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if线：小明星x大导演（1）
“卡！”
“恭喜杀青！”
“哎哎,小溪别动，拍张你单独的杀青照。”
片场里闹哄哄的，男人循声望过去,视线不偏不倚，刚好看到双漆黑含笑,宝石般闪闪发亮的眼。
他的脚步霎时顿住，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那边。
刚从吊威亚山下来,正配合着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拍照的溪兰烬察觉到注视,奇怪地抬起头,撞入了一双色泽浅淡的眼眸中。
是个看起来格外英俊，也格外冷漠的年轻男人。
双方实现交接了几瞬，就有人注意到了那边的男人,窃窃私语声顿起：“这不是谢拾檀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导是我们江制片的学弟,听说江制片在隔壁片场,路过来找江制片的吧。”
“我看到新闻，谢导又拿了好几个大奖,听说他大学时候就开始导戏了,年纪轻轻的,真厉害啊……”
“家里条件好呗,我要家里开公司,我大学也能就开始发展事业。”
六月的天已经热起来了，即使到了晚上，熏风一吹后背都冒汗,穿着一身长袍古装热得厉害,溪兰烬接过小助理递来的小风扇，边往休息室走边，边忍不住又往那边瞅了一眼。
小助理跟在溪兰烬身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睛贼溜溜左看右看，等离其他人远了，才压低声音：“说起来，溪哥，你知道吧，谢导新片在筹拍，主演还没定下，好几个大牌都被谢导直接否了，说要找个有眼缘的。”
溪兰烬平时都不关注这些的，他才入圈不到一年，把拍戏当上班，上完班就回家休息，懒得关注额外消息。
不过谢拾檀的消息他确实知道，哦了一声。
“是这样的，”小助理的声音更小了，跟讲什么大秘密似的，“我表哥在谢导剧组里当摄影，知道点内幕，据说谢导要找的类型，和您的形象很贴呢！要不您去谢导面前刷个存在感，说不定就被看上了呢？接了谢导的戏，大红大紫不是梦哇。”
溪兰烬抱着手看他，挑了下眉，没吭声。
小助理说着说着，往谢拾檀那边瞅了眼，登时急了：“您看那边，那个姓陈的已经过去刷存在感了，他和您还有三分相似呢！”
他嘴里姓陈的是溪兰烬刚杀青这个剧的男主，名为陈戈，带资进组，演技奇差，搞得导演拍完一部戏老了二十年。
溪兰烬也跟着往那边瞥了一眼，看到陈戈含羞带怯地站在谢拾檀面前，热切地说着什么，男人的容貌和身高都太优越，淡淡垂着眼看陈戈，看不清楚表情。
似乎察觉到了视线，对方倏然抬起眼，又看了过来。
溪兰烬啧了一声，及时收回视线，拍拍操心不已的小助理肩膀，似笑非笑：“你觉得他能成？”
“我表哥说谢导想找的就是这一款的，那什么，有少年气，俊秀漂亮的。”小助理痛心不已，“溪哥，咱真不去争去争取？我觉得你比姓陈的好看一百倍好吧！”
最后这声有点大，溪兰烬赶紧捏着他的脖子钻进休息室里，好笑道：“嫌我没对家，想给我找两个是吧？”
小助理赶紧闭嘴。
下一场戏开拍，其他人各就各位，公共休息室里只有溪兰烬和小助理在。
溪兰烬坐到椅子上，胡乱给自己卸妆：“去把车开出来，杀青了，咱去吃顿火锅庆祝庆祝。”
小助理乖乖点头，拿上车钥匙先走一步，溪兰烬瞎糊弄了几下算卸妆了，才换回T恤休闲裤，哼哼着小调出了片场，等在路边。
等了好半晌，都没等到小助理，溪兰烬无聊地掏出手机，订了一家很喜欢的火锅后，随意刷了刷最近的新闻。
本来没什么兴致，直到无意间刷到一则“天才导演谢拾檀秘闻，震惊网友！”的UC式新闻标题，忍不住好奇点进去，发现还是个长文，便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正看着，一辆车停到他身边。
溪兰烬沉浸在八卦新闻中，头也没抬，溜达到副驾驶上，手摸索着车门一拉，就直接弯身钻进去，顺便惊呼着给小助理分享八卦：“天呢！小葛，这新闻里说，谢拾檀和每部剧的男主女主都要谈一次呢！”
确实很震惊。
小助理没说话。
溪兰烬滑动着手机屏幕，继续说：“对了，我订了上次咱俩吃的那家火锅，现在赶过去正好。”
小助理还是没说话。
直到此时，溪兰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
车怎么还没开？而且这车坐起来是不是舒服过头了？他出来开的车没这么宽敞吧。
车里也好安静，平时小助理都会叭叭叭个不停的。
身边传来一股幽幽的冷香，若有若无地拂过鼻尖。
虽然车里开着空调，溪兰烬背后的汗还是瞬间就冒出来了。
他不敢抬头，伸手去摁开车门的键，十分镇定地喃喃自语：“有点渴了，我去买瓶可乐。”
话刚出口，一罐早就准备好了似的冰镇可乐贴到他身边，顺便阻止了他离开的动作。
随即男人淡淡的嗓音从旁边传来：“我对剧组里的同事没兴趣，无论男女。”
冰镇可乐的罐身上带着凉凉的水，贴在肌肤上，让人止不住生出鸡皮疙瘩，溪兰烬被这股寒气激得打了个寒颤，犹豫了下，接过可乐，尴尬地笑了笑：“我就随便看看，这个一瞅就是假的——不好意思啊，上错车了。”
视线转过去，之前在片场外见到的男人正坐在旁边，坐姿端正，浑身带着股矜贵不好接近的疏离气场，像个优雅冷漠的贵公子，平和地望着溪兰烬，没有因为溪兰烬读他的八卦生气。
见他没回话，溪兰烬眨巴眨巴眼，舔了下唇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拾檀的视线在他唇角停顿了片刻，缓缓滑落到他捏着却没喝的可乐上，眼神生出一丝疑惑，像是在奇怪他怎么还不喝。
溪兰烬的确也是渴了，很给面子，食指扣住拉环一扯，“嘭”的一声，仰头喝了大半罐。
冰可乐一入喉，暑气顿消，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
他的喉结滚了滚，整个人松弛下来，悠哉哉靠在车背上，眉眼间带着笑意，晃了晃手里的可乐罐：“谢啦，老同学。你什么时候还喝可乐了？”
谢拾檀是溪兰烬的高中同学。
虽然都是在年级排名的前列，但俩人的行事风格全然不同。
谢拾檀做事有条有理，矜持端正，疏离冷淡，永远坐在前排，不会做错事，是老师眼里的模范。
而溪兰烬坐在最后一排，转着笔跟朋友笑笑闹闹，商量着翘了什么课出去打球，总是调皮惹祸，老师们对他又爱又恨。
俩人除了在成绩单上时不时的排名厮杀变动外，几乎没什么交集。
高考之后俩人去了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大学，足足有四五年没见了。
没想到重遇第一次对话，就是他抑扬顿挫地宣读人家的八卦新闻。
溪兰烬不自觉地将易拉罐捏瘪，眼神游移起来。
溪兰烬记得谢拾檀是喝不来可乐的。
记忆不由得飘远了些。
那是高二的时候，学校组织春游爬山。
爬上山的时候，谢拾檀的水瓶不小心滚落下去了。
刚爬上山，大家都又累又渴的，溪兰烬正好站在旁边，见状大发善心，把包里的一罐可乐递给谢拾檀。
谢拾檀喝了一口，表情很奇怪，碍于礼貌教养，很艰难地吞了下去——他从小就受不了碳酸饮料的气泡刺激，猫舌头，很敏感。
溪兰烬看他喝得一脸为难，心里十分震惊居然有人不爱喝可乐，不过他还是非常体贴地把可乐罐接回来，又从包里抽出一瓶AD钙奶递给他：“喏，这你能喝了吧？”
谢拾檀纠结地看了会儿AD钙奶，最后还是伸手接了过去，插上吸管慢慢地喝。
溪兰烬也不嫌弃他喝过那罐可乐，他热得脸蛋发红，一仰头，就将那罐可乐喝完了。
出门时特地带的冰镇的，爬上山已经没那么冰了。
溪兰烬略有些可惜地捋了把碎发抬起头，才发现谢拾檀咬着吸管，怔怔地看着他，眼神很奇怪。
溪兰烬还以为自己遭嫌弃了，撇撇嘴，溜溜达达找到垃圾桶丢了易拉罐，如鱼得水地找其他同学聊天去。
思绪飘了很远，但其实也就几瞬。
回神的时候，溪兰烬听到谢拾檀的声音：“我不喝。”
你不喝，那你放车上干吗？
溪兰烬很纳闷。
车里静悄悄的，谢拾檀望着他，淡红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溪兰烬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
结果谢拾檀还没开口，旁边忽然传来小助理的声音：“哎哟我天，溪哥，总算找到你了，打电话发信息你都没回，我还以为你被狂热粉丝绑走了呢！”
溪兰烬给他吓了一大跳，捏着易拉罐的手劲一大，可乐溅出来，褐色的饮料液泼洒到车座和脚下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地毯上，多出了一大片深色痕迹。
溪兰烬傻住了，立刻抽纸去擦：“不好意思！我赔！”
被谢拾檀阻止了。
谢拾檀将那罐被捏扁的易拉罐放到一边，把他拉起来，语气依旧很静：“不是赶时间去吃火锅吗？这些下次再说。”
顿了顿，他说：“加个微信？”
溪兰烬大学毕业第一天手机就被盗了，买新手机时顺便换了个新的手机卡，注册的新账号，没加谢拾檀。
做错事的溪兰烬很听话，乖乖摸出手机扫了谢拾檀的微信：“那什么，我不是故意的，你让人清理了后把账单发给我……”
“嗯，没事，之后谈。”
谢拾檀下了车，绕到溪兰烬那边，动作优雅地为他拉开副驾驶车门，极具风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溪兰烬发现他唇角似乎有一丝上翘的弧度：“恭喜杀青，去吃饭吧。”
溪兰烬挠挠头，哦了声，又道了声歉后，弯身钻出车，走向眼睛瞪得老大的小助理，丢了个眼神示意他闭嘴，坐上了自己的车。
小助理憋着话钻回车里，拉上车门，才终于发出一声：“卧槽！”
溪兰烬：“想吃饱饭还是想听八卦？闭嘴。”
小助理思考了下，诚实地道：“想听八卦。”
溪兰烬：“……”
“溪哥你怎么从谢导车上下来的？谢导还给你开车门？你们看起来好熟的样子！你怎么都没告诉过我你认识谢导！”
一连串问题嘟嘟嘟抛出来，溪兰烬揉了揉太阳穴，挑了最后一个问题回答：“不熟。”
看着溪兰烬的车远去，谢拾檀重新拉上车门，目光落到那个被捏瘪的易拉罐上。
片刻，他拿起易拉罐，贴上嘴唇，抿了一口剩余的冰可乐。
或许是因为是冰镇过的，也可能因为沾过另一个人的气息。
滋味比记忆中的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