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番外一：道侣大典
昏睡大半年的谢拾檀终于醒来了,消息一传出，整个修真界都是一片沸腾，不少修士为妄生仙尊的归来感动不已——不管是真为两人传遍修界的感情触动到的,还是想要稳定正魔两道关系的，都祈祷这俩人安安稳稳的，感情稳定些。
但谢仙尊醒来没多久，根据某位在望星城偶遇他们的知情人士透露,这俩位，貌似就吵架了。
吵架内容玄而又玄，知情人士只捕捉到两声：“你先骗我的。”
“是你先骗我的！”
然后就见到溪魔尊貌似是怒气冲冲地先走了。
众人：“！！！”
不说这俩位的感情,从另一方面来说，溪兰烬是当之无愧的能与谢仙尊比肩的天之骄子,若非当年陨落,或许也同妄生仙尊一般,早已步入大乘，想必于他而言，再过百年千年,也能顺利跨入大乘境。
大伙儿并不想多一个未来的大乘期敌人。
这俩人可千万不能掰啊！
心惊肉跳之下,翠泓元君被门中长老催着，去照夜寒山一趟，询问谢拾檀与溪兰烬这是怎么了。
翠泓元君无语之下,只好硬着头皮来到照夜寒山附近,扣响山门,求见妄生仙尊。
翠泓元君也不是第一次来照夜寒山,但此次入寒山，才发现山里与她记忆中的已经不一样了，非要说是哪里不一样的话……大概是多了许多生机勃勃的、属于另一个人的痕迹与气息。
白衣银发的仙尊坐在紫气氤氲的大树下,平和地抿了口茶，语气淡淡：“所来何事？”
翠泓元君用目光暗自转了一圈，也没见着溪兰烬，客套地询问了谢拾檀的身体情况，又送上从澹月宗带来的一堆灵丹妙药天材地宝，还是没见溪兰烬出现，终于忍不住开口：“仙尊，请问……溪道友呢？”
谢拾檀语气平静：“回去了。”
翠泓元君：“……回去了？”
谢拾檀淡淡嗯了声。
霎时翠泓元君感觉头顶一道晴天霹雳。
溪兰烬回魔宫去了？
这、这两位是怎么了？
可是这种话，又不好当面询问谢拾檀，翠泓元君坐立不安地在照夜寒山待了片刻，便借口告辞，回了澹月宗。
不久一个消息便席卷了整个修真界。
——谢仙尊与溪魔尊，吵架要掰了！
没人敢问到这两位面前，便跑去问与他们相熟的江浸月，甚至曲流霖。曲流霖喜静，干脆就躲到了折乐门。
因为找不到神出鬼没的曲流霖，众人又一窝蜂去问江浸月，一时折乐门门庭若市，来往修士如云，全是想打听消息的。
江浸月：“……”
被骚扰得忍无可忍的江门主直接传信给溪兰烬，问他这是咋回事。
收到传音符的时候，溪兰烬刚回到魔宫，在外头听完传音符，感到有几分匪夷所思的好笑，跨进魔宫里，迎面就撞上兴冲冲的解明沉：“少主，您回来了！”
溪兰烬矜持地颔颔首，还没开口，又听解明沉兴奋地道：“听说您跟谢拾檀掰了？那要不咱这就制定进宫正道的计划，让那姓谢的……”
“啥？”
溪兰烬抬手打住，见打不住，于是一巴掌扇解明沉脑袋上：“胡说八道什么。”
解明沉委屈地小声哔哔：“我不是听说您跟谢拾檀当街吵架，大打出手，愤而离开照夜寒山吗……”
谣言真是可怕。
溪兰烬嘴角抽了一下：“你能不能盼点好的？”
解明沉顿感失落，长长地叹了口气：“那您回来是为了……？”
溪兰烬笑而不语。
他的确是跟谢拾檀吵了一架，不过和外界想的不一样。
吵架是因为万魔渊下的事，溪兰烬嘀嘀咕咕谢拾檀强制给他戴上万渡铃，在里面偷偷下法印的事，谢拾檀也翻他暗暗下同生共死咒的旧账，拌了两句嘴。
然后溪兰烬就直接回来了。
至于为什么回来……那肯定不是因为要和谢拾檀掰了。
溪兰烬拍拍解明沉的肩膀：“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我最近有点事，会多出几趟门。”
解明沉：“您要做什么？”
溪兰烬言简意赅：“攒点老婆本。”
解明沉：“？”
溪兰烬的行动十分之快，当晚就提着渡水剑出发了。
听说溪魔尊回到魔宫后，当晚又杀气腾腾地提着剑离开，一时流言愈发厉害，不管是正到魔门，都心惊胆战的，生怕溪兰烬是提着剑去找谢拾檀了。
如今正魔两道都还在休养生息呢，这两位要是打起来，还不得天翻地覆？
这造成的破坏力，不会比魔祖小吧！
三日之后，出去转了一圈的溪兰烬回到魔宫，带回来从秘境里寻觅到的各式宝物几百件。
不等解明沉说话，回来把东西一放的溪兰烬丢下一句“收拾好”，又拔脚离开。
五日之后，溪兰烬带回来一群威风凛凛的四翼鸟头兽身魔兽，说了句“临时结契的魔兽，好好养着”，往魔宫里一塞，又转头走了。
解明沉：“……”
十日之后，溪兰烬又吭哧吭哧拎回来一堆叫人看得瞠目结舌的宝物，拉出张清单审视了一遍，满意颔首。
就在魔宫其他人摸不着头脑，疑惑魔尊这是在干啥的时候，解明沉已经猜到溪兰烬是在准备什么了。
果不其然，当晚溪兰烬就把他叫过去，笑眯眯地道：“我給小谢准备的聘礼准备得差不多了，你把我从前的东西并在一起，送去照夜寒山吧。”
果然！
溪兰烬回魔宫，不是因为什么跟谢拾檀吵架了，而是回来准备道侣大典的！
猜到了原因，解明沉也没那么震惊了，默默点点头，去帮溪兰烬整理东西。
魔门魔尊的排场自然不能少，解明沉心酸地想，他得给少主把面子撑起来。
于是隔日，一千头威势摄人的魔兽，浩浩荡荡如一片乌云，由几百名身皮黑甲的修士带领，奔向了照夜寒山。
威势赫赫的，吓得正道一方差点以为魔门要打过来了，防护大阵都要开启了，才发现有点不对。
直到溪兰烬的“聘礼”送到了照夜寒山，默默观察的众人才恍然大悟。
正道的人也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没关系破裂就好，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门，都得安心歇个几百年，受不住折腾了。
澹月宗那边观察完事态，翠泓元君与几位长老一商议，当即拍桌：魔门把声势搞得这么大，他们正道也不能输啊！
翠泓元君再次跑去照夜寒山，求见谢仙尊，随即将澹月宗策划的道侣大典计划一一道出。
谢拾檀往日是不在乎这些东西的，但和溪兰烬的道侣大典，怎么着也得讲究点，把玩着魔宫那边送来的东西，思忖片刻，点头：“劳烦。”
于是隔日，澹月宗派出数千只雪白华美的异兽，托着澹月宗准备的大礼并着谢拾檀的东西，一担担送去了魔宫，一路上花瓣飞舞，仙乐不断，声势比魔门那边还浩大。
解明沉得到消息，立刻急眼了，召集了魔宫其余支脉商议了一番，一伙魔君纷纷大怒：“岂有此理，想要盖过咱们魔尊一头？谁怕谁！”
于是从魔宫又派出去一堆人。
澹月宗见招拆招，第一支送聘礼的还没到达目的地，第二支已经出发。
双方打得如火如荼，非要争一个高下。
两个当事人的话已经插不进去了。
溪兰烬：“……”
谢拾檀：“……”
和江浸月一起到溪兰烬这边来蹭茶喝，顺便为俩人算了个道侣大典的良辰吉日的曲流霖哈哈一笑：“随着他们去呗，反正送来送去的，最后不都是归你俩，谁也不亏嘛。”
溪兰烬和谢拾檀最后决定放手，看看这群人还能搞出些什么来。
借着这个机会，也能让正魔两道关系再缓和缓和。
俩人道侣大典，选定在春末夏初之际举行。
对在哪里举行道侣大典，正魔两道也各有意见，解明沉不乐意在澹月宗举办，澹月宗不乐意在魔宫举办。
不过在这方面，他们的不乐意对溪兰烬和谢拾檀没什么影响。
俩人最终选的地点是白梅山。
挑的不是澹月宗也不是魔宫，解明沉就不叭叭了，一挥手，派人前往白梅山，势必要将白梅山装点得拥有魔门的威势。
澹月宗也一挥手，派人前往白梅山，势必要将白梅山装点得正派一点。
双方僵持了一下之后，因为是大喜的事，最后决定各退一步，一半一半。
白梅山上的白梅在法术之下，终年不败，清清静静了几百年，迎来了最热闹的一回。
到道侣大典前几日，整个白梅山上下，红绸飘荡，喜气洋洋，溪兰烬跟谢拾檀并肩在山上溜达了一圈，发现山上一半是魔门热烈的风格，一半是正道端庄典雅的点缀。
非常割裂而格格不入，又奇异的和谐相融。
就跟他和谢拾檀似的。
走到一棵挂满红绸的大树前，溪兰烬叹口气：“他们搞得我都要恐婚了。”
谢拾檀眉梢微扬：“想反悔？那可不成。”
溪兰烬往谢拾檀怀里蹭的时候，偷偷往他发上插了枝花，状似忧愁地叹口气：“那哪能啊，咱俩八字都交换了，不过在大婚之前咱俩都不能见面了，谢卿卿，会不会想我啊？”
魔门大婚的风俗和正道的许多细节不一样，不过一些规矩上总体是相似的，比如大婚之前，道侣双方不能见面。
还有十日举办道侣大典，届时俩人会在天下人前，以天道为证，解下道侣印。
谢拾檀自然察觉到了溪兰烬的小手脚，但没把花拨下来，低头在他唇角上亲了下，很坦诚：“嗯，会想。”
溪兰烬眼睛弯成月牙：“对了，你说你有个自己亲手做的大婚礼物给我，是什么？”
谢拾檀面色如常：“等新婚夜就知道了。”
溪兰烬喔了声，礼物不礼物的，他倒不是很在意，重要的是谢拾檀送的，他就感兴趣了。
在白梅山溜达了一圈之后，溪兰烬被解明沉当场逮捕，抓离了白梅山。
解魔君脸色严肃，啰嗦着大婚风俗，一路念念叨叨的，溪兰烬转头跟谢拾檀挥挥手道别，对解明沉的念叨左耳进右耳出，敷衍地嗯嗯哦哦。
直到解明沉又道：“澹月宗那边的婚服，今日已经送到魔宫了，少主回去要试试吗？”
溪兰烬这才来了兴致，他平时总着红衣，对婚服的兴趣没那么高。
主要是好奇谢拾檀穿上婚服是什么样子。
那么清冷如雪的一个人，披上红衣……肯定很好看吧。
溪兰烬百爪挠心的，很想不顾大婚风俗，跑去照夜寒山看看谢拾檀。
最后还是勉强忍耐了。
十天漫长得像是一千年。
道侣大典当日极为热闹，正道有名有姓之人都来到了白梅山，魔宫各支脉与其余魔门众人也聚集到此，双方碰面，气氛凝滞了一瞬之后，众人又若无其事地闲聊起来，等着两位新人出现。
连白玉星、白玉寒等几个小辈也来了，就等着喝前辈一杯喜酒。
然而新人迟迟未出现。
就在众人开始议论纷纷之时，远方天际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声，随即黑云涌现，众人不由得纷纷起身，仰头望去，便见溪兰烬骑着魔兽出现在天边，一袭红衣灼灼，鬓旁的赤珠点缀着衣饰，衬得眉目恣意风流，顾盼神飞，当真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至极。
闪闪发光。
天边的另一侧，谢拾檀亦坐在雪白的仙鹤之上，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
印象中总是一身白衣、不染尘俗的妄生仙尊头一次穿上了如火的红色，冰冷俊美的眉目被柔化了一般，芝兰玉树，连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叫人惋惜的桃花眼里，也似含了几分柔和的深情。
看到谢拾檀，溪兰烬的眼眸亮亮的。
和他想的一样，小谢穿上其他颜色的衣裳真好看。
他含笑和谢拾檀撞上视线，比任何人都能体验到那道视线中的热度。
在无数道视线之中，谢拾檀起身离开仙鹤背上，踏空走到溪兰烬坐着的那只庞大的魔兽身旁，血脉的压制力扑面而来，魔兽顿时瑟瑟发抖，低着脑袋蹲下身。谢拾檀一眨不眨地望着溪兰烬，朝他伸出手。
溪兰烬含笑握住他的手，顺着他的力道，跳下了魔兽的背，同谢拾檀一道，凌空一步步踏下白梅山。
主持大典充当司仪的，是魔门和正道各派出的一名德高望重的修士，见这两位正好在吉时出现了，松了口气，开始了大典。
正道司仪按着流程，第一句便是：“拜天道。”
溪兰烬和谢拾檀不动。
溪兰烬心道，狗天道还在盘算着宰了他呢，拜什么拜。
正道司仪：“……”
魔门司仪面不改色：“拜父母。”
溪兰烬和谢拾檀这才动了，对着高堂上的一堆灵牌拜下去。
除了双方父母的灵牌，溪兰烬还把几个老魔头的灵牌也摆上去了。
不合规矩，但溪兰烬向来也不守规矩。
也没人能拦得了他。
“请双方对拜，结道侣印。”
结道侣印，需要双方交换一滴精血，从此你我相融，连神魂也会产生联系。
结下道侣印，才是真正的道侣。
到这一步，魔门和正道的来宾都不由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溪兰烬划破指尖，挤出一滴精血，与谢拾檀的血相融。
直到礼成，他们还有些恍惚。
这一下……正魔两道就是真真正正的亲家了哇。
相比其余人的恍惚，溪兰烬的感受比任何人都要清晰，冥冥之中，他与谢拾檀多出了一道任何人也无法分割的联系。
下一刻，他就感知到了谢拾檀的情绪。
欣喜，满足，终成夙愿的安心，万般情绪，无比激烈。
再一看谢拾檀古井无波的脸……
溪兰烬突然觉得好笑。
谢卿卿你是真能藏啊。
结下道侣印便是礼成，接下来就是敬酒了。
溪兰烬不能喝酒，不然在场的人还不够他打的，也没人敢劝谢拾檀喝酒，被谢拾檀敬酒，好像也不是很能喝下去。
于是在礼成不久后，大伙儿就发现新人不见了。
解明沉纳闷不已：“人呢？哪去了？”
曲流霖笑眯眯地抱着猫：“我猜是回照夜寒山去了。”
江浸月撸起袖子：“哎？这就走了？我也过去……”
“打扰他们做什么，”曲流霖悠哉哉地拉住俩人，把他俩强行按下来，“热闹是我们的。”
说完，朝钻在阴暗角落里的仇认琅勾勾手指：“仇少主，要不要来推牌九？”
仇认琅不吭声。
片刻之后，轮椅辘辘的声音靠近过来。
曲流霖所料不错，溪兰烬和谢拾檀丢下白梅山的一群人，就是回照夜寒山了。
具体来说，是溪兰烬被谢拾檀拐走的。
本来溪兰烬打算跑过去跟曲流霖他们搓会儿牌，被谢拾檀一句“想看礼物吗”就勾走了。
道侣大典是在白梅山举行的，不过新房还是在照夜寒山。
溪兰烬趴在雪白的天狼身上，因为偷喝了杯酒，脑子晕乎乎的，嘟嘟囔囔：“我的礼物呢？”
谢拾檀语气温和：“回去就能看到了。”
等回到照夜寒山，被放到床上的时候，溪兰烬的脑子更蒙圈了，口齿不清的，还在坚持问：“谢卿卿，我的礼物呢？”
谢拾檀温柔地抚过他的脸，盯着他的视线犹如带着火光：“该叫什么？”
溪兰烬歪头想了会儿，吃吃笑了声，坚定地叫：“球球。”
“……”谢拾檀的手指揉上他的唇，眯起眼，语气有点危险，“叫什么？”
溪兰烬这才跟只小猫儿似的，蹭蹭他的手指，乖乖地叫：“夫君？”
叫完了又不满，小腿蹭了蹭谢拾檀的腿，黏糊糊地道：“我也要听。”
谢拾檀低下头，唇瓣蹭过他的耳垂，清冷的声线吐出两个字：“夫君。”
顿了顿，淡淡问：“还要听吗？”
溪兰烬呆住了。
他虽然有些醉了，但其实是理智大过醉意的，听到谢拾檀这么叫他，一瞬间耳垂红得简直滴血，眼睛都睁大了，结结巴巴的：“你、你，谢卿卿，你……犯规。”
隐约中他似乎听到声轻笑。
随即脚上一轻，他的长靴被脱掉了，下一刻“咔”的轻微一声，铃铃的轻响传来。
溪兰烬蒙蒙地低下头，发现左脚踝上又多了只黑环，缀着只小铃铛，肤色被黑环衬得愈发腻白。
溪兰烬傻了：“这是什么？”
谢拾檀捧着他的下颌，低头吻下来，含笑道：“礼物。”
溪兰烬被亲得喘不过气，挣扎着想要别开头，含含糊糊的：“我不要！”
谢拾檀是不是又在铃铛里面动了什么手脚？
结下道侣印后心意相通，谢拾檀比从前更轻而易举地猜到了他的想法，怜惜地吻过他发红的眼角：“放心，什么都没有。”
溪兰烬缓缓眨了下眼，眼底还有些湿润，狐疑地望着谢拾檀。
屋中不知何时燃起了喜烛，跳跃的温暖烛光将谢拾檀的侧容勾勒得愈发俊美，也愈发柔和，溪兰烬缩了一下脚，听着铃铃的轻响，犹豫着跟他打商量：“那、那能不能不戴这个？”
溪兰烬一受不住就喜欢往床下爬，即使他知道是爬不开的。
他还是会被谢拾檀拽回来。
雪白的足踝上的黑环，是只有谢拾檀一个人能看到的风景。
某些作恶欲便是在那时生出来的。
谢拾檀眸色深深地望着溪兰烬，朝着他勾了下唇角。
平时不笑的人突然一笑，便显得璀璨生辉，清俊的眉目都多了几分清艳之感。
溪兰烬被这一笑迷惑了，听到谢拾檀问“能不能戴着”时，想也不想就点头了。
点完头才发现自己答应了什么，委屈又生气地转身就想爬下床。
还没爬下去，就被谢拾檀拽着足踝，拖回了身下。
清脆的铃声响在耳边。
溪兰烬听到谢拾檀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跑什么。”
春宵一刻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