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会恶匪 步踏流云
茶铺雅间。
陈衡见到了云傲。
后者身上的魔气宛如实质，远胜半月前心魔初显之时。
“多谢仙人赐予神功，如今傲之修为可谓扶摇直上九重天！”
云傲猩红的眸子映射了心中的魔头，他披头散发，自觉帅气逼人。
“无碍，可是令尊即将出关？”
陈衡摆手示意，旋即掐指一算，眉头骤起，演出一副震惊的神情。
“云傲，我竟算不到令尊魂魄！令尊应该是出事了！”
“魂魄无神，肉身如铁，竟已是傀儡！”
陈衡故作高深，猛地站起身来，绕着茶铺雅间乱走起来。
“仙人？您说什么？我父亲已经是傀儡了？”
云傲内心颤动，怒发冲冠，披散的头发竟无风自动，浑身煞气冲天而起。
那冲天煞气只一瞬便冲破房间阻隔，竟一下熄灭茶铺火焰，让煮好的茶水凉了七分！
“乾坤未定，步踏七星。七星怜我，告知以名！”
陈衡快速胡诌了几句玄而又玄的话，然后施展敛息术又瞬间解开。
“云傲，你且安静！我已算出罪魁祸首，只见他身环黑气，欲图谋你云家血脉！”
“黑影！我誓杀汝！”
言罢，云傲极力收敛煞气，亦将魔气收入体内。
“仙人，黑影是我父老奴，已跟随我父数十年之久。没想到如今才显露狼子野心！”
“他昨日还来找过我……”
说到这里，云傲登时想起昨日黑影的奇怪之处——他直接闯进了我的房间，他是想杀我！
既是老奴，当知尊卑礼仪。奴仆忘礼，必有弑主之心！
云傲握紧拳头，手心渗出猩红血液。
“看来计划须得提上日程，明日我便出城寻那恶匪，劝服他们成为你的助力。”
陈衡按住云傲的拳头，点了点头。
“多谢仙人。”
沉默良久，云傲松开双手，暂且压下了怒气。
……
夜里，陈衡施展敛息术，迅速登上云京城头，直接跳下，来到关外。
“本来还想让云傲拿出点财物引诱恶匪入城，结果我现在才是云京最有钱的人！对付恶匪，我有我的钩子！”
月夜下，陈衡施展易容术，二十多岁的青年秒变中年大叔，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里有这么多寒星草呢？”
大道系统第四技能炉火纯青发动，使陈衡拥有了超越级采药技能。加上不劳而获技能附带的无限系统空间，他大肆掠夺着自然的馈赠。
“单用寒星草，只能炼出有些许清神效果的寒星丹，不如留着，说不定还有使用寒星噬墨的机会呢。”
陈衡抬手关闭系统第五技能附带的自动炼丹炉，然后向着恶风谷全速前进。
说来也怪，云京之外皆是大漠黄沙。唯有恶风谷是一片青青绿洲，给人一种沙漠救赎的感觉。
……
“听说了吗？早上来了个劳什子的云京特使，来跟首领谈判！”
“谈什么？莫不是劝俺们投降？”
“不知道！据说入门费就给了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都够俺娶一百个老婆了！”
“……”
与训练场“百家”争鸣不同，首领营帐中，恶贯满盈亲切地拉着陈衡的手，表示热烈欢迎。
“你说你是云傲的人？有何凭证？”恶贯满盈问道。
“不是所有人都能一口气拿出五千两。”陈衡微微一笑，回答道。
“呵呵，万风国的边城确实穷苦啊。”
“既然如此，首领何不南去？去百花国吧，告辞！”
眼见陈衡已走到门口，恶贯满盈眉头一皱，不再试探。
“说说云傲想干什么！”
陈衡嘴角上扬，转身回到营帐中，大手一挥，数十箱黄金凭空出现在恶贯满盈面前。
“黄金万两，唤恶匪入城！”
“啧！云天还在呢，我怎么可能拿我兄弟的命去赌？”
“云天已成傀儡！虽境界与首领相同但决计胜不了首领。”
“哦？”
恶贯满盈终于听到了好消息。他本以为再等一年多时间，陈衡的死亡会让云京变成死城，他便可趁虚而入，可如今机会却突然到来。
他搓了搓手指，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城中强者多少？”
“一个炼气九层的傀儡，一个炼气六层的黑影，还有三百城防军。”
陈衡如实地回答了一部分，隐去了炼气七层的云傲。
“可有能力搞定城防军？”
恶贯满盈抬手摸了摸胡子，恶狠狠地瞪着陈衡。
“当然，六天时间，我们会配置足量的失力散，确保城防军脱力昏睡半个时辰。”
“哦？城中竟然有炼丹师？”
“失力散算不得丹药，赤脚郎中都能配置。”
“以何为号？”
“六日后正午，我会站在城头观风景。”
“一言为定！”
……
商讨结束，陈衡拜别恶风谷，踏上了回城之路。
只见陈衡走入风沙中后，竟施展敛息术又潜回恶风谷。
他大摇大摆地走在恶匪们中间，有时打一下这个人的屁股，有时又抬脚把那个人绊倒。
只可惜依旧无法获得天道点。
一路走来，陈衡倒是淡定得一批，但是恶匪们却因为他，打得不可开交。
他正打算潜回恶贯满盈的营帐，突然看到了马忠向那里走去，便跟了上去。
马忠健步如飞，断掉的右足被一铁足代替。
那铁足让陈衡十分讶异。
陈衡不明白！
难道这片大陆还有恋足癖的工匠吗？
“老大，那人是谁？云京里有那样的人？”
马忠丝毫没发现陈衡跟着他进入了营帐，刚看见恶贯满盈，便开口询问。
恶贯满盈瞪了一眼马忠，翻手间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陈衡送来的万两黄金。
“我的天！这……”
马忠一个接着一个地打开，顿时傻眼。
“我一直怀疑他的身份，直到他拿出这万两黄金……南方百花国边境，西北方无尽戈壁，东方万风国……”
“百花国不可能对咱们这么豪爽，万风国的镇西王出了名的对外人抠门，所以只有云京的云家有可能。”
“老大，你忘了说西北方的……”
“笨蛋，我们就是西北方的势力！”
在一边旁听的陈衡眉头一挑，听到了重要的消息。
“云京毕竟曾经是千云国国都，万风国洗不干净的。”
陈衡十分赞同恶贯满盈的话，他猜到云天闭关的密室可能就是以前的私库。只不过私库改做闭关密室之后，财宝反而被搬到了云天床下的密室中。
“我们还能得到更多？”
马忠一手抓着一块黄金，互相碰撞着，欢快地听着黄金碰撞的声音。
“是，但是今天来的那个人，我感觉他怪怪的。骨龄二十，修为炼气一层，却苍老得不像样子！”
嗯？我怎么还是二十岁骨龄？我已经在云京过了一年了啊？
陈衡眉头一挑，虽然自己隐藏了修为，但年龄是怎么回事？
[叮！《千锻诀》炼气篇能够锤炼光阴，使光阴对身体的作用无效，故年龄不会增长！]
原来是这样啊！陈衡垂手，心中愉悦，毕竟谁不想青春永驻呢？
马忠听着恶贯满盈的话，眉头一挑，说道:“要么是改换了容貌，要么是隐藏了修为！”
“是啊……不弄清这个人的修为，贸然入云京怕是有风险啊。”
恶贯满盈手指敲击着木案，有些担忧。
“我们通知特使如何？”
“不行！特使是武林高手，半步化神！他来了，我们还能吃肉？”
“如果再多一位化神强者，咱们无尽戈壁势必晋升武林。龙脉的力量足以让任何炼气九层强者突破小周天桎梏！”
“你懂吗，马忠？想当初我把你抚养长大，我让你叫我义父，你非要认我做大哥，我从了你。这些年，我又当爹又当妈，还当你大哥！”
“大哥不容易啊！”
听着恶贯满盈对马忠吐苦水，陈衡感觉自己被雷到了。
恶贯满盈三百岁，马忠才四十多岁；三百岁的炼气九层和四十多岁的炼气六层……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恶贯满盈天赋太差，他养马忠分明就是投资，现在看到马忠想要通知特使，他坐不住了。
他急了！他急了！
陈衡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八卦，同时分析着恶贯满盈和马忠的对话。
无尽戈壁要晋升武林？
国家是由皇帝说了算的，武林的第一交椅是武林盟主吧？不知道他们口中的特使是什么地位的存在。
“好了，老大，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要不是你，我早就被死气干掉了。你为我做的事，我马忠都记在这！”
说着，马忠拍了拍胸口，拱手行礼，拿着两块黄金便向营帐外走去。
陈衡跟着马忠离开了营帐，辗转走进了恶风谷的仓库。
他从空间中取出一瓶黑色粉末，悄悄倒在各类兽肉和蔬菜上。
只见那黑色粉末触物即融，不消片刻，黑光便一闪而逝。
做完这些，陈衡轻轻地拍了拍手，正式踏上回城的路。
……
夜色幽幽，残月高悬。
陈衡站在云京外，看着城头上夙夜值守的士兵，摇了摇头。
他抬脚踏地，借力纵身，一跃而登上城头。
若非进入炼气二层，他怎么可能毫不费力地跳上这百米高墙？
闪转腾挪间，他就像黑夜里的乌鸦，为这座城市带来厄运与死亡。
他从未想过善与恶，他只想为囡囡报仇，他只想找到回家的路。
“要寻找天命正道主角和魔道主角才行，像这种由我引起的主角进化太弱了！”
“天命主角要是圣门弟子，我何时才能找到啊？”
系统啊，你了不起！你清高！
我只是个小人物啊，你还要我一步一步跑到最高吗？
……
回到冰冷的家，它如同上一世出狱后的家一样冰冷。
抬头望见天上月，笑骂不如故乡明！
苏轼的“千里共婵娟”适合吗？这里的月亮和我故乡的月亮是同一轮吗？
陈衡摇了摇头，翻手取出从城主府白嫖来的武学。
[叮！不劳而获发动！开始修炼《流云步》。]
……
日上三竿，距离云天出关还剩五天。
陈衡没有去茶铺，而是去隔壁找刘大娘了。
“刘大娘，你不是要去买菜吗？孩子我帮你看着，哎，没事，邻居之间说什么客气啊。”
陈衡让刘大娘的闺女坐在他脖子上，他十分喜欢这个小女孩，总觉得看到她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样。
“陈哥哥好厉害！兔子跳好好玩！嘻嘻……”
刘大娘的女儿才四岁，正是单纯又贪玩的时候。
陈衡笑而不语，他很享受这个过程，全当对自己女儿的情感补偿了。
……
陈衡和小女孩玩了半个时辰，这算作放松身心，《流云步》不出所料已然入门。
可惜，刘大娘买菜就买了半个时辰。
“小陈，今晚上来家里吃饭吧？感谢你帮俺带闺女！”刘大娘拉着女孩的手，看着陈衡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
陈衡挠了挠头，看着小女孩。
“陈哥哥来嘛，小慧还想玩兔子跳！”
“好，就听小慧的。来，看哥哥继续跳！”
说着，陈衡就继续跳了起来。
从早上一直跳到晚上，陈衡虽然劳累，但心里十分享受。或许这就是心灵的休闲吧。
心灵休闲一天，流云步已然大成。
“入门、小成、大成、圆满以及超越……这流云步修炼也太难了！”
陈衡吃完饭，躺在床上，浑身无力。
他想尽可能地提升速度，等到恶贯满盈与云天打起来的时候，他跑得还快些。
“流云步大成:步法玄妙，如流云般变化无穷，难以捉摸。练至大成，可化云影，迷惑敌人。”
云影？
看着系统的技能介绍，陈衡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运转流云步法。
噌！
一道纯黑的影子刹那间浮现在陈衡身侧，而陈衡所在之处只剩下一道残影。
“哦？云影可以一直留存吗？不错不错……”
“可惜这影子很呆，完全不会移动。这种程度的迷惑性，完全不够看啊。”
陈衡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自己修为太低的关系。
睡前打开系统，陈衡看了一眼天道点数，已经达到了恐怖的09。
“说书，pua云傲，都会获得天道点……可最近获得的天道点也少了。看来，是大部分的气运都只能支持我这么多天道点了。”
想着无所不能的天道点竟然要满1才能使用一次，陈衡便想起了并夕夕。
“如果救人那时，我天道点足够该多好？如果世间有如果，那人生将再无遗憾。”
嘟囔了一句，陈衡开始了日常的睡眠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