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冷月门的结局
陈衡看着天阳上人，仿佛看到他的背后站着凌冬的虚影。
天阳上人眼眸微眯，勾起一抹冷笑，说道:“陈衡，你想要与整个西方大陆的修士作对吗？”
天阳上人一句话，引得人声鼎沸，怒气冲天！
“见月宫传人，给清风武林一个说法！”
“见月宫传人，让冷月门认罪！”
大量修士为陈衡冠上“见月宫传人”的名号，并且以呼声盖过一切，让陈衡根本无法反驳。
叹息一声，陈衡转身看向东北方。
他知道这是一个阳谋，他身不由己，他不得不去冷月门。
重重抱拳拱手，陈衡直向东北境，踏空而去。
龙山之上只剩下古时月，陈衡倒不担心她的安危，毕竟凌冬就在山脚下。
他深知凌冬的心魔只针对自己，一如东方冷月的心魔只针对见月宫宫主一般。
“心魔一起，心境变换。不知东方冷月还会否如无尽戈壁时那样……”
叹息一声，陈衡心中泛起涟漪。
……
来到冷月门的领地，陈衡遥望高天，天神力凝于双眼，看到了隐藏在空间之中的冷月门秘境。
秘境之外，悬浮着许多化神强者。
他们鼓荡通神力，严防死守，似是一群反噬主人的狗。
看着方圆千里的破败与荒芜，陈衡明白，冷月门一定经历过了一番腥风血雨。
“小辈，你可是见月宫传人？！”
虚空之中，一声如雷高喝震彻天穹，砸落大地，引得无数目光齐齐看向陈衡。
“他就是中州派来解决冷月门的修士？哼，不过一名化神三层修士，能有什么大本领？！”
一名女修居高临下，眉目之中尽显嘲讽，素手轻挥腰间玉佩，惊起一阵风雨。
察觉到一股诡异的通神力正在渗透自己，陈衡微微一笑，天地神力交汇融合，反噬而去。
那女子闷哼一声，眉头皱起，眼眸里闪过不悦与惊讶。
女子名唤玉凝，来自托雨春山，乃是托雨春山之主易逢春的大弟子。
她的通神力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论起渗透破坏，恐怕整个东北境都无人能与她相比。
这种软绵中暗藏破坏的力量，就是托雨春山的最强手段。
玉凝见自己的通神力吃瘪，深感陈衡的威胁，她深刻体会到见月宫的强大底蕴。
无所不知技能发动，陈衡心头一颤。
虚空中的修士皆是化神中层，但山川之中，却端坐着三位化神九层的强者。
他们虽然距离冷月门足有万里之远，但依旧可以施展手段攻击冷月门。
叹息一声，陈衡登临虚空，站在许多修士中间，看向冷月门的封闭法阵，心中有了盘算。
“小子，你是见月宫传人，可能破开冷月门的封闭法阵？”
声音一出，引得众修士齐齐看向陈衡。
陈衡转头看向问话之人，神情自若，问道:“轩辕林的道友不擅长阵法吗？”
“轩辕林的修士融阵于木，何必求助他人？”
陈衡的话，让问话的修士眉头紧锁，满脸不悦。
轩辕潮没想到陈衡竟然了解轩辕林，更没想到陈衡能认出他来自于轩辕林。
这小子明明没来过东北境，为何对我们如此了解？
心中有疑惑，自然来不及接话，轩辕潮只得摊手表示无奈。
陈衡冷哼一声，看向别处，无所不知技能将周边所有修士的资料全部呈现在他眼前。
[玉凝:化神六层，托雨春山大弟子……]
[轩辕潮:化神六层，轩辕林少宗主……]
[暴灼:化神六层圆满，伪装为化神六层初阶，烈火派大弟子……]
……
细细观看，陈衡发现，这里的化神修士皆来自托雨春山、轩辕林与烈火派。
他心有疑虑，不觉陷入沉思:如果说托雨春山是鬼二的势力，那么其他宗门为何而来呢？
鬼二曾影响了凌冬，那他会不会也曾影响过东方冷月？如果东方冷月受心魔所控，彻底归附鬼二，那么托雨春山的到来，就是鬼二为其他宗门布置的陷阱。
想到这里，陈衡看了一眼轩辕潮与暴灼，嘴角微微一翘，踏步上前。
“你干什么？”
暴灼见陈衡走到冷月门的封闭法阵前，眉头一挑，厉声大喝。
陈衡回头看了一眼暴灼，挥了挥手，轻声说道:“我当然是要进入冷月门啊，拜拜嘞，各位！”
话音刚落，陈衡彻底消失。
“可恶！轩辕潮，你快感知一下他的手段！”
暴灼眼中透着火光，内心早已定格在陈衡的挥手道别，他认为陈衡的举动是对他的侮辱。
轩辕潮早已紧皱眉头，他一直关注着陈衡，可他却并没有看懂陈衡破解阵法的手段。
可是，他毕竟是从东北境阵法权威的宗门出来的。
“咳咳，依我看，这陈衡一定是与冷月门打了商量。他根本没有破阵！”
轩辕潮的话刚说完，暴灼眉头一挑，周身火焰升腾而起，怒喝出声，“呸！老子还以为他是个强者，结果是个狐假虎威的家伙！”
虽然一句谩骂可以缓解不少怒气，但自认陈衡是弱者的暴灼，根本无法忘掉陈衡的挥手与得意表情。
刚刚缓解的怒气，为更浓郁的怒火腾了位置。
暴灼越想越气，当陈衡的模样不断在他的识海里重复时，他浑身不自在。
在他识海中，陈衡的模样不断变化，不断深刻，不断焚烧他的情绪。
“可恶！我必杀你！”
恶狠狠地吞下一句话，暴灼握紧拳头，看向冷月门的封闭法阵。
玉凝嘴角上扬，推了推腰间的玉佩，用蚊鸣般的声音自言自语，“我的力量很有用嘛……”
说完，她将目光从轩辕潮与暴灼身上移开。
……
进入法阵之中，陈衡哀叹轩辕林与烈火派的命运。
“在见到我的刹那，玉凝就时刻想要将她的通神力渗透到我的体内……看来，轩辕潮与暴灼早已被她渗透了。”
“化神九层修士不可能察觉不到玉凝的手段，或许轩辕林与烈火派的宗主也已经被托雨春山的易逢春给控制了。”
有弟子，亦有师尊。
在陈衡意识到这件事时，他就明白轩辕林与烈火派已经是鬼二的囊中之物了。
冷月门、托雨春山、轩辕林与烈火派，明面上，东北境的十一个宗门已经有四个宗门是敌人了。
只是……
回忆到星云陨落的不寻常，陈衡举目望向东北方，看向东北境最强大的宗门，空冥宗。
忽然，阵法变化。
无数阵纹如同海啸，拍向陈衡，势要将他吞没。阵纹相互交织，一道封印法阵内藏着数以万计的不同阵法。
攻杀、镇压、迷幻、削弱……
各种各样的阵法效果裹住陈衡，瞬间结合起来，化作一尊高山，稳稳地落在虚空之中。
见陈衡已经被阵法高山封印，周围操控阵法的数千冷月门弟子顿时议论起来。
“哈哈哈……见月宫传人好弱啊，根本无法破解咱们冷月门的阵法！”
“开启封印法阵放他进来，然后反手镇压他。这是谁的主意？太明智了！”
“哎？我们没开启阵法啊！他突然出现，我们也吓了一跳……”
主管阵法开闭的弟子们互相对视一眼，齐齐回应了一句。
“不可能吧，难道……”
所有弟子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阵法高山，下一刻，他们顿觉恐惧。
只见阵法高山轰然碎裂，碎片四散开来，每一块碎片都是一道微妙的阵法。
“快防御！快……”
话没说完第二遍，数千弟子的胸前皆是悬浮着一块碎片，碎片上运转着不同的光晕，直将他们的意识全部剥夺。
陈衡甩了甩手，只见他手指上还缠着一丝又一丝的阵法纹路。
“无聊……”
随意吐出一句话，他踏步向冷月门的秘境深处走去。
……
“你竟然能走到这里？”
一位老者手拿扫把，清扫着宫殿前的落叶，后背看着陈衡，说道。
“怎么？很惊讶？”
陈衡一眼便看出老者是化神五层的修士，嘴角上扬，问道。
“自然是惊讶。不过，你已经无法向前！”
老者猛地转身，扫把登时变成一杆长枪，他握枪刺向陈衡。
老者身后，浮现一具无头身躯，瞬间融入他的体内，他的枪势瞬间变得强大，仿佛顷刻便能刺破天穹。
“本相武学:舍身一枪！”
老者一声怒吼，苍髯白脸顷刻变得通红，一如血脉逆流，三花聚顶。
“滚！”
随手一挥，陈衡身后浮现天帝与龙神，两具本相一掌一拳，相得益彰，破碎虚空。
没有恐怖的震动，没有惊天动地的毁灭气息，老者在瞠目结舌中灰飞烟灭，陈衡眉头一挑，喃喃一句，道:
“不会做扫地僧可以不用扫地！”
打了个响指，陈衡唤出一缕旋风，将宫殿前的落叶全部卷走，正视看向宫殿上的牌匾。
“冷月殿……”
说完一句，他踏步跨入其中，看到了盘膝而坐的东方冷月。
东方冷月白发苍苍，身如朽木，气息若有若无，原本如星如月的眸子，此刻已如西方山顶的残阳，只有一点点微弱光亮。
“没想到……你这么强。”
东方冷月时而温柔时而猖狂的神情，昭示着她心魔大盛，灵肉将灭。
“我从来没有听过他的话，我只是收留了他。可没想到……我终究做错了。”
“当年，我在沧海岛外救了他。他想入岛，我不同意。我当然知道岛上的规矩……最后，我为了他叛出见月宫，离开沧海岛……”
“现在想来，或许他就是为了让我离开沧海岛。我倔强地认为姬如月是见月宫覆灭的罪魁祸首，可……咳咳。”
听着东方冷月的话，陈衡眉头一挑，他意识到鬼二的布局确实很厉害，因为鬼二很擅长利用修士的心魔。
利用心魔掌控修士，虽然不如控心丹强效，但胜在刺激。
想到这里，陈衡开口说道:“现在你已经是弃子了。他用冷月门挑起整个西方修士的仇恨，你知道后果吧？”
“当然。”东方冷月艰难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陈衡，“可是，有什么不好呢？现在的西方修士皆受各大宗门的控心丹所害，那么修士入鬼道又有什么不好？”
“只不过是从受制于宗门变成受制于大圣，对吗？”
陈衡笑了笑，说出东方冷月的心中所想。
“很多国家与武林的修士并没有服用控心丹，他们呢？见月宫的弟子还在阵法中躲藏着，他们呢？”
“我本以为可以救很多人，但现在我救不了他们，他们已经坏到骨子里了。他们或自愿或被迫地服下控心丹，数千年的肆意放纵，已经让他们与控心丹彻底同化。”
“我从来不跟这些人争吵。他们看似七嘴八舌，实则共用一个肮脏的脑子，我已经不把他们当人看了。”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为他们讨一个公道。我只是来送你最后一程。”
说完，陈衡坐在东方冷月面前，从戒指里取出一杯酒，推给她。
东方冷月时而笑时而怒，仿佛一个疯子， 她艰难地握住酒杯，手不停颤抖，提到嘴边时，酒杯里只剩一滴酒了。
“九百年未曾饮酒了……”
东方冷月看着杯中的一滴酒，仿佛看到了一轮清冷的明月坠入酒中，叹息一声，身影涣散。
[叮！东方冷月重伤不治，道心破碎……]
受到系统提示，陈衡瞬间开启地狱，将她的灵魂收入其中，同时消耗幻想点，将她身下的蒲团幻化成她的头颅。
“这封闭法阵布置精妙，想来是出自姬如月之手吧。”
见证着东方冷月肉身成灰，陈衡伸手向天，将整个封闭阵法拓印下来。
“有点意思，有一种八千万里云月封天阵的味道。”
陈衡想着自己依靠幻想点闯入阵法之中，摇了摇头，只觉这是对阵法的一种轻视。
不过，瞬息之后，他意识到，鬼二的布局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庞大。
“九百年前引诱出东方冷月的心魔，如今，又引诱了凌冬的心魔……是要依托她的气运探查我吗？”
“不对，系统的技能毫无反应。他的目的应该是龙凰锁天阵内的见月宫弟子……”
想到这里，陈衡皱起眉头，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鬼二为何要执着于见月宫的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