握了握拳头，陈衡感受着奔行在经脉之中的恐怖力量，勾起嘴角，向着南方走去。
走到两尊山壁下，他忽然察觉到一股明亮的剑气从天而降，融入周遭环境，化作一座断头台。
不待剑气落下，他握拳蓄力，隔空便打。
拳芒与剑气骤然碰撞，一息之后，气浪倒卷，碎岩纷飞。
陈衡脚步踏入地下岩石三寸，面色不变，转头看向山壁之顶，问道:“阁下为何为难在下？”
“前方乃是寒山剑宗，散修不得入内！”
爽朗声音垂落而下，一如之前的剑气，藏锋于内，却依旧威压天地。
“在下并非散修，实与剑宗有旧。”
说着，陈衡从怀中取出上官慧的宗门令牌，运起通神力，激发令牌之威。
一时间，山壁震颤，剑气消散，无数阵纹缓缓浮现，而后又有极品名剑虚影，携带颗颗丹药，闪耀虚空。
“这是……万物令牌？！”
山壁之上的剑宗弟子终于动容，立刻飞身下山，收剑入鞘，拱手行礼。
“晚辈寒宁，不知师伯前来，还望莫要见怪。”
师伯？
陈衡听了寒宁的话，心中有些疑惑。
寒宁称呼万物长老的弟子为师伯，那么他应该是万物长老的徒孙一辈。
万物是入虚巅峰，他的弟子基本都已是入虚级别。而寒宁有一位入虚境界的师尊，为何会在此处独守这北方山门？
“我观此处异常偏僻，山壁已受岁月磨损，北方又无强敌。你为何在此守卫？”陈衡不懂就问，摆起师伯的架子，挺起了胸膛。
寒宁闻言，眼眸一亮，猜到这位师伯或许是万物长老出游时新收的弟子，还不懂剑宗规矩，便立刻解释起来。
“师伯有所不知，近日，八大圣门皆在筹备千年会，许多散修亦想趁此机会拜入圣门。然而，往古之时，八大圣门征战沧海时留下的遗迹，不可妄动，更不可亵渎，故每三日，皆有一名弟子前来守卫。”
“咱们寒山剑宗的北剑关就是这样的遗迹，传闻剑圣老祖曾在此力克其他圣人，打下了寒山剑宗的威名。此等地界，自有无上剑气加持，寻常散修根本无法靠近。”
“但有天赋之散修却能走入山壁之下。届时，便须由剑宗弟子出手试探，若成，则可编入剑宗。若败，则身死道消。此外，若非山壁之上有剑宗弟子守卫，落下的就是剑圣老祖的剑气了。”
听了这些话，陈衡算是明白了寒宁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靠近寒宁之后，他才察觉到寒宁身上的剑气似乎与这劈山剑气有着几分相似。
这并非寒宁自主修习功法的结果，而是他在守卫北剑关时，丹田自动吸纳此方剑气所致。
说白了，守卫北剑关这事，是个肥得流油的美差。在这里，修士既能体会居高临下的快感，又能吸纳剑圣之力提升修为，甚至有不少阴暗之辈，还能做点谋害天才的事情。
“既然如此，这里为何修士寥寥？”
陈衡环顾四周，并没有察觉到修士的痕迹，一眼便看出最近一段时间，只有他一人经过这里。
“嘿嘿……这里是天才选拔之地嘛。”寒宁微微一笑，搓了搓手，“自古以来，陨落的散修有些多……”
陈衡面色如常，心中却不禁觉得好笑。
他可以想象得到，圣门的弟子到底有多么敌视散修。
寒宁刚才的那一剑，若非陈衡在此，换了其他的化神六层散修，绝对当场毙命。
“嘿嘿，师侄这就带师伯您回剑宗，还望师伯多在师公面前美言几句。”寒宁脸上堆着笑，腰弯得像歪树，双手都快搓出火星了。
“啊……这个。”陈衡挠了挠头，直言道，“其实，我并非万物长老的弟子。”
“什么？”寒宁愣了一下，目光陡然变得冰冷。
“但我与万物长老很熟。”
“啊这……那还希望……”
“但没见过几面……”
“什么？！”
“不过，我的妹妹是万物长老的弟子。”
“……”
寒宁都快疯了，心想:这是个什么人？手拿万物令牌，妹妹是万物长老的弟子，本人与万物长老熟悉……难不成是哪个宗门的老妖怪？！
想到这里，他对陈衡更加尊敬。
“前辈，这边请，晚辈带你入剑宗。”寒宁擒着微笑，投剑问路后，缓步让开。
陈衡微微颔首，负手而行，在经过寒宁身边时，他忽然一愣，转头对寒宁说道:“哦，对了。你莫要称呼我为前辈，我只有化神六层。”
噗——
内心喷出鲜血，寒宁微笑着点头。
他想不明白自己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一个化神七层修士对着一个化神六层俯首帖耳？！
不过，想到万物令牌，寒宁还是释怀了。
“无论现在如何，他有令牌，便是得到了师公的认可，否则令牌不可能被激发。修为低又如何？圣女大人还不是以化神六层修为逆斩化神九层？！”
寒宁在此守护北剑关已有千载，明面上三日换弟子，实际上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
千载以来，他屠杀了一百多个天才修士。
有十岁而成化神者，有十五岁而凝本相者，刚有三十而立聚化法天象地，扬言一拳击溃北剑关者……一一陨落于寒宁剑下。
借着圣人一剑，寒宁只觉自己已是圣人，他在心中自封北剑关圣，得益于剑圣之气，未曾被大道感知。
然而，他明白，他终其一生无法离开这片地域了。
就在不久前，他的师尊以剑气传音，告知他北剑关将由新人据守，这让寒宁心头巨震。
施展多次剑气传音后，寒宁得知，据守北剑关的新人是他师公新收的女弟子，也就是他的师姑。
就在他踌躇万分之时，陈衡的到来，让他看到了曙光。
他知道，只要陈衡在万物长老面前多美言几句，他的命运便会改变。
然而，寒宁不知道的是，在他与陈衡对视的第一眼时，就已经中了幻术。
陈衡早已用帝王心术获取了寒山剑宗的一些情报，亦早就独自离开了北剑关。
而在路上独自彳亍的唯有中了幻术的寒宁。
陈衡站在一处小山上，看着正逐渐走出北剑关范围的寒宁，瞥了一眼系统界面。
只见界面之上，赫然躺着一个任务。
[任务:处死修士猎手寒宁。奖励星神铁矿。]
“你知道的，我不想杀你。可你杀的无辜之人太多了，你的价值也太大了。”
陈衡嘟囔一句，看着星神铁矿的介绍。
星神铁，一经开采，便是神器水平。以它为材料，炼制武器，最次也是高阶神器，是炼制虚器不可缺少的材料之一。
整个中部大陆，唯有接天一器治下，有一座星神铁矿。
眼看着寒宁逐渐走向北剑关边缘，陈衡眉头一挑，发现他越来越抗拒。
发动帝王心术以及入梦术，陈衡立刻进入了寒宁的幻境。
幻境中，寒宁一个劲地推脱，先言山顶有事，又说剑在山中不得有失，就是不愿踏出幻境中的北剑关边界。
陈衡眉头紧锁，他早已模糊了幻境与现实的对照，却没想到寒宁受剑圣剑气影响竟然如此之大。
“他距离幻境边界尚有一里，而距现实边界只差三尺，明明抬脚便能蹦出的距离，他却受剑气呼唤而赫然止步。”
叹息一声，本来为了避免麻烦，陈衡不想亲自出手。
如今只差临门一脚，若不出手，必然功亏一篑。
陈衡负手而立，弹指间驱散幻境中的自己，从背后叫住了寒宁。
“呀，师伯……哦，不对……你怎么忽然出现在后面了？”寒宁依旧没有发现自己身在幻境，但对于陈衡的瞬移却有了一丝警惕。
可还不等寒宁做出什么反应，陈衡双目凝神，唤出一尊本相，覆手抓向寒宁。
寒宁目光一冷，抬手便欲召来长剑，可却忽然静止不动，呆呆地盯着陈衡身后的本相。
不待陈衡开口，那尊本相立刻出声，饱含威严的声音，如同大道之音，令人无法拒绝。
“汝不可唤剑气，不可居此地，退后三尺，方可叩拜！”
“遵旨……”
寒宁拱手行礼，后退三尺，俯身叩首，眼瞳顿时紧缩。
“不！”
一瞬间，圣剑气鼓荡虚空，幻境顿时粉碎。
现实中，寒宁朝着北剑山，以叩首之姿，陨落当场！
陈衡站在北剑关南方五里的小山上，看着冲天而起的圣剑气，心生疑虑。
按理说……安宁陨落，他便不能再操控圣剑气。可为何圣剑气如此躁动不安？莫非这北剑关之下有异常？
就在陈衡思考这些时，道道虹光自南方飞驰而来，其中不乏入虚修士。
陈衡立刻施展道隐术，封闭呼吸，收回神识。
“寒宁死了？！”
虚空中，一位赤衣道士足踏虚空，眉目间流露出一分惋惜。
“师弟莫要沮丧，观此情景，师侄应是体悟师祖剑气而亡。千年不见寒宁师侄，今日一见，当刮目相看！”
“善。寒宁师侄以化神之姿，体悟圣人剑气，不可不谓之勇也。”
三位入虚修士纷纷表态，他们身后的剑宗弟子则暗暗点头。
然而，其中不乏有些许弟子报以冷笑与嘲讽。
陈衡虽封闭神识，但仅凭目力，依旧能观望清楚。
他看着三位入虚修士，对照着系统上的介绍，立刻明白了寒宁的地位。
寒宁，是万物长老一脉的三代弟子，自接守关重任后，修为便未有寸进。
那些对寒宁报以冷笑与嘲讽的，正是与他同身份的剑宗弟子。
陈衡放眼望去，他们清一色的化神九层以上修为，更有甚者，已经是入虚修士。
“未有敌人气息，仅有一人手持师妹令牌……应是师尊之小友。”为首的入虚修士睁开双眼，对着身后两位入虚修士，说道。
寒宁的师尊面露不悦，瞬而厉声问道:“师兄，那人修为几何？”
“清师弟安心，那人不过化神六层，动不得寒宁师侄。况且，吾于时光中观看，那人先行离去许久，寒宁师侄才走出剑关……”
说到这里，为首入虚微微一笑，轻轻挥了挥衣袖。
“散了吧。”
一语落，天空之中圣剑气回归北剑关，众弟子亦拱手拜别，南向而去。
莫要以为入虚修士可控圣剑气，只是那修士袖中藏剑，剑中又有剑圣之力，这才驾驭了圣剑气。
看到这里，陈衡抬眼看了一眼寒宁的尸体，却惊讶地发现，尸体已然消失不见。
正当他疑惑不解之时，一股莫大的压力从天而降，陈衡抬眼望去，却见安宁的师尊正不住散发威压。
“清师弟，你这是作甚？”为首入虚眉头一皱，疑惑不解。
“师兄莫要阻拦，寒宁陨落，为师者自当调查。若是那人未离开方圆千里，便有嫌疑！”
我靠！万清……你不当人！
陈衡闻言，立刻催动系统，耗费幻想点不断瞬移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