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鬼二分身 控心战法
天庭之内，三个巨人端坐王座之上。
天帝闭目养神，龙神倒头睡眠，唯有星王睁眼看着苍穹。
陈衡盘膝坐在天庭之内，抬指轻点虚空，一个人影骤然浮现而出。
玉容安详，仿佛睡美人一般，嘴角挂着微笑，似是从未踏足红尘的窈窕仙女。
这人，正是陈衡在苍炎武林时控制的傀儡——落影。
解开入梦术，陈衡唤醒落影，看着她呆滞的眼神逐渐恢复光彩，仿佛见证了一个生命的觉醒。
“是你？”
落影醒来，看到陈衡，面露惊讶神色，旋即打量周围环境，当她看到三尊化神本相时，已然震惊得说不出话。
“你应该能感觉到，临炎的意识无法操控你了。”
说了一句，陈衡便将外面的情况，告知了落影。
落影惊讶于临炎的溃逃，更惊讶于整个西方大陆的大战，忽然想起自己只是一具傀儡，早已没有了未来可言。
看着落影情绪瞬间低落，陈衡嘴角微微一翘，开口道:“或许我可以帮你摆脱傀儡身份……”
“什么？”
听到陈衡的话，落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将死之人，双眸里透着一丝光。
“你只是一具活傀，没有被喂下控心丹。我可以逆用炼器之法，辅以我的独特力量，将你的生命延续。”
“但是，不是现在。你最好用你的傀儡之身，体现出你的价值。”
陈衡盯着落影，嘴角上扬，语气充斥着无尽的自信。
闻言，落影愣了愣神，眼神里满是落寞，旋即抬手轻触衣领，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
不待她继续说下去，陈衡立刻打断了她的话——
“住手！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通不过审核。”
审核是什么东西？境界壁垒吗？
落影听不懂陈衡的话，只得乖乖放下手，眼神中却有了一丝神采。
在陈衡入梦术的影响下，她找回了自己的记忆。她现在对临炎只有恨意，根本没有为徒儿东姣赎罪的扭曲想法。
随后，陈衡对落影说出了他的身份，教会落影易容术，旋即放她离去。
至于通神域中的青羽、寒伶与临玉，陈衡暂时不想启用她们。
这三具傀儡中，临玉保留了自己的记忆，但被临炎喂下了控心丹，成为了受控于临炎的控心奴。
寒伶的人品让陈衡想到了某某苍穹中的韩枫，他并不想恢复寒伶的生命，让她一辈子当个傀儡吧。
至于青羽……陈衡想起她能够瞬移离开的秘境，认为不唤醒她才是上策。
收回神识，陈衡走出营帐，向西远望，看到万里之外有一点点黑云正在凝聚。
太慢了——陈衡想。
他觉得鬼二有了新的阴谋。
感受到西方稀薄的鬼气与系统空间内不断消失的沉星法器套装，陈衡有些担忧。
陈衡炼制的沉星法器套装还剩数百套，无人兑换；三十颗地狱珠倒是已经落入各大宗门之手。
内视地狱，陈衡感受到了数亿鬼人灵魂正在哀嚎。
他们大多数都是凡人，可如今他们却在不停地吞噬着他人的灵魂，壮大自身。
感受到通神域内还剩下一个美利坚的人口，陈衡摇了摇头。
他感觉到那些灵魂已然蜕变成了鬼修，不再是凡人。
“虽然只有炼气境实力，但架不住人多啊。”
喃喃一句，陈衡有了凝聚地狱本相的打算。
死神力凝聚一尊本相，鬼神力凝聚一尊本相，毒神力再凝聚一尊本相。
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力量，陈衡暗自决定要快速修炼到化神三层圆满。
忽然，陈衡感觉到一抹熟悉的通神力波动传来，转头一看，竟是伊山尽。
伊山尽看到了陈衡，嘴角一勾，飞速向北方遁去。
陈衡眉头一挑，踏步跟上。
……
二人一前一后，你追我赶，直飞出数千里，才堪堪停下。
陈衡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转过身来的伊山尽，问道:“鬼二是你的主子吗？”
伊山尽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就是鬼二，鬼二就是我。”
觉察到伊山尽没有说谎，陈衡眉头一挑，继续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你们没有得到见月宫的宝物吗？”
“我并没有针对见月宫，我只是为了我自己。我想要整个西方大陆！”
“陈衡，你的天赋很强，跟我走吧。只有跟我走，你才可能离开西方大陆！”
听着这些话，陈衡确定了，伊山尽就是鬼二的分身。
在无尽戈壁时，系统没有检测到伊山尽的异常，很可能是因为他用过了伪遮天镜。
瞪了一眼伊山尽，陈衡问道:“你对魏廷皓和凌冬做了什么？绛苍炎去哪了？”
“我只更改了魏廷皓对东晨的感觉，让他对东晨爱得死心塌地，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在苍炎武林，我一早收走了东晨的灵魂，在鬼道内将她复活。”
“魏廷皓并不听我指挥，他听东晨的……东晨听我的。”
“至于凌冬……哈哈哈，我夺走了她的部分记忆，然后放大了她的心魔而已。”
“凌冬高傲，输给你之后，她产生了心魔。心魔一起，她会想法设法除掉你……当然，我还给她吃了一个定心丸。”
“绛苍炎嘛，我没想到这个粗鲁的男人那么警觉。他发现了我的秘密，我只能杀了他！”
听着伊山尽讲完，陈衡眼神冰冷，问道:“垂钓客的失踪与你有关吗？”
“或许吧。”
伊山尽摊了摊手，他感受到了陈衡冰冷的眼神，知晓陈衡并不想加入他的阵营，便不再正面回答。
系统的无所不知技能展开，轻松判断出伊山尽语气中的不确定。
他也在寻找垂钓客？
借助系统，陈衡推断出鬼二的目的，他知道鬼二要达到目的，必然要找到垂钓客。
“你想要八千万里云月封天阵的阵图？”陈衡嘴角上扬，问道。
“你知道它在哪？”伊山尽瞬间凝重，开口反问。
“知道，它被某位大圣取走了。”
陈衡摊了摊手，示意自己没有必要说谎。
闻言，伊山尽眉头紧锁，似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
一个大圣掌握了封印其他大圣的手段，这对于其他九位大圣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威胁。
“垂钓客告诉你的？”伊山尽继续问道。
陈衡摇了摇头，指着东方，解释道:“我有朋友在中部大陆，他告诉我的。”
“你的朋友是圣门之人？”
“天人书院。”
谈话结束，陈衡与伊山尽对视良久，忽然同时运转通神力。
轰——
一声巨响波动虚空，紧接着，风云变色，山岳潜形。
……
交手数百招，陈衡并没有拿下鬼二分身伊山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无踪。
“鬼二化神九层的修为不是假的，就连分身都有化神六层以上的战力。”
感受着手臂的颤抖，陈衡面沉如水，下定决心要尽快突破化神四层。
就在陈衡打算回归龙山时，他忽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波动，那波动就在苍炎武林与中州的交界处。
来到交界处，他神识一动，立刻发现了一群奇异的修士。
那些修士皆是炼气修士，有说有笑地向着中州走去，灵气鼓荡间，透出一股淡淡的灼热气息与浓厚药香。
“这些修士……”
喃喃一句，陈衡顿时想起了吞炎山的战斗。
当时，云一与影二对付的就是敌人傀儡就散发着这种淡淡的药香。
这种药香，是由控心丹溢散的法则之力聚化而成的。
正当陈衡疑惑不解时，一旁的山林中忽然窜出一道人影。
就在那道人影出现的瞬间，所有炼气修士同时奔向那个人，紧接着，猛然爆炸！
轰！
数十炼气修士同时自爆，威力之强，足以灭杀一个毫无准备的半步化神修士。
果不其然，烟尘散去后，原地什么都没有了，大概是骨灰随着烟尘一起散去了吧。
陈衡目睹爆炸，有些震惊。
炼气修士足够多，凭借自爆，可以逆屠半步化神；半步化神足够多，同时自爆，可以屠杀化神三层以下的任何化神。
如果是高等级的化神强者呢？
陈衡终于明白，各大宗门使用控心丹的目的。
真正算作修士的或许只是各大宗门的绝对领导者，比如天阳上人、天印真人这种人。
其他的长老、护法都有可能已经成为了备用炸弹，诸如天玄宗的诸位长老护法。
第二场人鬼大战，不少化神修士陨落。
陈衡本来以为他们都是正常陨落，可现在想来，恐怕是在他们身受重伤时，被宗门之主引爆了吧。
这种引爆，会将肉身与灵魂同时炸碎，根本不会有任何残留，完全不需要担心队友会被鬼道吸收成为敌人。
这才是控心战法啊！
以控心丹控制修士，活着可以做傀儡，死了可以做炸弹——生是宗门人，死是宗门武器。
“没救了……”
陈衡叹息一声，他举头望天，心中思索——凡人成为蝼蚁，修士成为棋子，或许西方大陆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鬼二想要为鬼葬大圣夺下整个西方大陆，然后跟随鬼葬大圣闯入中部大陆或者东方大陆。
东夜说他自己只想解放族人……
云傲应该只想复仇吧！
“天阳上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呢？他针对我，是因为我是当时唯一在垂钓客身旁的化神修士，他认为我可能掌握了整个见月宫的资源。”
“他在逼我臣服！”
自言自语渐至沉默，陈衡的情绪低落下来。
从始至终，他只想拉自己的同类一把。
他在云京感受到了悠闲与温暖，所以，他曾为了云京努力过；他在无尽戈壁待了很久，觉得很舒服，所以，他想带着无尽戈壁的人闯出西方大陆。
在天地人三境中，陈衡痛恨大圣们，拯救了部分人类。
在他知道见月宫可能是良的传承后，他的善心跳动不止，想要拼尽全力挽救见月宫。
鬼人战争起，不集合所有宗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对抗鬼人与鬼道。
直到现在，陈衡才明白，宗门不可能团结起来。
陈衡天真地以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能让修士们共同杀敌，可他现在才明白，所谓的底层修士根本不存在。
大部分修士都服用了控心丹，虽然他们还有自己的意志，但他们一辈子都无法忤逆主子的命令。
整个西方大陆，无法聚力的原因是各大宗门的话事人不可能真心团结。
天阳上人要独属于他的入虚机缘，天印真人想要安全修炼，正阳门门主一心想要成为长青大圣的门徒……
每个宗门的话事人都有着各自的梦想和目标，然而，在西方大陆，他们的目标不可能同时实现。
虽然陈衡不了解圣门收徒的标准，但既然圣门行走曾穿行于西方大陆，天阳上人等人又没有得到青睐，那就说明圣门有着特殊的要求。
或许，每个宗门的话事人都知晓这个要求。他们也都知道，整个西方大陆的资源，根本不足以让他们一同实现梦想。
“所以，他们盯上了见月宫……”
陈衡一边想着，一边向龙山飞去。
路过天玄宗，他低头看去，心中泛起有一种莫名的情绪。
“凌寒，你姐姐变了……”
叹息一声，陈衡到达龙山顶，神识展开，发现整个龙山中段上的修士比之前少了。
龙山以西的黑云吞吐着，依旧龟缩在极西之地；龙山以东虽然平静，但暗潮涌动，似乎随时都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袭来。
“东南境少了一位入虚，但却多了三个新宗门……”
想起天阳上人将西北境的三个宗门派往东南境，陈衡眉头一骤起，暗道东南境绝对会乱。
“东北境呢？东方冷月是否与凌冬一样，因为心魔起势，才脱离了见月宫呢？”
悬浮龙山之上，陈衡看着整个西方大陆，抬手一拳向高空轰去，恐怖的威势震碎苍穹……
营帐中，他手握两枚青天种，倒头便睡。
又是一个恐怖的梦境，陈衡在梦里不断战斗，不断奔逃，终于在三天之后，得到了化神三层圆满。
睁开双眼，陈衡吹散手中的青天种粉末，盘膝而坐，内视藏于经脉的通神域。
“地狱里的灵魂只剩下九千万，都是炼气五层的鬼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