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6 章 海宁猫岛(26)
第616章海宁猫岛(26)
可惜管红雁这句话说迟了一步,商战病毒已经开始传播。
“哎等等,非要这么说的话,这好像更能说得通啊!”邬梦仿佛看到了新世界,“不然的话为什么一个早上就有两批人来莫名其妙找茬啊?”
“你想,我们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宠物店,开在一个远离大陆的小海岛上,唯一可变现的手段就是自媒体账号广告收益还有通过宠物店经营所得对吧,”邬梦有理有据,“如果说我们店得罪了人,那就只有可能是这两个方向的同行。”
不管是哪个同行,这种行为不就是恶意竞争吗?
旁边的圣子朝着她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管红雁紧急开口撤回一个赞赏:“那说不定是有人和礼哥有仇,反正绝对不是商战,绝对不是!”
度衷声的商战手段要是正常商战也就算了,但师承晁宥乾的小技巧,绝对是一些让人眼前一黑的东西。
她不想在几天后看到一队雇佣兵潜水游泳数百里上岸海宁岛。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要找雇佣兵,度衷声的钱从哪里来?
不会真的要在这个未知空间传教敛财吧?
管红雁抽了抽嘴角,悚然看了一眼旁边的度衷声,赶紧把脑子里的恐怖构想挥到一旁,朝着邬梦手里手机摄像头问道:“礼哥,你是不是在海宁岛上惹什么人了?这些人想报复你所以才对猫德学院下手。”
“我?我想想啊……”礼哥想了想,嘴里还真吐出来不少人名,“我小学的时候和隔壁班的巫乌邬不对付算不算啊,他给我起外号叫知了虫我给他起外号叫爱哭包?”
“这……不算吧,”方响反驳,“这都哪辈子的事了,哪有因为小学一个外号长大后要搞黄对方店面的啊。”
虽然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这门子的仇也有点太远了吧。
“那我再想想……”礼哥又沉思良久,“我初中的时候和班上一个叫巫羽梓的数学课代表不对付算不算?我数学成绩不好每天作业都要早上到学校抄同桌的,她每天收完作业都不等我抄完就抢走去给老师!”
“那啥?”邬梦嘀咕,“这难道不是你给人家添麻烦。”
课代表收作业可是有固定上交时间的,礼哥在那抄作业,回头没有按时交老师不是还得骂课代表。
“所以我毕业之后就没有和她怎么联系了吗……”礼哥心虚地摸摸鼻尖,又想了想,“还有什么人的话……我高中的时候隔壁队有个叫巫勿染和巫恭海的兄弟俩,我们打球的时候经常抢球场,我那时候仗着我舅是体育老师总是内定球场,他俩好几次放话要打我,我就叫我舅去越好的打架地点抓人,最后让他俩写了一千字检讨,这算不算?”
这都什么破名字,你们这个小岛上的人都是怎么起名的……
管红雁抽抽嘴角,强行按下自己心里的吐槽欲望。
“你小时候真缺德啊礼哥,”虞常林就没忍住,“那次之后你们还有什么交集吗?”
比起前面两个“仇家” ,这个听起来还勉强像样一点。
毕竟一个是时间相近,还有一个是产生了肢体冲突。
“啊?没有了。”礼哥开朗地摊摊手,“他俩写了一千字检讨之后,我老是让我舅给我走后门的事也暴露了,我妈就把我腿打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养伤养了半年多,从此之后就没有人和他们抢球场了。”
所有人:……真是一代武神啊,礼哥他妈。
行……行吧,也不失为一种公平的解决办法。
只不过这样的话,礼哥和这两人的仇怨看起来也已经结清了,毕竟一边只是一千字检讨,另一边可是实打实的养伤养了半年。
“你的仇人怎么都是些上学时候的同学啊,”管红雁追问,“你就没有近期或者成年后才结的仇吗?”
“有倒是有,但是这些人都不在海宁岛上啊,”礼哥更委屈了,“我大学就考到外地去上了啊,上完大学之后在在外面上了几个月的班就回来开店了,海宁岛上本地的仇人当然只有小学初中高中同学。”
这倒也是……
但这样的话仇人论就说不通了,这些莫名其妙的针对总不能真的是商战吧?
说起来,其实抛开晁宥乾不谈的话,现在这个情况确实像是友商在故意搞事。
管红雁内心摇摆,内心的天平开始不受控制地倒向商战的方向,一时之间忍不住瞟了度衷声好几下。
说起来奇怪,怎么度衷声自从提出商战论之后就没动静了?他不应该积极响应商战祖师爷晁宥乾的号召,开展召唤雇佣兵大计吗?
大概是她的视线太过明显,几次之后,视线中心的度衷声还是转过了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看我干什么?”
管红雁:……她总不能说看你是不是打算开始召唤雇佣兵吧?
她斟酌半晌:“……你,对礼哥的仇人有什么想法吗?就是他小学初中高中那些同学?”
“想法?没有,”对面,度衷声回答的分外平淡,“我又没有上过学。”
管红雁:???
管红雁:!!!
管红雁:“你没有上过学?!”
白烬述:?
“对啊,”他奇怪地瞥了一眼管红雁,“没上过。”
管红雁怎么反应这么大,她见过哪个邪.教组织敢让骨干上九年义务教育的?嫌自己洗脑不够麻烦给自己上强度吗。
度衷声没有上过学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管红雁关注点清奇:“你居然是文盲!”
简直人不可貌相。
他们【0106】里面看起来最像是野蛮生长的某位克苏鲁世界专攻队员,是国外知名常春藤研究生毕业,疑似本组织最高学历,而度衷声这个和企业老总商战之神晁宥乾混在一起的邪教圣子,居然是个连小学都没上过的丈育。
比管红雁更恍恍惚惚的是弹幕:
【我不能接受呜呜呜。】
【猫猫圣子居然是丈育,不能接受。】
【丈育……不行,我不能接受丈育……】
【疑似【海宁猫岛】开始探索以来猫猫圣子魅力最低的一集,为什么不上学啊你为什么不上学!】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感觉到大家果然都是同一个根文明里出来的人,刻在骨子里的就是劝学。】
【毕竟大部分人没法接受度衷声连字都不认识?】
【那啥,你们还记不记得度衷声在原世界是看不见的,他本来就不认字吧?】
【哦,你这么一说忽然好多了。】
【本来就不可能识字啊,那没事了。】
【我靠,神医啊,度衷声本来就不识字。】
【谢谢你大师我一下就调理好了,又可以继续当度衷声的狗了。】
【?】
……
乱七八糟的弹幕之下,屏幕内,管红雁经过短暂地震惊之后,不得不承认,猫德学院今天一早上经历的两场碰瓷恐怕都和商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现在就是不知道发动这些商战的人到底是同样想在海宁岛上开宠物医院的同行,还是和礼哥手里的自媒体账号一样,同样想做相同领域账号的同行。
至于礼哥那些小学初中高中的“仇人”……大家抽抽嘴角,一致忽略了这些人,只剩礼哥在电话那边颇为不满地嚷嚷:“喂,好歹也是让我记了这么久的事情,什么叫做这些都是不重要的人啊。”
“这只能说明你太小心眼了,这点破事记这么久,”管红雁随口回嘴道,“你也是本地人了,要不问问你家里人,除了你之外,之前海宁岛上有名的猫医生还有什么人?”
查商战对象不是他们探索的主要工作,只不过猫德学院时不时有人来碰瓷会很耽误事,大家虽然有心想要帮礼哥查背后到底是谁在作祟,但是真要让他们自己劳心劳力是不可能的。
说到问家里人,视频对面,礼哥的情绪也非常明显地萎靡了下去:“哎,别说了。”
“怎么了?”邬梦接话。
“就我妈,我刚才问她岛上有没有喜欢碰瓷别人的老头老太,她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就说帮我去打听打听是谁,”礼哥脸上浮现出一丝烦闷,“结果我也不知道她去问了谁,反正回来的时候就很严肃的跟我说,不允许我再继续开店了。”
“不允许了?”白烬述微微扬眉。
礼哥的母亲为什么会忽然不许他开店?这听起来可不像是普通商战能达到的。
“对啊,我问她到底为什么她也不回答,”礼哥用方言嘀咕了几句不知道是什么的内容,听几个零碎的词句大概是在吐槽他.妈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她的那些朋友都跟她说了什么,反正我感觉要是有人想要搞垮我们猫德学院,肯定不是网上的人。”
要是商战的是自媒体同行的话,那作为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他们在海宁岛上根本不可能发动这么多老头老太来为他们行动。这样推算下来,想要猫德学院关门大吉的,多半是一些本地人。
“本地人的话,大概就像是西医冲击中医一样吧,”礼哥郁闷地喝了一口水,“毕竟在猫德学院开业之前,岛上能治猫的医生都是一些没有执照的赤脚医生,也没有什么绝育这一说,没有专门给宠物使用的仪器。”
这一切都是在猫德学院开业之后才有的。
海宁岛上的宠物医院看起来是一片蓝海市场,但实际上这里宠物就医的需求本身就不大,这些不大的需求在他们来之前也是被那些传统的医生们占据的。
猫德学院一开门,这些赤脚大夫的客源们就纷纷涌向了他们这座更现代化更专业的医院,也难怪他们会反击。
“怪不得早上来碰瓷的都是上了年纪的,”管红雁转头坐在沙发上,“碰瓷的是个老太太,带着猫来的五个人,也是接了自己父母电话才来的。”
海宁岛上的医生们都是海宁岛上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会发动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来他们这里碰瓷或者说服礼哥母亲也理所当然。
“哎,算了,我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下午再做一下她工作,努力套点话出来,”礼哥挠挠头,倒是没觉得目前的情况难办,“咱们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下午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不过应该……”礼哥犹豫几秒,迟疑地说出最后一句话,“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吧?”
*
“放屁!”猫德学院里面萦绕着管红雁提高的嗓音,“别讹人啊我告诉你们!这猫我每天都在喂,哪来的一只长毛布偶猫!再这样我报警了啊!”
“滚滚滚赶紧滚!一天天的哪来这么多事!以为我们是外地人好欺负吗!”
几个新人躲在洗澡间里面,一边洗猫猫一边通过镜子观察战况窃窃私语。
“红雁姐……好厉害啊。”邬梦喃喃。
“怎么了怎么了?”方响在旁边手忙脚乱地试图抓住水池里想要逃窜的猫,来不及抬头看,“外面发生什么了?”
“刚才进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男的,”虞常林一边兑宠物香波一边回答,“一进来就说是来接猫的,管姐以为他们是开业那天预约好的领养人,就毫无防备地带着他们去了隔壁的寄养室。”
“结果这几个人进去之后找了一圈,非说自己的在这里寄养的一只长毛布偶不见了,要我们赔它猫,”邬梦接上,“然后管姐就发飙了……卧槽!方响你怎么回事!”
邬梦的话说到一半,就被迎面而来的一片凉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彻,与此同时,洗浴间里面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
“抓住!抓住!”
“抓不住啊刚刚打完香波这么滑!嗷!你刚刚下水之前没剪指甲?”
“我剪了啊,我不是说后爪你来我先去试试水温!”
“我没有听见!”
一片混乱。
邬梦勉强用衣袖擦干了眼睛上的水珠,就看见不算小的洗浴间里现在已经变成一团糟,她的两个队友满身泡沫,正在狼狈地追着一只被打湿的猫上蹿下跳,队友之一的虞常林,手臂上还有格外显眼的一道新鲜伤口。
整个房间只能说一团乱麻……不,还是有一个角落十分整洁的。
邬梦默默转头,看见洗浴室的深处,度衷声正坐在角落里面,头顶着那只豹猫,歪头看着洗浴间里的一片凌乱,一副格格不入的岁月静好。
弹幕:
【我天呢,猫猫圣子可爱捏。】
【脸在江山在!】
【宝宝你是一个顶着猫猫的宝宝……】
【每次网购我都不填本名我都填度衷声,快递员送来就问:“请问度衷声在吗?”我都说:“不在,我是他的狗。”】*
【美人幸会幸会,我应在江湖悠悠!饮一壶浊酒!快哉快哉!】*
【?够了我说够了,我们这个未知空间里的物种已经够多了,度衷声的狗度衷声的妈粉还有度衷声的嬷嬷已经打成一片了,古风小生滚出克!】
【这又不是你们嫌弃他丈育的时候了!】
【那……那大师都说了,他本来就不可能认字嘛,再说了,现在在未知空间里面这么久了,我相信猫猫圣子一定识字了!】
未知空间内的情况就和弹幕一样乱
“度哥!度哥救命啊度哥!”方响一边追猫一边凄惨地嚎叫,“教主哥!哥!救命啊哥!再帮我们抓一下猫吧!再带领我们赢一次!求你了——”
白烬述:……
好不要脸的队友,简直没眼看。
怀嘉木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白烬述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十分具象化地表达出了“没眼看”这三个字。
“救命啊——救命啊教主哥——”方响显然已经在进入基金会之后就把所有的脸面抛之脑后,现在装起怂来格外的得心应手,“我今天晚上亲自去给你买五箱、不,十箱水龙头!”
白烬述感觉自己的视野忽然一亮。
下一刻,无数触手瞬间从他头顶掠过,只用了一息的功夫,刚才那只谁也抓不到的猫就重新出现在了水池里。
从它茫然的大眼睛上看,它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铺天盖地的血红色触手只出现了一瞬间,还没等在场的所有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整个房间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wow——”方响震撼地看着水池里的猫,“太炫了教主哥!教主哥你简直就是我哥!”
“教主哥你简直就是我哥。”虞常林跟着重复了一遍,趁着猫还没反应过来,迅速把它的指甲剪干净了。
两个人齐刷刷看向邬梦。
邬梦:?
邬梦试探:“……教主哥你简直就是我哥?”
两个人满意地收回视线。
——这就是为什么三个新人洗猫,白烬述却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原因。
“我靠真是服了啊,”洗浴间的门被管红雁单手推开,“你们这边洗到哪里了?”
“最后一只了, ”方响抬头, “管姐,刚才外面闹事的走了?”
“走了,”管红雁没好气地翻白眼,“让我骂了一顿,最后终于滚了,我说这到底是谁发动的商战啊,等最后找到幕后主使了我要把长柄雨伞塞在他的皮炎里然后打开!”
在场的三个新人都十分默契地打了一个激灵。
猫德学院的这个下午并不如礼哥希望的那样无事发生,恰恰相反,电话刚刚挂了没多久,他们就迎来了第三波碰瓷人。
第三波碰瓷人称自己在猫德学院买到了过气食品,但是却拿不出相应的购买记录,看监控视频也没有在他们口中所说的购买时间段看见他们的人影,最后在经过一番胡搅蛮缠之后,这群人被他们赶了出去。
而接下来就像是打开了什么潘多拉的魔盒一样,碰瓷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来,说自己的猫寄养在这里结果丢了的、猫也不带一口咬死在他们这里做完手术后恢复不佳的、还有上来就骂他们虚假收费的……
总之干什么的都有,这些人唯一的共性似乎就是要给猫德学院找事。
整整一天,猫德学院进账为0,支出两千一百三,两千一百三还是第一批来碰瓷的老太太检查费。
“赶紧洗赶紧洗,”饶是管红雁,被人找了一天的茬也有点累了,靠在门口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洗完这只咱们就赶紧关门打烊。”
管它有没有到下班时间呢,先下班再说,不然再营业下去,谁知道后面还会出现多少来碰瓷的。
在这一刻,她无限理解了晁宥乾,并且非常想要雇佣一队雇佣兵把来商战的友商皮炎后面全部塞上长柄雨伞打开。
果然……人终究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怀着这样一种莫名惆怅的心情,管红雁看了一眼晁宥乾的狼狈为奸合作伙伴度衷声,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雇佣雇佣兵呢!你终究……不是我们的商战之神啊,真是声声类乾,没有学到商战精髓。
接受到管红雁复杂眼神的白烬述:?
这眼神什么意思啊?
他又不是云广,没有从管红雁的眼睛里面读文字的功能。
发送催促雇佣兵就位信号失败的管红雁一边叹气一边关上了洗浴间的门,好在幸运之神终于站在了他们这边一次,一直到关门下班,都没有出现下一波碰瓷大军。
直到大家下了公交车,所有人才长舒一口气,感觉终于甩脱了萦绕在他们头上的碰瓷阴云。
“不是我说,这得赶紧解决了吧,”管红雁跳下公交,锤了锤腰,“这要是天天这么多人碰瓷,谁能遭得住啊。”
就算这些碰瓷大部分都是没茬硬照,那也禁不住全天候全时段一堆人来碰瓷啊。
“今晚看看礼哥能不能解决吧。”白烬述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对了,礼哥!”管红雁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住脚步,“咱们的电视机!”
昨天他们借口弄坏电视机本来是想见礼哥母亲一面的,没想到今天发生了一连串的这么多事,最后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们还没有说好约见时间。
“明天吧明天吧,”邬梦拖着调子,打了个好几个哈欠,“我看今天礼哥也出不来。”
他.妈不知道听了谁的话,现在正不准礼哥出门去猫德学院,为了防止他溜出去,甚至自己也坚决不踏出家门一步。
今天下午礼哥急得都想翻窗了,最后打开窗子一看,他.妈就在窗下门口。
“那倒也是,今天……”管红雁抽抽嘴角,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
“凭什么不让我住啊!我要去投诉你们!”
是那个民谣歌手郑风的声音,这似乎是他们隔壁的民宿吵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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