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二十岁生日快乐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漫画新秀大赛的结果要出来了
蒋汜打开电脑等待着，很快弹窗提示有一封新邮件
同一时刻比赛的官方微博发布了新微博，比赛名次出来了
蒋汜看了一眼名单上的名字，选手报名都是用的真实信息，为了确保不会有人冒名顶替，但是对外都是用的注册认证的笔名，现在官方的名单上也是用的笔名加漫画名的方式公布
嘦怹——《殊途》排在第二位
确认了结果之后蒋汜给李照伦的邮箱发送了比赛结果，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李照伦直接回了一个电话过来
“恭喜”
“谢谢”
李照伦看过蒋汜的参赛作品，和之前蒋清给他看的完全是两个风格
“你以前的主题都是个人主义一类的，怎么这次比赛主题选了爱情”
蒋汜最初定主题的时候其实不是感情向的，后来准备大纲的时候慢慢偏向了爱情。最后画了一个人妖殊途的故事
“偶尔换换风格，感觉也不错”
李照伦一开始提出签约条件的时候只是想看看蒋汜有多少实力，有没有蒋清说的那么厉害，现在看到了也不再考虑
“合同我让人准备好了寄给你，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李照伦挂了电话让助理去准备要和蒋汜签约的合同
蒋汜盯着比赛结果看了一会儿，关上电脑开始准备新的漫画大纲
两天后收到了李照伦寄来的签约合同
仔细读了一遍内容
蒋汜三年内在肆一的漫画平台上完结至少三部漫画，并且还要达到出版要求完成两部漫画的实体书出版
知道了合约内的任务，蒋汜毫不犹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要达到出版要求的第一步就是蒋汜不能再走以前的短篇路线，内容太短的出版不了
蒋汜自己留了一份合同，另一份按原地址寄了回去
接下来的三个月，蒋汜开始准备第一部长篇漫画
光是人设和大纲就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去完成，然后开始了漫长的画草稿时间
除了出门买菜以外，蒋汜每天都在房里没有出去过，草稿纸摆满了整个房间
蒋宇来过几次，每次蒋汜都会把草稿纸收拾整齐，做好饭等蒋宇吃完离开之后继续创作
蒋清时不时的会过来找蒋汜聊聊天，十几年来第一次有了频繁的交集
偶尔也会帮蒋汜修改一些人设细节，主要还是衣服上的细节，蒋清对于专业上的事都很认真
蒋汜也会主动和她讨论什么样的服装适合怎样的人物
在忙碌中蒋汜迎来了二十岁的生日
唐静大早上打来一个电话
“今天跟你干爹他们吃饭，自己注意着，不该说的别说，吃完早点回去，别讨人厌”
蒋汜为了让自己保持好心情，这次没有打开免提，手机放在桌上让唐静自己说着，蒋汜根本没有听见她说什么，等到唐静自己挂了电话蒋汜才拿起手机
蒋宇在蒋升的施压下答应带着家人一起给蒋汜过生日
酒店包间里，郝慧琳已经和蒋升坐在里面了，蒋宇和蒋清在门口接蒋汜
蒋汜穿了一件蓝色的卫衣配米黄色色的工装裤，脚上穿着一双高帮的白色球鞋
这套衣服是顾夜给他搭的，当时蒋汜很不乐意身上有这么多颜色，现在看着突然觉得颜色多一点也挺好看的
蒋汜到了包间乖巧的一个一个叫着人，郝慧琳勉强扯着嘴角应下
蒋升让蒋汜坐在自己旁边，一边慢慢吃着蒋汜夹的菜一边说
“过了今天就是个大人了，有没有什么生日愿望可以说出来，爷爷帮你实现”
蒋汜的愿望只有一个，但是他没办法说出来，因为他知道不会实现
“爷爷，我没什么愿望”
一顿饭吃完，除了蒋升都不是很开心
蒋升让蒋清帮他把要送给蒋汜的生日礼物拿过来
蒋汜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银戒指
蒋汜正在想为什么两个戒指看着都像是男款就被郝慧琳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爸，这对戒指不是您珍藏了几十年的吗？怎么可以就这么送给他”
蒋升从椅子上站起来，拐杖重重的杵在地上
“我的东西，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
蒋清看着一脸震惊的蒋宇和快要爆发的郝慧琳，忍着没有笑出来
蒋升把蒋汜手上的戒指盒盖上，塞到了蒋汜的裤兜里
“汜儿，爷爷有个故事想讲给你听，你送爷爷回家好不好？”
蒋汜点点头扶着蒋升出了包间门
郝慧琳彻底忍不住，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指着蒋宇
“你爸是什么意思？那么贵重的东西说送就送了，凭什么清儿没有，就这么给了一个外人，你连个屁都不敢放，要你有什么用？”
蒋宇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倒不是因为蒋升把收藏几十年的戒指送给了蒋汜，他很认同蒋升的话，那是他的东西，他想怎样都可以。蒋宇是被郝慧琳说的话气的，他知道郝慧琳一直很介意蒋汜分走他们家的东西，平时在家里说说就算了，现在在外面这样闹，他觉得丢人
蒋清是知道这件事的，也知道她妈一直惦记着那对戒指，觉得能被收藏那么多年一定非常值钱
但是蒋清很清楚那对戒指的来由，那就是一对普通的银戒指，也是值钱的，但是绝对没有郝慧琳想的那么值钱
蒋清就是因为知道那对戒指的来由才会告诉蒋升蒋汜的事，还故意提议让蒋升把戒指当成生日礼物当众送给蒋汜
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蒋清看不惯这些父母那种高高在上掌握别人人生的样子，她和蒋汜都是被父母绑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人。
蒋汜帮了她那么大一个忙，她也想帮帮蒋汜。
蒋汜跟着蒋升回了蒋家老宅，这里现在只有蒋升一个住，自从蒋汜的干奶奶走了之后，蒋升只留了一个孤儿在身边当保姆，别的人全部遣散了
蒋升拉着蒋汜站在墙上一张全家福面前，照片里有好几十人，蒋升指着照片里的一个小孩
“这个是我的亲哥哥”
蒋汜从来没有听说过蒋升还有哥哥，心里有个猜想但不敢说出来
蒋升拉着蒋汜坐在照片下的椅子上，一句一句的慢慢讲着回忆里的事
“我哥哥比我大两岁，叫蒋辞。他只活到了二十五岁，他长得很标志，当年在村里很多姑娘都喜欢他，我哥哥二十岁那年村里来了一户外地的，姓顾。那家有个儿子，叫顾青羽，跟我是一年的，长得很清秀。大约过了一年，我哥哥跟我说，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替他们遮掩四年，后来还是被发现了，我哥哥二十五岁生日那天，家里给他安排了一个姑娘成婚，我父亲拿顾青羽的命威胁他和那个姑娘结了婚。顾青羽知道后哭了整整两天，两天后上吊自杀了。那天我哥哥跟我说，他想去找他的爱人。我守在他身边怕他寻死，可一个人真心想死又怎么拦得住呢！我出去上个厕所的功夫，他摔了一个瓶子割了腕，最后也没救回来，他真的去找他的爱人了”
蒋汜一边听着一边拿出那对戒指，蒋升苍老的眼里有泪花闪过
“这对戒指原本是我哥哥要送给顾青羽的，可惜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他们就一起走了。囡囡告诉我，你正在面对和我哥哥当年一样的事情，你之前不告诉我为什么会来，是不是也怕我和他们一样逼着你们分开？”
蒋汜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手里的戒指，这对戒指已经二十几年了，看着却依旧是崭新的样子
过了很久蒋汜才说
“我没有怕爷爷也要把我们分开，我只是不想让您担心，我知道爷爷会理解我的”
蒋汜原本觉得这对戒指贵重想要还给蒋升，听完这个故事之后，想要还回去的念头打消了
“你明白爷爷为什么把戒指送给你了吗？人这一辈子能遇到相爱的人不容易，有些人可能永远都找不到那个人。”
蒋汜在心里替蒋辞和顾青羽惋惜，另一个想法却越来越坚定
“爷爷放心，我不会放弃的”
蒋清把知道的蒋汜所有的事都告诉了蒋升，蒋升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蒋汜
“爷爷知道，你想把这些年被资助的钱都还了，爷爷帮你早点摆脱这个困境”
蒋汜接过卡放回了蒋升的口袋里，心里觉得有点心酸
“爷爷，我自己可以的，我已经攒了不少了，再给我几年，我一定可以还上”
蒋汜这些年七七八八的也攒了近二十万，他算过这笔账，按照银行利息，满打满算差不多一百万
现在他已经和李照伦签了三年的合同，这三年最少也能赚个五六十万，只有他再努力一点，三年足够了
蒋升最后也没能把那张卡给出去，只好暗暗想着在别的地方帮帮蒋汜
蒋汜走的时候蒋升已经睡着了，回了公寓蒋汜把蒋升给的戒指和枕头底下藏着的一起锁进了铁盒里
看着窗外亮着的路灯，蒋汜打开电脑继续画着没画完的漫画
顾夜站在天台上摸着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仰起头看着远处的天空
“小家伙，二十岁生日快乐！”
漆黑的夜里，一颗流星划过
顾夜握紧双手闭上眼悄悄的许了个愿
蒋汜没有关上的窗外，一道带着光的弧线一闪而过，一并带走的，还有满腔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