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三个世界（5）
在进入房间, 看到那对小夫妻的瞬间，俞潼就察觉到情况不对。
从他的视角看去, 这栋楼没有窗户, 房间是完全封死的。窗台上的那几盆花花草草，因为常年照不到太阳，一个个蔫头耷脑半死不活。
但这对小夫妻却一边认真浇水, 一边小声讨论着这盆花真好看，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以后他们也要养一盆。
披散着头发的孕妇，还会时不时做出拨弄发丝的动作。仿佛她的头发，被风吹乱了。
他们看见的感受到的，是另一个世界。
俞潼心中的一个困惑，终于找到了答案。
那些警察和正经和尚，之所以没掀了大合光明寺, 是因为他们被蒙蔽了双眼, 看不到寺庙接地府的装修风格。
小夫妻对施主宿舍的环境很满意，丈夫温柔地吻了吻妻子，让她在这里好好休息。
他要跟这位不能说话的大师，去参观神寺庙的其他地方。要是整体环境都不错, 她就在这里生活几个月。
俞潼原本想接借着这个机会, 好好了解一下大合光明寺。
但辰晏礼临出门之前, 将他放到了床上。
在胖和尚偷来询问的目光时, 他掏出手机给对方看了看天气。
【今天有中雨，温度太低，不适合带兔宝宝出门。我带着这位施主参观完, 再把他带回宿舍。】
胖和尚点点头, 没再多说什么。
辰晏礼握着手机的手, 随意垂在身侧。
从俞潼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屏幕上的字。
【你喜欢我，还想帮我忙？现在你有机会了，帮我看看我师兄到底要做什么。】
小白兔挺直身子跺了跺脚。
明明他没有出声，辰晏礼却读懂了他的意思。
【好的老攻！】
辰晏礼:？
为什么是老攻？
互联网这么发达，寺庙又很早就实现了wifi全覆盖。
虽然直到三年之前，辰晏礼都在认认真真当和尚。但清水耽美小说，他也是看过几部的。
他知道里面的受会管爱人，叫老攻或者老公。
所以这只有巴掌大的小公兔子，一边把他当成自己的母兔子，一边给自己安排好了下面的位置？
个头不大，想得挺花。
兔子精长得可爱，被一个雪白的小毛球惦记，辰晏礼心里倒也生不出多少厌恶的情绪。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小白兔看着很单纯，眼神也清澈又愚蠢。
辰晏礼却总有一种，对方在装乖骗他的感觉。
奇怪。
————
被辰晏礼重新拉入可疑对象名单的俞潼，此时正在和系统闲聊。
听他说大合光明寺有两幅面孔，系统震惊地卧槽一声。
【你的意思是，寺庙在外面的人眼中，和正经和尚庙没区别。只有寺庙里的人，才能看见寺庙阴间的一面？】
‘不，被关在施主宿舍里的那群人，也看不见接地府的装修。不然他们也不会直到现在，都坚信和尚们是好人。’
门外不断有哀求和解释声传来，这也印证了俞潼的猜想。
胖和尚眉头微蹙，像是对没完没了的哭喊声感到厌烦。
坐在他对面的孕妇却没有半点反应，全程都没有看房门一眼。
她听不见那些人的声音。
俞潼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能蒙蔽人的眼睛，欺骗人的听觉。
这大合光明寺确实厉害，可能寺里藏着什么镇寺宝物，可能和尚之中隐藏高人。
怪不得辰哥直到现在还在隐忍，他一个人对付不了这鬼地方。
系统没想那么多，感叹完寺庙的神奇，它好奇地问:【小鱼鱼，你之前不是和我说，通关的正确姿势是你和辰哥组队么？】
俞潼仔细观察着屋内的情况，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那反派把你留在屋里的时候，你怎么不死赖在他身边？】
‘因为这是辰哥给我安排的测试题。’
‘法辰在寺庙长大，在这里待了二十多年。从他之前进入施主宿舍的反应来看，这个地方他肯定经常来，来的比胖和尚还要勤。’
系统眨了眨豆豆眼，【哦！我明白了！辰晏礼对这这么熟，他不可能不知道胖和尚要对孕妇做什么。】
【他嘴上说让你帮他盯着这边的情况。事实上是想根据你事后的汇报，看你会不会对他说谎。】
‘对。’
【哀家长脑子啦！】
不知道系统最近又看了什么东西，开始每天研究做菜，还喜欢夹着嗓子说话。
俞潼扫了眼蹦来蹦去的系统，重新将注意力放到屋内两人身上。
胖和尚敲着木鱼，给孕妇念了十几分钟的经。
俞潼对佛教没什么了解，听不懂这些经文。
从胖和尚的介绍来看，他念的经文是大合光明菩萨心经，作用是帮人消除精神上的疲惫。
大概是心理作用，孕妇真的觉得自己舒服了很多。
胖和尚对女施主很温柔，也没让她跪在地上。扶着她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还把法辰师弟留在这的兔子，放到她怀里作伴。
从孕妇的表情，不难看出她对大合光明寺的好感，正在直线上升。
胖和尚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枚绿豆大小的黑色药丸，准备喂给孕妇吃。
和陌生男人独处一室，女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紧张。
就算对面是慈眉善目的和尚，她也没有完全放下戒心。
她委婉地拒绝了递过来的药丸，胖和尚也没强求，收起药丸开始念下一个经。
这回他不再敲木鱼，而是让候在外面的和尚，给他拿来一碗水。
当看见看守和尚端进来的碗时，俞潼和系统齐齐一愣。
这哪是什么水，分明是一碗新鲜的血。
光靠眼睛，俞潼没办法分辨出那是人血还是动物血。
淡淡的血腥味从碗里传来，他忍不住微微皱眉。
孕妇完全没看到血，在她眼里那就是一碗清水。
所以在胖和尚提出要给她洒水净身时，她也没有拒绝。
胖和尚拿出一根小小的柳条，一边念经，一边沾着碗里的血往孕妇身上洒。
一个个血点落到孕妇头上脸上，又顺着她的皮肤，钻进她的衣服里。在她身上有规律地蔓延，渐渐形成一个诡异的红色纹身。
孕妇对此毫无所知，还按着胖和尚先前的交代，认认真真地配合他做法事。
法事结束，俞潼明显看见孕妇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隆起的肚皮上，也多出一些诡异的凸起。
胖和尚拉着椅子坐到床边，开始和孕妇闲聊。
在他的刻意引导下，孕妇说出她心里的苦闷
她原本养了一只小猫，但家里人都说猫对孕妇不好，寄生虫还容易传染给小孩。
于是就背着她，私自把她的小猫送给了别人。
她跟他们发脾气，家人还说这是为了她和孩子好。说她马上要做妈妈了，要学会无私奉献，为了孩子要自我牺牲。
在她怀孕之后，朋友们都不愿意带她出去玩了。说孕妇吃饭忌口太多，大家一起玩，还要特意照顾她。
老公虽然依旧和以前一样疼她爱她，可他工作太忙，每天晚上十点多才能到家，根本没时间陪她。
他有时候刷手机，还会不经意间说出，网上一些女人生完孩子，肚皮变得好吓人。
要她多注意保养，免得生完宝宝，就没办法再穿露脐装。不过有纹也没关系，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他都很爱她。
女人压力很大，隐隐有了抑郁的倾向。
她婆婆不知道在哪听说这家寺庙里的和尚，很会照顾人开解人，还一心向善从不收费。
比那些收费死贵，只知道开药的狗屁心理医生，要厉害得多。
婆婆认识的一个老人，她家儿媳怀孕的时候，就住在大合光明寺。
儿媳在这里养的精气神十足，生出的孩子也白白胖胖特别健康。
小夫妻特意去那户人家看了看。
四五岁的小男孩在屋里跑来跑去，虽然有些过于顽皮，经常把一起玩的小伙伴打哭，可这个年纪的小孩哪个不淘气。
本着谨慎小心的态度 ，夫妻二人还在网上查了很多相关资料。
大合光明寺在网络上的评价很好，上过报纸，登过新闻。
协助警方抓捕逃犯，拿到过警察给的锦旗。每年都会给山区捐款，让很多贫困的孩子也有机会走出大山。
经常来这里烧香的信徒，和被资助的孩子们，还专门组建了一个粉丝网站。
在上面分享自己的故事，以及在大合光明寺得到的帮助。
唯一算得上黑点的地方，大概是这间寺庙很不受其他同行的欢迎。
外面的和尚和道士，都说这家寺庙看起来一切正常，但阴气实在太重。
被他们救助过的人全都脸色发青，怎么看都像是短命像。
这个世界有佛协会，还有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和尚当会长。
他接到其他和尚举报，来这里检查过一圈，确定寺庙没有问题。
有了佛协会的担保，网上那些不和谐的声音，全都被打成嫉妒大合光明寺的同行。很快被铺天盖地的好评淹没，渐渐从网络上消失。
只有小部分不死心的和尚道士，还在到处劝人千万不要过去。
既然佛协会都来这里检查过，还有那么多真实案例做参考。
小夫妻很快放下戒备，决定在这住到孩子出生。
————
眼前的孕妇已经患上抑郁症，不过暂时还不严重。
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和胖和尚诉苦。
说她孕吐反应多么强烈，即使丈夫没说什么，她也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说闺蜜群里明明热热闹闹，她刚发一句话试图加入进去，群里的人忽然就不说话了。
女人感觉自己被丈夫抛弃，被朋友孤立。她越说情绪越激动，开始用力捶打起自己的肚子。
围观全程的系统，忍不住小声嘟囔:【我的天，怀孕好可怕。】
‘她原本不这样，和尚念完经她才开始暴躁焦虑。’
俞潼趴在孕妇手中，轻蹭她的掌心。
柔软的触感，让女人心情稍微平复下来。
她垂眸轻抚着小白兔，眼皮止不住的打颤，像是困得厉害。
在胖和尚又一次将小药丸递过来时，身心疲惫的孕妇警惕性下降，没有再拒绝。
她咽下药丸，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想象中的危险情况并没有发生，胖和尚没对昏睡的女人做什么，只是继续坐在旁边念经。
俞潼趴在床边，歪头疑惑地看热闹。
直到时间走到中午十二点，吵吵闹闹的四楼走廊内，再次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胖和尚打开门，两个强壮的和尚抬着一口黑色棺材走进来。
几人合力打开盖子，露出里面满身烧灼痕迹的年轻男人。
胖和尚围着棺材开始做法。
两个和尚脱下孕妇的衣服，拿着朱砂笔沾着她身上尚未干涸的血水，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绘制图案。
听着和尚们的对话，看着他们古怪的动作，俞潼渐渐明白这是在做什么。
棺材里的人，是一个消防员。
他很年轻，刚刚二十出头，就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和尚们觉得他是个好人，好人该有好报。
他们准备将他的灵魂，放到孕妇未出生的孩子身体里。
这样这个好人，就可以活得久一些。
系统被他们弄懵了。
沉默半晌，才懵懵懂懂地道:【敢情他们还是在做好事？】
俞潼探头看着棺材里的消防员尸体， ‘你真觉得他们是在做好事？’
【嗯……不是么？】
‘哪家医院和殡仪馆，会给尸体穿这种画满符咒的衣服？八哥你是了解我的，我见过很多死人，我知道烧死呛死的人，尸体该是什么模样。’
‘这消防员不是被烧死的，他是被关在棺材里活活憋死的。你看棺材板上，还有指甲抓挠的痕迹。’
系统憋了半天，只憋出一个卧槽。
【可这里又没外人，他们在这装什么……等等，这帮畜生真的觉得自己在做好事？】
俞潼神色复杂地点点头，‘对，他们坚信不疑，真的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是在帮助这个可怜的消防员。’
【所以棺材里这人？】
‘本来只是重度烧伤，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努力一下也不是完全没救。’
‘可能是他们用某种办法，把人从医院里偷走了。也可能是这人的家人，也被大合光明寺的表象欺骗，主动将孩子送进狼窝治疗。’
系统呆愣许久，气得破口大骂。
【他妈的，畜生！一群牲口，疯子，精神病！就该把他们全都关到精神病院里去，用最原始的电疗电他们几百个小时！】
【呸，妈了个几把！】
假和尚们听不到系统的骂声，还在忙着做好事。
俞潼亲眼看见他们从棺材里，拽出一个浑身散发着黑气的恶鬼，塞进孕妇体内。
即便见识过很多离奇的事情，他还是忍不住摇摇头。
可怜的消防员，可怜的孕妇，可怜的小宝宝。
一个硬是被折腾成恶鬼，一个成为了鬼妈妈，一个还没出生就死了。
和尚们神色慈悲，脸上还带着刚做完好事后的喜悦。
俞潼心情特别复杂。
他觉得大合光明寺的和尚都疯了。
有一个算一个，全他妈疯了。
————
下午一点半，辰晏礼带着丈夫参观完大合光明寺，重新回到宿主宿舍。
女人已经醒过来，脸色黑得吓人，感觉随时都会原地去世。
面对半死不活的妻子，丈夫脸上却流露出喜色。
“你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身体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
女人轻抚着肚子，温柔地摇摇头，“是好多了，而且一直憋在我心头的那些事，也全都消失了。”
“那就好，我刚刚跟着大师在寺庙里走了一圈，看见不少和你一样常住的女孩，你还可以跟她们交朋友。”
小夫妻凑到一起聊天，都对大合光明寺很满意。
俞潼趴在女人怀里，看见站在人群外围的辰晏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下午丈夫离开，女人正式在施主宿舍住下。和尚们担心她会孤独，还给她找了一个女室友。
在女人眼里可爱温柔还会照顾人的室友，落在俞潼眼中，就是一个栩栩如生能跑会跳的大纸人。
看见纸人对女人露出诡异的微笑，系统吓得大叫一声，【鬼啊！】
随即几步窜进卧室里，锁上门死活不肯再出来。
俞潼对鬼没什么恐惧心理，直觉告诉他，这些东西要比上个世界的怪物好对付得多。
他不会害怕，所以也不知道面对什么情况，该表现出什么情绪。
好在系统怕鬼，可以拿小八作参考。
辰晏礼看够了施主宿舍里的闹剧，跟胖和尚打过招呼，转身想要离开。
他刚走到门边，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叫声。
吱吱吱的，有点像是受了惊的小老鼠。
辰晏礼转头看去，在距离女人最远的床脚，缩着一只炸了毛的小兔子。
远远看去和一块棉花球，也没什么区别。
辰晏礼招招手，白团子立刻爬起来，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哼哼唧唧往他这边跑。
正在和女人说话的胖和尚，不经意咳嗽了一声。
小兔子吓得直接原地跳起，感觉随时会晕过去。
看着飞速冲过来，死死扒住自己脚的小兔子，辰晏礼目光逐渐变得温和。
他将兔子捡起来揉了揉，小兔子精再次软成一张兔饼。
事情忙完，辰晏礼不用继续跟着胖和尚来回折腾。
他带着小白兔回了自己的寝室，gay室友还没回来，不知道带着小对象去哪玩了。
辰晏礼刚把兔子放到床上，小白兔就站起身子，两只前爪着急地来回比划。
似乎是迫不及待想要将看到的东西，说给自己的母兔子听。
辰晏礼掏出手机和兔子沟通。
得知了胖和尚将消防员灵魂，塞进孕妇肚子里的事。
看着床上气得直跺脚的小白兔，辰晏礼沉默半晌，垂眸在手机屏幕上打字。
【你觉得他们脑子有问题，是一群该被关进监狱里的疯子？】
兔子点点头。
【可是消防员伤得很重，以后会落下残疾，再也没办法正常生活。师兄的手段虽然残忍，却让他有机会继续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白兔诧异地歪歪头，前爪在空中来回画圈。
辰晏礼看了半天，才看懂他的意思。
【你说这不公平，消防员肯定也不喜欢这样，不然他不会变成厉鬼。而且这样对孕妇也不好，没人想生出一个鬼孩子。】
兔子圆溜溜的眼睛眨巴两下，在床上蹦来蹦去。
【你妈妈说过，我们要学会接受死亡。要尊重他人的选择，不能强行将自己的想法，按在他人身上。】
辰晏礼沉吟许久，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浅笑。
他在备忘录上打下一行字，递到小兔子精面前。
【如果我死了，你会平静接受我的死亡么？】
对他一见钟情的蠢兔子，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鼻头不断抽动，很认真地思考了很久，才仰头看向自己的母兔子。
辰晏礼读懂了他的意思。
如果他死了，小兔子精就想办法自杀，跟他一起离开。
辰晏礼眼中的嘲讽逐渐消失，他屈指敲了敲小白兔的脑袋， “蠢东西。”
他随手用一大片生菜叶将兔头盖住，遮挡住他真诚炙热的视线。
与此同时，系统后台响起一道提示音。
【检测到偏离值加3点，当前辰晏礼的人设偏离值为:-17/100】
俞潼一边啃着生菜叶，一边自信地扬起脑袋。
辰哥，他拿捏了。
————
从施主宿舍回来后，辰晏礼再也没出过门。
明天是最后期限，眼见着时间已经走到19点，系统也没心思骂胖和尚了，在空间里急得直转圈。
【小鱼鱼，你不是说辰哥表现这么冷静，肯定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他连门都不出，躺在这刷了一下午短视频。‘这个男人叫小帅，这个女人叫小美。’我悟性不够高，小鱼你告诉我这种短视频，到底对他有什么帮助？】
俞潼没吭声，他总觉得自己遗漏了很重要很关键的一点。
现在时间还早，和尚们只说明天是最后期限，没说具体几点。
辰哥一直在拖，可能是在等最佳时机。
在临近0点时，辰晏礼的手机屏幕，突然开始快速闪屏。
俞潼眯起眼睛，努力想要看清屏幕闪动间出现的画面，却怎么都看不清。
好在系统有录像功能，可以将屏幕录下来，慢速观看。
俞潼灵魂钻进系统空间，一人一统凑到一起，盯着录像看。
随着录像速度放慢，屏幕闪动间出现的画面也逐渐变得清晰。
那是一个大写的【九】
第二次闪动时，变成了【八】
屏幕还在不断闪烁。
【七】
【六】
【五】
系统茫然地道:【这是倒计时？】
俞潼抿抿唇，‘嗯，0点倒计时。’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辰晏礼也坐起身子，垂眸静静凝望着手机屏幕。
屏幕闪动越来越快，倒计时停留时间越来越长，电影解说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
【四】
【三】
【艹！怎么突然开始倒计时了，倒计时结束会发生什么？】
俞潼没回答，他也不知道。
但从辰晏礼平静的反应来看，辰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二】
【一】
【零】
0点到了，屏幕上显示的画面，彻底停在零上。
漆黑的屏幕，纯白的零字，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房间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寂静的走廊里隐隐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辰晏礼的室友还没回来，对铺空空荡荡。
俞潼注意到在倒计时结束后，辰哥就一直在盯着寝室门看。
他蹦到辰晏礼怀里，直起身子警惕地望向房门。
下一秒，寝室门把手开始转动。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群面色苍白的和尚，推门走了进来。
他们拿着斧头菜刀，一双双猩红的眼睛，直直地望向辰晏礼。
俞潼最熟悉的胖和尚，也站在其中。
为首的老和尚提着斧头，声音嘶哑地开口:“法辰，你找到被你弄丢的孩子了么？”