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晨夜商会
“什么？城主府不收丹药了？”
看着败兴而归的丹阁掌柜，水儒瞪大双眼，心中惊慌不已。
对于水月丹阁来说，两千枚上品灵石的单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一座城池无法完成的交易，到了另一座城池，便会容易许多。
虽然正常逻辑告知水儒不必担心，但他就是心头一紧，似乎看到了自己黑暗的未来。
“快！把二百枚丹药送去邻城分阁！”水儒神情凝重，吩咐掌柜立刻去做。
一个时辰后。
“不好了，水儒总管！邻城已经有人售卖完美丹药了，价格只有八枚上品灵石，比我们足足……”掌柜手忙脚乱地跑到水儒面前，焦急地说道。
“什么？”闻言，水儒立刻起身，意识到中了计。
“不能降价赔本！只有破罐破摔了！来人……照我说的做！”
……
“没天理啊！这家晨夜商会卖假丹啊！”
晨夜商会的临时店铺前，一个女人拖着一个男人的尸体，跪地哭丧。
“怎么回事？”
“假药害人？这年头还有人敢卖这种假药？”
不一会儿，晨夜商会前便聚集了一众修士，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你特么胡说什么？我们哪里卖过假药？！”
魏廷皓揣着酒壶，从人群中走出，瞪了女人一眼，怒道。
女人看到魏廷皓，吓了一哆嗦，转而咬牙硬气道:“就是这里！我在这里买了一枚疗伤丹给我丈夫，结果……他就吃死了！呜呜呜……大家给我做主啊！”
修士们没有什么同情心，只是单纯地看着热闹，不希望这场闹剧草草结束，于是各个都想说两句——
“无耻无德商会，破坏市场平衡！”
“假丹药害人，大家冲进去砸！”
东夜看着修士鼓荡灵气，心中满是焦急和无奈；东晨则攥着粉拳站在店铺里，似乎随时都会杀出去。
水月丹阁五层高台，水儒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的闹剧，会心一笑。
“呵呵，联合城主府对抗水月丹阁？我先让你们死！修士嘛……求得念头通达，最容易利用了！”
晨夜商会前，魏廷皓强行镇压一众修士，疯狂与他们对线。
“你们怎么听不明白？这女人根本没来买过丹药！”魏廷皓怒火中烧，大声说道。
“你说她没买就没买？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不要讲这话！”
“就是就是，别以为你是半步化神我们就不敢打！兄弟们，别怂，上啊！”
一句“上啊”让整场闹剧凉了半截，没有一个人敢攻击魏廷皓，反而齐齐后退了一步。
“遇到困难不要怕！微笑着面对他！战胜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
一句激励人心的话语响彻虚空，一个蓝袍老者走了出来，正是水月丹阁御用炼丹师水丹。
“是水丹大师！他来主持公道了！”
“是啊，水丹大师最看不惯的就是售卖假丹！”
修士们为水丹打气，振臂高呼。
水丹走到女子面前，抬手按在躺尸的男子胸膛上，沉吟道——
“他确实是服用劣质疗伤丹而死。”
听到水丹大师的话，修士们群情激奋——
“怎么样？求锤得锤了吧？”
“胖子，你怎么不嘴硬了啊？”
魏廷皓皱着眉头看向这群被人当枪使的散修，便想运转灵气，震退众人。
忽然，陈衡拦住了他，微笑着摇头，看向一众散修，问道——
“我是晨夜商会的供货商。各位聚集在此处，所为何事啊？”
水丹大师见到陈衡出现，仿佛准备好了剧本一般，捋了捋胡须，走到陈衡面前，义正言辞地问道——
“这位小兄弟，你怎么可以提供假丹呢？我很痛心啊！”
陈衡愣了一下，旋即附耳在魏廷皓身边，假装刚刚了解到来龙去脉。
他走向闹事女修，抬眼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各位都散了吧！我们晨夜商会今日没有卖她任何一枚丹药！”
女修一听，恶狠狠地指着陈衡的鼻子，怒道:“你这人怎么睁眼说瞎话！我明明在你们这里买了疗伤丹！”
陈衡瞪了女人一眼，周身散发出恐怖的杀气，迫使女人放下了指他的手指。
下一瞬，陈衡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个阵盘，运转灵力激活阵盘，一道道身影便在虚空活灵活现起来。
他指着阵盘，说道:“各位请看！这是我们商会所接待的客人的留影，我们可以保证，昨日乃至今日，都没有任何一位女修士来我们商会店铺购买任何丹药！”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位修士原本是男修，但买完丹药之后，变成女修了！”
聚在晨夜商会门前的散修们一看到阵法留影，顿时惊讶出声。
他们之中的许多人以为能进店抢一波东西，结果却被留影阵盘将了一军。
陈衡收起留影阵盘，缓步走到躺尸男人面前，用手点住膻中穴，望向散修们，说道——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啊，我发现这位兄台膻中穴还有微弱的灵气反应，这样是不能入土为安的呀。虽然这位兄台的死与本店无关，但我仗义出手击散这股灵气，助这位兄台入土为安。大家意下如何啊？”
听着陈衡的话，女修忽然惊慌起来，她看向在场的散修们，却发现所有人都露出一副期待的神情。
“不不不！我们错了！求你……求您放过我们！这一切都是水月丹阁要……”
女修跑到陈衡面前求他收手，还没说完话，便喷了一口鲜血，倒地不起。
紧接着，男修胸前留存的气骤然消逝，假死顷刻变成真死。
“水月丹阁坐不住了？人家刚说出口就被灭口了？”
“啧……我看水月丹阁的丹药才有问题！这两个人一定是吃了水月丹阁的丹药，被控制了生死。”
修士们见到突然暴毙的女修，立刻议论起水月丹阁。
水丹感受到骤转的风向，打算以一己之力按下风波。
“凡事要讲证据，大家不能光凭猜测就污蔑水月丹阁……”
没等水丹说完，陈衡又取出一个留影阵盘，将之激活。
阵盘留影上清晰地显示出一个蓝袍老者的背影，背影之后还有两个人，正是暴毙的女修和男修。
“这证据都在这了！水丹大师还有什么……咦？水丹呢？”
修士们看完留影，刚要骂水丹，却发现后者早已溜之大吉。
……
水月丹阁五层。
水儒获知了全过程，攥了攥拳头，露出一副阴狠的神情。
……
夜晚，客栈。
陈衡与东夜围在桌子前，计划着商会事宜。
“陈兄，我们已经彻底与水月丹阁杠上了！我们不能只走高端丹药，还要有足够的六七八九字丹。这种丹药才是目前修士们普遍接受的丹药。”
东夜手指敲着桌面，有些愁苦，心中明白近来确实赚了许多，但总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陈兄，我们的丹药收益确实不错。但仅凭这份收益，我们不可能与水月丹阁分庭抗礼。”
陈衡点了点头，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了他制作的阵盘以及法器。
东夜眼中流露出震惊，刚要伸手接过，却被陈衡抬手按下。
“东夜兄弟，我们已经合作两天了，该谈一下收益分配了吧。”陈衡似笑非笑地看着东夜，平和地说道。
“陈兄说的是，收益分配问题，我早就考虑过。我们三七……”
“平分！”
还不待东夜说完，陈衡斩钉截铁地定下了分配收益，完全不给东夜反驳的机会。
“东夜兄弟，还记得我最初说的话吗？你们要帮我做件事……这件事就是，让我的生意遍布整个苍炎武林。”
扑通！
东夜听到陈衡的话，一屁股坐在地上，愣了许久，才开口说道:
“陈兄，你不是暂时加入商会？”
陈衡拉起东夜，说道:“现在我考虑一直跟你们合作！”
“那真是太好了！我要连夜做个详细计划！”东夜拍手称快，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
陈衡见东夜离开，笑容逐渐收敛，身影瞬间消失。
下一瞬，水月城外。
陈衡浮现在黑夜中，看向远处一身黑衣的侏儒男，问道:“你穿夜行衣真的有用吗？在下兄弟？”
水儒听到陈衡的话，气不打一处来，转身看向陈衡，怒道:“一个小小的炼气九层，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话音刚落，水儒一拳轰向陈衡。
拳起之际，无尽水幕拍天而起，势要与黑夜分庭抗礼。
陈衡冷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破虚空。
轰！
黑夜更加浓郁，不消一瞬，便将水幕吞噬殆尽。
“什么？！”
水儒看到陈衡的手段，顿觉震怖，下一刻，他已经察觉不到陈衡的所在了。
“你在找我吗？”
忽然，陈衡自水儒身后闪现而出，一把压住他的肩膀，将之拍入大地之中。
咳——
一声重咳，水儒咳出鲜血，整个人的气势瞬间萎靡，他瞳孔地震，看向虚空中的陈衡，惊呼出声——
“化神？！”
陈衡施展化神威压，压得水儒跪倒在地。威压如山降于水儒身上，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法动弹分毫。
“跟我说说吧，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东夜与东晨呢？”
陈衡拍了拍水儒的脑袋，判断后者的脑瓜不熟。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杀了我吧！”
水儒倔强地开口，心里认为只要不说出秘密，他就能活。
“行吧，闭上眼睛……”
陈衡的话语来得突然，水儒刚要说话，便觉眼皮打架，睡了过去。
“说！”陈衡厉声道。
入梦了的水儒耷拉着头，嘟囔了几句后，开口说道:“他们是东临皇室，未被控制的东临皇室……”
东临皇室被控制了？
从水儒的口中，陈衡知道了西临国与东临国之间的关系。
万年前，西临国派兵攻打东临国。东临国灭国，皇室成员被迫服下控心丹，世世代代为西临国奴。
陈衡拍晕水儒，将之制作成傀儡，放回了水月城。
“看来这西临国吞下了东临国后之所以能成为苍炎武林，是因为控制了东临的皇室强者啊。”
“反之，如果我能破解控心丹，那么苍炎武林不攻自乱。”
这样想着，陈衡开始着手制定计划。
……
“水儒，你特么疯了吗？晨夜商会的完美丹药卖一千块上品灵石，你也买？”水月阁主看着眼前桀骜不驯的水儒，怒发冲冠！
“当然要买呀。不买的话，怎么掏空咱们水月丹阁的钱啊？”
水儒一本正经地说着恐怖话语。
听了水儒的话，跪在一旁的蓝耿吓得魂都要没了。
水月阁主与水儒都是半步化神，二人在密室议事，还有一个炼气七层的蓝耿在场……
如果二人发怒，首当其冲的不是二人中的任何一个，而只可能是蓝耿。
啪！
水月阁主一巴掌拍飞蓝耿，怒气冲冲地查着水月丹阁的账。
蓝耿飞向水儒，被水儒一脚踹入密室的墙里，全身颤抖。
“别看了，咱们水月丹阁没钱了！”
水儒走到水月阁主面前，毫无谦卑地说道。
“水儒！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啊？你这浓眉大眼的小个子，还敢背叛我？！”
“水月阁主，老子早就不想待在你这了！当初说好让我做办公室，结果呢，整天让我去其他城装可爱钓富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不考虑你的感受？后来，我不是没再让你钓富婆吗？”
“是，后来不钓富婆了！你特么让我钓什么，你不记得了吗？你特么修炼不会产生心魔吗？你考虑过我屁股的感受吗？！”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混合双打玩蓝耿。直到最后，二人飞到城外，各自施展手段拼杀了几百回合。
最后，双双殒命。
水月城中，东夜看着五层的水月丹阁改名为晨夜商会，依旧觉得自己还在梦中。
“好了，完美丹药就按八枚上品灵石卖，给水月城主四枚灵石的优惠价。我炼制的阵盘与法器走拍卖流程……”
说完这话，陈衡便再不插手生意，只专心在房间内鼓捣一个花盆。
对于陈衡的迷之操作，魏廷皓非常不理解。
每天，上官慧与东晨都在水月城里闲逛，二人盼望着更大的城市。
闲下来时，东夜时常举头望天，似乎有着无尽的心事。
七天后，陈衡的房间内传出一道欢呼声——
“哈哈……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