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跟我回家，好不好？
两天很快过去，送走了秦雨涵和李汶珠，蒋汜看着赖在家里的顾夜，双手环在胸前
“李汶珠都走了，你家不是和她家住隔壁，你怎么不一起走？”
顾夜假装听不见，埋头看着电脑
蒋汜懒得再说，去后院给果树浇水了
蒋汜家背后有一块三分的小地，以前蒋汜在家会种些蔬菜，后来高中住校以后就被唐静种上了果树，一些李子树和橘子树。蒋汜每次回来都会去照看一下
顾夜趁着蒋汜不在跑去周文强家里找了周文强和他妈妈
“阿姨，我想邀请周文强和蒋汜一起去我家过年，不知道您能不能允许”
周妈妈听见这话有点拿不准主意，进房间找周爸爸商量去了
“你儿子去朋友家过年你同不同意？”
周爸爸也听见了顾夜的话，只是还没来得及出去周妈妈就进来了
“同意啊！这小子难得有除了小汜以外的正经朋友，都那么大人了想去就让他去呗！”
得到父母的同意周文强立马开始打包行李，就差没有现场订票了，惹得周妈妈赏他一拖鞋
“怎么，不用在家这么高兴？要不以后也别回来了？”
“哪有啊妈，我怎么会这么想。”
周文强认怂的速度向来很快，顾夜都已经习惯到不会有任何反应了
蒋汜从后院回到屋里发现没人，想着应该是去找周文强了，换了身衣服也去了周文强家里，一进门就看见周姨拿着拖鞋给了周文强一下
“周姨，他又惹你生气了？”
蒋汜从小到大经常看到这种场景，已经麻木到习惯成自然了，要是哪天没看到才觉得古怪
“这不是小顾说你们俩要一起去他家过年嘛！这逆子高兴过头了被他妈打了两下”
说话的是周爸爸，蒋汜听见这话满脸疑惑的看着顾夜，周文强拿着手机看日历
“今天是一月三号，二月十五是除夕，咱们是二月十八号开学，到时候可以直接从顾兄弟家去学校，就不用回来了”
蒋汜听着这话感觉哪里不对，正要张嘴就被顾夜拖走了
“叔叔阿姨，我过两天就回去了，到时候我来接他们俩。”
顾夜拉着蒋汜出了周文强家大门才松手
“我什么时候要去你家过年了？”
蒋汜非常不满顾夜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冷着脸盘问
顾夜陪着笑一边走一边解释
“你一个人过年多冷清啊！我怎么忍心看你一个人守着这么大个空房子”
“空房子？我不在里面？”
顾夜不跟他争这种字眼，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蒋汜眯着眼睛问他
“那周文强父母都在家，你为什么要叫他去你家过年？”
“因为他不去你很难解释为什么不在家……和你妈解释，有周文强在他可以帮你打掩护”
蒋汜发现这个人总是这样，什么都提前想好甚至直接给你安排好，让人没有理由拒绝
蒋汜和周文强带着顾夜在德州玩了两天。这两天三个人玩遍了所有的游乐场，电玩城，找了各种diy的店做手工。
不一样的是蒋汜和顾夜做出来的东西总是很好看，周文强在这种打击下总结出了一个道理
“学设计的果然很会做花里胡哨的东西”
顾夜和蒋汜没有搭理酸里酸气的周文强，继续做自己手上的东西
两天过的很快，顾夜收拾着行李，看着衣柜里的衣服从五颜六色逐渐变回黑白灰，心里总觉得蒋汜穿彩色的衣服会更好看，更适合十八岁。
下午三点蒋汜把人送到成州机场，看着顾夜安检，又走到外面看着飞机起飞，大约三个小时顾夜就能到家了。
蒋汜买了回德州的高铁票，发车的时候摸到口袋里的东西，想起一个小时前顾夜坐在自己旁边拿出礼盒的样子
顾夜在和蒋汜，周文强一起在diy店做自制手工的时候偷偷的做了一对戒指项链让店家包起来。现在其中一条挂在顾夜的脖子上用衣领盖住，另一条正在蒋汜迟迟没有打开的盒子里
蒋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打开，看盒子上面的logo就知道是在哪家店里做的，蒋汜记得那家店是专门diy首饰的，当时顾夜一个人躲在角落一下午。蒋汜想到这里把盒子重新放回了口袋，他想着:现在还不是时候
距离顾夜离开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昨天刚好是立春，这一个月里顾夜每天都会给蒋汜打电话，有时候聊每天发生的趣事，比如弟弟顾小梵做了什么事让家里人笑到肚子疼，或者是听说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顾夜都会告诉蒋汜，有时候是没有目的的闲聊，甚至两个人都不说话就那么安静的听着对方呼吸。
周文强每天饭点都来叫蒋汜，一个月过去除了半夜饿了煮点泡面，蒋汜再也没有开过火。
期间蒋汜想起唐建补的生日礼物，找出来打开，是一个电子点烟器。唐建是家里唯一一个知道蒋汜抽烟的人，作为和蒋汜关系最好的表哥，唐建从小就在后面替他擦屁股。每次犯错学校请家长都是唐建去挨老师的批评，家长会也是唐建去参加，帮他哄着老师，瞒着唐静。在所有人眼里，唐建才是蒋汜的家长，毕竟除了小学开学和初中开学唐静去过学校，后来的所有有关家长的事都是唐建在处理。
蒋汜生病的时候班主任第一反应就是给唐建打电话，从学校到医院再从医院到家，每一天都是唐建在照顾蒋汜。
蒋汜还小的时候也会想为什么唐静在家的时候也不去给他开家长会，后来就懒得再想了。在他心里家长会有没有人参加已经不重要了
已经二月五号了，顾夜连续一个月没有间断的给蒋汜打着电话。蒋汜听着电话另一边顾夜温柔的声音
“小梵今天又把李梓晴的画弄脏了，这家伙犯了错就去找汶珠撑腰，每次汶珠都护着他”
顾小梵自从上了初中以后就开始讨厌李梓晴，尤其是知道李梓晴喜欢顾夜之后，每次回家都要想方设法的整一整人家
“李汶珠都不护着自己妹妹吗？”
蒋汜明知故问
顾夜也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也不介意再解释一番
“以前也是护着的，后来李梓晴高中上了艺校学美术，没两年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以前虽然也嚣张跋扈，但是没那么多不好的心思，现在已经……”
顾夜没有再说，毕竟李梓晴也是一个女生，这么说出来不太好
但蒋汜是知道的，知道他没有说出来的是什么，也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以前的顾夜，是真的有把李梓晴当妹妹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蒋汜的手机响起有别的电话打进来的声音
“我妈电话”
“好，那我先挂，等会再给你打”
顾夜挂了电话去找顾小梵，准备带他去给李梓晴道歉
蒋汜一接通唐静的电话立马按了免提把电话拉远，不出所料的听见唐静怒吼
“你在给谁打电话这么久才接”
“朋友”
“什么狗屁朋友，少跟你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今年过年我跟你爸回不来，你自己在家别乱跑，大过年的别去别人家给人添堵。钱就不给你了，在家也用不着花钱，别告诉你干爹，就这样，挂了”
蒋汜平静的从窗台上拿回手机，看见顾夜的消息点了进去
顾夜:打完告诉我
蒋汜没有回复，关掉手机拿上电脑去了房顶继续画没画完的漫画，还有最后两章更新之后就完结了
两个小时后顾夜看着已更新的漫画再次拨通蒋汜的号码
“打完电话怎么不告诉我？偷偷的更新漫画也不回我消息”
“我知道你会打过来，懒得回了”
聊了一会儿顾夜感觉蒋汜声音不太对，几分钟里呼吸一直很重
“你怎么了？不舒服？还是你妈说什么了？”
“没事儿，就是我可能买不起去你家的机票了”
蒋汜其实自己有钱，除了唐静每个月给的几百块生活费，其余的都是蒋汜这些年画漫画和打零工挣的，银行卡余额也是很好看的，这么说只是想逗逗顾夜
“我也没打算让你自己买啊！我的卡上余额也挺好看的，要不要看看？”
顾夜知道蒋汜是自己有存款的，他也不赖。顾夜从高中开始就在许夏的工作室做一些翻译的工作挣钱，几年下来攒了不少
一个电话打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周文强来叫蒋汜吃饭才结束，挂电话之前顾夜对蒋汜说了最后一句话
“不用难过，我们自己也过得很好”
小年这天，蒋汜没有接到顾夜的电话，晚上九点就准备睡了，结果刚躺下一会儿就听见那个本以为今天不会听见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蒋汜，蒋汜，来给我开门啊！”
蒋汜起身下床拉开窗帘，顾夜站在窗外的马路上朝他挥着手，什么也没有带
“怎么突然来了？”
这是顾夜今天听见蒋汜说的第一句话
“没有突然啊！中午我就告诉周文强收拾东西明天准备出发了，他没告诉你？”
“明天？现在离过年还有一个星期，而且是我们过去，你来干嘛？”
顾夜笑着往楼上走，嘴角不停向上翘
“我来接你啊！我说过要来接你们的”
蒋汜看着顾夜熟门熟路的替他拿出行李箱打开衣柜开始收拾，干脆靠在门上不动了
很快顾夜就收拾好了关上行李箱准备拿下楼
“你只收了电脑，数位板和那些杂七杂八的，我不用穿衣服？”
顾夜头也不回的拎着箱子下楼，边走边说
“那些你不用带啊！已经买好了，就挂在我的衣柜里。你可以选两双鞋带上，别的就不用了”
“买好了？包括内裤和袜子？”
顾夜想了想才说
“内裤没有，袜子有。我帮你拿”
蒋汜拦下顾夜要开放着内裤的衣柜抽屉的手
“我自己来”
要带的东西很少，半个小时不到就收完了
蒋汜看着顾夜，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果汁
“所以你大老远坐三个小时飞机过来就为了帮我收个行李？”
“当然不是，我说了，我是来接你的”
顾夜接过果汁喝了两口看了看时间
“我买的票是明天早上九点的，到了差不多刚好吃午饭，今天早点睡吧。”
蒋汜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想起来哪里不太对
“你为什么睡在我的床上，对面的客房才是你的”
顾夜闻言立刻拉住蒋汜的手
“我怕黑，不想一个人睡”
“……”
蒋汜任由他拉着，没有说话
怕黑的其实是蒋汜，所以每天晚上房间的灯都是亮着的，为此没少挨唐静的骂
顾夜松开拉着的手，看着蒋汜说
“跟你一起睡我就不怕了，你可以关灯了”
蒋汜沉默了几秒下床走到门口关了灯，房间里瞬间黑了下来。借着微弱的月光走回床前，刚躺下手就被牵住了，顾夜看着还在泛绿光的白炽灯小声的对蒋汜说
“蒋汜，我想跟你一起过年。跟我回家好不好？”
蒋汜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微微用力，顾夜在紧张。
“好”
自从蒋汜回家以后每天都亮一整个通宵的灯今天突然不亮了，唐建把头伸出窗外确认没有亮，心里很疑惑:难道今天不在家？
夜里总是更冷，蒋汜忘记关窗户，风顺着打开的玻璃穿过纱窗进到屋内
蒋汜在熟睡中钻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顾夜睁开眼看着被风吹起来的窗帘，笑了笑没有去关窗户
一夜好梦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