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现场的第三人
匕首里藏着的是贾金的日记。
手记里记录了贾金的商业往来信息以及对三大宗门的考察。
“贾金有问题啊！正经人谁写日记啊！这日记还是三年前的！”
陈衡从初始的震惊缓缓恢复成最后的淡然。
“日记里唯一值得注意的只有三点:贾金惊讶于正阳门丹药的药效，直言此丹有秘密；贾金不想入股极影宗阵盘生意；贾金怀疑如意派每月举办的法器大会有秘密。”
该说是初心难守吧。
陈衡想了想，将日记放入系统空间中。
“这次收获不小:三十多件法器，三万多块用了一点的上品灵石，最重要的是三大宗门的线索。”
陈衡想着——那些法器终究太弱，等闲下来，回炉重造，提升下等级。
法器等级与修炼等级一致，分为普通法器、神器、虚器以及圣器四大级别。
当然，陈衡许愿得到的镜子不是大道世界炼器师能够炼制的。
在他看来，那镜子属于天道之器。
“有了上品灵石，试一试冲击炼气八层！”
言出必行，陈衡反手拿出一块上品灵石，开始了闭目养神的修炼。
……
梦境来袭。
陈衡睁眼便看到一条咆哮天地的巨龙。
恐怖的龙威震碎苍穹，裹挟着空间碎片轰向陈衡。
陈衡躲闪不及，被龙威轰飞千万里，撞断三千山峰！
噗——
一口鲜血如雨，全身骨骼似沙。
陈衡感觉自身正在经历世上最恐怖的痛苦，承受着骨骼寸寸断裂又瞬间恢复再寸寸断裂的剧痛！
龙爪降下，将陈衡拍入大地之中！
……
睁开眼睛，陈衡大口喘息，额头上全是冷汗。
“炼气八层，达成！”
陈衡现在真的成长了——在他看来，比起晋级的痛苦，护体灵气的反伤只是小意思。
[叮！复制上官雪部分资质，宿主资质提升至上品。]
[叮！抽取上官雪武学乱雪剑，因宿主状态，改为乱雪刃。]
哦吼？
陈衡点开系统状态界面，重点关注了资质与武学。
上品资质，不知道离此方天地的顶级资质还差多远。
乱雪刃，是作为聚灵刃的分支招式融入武学的。
陈衡从空间中取出十几个石子，甩向空中。
“乱雪刃！”
手中聚化灵刃，一刃挥出，如同乱雪飞舞，最后却雪落无痕。
彭彭彭彭……
石子在空中爆碎，化作冰渣降落。
“有趣，为死灵气和鬼灵气附加了冰属性，同时还让我明悟了一丝意。”
上官雪剑意无情，我的刃意呢？
……
离开客栈，陈衡感应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敌意。
又来？不对，这次是监视！
月无极怀疑到我头上了？为什么？我自认没有露出马脚，圆满的易容术非触摸不可破，何况我还带着面具！
陈衡想着，装作没事人一样向城主府走去。
“你怎么还住在客栈，我都住在城主府了！”秦时看着走来的陈衡，眉头一皱，似有埋怨。
“客栈花了三枚下品灵石，总得住完。”陈衡坐下，看向秦时与莫雨。
“那三位还在养伤。我调查了赤炎参加的拍卖会，确实有一个人和他抢那块石头，不过查不到那人的信息。”
莫雨坐在陈衡身边，双手环胸，认真地说道。
“对，现在重要的是查赤炎的死因。昨天，我已经把我们的进度告诉赤峰门主了，他很高兴。”
秦时激动地说着，仿佛在为自己庆贺。
“极影宗在监视我。你们觉得极影宗是担心我查赤炎还是查贾金？”
没有责怪秦时透露查案进度，陈衡抛出了一个新问题。
“他们应该担心赤炎的案子，毕竟目前有线索指向他们。”秦时笃定真相就是如他所说。
“我们调查温玉楼，引起了极影宗的注意。”莫雨同秦时一样，倾向于赤炎的案子。
陈衡知道，极影宗的监视是在黑市之后开始的。
他说出这个问题，是想看看莫雨的反应。他还不清楚，莫雨的同伴有没有暗中调查什么。
“虽然查不到与赤炎竞拍的人，但是我查到了几年前被赤炎害死的一个天才，他叫崔城。”
莫雨从一旁拿出一份卷宗，将之放到桌上。
陈衡与秦时一起看着那份卷宗，面露疑惑。
“你觉得赤炎的死与崔城有关？”
“一年前，崔城的好友来到了不夜城。现在，下落不明。崔城的好友，名叫雪下飞花。”
雪下飞花？
陈衡听着莫雨的话，深感这个名字的奇怪。
“雪下飞花……我知道！”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断续的话。
众人回头一望，才发现来人是白君霖。
“雪下飞花，是极影宗大长老。”白君霖身上还缠着绷带，一张俊秀面庞透着惨白。
“你这伤……”
陈衡用担忧的眼神看着白君霖。
“没事。”
白君霖摆了摆手，继续着他的话题。
“说来都是缘分，我是和雪下飞花前辈一起入城的。我们曾一起赏月赋诗，一起畅谈……”
“说正事！”
“哦。她说她来这里是为了祭奠故人，本想着待几天就走，可后来突然决定要做极影宗的长老。”
陈衡看着白君霖，心想这小子不对呀。
“她怎么来告诉你这件事？”秦时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白君霖说了一句，将头转向一旁，惨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微红。
陈衡敏锐地察觉到白君霖的情绪，不再深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雪下飞花能够成为极影宗长老，必然有着化神修为。她动机充分，可以算作一个嫌疑人。”
“不可能！她只是来祭奠故友！”
白君霖站起来，一双眼睛透着自信，看向陈衡。
“那她为何突然决定要留在不夜城？”秦时抬手按住白君霖，问道。
“这……”白君霖语塞，气势一减再减，瘫坐下去。
“不管如何，现在极影宗有了嫌疑。长老做事，宗主不太可能不知道。”
陈衡说出这番话，无意间看了一眼秦时。
“接下来，说说贾金的案子。我们查到贾金的空间戒指在正阳门，紧接着便受到正阳门暗杀。这是否说明正阳门心里有鬼呢？”陈衡看向三人，问道。
“当时魏牙说的话不无道理。如果正阳门掳走了贾金，为何票据会留在现场？”秦时站在魏牙的角度，重复着后者的话。
“不排除有其他势力陷害正阳门的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莫雨点了点头，认同了秦时的话。
“我查到正阳门的丹药有问题。”
说着，陈衡自空间中取出一瓶丹药，放在桌子上。
“丹药里有浓厚的丹毒。丹毒不会影响修士修为，但却直接影响修士神识。”
话音刚落，莫雨、秦时等人纷纷震惊。
“如果贾金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他被正阳门灭口就说得通了！”白君霖抓住药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很遗憾，贾金三年前就察觉到了丹药的秘密。”
陈衡拿出贾金手书的一页，递给众人。
“这是贾金的亲笔手书？你在哪里找到的？”秦时接过书页，看了一眼，有些惊讶。
“我不知道啊，有人放在我房间里的。”
陈衡知道贾金手书的重要性，便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谎。
“如果贾金在失踪前中了丹毒，那不需要化神修士，炼气九层便足以对付他。”莫雨从秦时手中接过书页，看了一会儿，说道。
我怎么没想到！
陈衡惊讶地看了一眼莫雨，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可是贾金知道丹药的秘密，他不可能自己服用丹药！”白君霖摇了摇头，说道。
“那就是贾金的身边人偷偷给他下毒！”
陈衡与莫雨对视一眼，同时说出了一个可能性。
“你们是说……贾泉？”秦时搓了搓手，有些意外。
……
案子有了突破性的进展，陈衡快活地从城主府出来，走入极影宗探子的视线中。
在回去思夜客栈的路上，陈衡经过了温玉楼。
他抬眼看到一个凡人，一个随手扔出一枚上品灵石的凡人。
他鬼使神差地跟着凡人进入了温玉楼。
“呦，李哥来了。李哥最近在哪发财，来得很勤啊。”
一位炼气一层的姑娘笑着扑到那凡人怀里，语气婉转，尽是阿谀奉承。
“嘿嘿，发了财！”
那姓李的凡人倒是有些木讷，但来者不拒，大有上仙的架势。
“陈捕快又来了？”温玉楼老男人出现在陈衡身旁，低眉弯腰，十分卑微。
“你们这还接待凡人？”陈衡抬手拈起一个花生米，搓得粉碎。
“只要有灵石，谁来都是爷。”老男人笑了笑，毫无感情地说着人不如石的话。
“凡人怎么弄到的灵石，你们不管？”陈衡又问。
“我们只管收不管查。”老男人回答道。
陈衡点了点头，走出温玉楼。
等待着等待着，陈衡终于等到了那凡人出来。
他提步跟了上去，在一处小巷中对凡人施展了入梦术。
凡人还在继续行走，如同往常一样，只是他的意识已经进入梦中。
……
“是你！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凡人在转角处看到了已经死了的赤炎，吓了一跳，直接跪地磕头。
“你为什么要杀我？”
凡人闻言一愣，全身不住地颤抖，说话都不利索了——
“仙人饶命！不是我……我只是捡走了……戒指！”
“在哪捡的？”
“您边上。”
“我的戒指呢？”
“和一个兄弟平分了。”
……
跟着凡人，陈衡很快找到了凡人兄弟的家。
他跨步进入家中，只见家中墙壁上挂着一个显眼的“忍”字。
“忍”字下方躺着凡人兄弟的尸体。
来晚了！
陈衡上前检查尸体，察觉到残存的火属性灵气。他立刻想到了第一次偷袭的黑衣人。
“正阳门的手段？他们是如何发现这里的？赤炎的戒指里一定有着很重要的东西。”
陈衡用入梦术控制凡人回到家，然后在凡人的炕下找到了那块温热的黑石。
“我看这石头暖和，就带回来暖床。效果出奇得好，最近都重振雄风，那温玉楼的仙子们一个个都降价找我……”
陈衡听着凡人豪言，嘴角抽了抽，将黑石收入系统空间，转身离开。
他送给凡人一个美梦。
……
正阳门密室。
密室中遍布恐怖威压与无尽的灼热。
密室中的赤峰看着石桌上的空间戒指，眼中遍布血丝。
“从哪里找到的？”赤峰问。
“城西的散修，已经处理了。”魏牙站在赤峰身后，擦拭着烧伤的左手。
“城西……极影宗！”
赤峰兀自推断出什么，恶狠狠地说道。
他左手通神力化作熔岩，吞噬一块金砖。
“魏牙，想办法让城主府查极影宗！”
“是。”
魏牙点头答应，走出了密室，来到了黑暗的密道里。
……
陈衡独自思考着所有的线索——
贾金知道正阳门丹药的毒，不想掺和极影宗的阵盘生意，怀疑如意派的法器大会有鬼。
最后，他还是选择与三方势力合作。
贾金失踪后，最先出手的是正阳门。目前损失最大的也是正阳门。
在不夜斗赛结束之后，正阳门就该知道城主府对贾金的案子更上心了。
可为何还要在这风口浪尖举办正阳矿会？
陈衡想到了一个可能——
会不会引诱白君霖的根本不是如意派，而是正阳门。
正阳门故意将线索引向灵石矿，从而加深捕快们对灵石矿的认知，进而掩盖丹药的秘密。
只不过，没想到有人在矿会上放了一批藏有血肉的拼接矿，促使城主府大肆调查正阳门。
“赤峰在确定了我曾进入过炼丹房后，便开始派人暗杀我。怪不得我们第一次调查矿洞时，能遇到那么多正阳门弟子呢。”
虽然没有证据，陈衡亦不愿舍弃这个猜测。
“现在的问题是，究竟是谁在矿会上做了手脚，还能调动月无极与九照老人一同对赤峰施压……”
魔道主角紫衣男？
陈衡想到了他，嘴角一勾，拿出了万物镜。
陈衡（己）:辛，最近调查得如何？
辛:我调查到极影宗与贾金的阵盘生意，极影宗只占四成利。
什么？只占四成？
陈衡想了想，意识在万物镜中涌动，汇成一条信息——
“就算只有四成……”
辛:“极影宗主宗对此不满意，你懂的。极影宗的动机很充分……”
收起万物镜，陈衡将房间的窗户微微打开，看向客栈下方的极影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